不得不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搀扶着叶雪渝,小心翼翼地从医院里走出来,再到给她打开车门,用手顶车门上方,等她上了车,再跑到前面驾驶室里去开车,邱意明心里就像是冒泡汽水,一种说不出感觉,由四肢蔓延到心尖。
对叶雪渝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愧疚,顿时荡然无存,唱歌就是唱歌,再怎么样,也是上不了台面,亏他还犹豫她肚子里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看样子,是他自作多情了。
看他这里没了指望,很就找到了下家,还真是个心眼不可小觑女人。
目送他们离开后,他让司机把车开去了邱意珠自己住公寓,邱意珠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和未来妹夫见面时间。
他虽然已经是个区里一把手,到底任职时间断,年纪又年轻,底下也还没有真正可以信任人,时间很宝贵,却偏偏等了很久也没看到,让他那眼光一向高头顶妹妹心仪对象。
正准备下次再见,那个人却来了。
让他错愕原地是,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不久前,他才看到把叶雪渝搀扶出医院男人。
他不动声色和傅世诚攀谈了起来。
如果没看到傅世诚搀扶着叶雪渝从医院里走出来,他或许真会觉得稳重而有踏实傅世诚真是邱意珠良人。
可惜啊
一下楼,他就打电话给了自己妹妹,这是父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以不容人反抗口气和邱意珠说话,他用命令口气,不准她再和傅世诚交往,至于结婚,那如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事。
邱意珠个性也很强,尤其有自己主意,一旦是她认定好事,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
她情窦初开心里,满满都是傅世诚,就算是邱意明拿刀架她脖子上,也不可能让她改变决定。
邱意明还没拿刀架到邱意珠脖子上,邱意珠却已经给了邱意明重重一击,她放下狠话,如果邱意明坚决要反对话,也行,就等着给她这个妹妹收尸吧。
如果要问邱意明这个世界上他乎人是谁?除了他这个亲妹妹,他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父母亲出车祸去世时,他才十岁,邱意珠不过五岁,他依然记得,她哭嗓子都哑了,扑他怀里要妈妈场景。
他们两个人名字,一个带明,一个带珠,合到一起就是“明珠”意思,他们兄妹两个就是父母掌上明珠,如果不是他们死早话,他也不用毫无任何自尊去攀张家这节高枝,他妹妹也不会因为疏于人引导,变成了眼前模样。
到底是不敢拿邱意珠性命开玩笑,邱意明对邱意珠和傅世诚婚事,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本来想找傅世诚好好聊聊,但是,让人暗中观察了很久,发现他和邱意珠结婚后,除了去公司,就是家里,他周围再也没出现叶雪渝这个人,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也就没再找他聊。
江湖上有句俗话,“出来混总是要还。”
夜路走多了,总是要出事,他不过是出去开了半个月会,去给邱意珠送买礼物时,惊讶发现她手里多了个还襁褓中婴儿。
这个婴儿看着很小,估计还没出月,却粉粉嫩嫩,小脸清秀可人。
☆、第九章:自相矛盾
让他惊讶地是,这个婴儿似乎感觉到他目光,睁开眼朝他看来,只是一眼,他就震原地,这双黑亮如天边耀眼那颗星星般晶亮眼睛,好熟悉。
有些话,哪怕是和自己相依为命长大亲妹妹,他也不好说,拐弯抹角才从邱意珠口中套到这个孩子来历。
他亲妹妹告诉他,这个孩子是别人放门口,她看着挺可怜,就收养下来了。
骨子里和他留着一样血亲妹妹,他还不了解吗?她绝对不是个太有善心人,不要说才和丈夫婚没多久,她根本不会去收养一个莫名其妙婴儿。
既然她撒谎,那这个孩子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她是傅世诚抱回来,他傻妹妹爱屋及乌了。
和一个还月子里,眼睛根本还看不清什么东西婴儿短短注视,已经让他肯定这个孩子是谁生?
孩子她非但没打掉,还出现了他亲妹妹手里,而他无意中又看到了他妹夫和她一起,这说明了什么?
