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要是让仓龙身边的那些保镖,或者是其他黑道上的人听到,大概不是要以为自己耳聋听错了,就是眼镜都要跌破了,这还是二十几年来,在整个黑道都呼风唤雨,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仓龙老大吗?
张奇同样表现出了震惊,仓龙则是一副大丈夫能曲能伸,情绪丝毫没受任何影响的样子。“张将,这下消气了吧。”
“仓先生。”张奇看着他,神色并没任何起伏,“我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仓龙一摊手,脸上堆满了笑,“张将,请说。”
张奇的不情之请就是让他把白雨桐送回中国,他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态,不管白雨桐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甚至可以说,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都不把她当成妹妹了。
仓龙很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斜着眼睛打量他,脸上写满了质疑,“张将,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仓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到白雨桐,就想到她那两片红红的唇,还有那条软糯的舌头,喉结滚动,他眼睛都红了。
“我只喜欢我的妻子。”张奇想到傅歆,脸上噙着最暖的微笑,胸腔暖暖的都是暖意。
仓龙的手不经意地就朝抽屉里伸去,他最喜欢的妻子,貌似他也很喜欢。
仓龙思忖一番,还是答应了张奇的要求。
白雨桐一点都不理解张奇的苦心,一路走一路哭,明明是她走路不当心,撞到别人身上,她却把无辜的佣人破口大骂一通。
阿森双手操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对身边的保镖说了句什么,那两个黑衣保镖立刻大步朝白雨桐走去。
白雨桐看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彪壮男人,就知道再怎么不想回中国也要回去了。
她抬起头刚好看到斜靠在墙上的阿森,冷冷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阿森挺直后背,很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吗?他又没惹到她,一直白他干什么?
白雨桐出乎阿森意料之外的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经过张奇的房间时,忽然停下脚步,她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阿森看到狠毒的冷光一闪而过。
他正惊讶,白雨桐已经走到他身边,对他说的是现学现卖的东南亚语,“走吧。”
阿森挠挠头,有点怀疑刚才是不是他眼花看错了。
事实上呢?他还真的没有眼花,白雨桐刚才眼睛里的确闪过嗜血的冷光,不过却不是对他,而是她想到了傅歆。
暂时先回国也好,省得张奇回去后,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想到对付傅歆,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对阿森比划着表达了她的意思。
阿森勉强看懂了,她是要见他的老板,正想摇头,白雨桐脸上做出惊喜,对着他身后挥舞起手,“仓先生!”
这三个字,阿森不止是听她,也听张奇说过,自然知道“仓先生”指的就是他的老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侧着的身子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等他明白过来,白雨桐已经朝书房跑去。
他大步追了上去,手刚抓住白雨桐的手腕,书房门打开了,仓龙就立在书房门口,用东南亚语对他说:“你先下去。”
阿森总觉得白雨桐这个女人不仅脸皮厚,还狡诈,有点不放心,又看了白雨桐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白雨桐走进书房,她瞪着仓龙,直接质问:“是你把事情告诉张奇了?”
仓龙耸耸肩,给自己点燃一直特殊制成的烟,深深吸了一口才开口,“白小姐,你是不是太小瞧张奇了?”
白雨桐脸上血色尽失,睁大眼睛看着仓龙,“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说,是他自己猜到的?”
仓龙对着水晶烟灰缸抖了抖烟灰,点头,“我的确一个字都没说,至于他到底猜到了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雨桐满眼的慌乱和惶恐,雪白的牙齿在不经意间紧紧的咬住下唇。
☆、第一百零二十章:彻底变味
贝齿咬唇,这只是白雨桐下意识地动作,偏偏这样下意识地动作,落到仓龙眼里就彻底变味了。
看着眼前那两瓣鲜红欲滴的嘴唇,仓龙的喉结忍不住的上下滚动。
虽然已经是到了中年,而且是要什么样美色没有的有权又有势的男人,依然没有把持住,手直接伸过去,一把抓住白雨桐的头发。
白雨桐吃痛惊呼,本能地开始挣扎。
她一个女人怎么抵得过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很快,在他大蛮力之下,她的头被人用力按着,跪到了地上。
头顶传来皮带卡扣的声音,她意识到仓龙要干什么,惊恐地瞪大眼睛,猛地抬头朝他看去。
却不知,她这个仰头的动作,刚好方便了仓龙做某件事。
白雨桐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恨的还是悔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她整个口腔都已经麻木到没了知觉,仓龙终于扯着她的头发,放开了她。
仓龙在她的衣裙上擦拭着他某个肮脏的地位,看白雨桐朝一边缩,冷笑一声,对着她吐了一大口口水,“小妖精,要不是答应了张奇,我还真舍不得把你送走。”
白雨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的像是风中枯叶,她想说话,嘴角动了动,除了哆嗦,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仓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就不想再看她第二眼,没整理好裤子,就坐到大班椅上,对着门的方向击掌。
很快,阿森推门进来,书房里弥漫出来的味道,让他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低头看地,走到仓龙身边,对着他恭敬的喊了一声,“老板。”
仓龙嘴唇勾起一个冷笑,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特殊的烟后,命令阿森,“让她滚回中国去!”