头脑向来聪明他,忽然感觉自己也理不清其中关系了。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他根本就没有去做亲子鉴定勇气。
也许不管是什么样出身人,不管是什么位置人,都有自相矛盾一面,同样,他面对那个粉雕玉琢孩子时,也矛盾了。
他很希望这个孩子是他,毕竟他是叶雪渝第一个男人,她也挺着大肚子来找他了,其实从潜意思里,他不希望像叶雪渝那样绝色美人,被除了他以外男人压身底下过。
可是,他又不希望这个孩子是他,如果他有私生女存消息一旦让张玲玲知道了,不要说他现还只是个小小区长,就算他是市长,省长,以他张家实力,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什么都不是。
费劲那么多年心思,受那么多屈辱才换来东西,让他舍弃,他如何愿意。
似乎是怕从那双似曾相似眼睛想到另外一双眼睛,尤其她转身时,带着点点氤氲雾气眸光里怨恨,他就没了勇气再去回想,于是,他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去看邱意珠。
很,邱意珠也有了自己孩子,也是个女儿,同样粉雕玉琢,很可爱,这个才是他亲外甥女,他很疼爱她。
却依然不想去傅家,每每想傅娴,或者出差带什么礼物给她,总是让邱意珠到他那里去拿。
邱意珠似乎过得很幸福,他看到过她放茶几上手机,屏保就是两个孩子凑一起照片。
差不多有一年没看到那个孩子了,长大了不少,她笑得很甜,露出两颗小苞米似小白牙,他不由看呆了。
邱意珠看他目光专注看着照片,以为是张玲玲以不想身材变形为借口,不给他生孩子,导致他父爱泛滥,笑了笑,索性点开相册。
那时手机,不像现,基本是人手一机,有手机是件非常稀奇事,尤其是还能拍照手机。
邱意珠这只手机还是傅世诚上一次出国谈生意时给她带,说是可以方便她随时随地纪录下孩子点点滴滴。
不得不说,邱意珠这个继母得知叶雪渝这个人存前,对傅歆还真是不错,她相册里傅歆照片远远多过于傅娴。
看得出来,傅歆并不如她长相那帮清秀娴静,她似乎很调皮,总做着各种危险动作。
邱意珠看自己哥哥看傅歆照片时间远远长过于傅娴,还开起玩笑,“都说外甥像舅舅,这句话果然不错,你看小歆虽然只有两岁,鼻子和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一句看似寻常,又或者带着玩笑话,却让邱意明如临大敌似,手一抖,那个年代就要价值上万手机,“吧嗒”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还算好,那时质量远远比现要好,摔下去也没坏,倒是把邱意珠心疼了半天,这可是傅世诚送给她东西,平时她都爱惜得很。
邱意明看着明显被情网网住妹妹,眉心紧紧蹙成一团,他想也是时候找傅世诚开诚布公谈一谈了。
两个男人谈话地点就选了邱意明区长办公室,他看来,只有自己地方才安全。
区长助理送来两杯茶后,就很自觉退下了,还很懂事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不知道邱区长找我有什么事?”傅世诚看着眼前是他大舅子男人,并没有像当着邱意珠面那样称他“大哥”。
一声不带任何沾亲带故称呼“邱区长”似乎已经说明了很多事,至少有一件事,邱意明已经敢肯定,傅世诚是知道他和叶雪渝关系了。
心里把叶雪渝又暗暗咒骂了一通,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手段,自己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去找了靠山,让他气不过是这个男人居然还把他看重妹妹给娶了。
现,就算他真要动他,也不得不好好想想。
邱意珠不光性子倔,还很刚烈,以她爱傅世诚程度来看,如果他死了,她只怕真会殉葬。
事关自己唯一妹妹,他邱意明不敢,也赌不起。
这层本就薄如蝉翼窗户纸,就这样捅破了,他声色俱厉地追问傅世诚,为什么要把叶雪渝生下孩子抱回去给他亲妹妹养?
他以为傅世诚会说什么爱屋及乌,再没用一些,会当场跪地上求原谅。
没想到,傅世诚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没有任何躲闪和心虚。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依然记得傅世诚当时口气和眼神,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也分外肯定,“小歆是我女儿,我当然要把她抱回家。”
他倒吸一口冷气,随着他那句话而短暂滞后思绪很跟了上来,“那她母亲呢?她为什么不照顾自己女儿?”
傅世诚敛起眉,口气已经带着不耐烦,“这是我私事,貌似不归邱区长管。”
说完,他就起身,扬长而去,邱意明看着他远走背影,心里真是五味陈杂。
曾经他希望听到就是傅歆不是他邱意明女儿,可是,当亲耳听到不是,就像是有人用针尖戳他心尖,一种说不出不舒服,顺着流动血液蔓延到四肢。
“邱省长,如果没什么事,我等会还有个会,先走了。”傅歆看邱意明不开口,瞥了他一眼,就真要站起来离开。
“坐下!”邱意明平复内心汹涌,看着起身傅歆一声冷斥,“果然是傅世诚女儿,和他一样目中无人!”
傅歆并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大弧度,一双看似清澈,实则根本看不到眼底眼底眸子,直直地落他脸上,“邱省长,瞧您这话说,我本来就是傅世诚女儿,女儿不像自己父亲,难道还要像你这个外人吗?”
“你!”邱意明没想到多年没见小丫头,现已经这般口齿凌厉,被她气死人不偿命话给噎到了,半响没缓过神。
傅歆不再理会他,起身就走了,人都说民不与官斗,偏偏,她傅歆不怕。
不要说傅氏这么多年来,做一直都是非常正当生意,哪怕真出了点什么事,有邱意珠这个省长亲妹妹,要想解决点什么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走出邱意明办公室时,傅歆还是回头看了眼,嘴角虽噙着一抹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第十章:越来越懒
傅歆没想到等自己回到傅氏时天色已经黑了,今天本来只打算抽出一个小时给邱意明,没想到,只是几句话,再加上路上时间,足足多出了两个小时,这就导致她今天工作还没做完。
她没有把工作带回家习惯,下了车就朝傅氏旋转门走去。
值班保安看到她,显得很意外,“傅总”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这段时间这个大老板一到下班时间走得比任何一个员工都准时呢。
傅歆对他扬起职业化淡笑,就朝自己专用电梯走去。
保安目送她走进电梯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哪怕有短暂变化,马上又会变回去,还好,他今天没有偷懒,不然就要下岗了。
这个年轻女老板,看着温和,其实手段素来凌厉,她从来都不会花钱养闲人。
傅歆正看关于城南那块地企划案,内线响了,她按下免提键,保安声音从那头传来,“傅总,有位姓张先生要见您。”
“姓张?”傅歆微微拧了下眉,飞瞄了眼手边日程安排,貌似今天要见人,没有一个是姓张。
视线还没从日程安排上收回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嘈杂,等傅歆再想开口时,那头声音已经易主。
落到耳膜上声线非常清越,淡淡,却醇厚而好听。
傅歆也觉得很耳熟,不错,正是赖她家里不走那只大“拖油瓶”。
“小歆,你公司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去。”悦耳声音中带着三分委屈,三分撒娇,三分不满,还有一分发嗲。
傅歆看似和平常无恙,其实已经糟糕到极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声音不知不觉中放轻柔了许多,“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情说起来,其实挺不好意思,他她家已经住了那么多天,尤其是不知实情别墅保安眼里,他们两个可以说“同居”了一段时间,她还不知道他名字。
保安看到他和傅歆说话腔调和神情,约莫着,这个男人是他得罪不起,很就放行了。
挂了电话,傅歆也没心思看文件了,索性合上手里看到一半企划案,仰头闭目靠傅世诚一直都用大班椅上。
自从半年前,傅世诚忽然去世,她继承傅氏以来,有很多东西都变了,比如不相信她,接二连三选择跳槽技术部精英,再比如觉得傅氏她手里不要说会发扬光大,只怕股价用不了多久就要大跌,有好几个股东头把手头股票抛售出去套现了。
对这些动摇傅氏根基人,她都能忍,唯独当她秘书提出给她重装修总裁室时被她厉声拒绝了。
傅世诚办公室就是她家,不管这二十多年来,重装修了多少次,这个不算特别大地方,始终有着她温馨记忆。
如她说那样,傅世诚是她父亲,是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