阿森跟在仓龙身边这么多年,可谓是非常的了解他,从他口气里听出对白雨桐的厌恶,他大步走到她身边,也没再对她客气,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她的后背,像是拎小鸡一样就把她给拎起来了。
仓龙以为白雨桐会像以前被他玩腻过后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就是不愿意走,结果,她连哀求声都没发出一点。
这一点倒真的出乎了仓龙的意料之外,他点燃手里的烟,一只手摩挲着下颌,目光幽深的看着开了又关的书房门。
阿森很快就回来了,像送白雨桐这样不讨人喜欢的女人,不管去哪里,都不用他亲自出马,他所要做的也仅仅是吩咐他的手下而已。
他推门进书房时,书房里原先弥漫着的糜烂味已经被烟草的味道所掩盖住。
这种烟草的味道又区别于一般的烟草,带着一种怪怪的奇香,令人闻了一口,还想再闻第二口。
阿森却是知道这种香气的厉害,只闻了半口,就屏住呼吸,也只有到实在憋不住呼吸了,这才会偷偷的换一下气。
仓龙闭着眼睛,靠在大班椅上,手不断的送到嘴边,抽着他才有资格抽食的香烟,“事情都办妥了吗?”
他睁开眼睛看了阿森一眼。
阿森点头,想到了什么,又喊了一声,“大哥。”接下来的话,却吞吞吐吐卡在了喉咙里。
仓龙抖了抖烟灰,没好气道:“有什么想说的,快说!”
“大哥。”阿森打了个哆嗦,没再犹豫,把刚次从白雨桐眼睛里看到的冷光和杀气,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阿森一口气说完后,仓龙却迟迟没了反应,阿森端详了下大哥的脸色,真的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仓龙却忽然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阿森,稍微准备一下,选十个身手最好的兄弟带上。”
阿森一脸茫然,“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仓龙把已经抽完的烟扔进烟灰缸里,一向都是冰冰冷冷,像极了蛇的眼睛里慢慢的溢出一丝柔光,“去中国。”
不管阿森再怎么顾忌,仓龙都坚持把张奇一起带回中国。
如果说吸食那种东西,能暂时让他舒服,能让他原先还真的不怎么在乎身上的顽疾,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在知道叶雪渝还有个女儿存在的消息的后,他迫不及待的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他甚至都想变得年轻一点,好配得上那个正值风华的女孩。
张奇什么也没说,就跟着上了飞机,至于他带来的勤务兵陈风,像是还没完全信任张奇,仓龙像是把他当成人质一样的留在了他的别墅里。
私人飞机的空间非常宽敞,仓龙坐在张奇对面,手一抬,就有美貌如花的穿着空姐制服的年轻女孩送来饮料和点心。
张奇看向窗外,神色平静的问道:“仓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这是阿森去敲他房门,没给他一点时间迂回,立刻催促他跟着他走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仓龙端起冒着热气腾腾的龙井,吹了吹上面浮沫,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张将,我们现在回的,也曾经是我祖国的地方。”
张奇一听后,脸上表现出惊讶,“仓先生,你”
仓龙看似在喝茶,眼睛却一直都落在他脸上,没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张将,你放心,我回去只是要了解一桩多年未了解的心愿,和张将没任何关系。”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把茶盏放回到茶几上后,他幽幽叹了口气,“再怎么不承认自己曾经是中国人,骨子里终究还是中国人,故土难离,张将”
他把低头看茶盏的视线,倏地下就移到张奇脸上,“你年纪还轻,真的没法体会我这样的心情。”
张奇抿唇浅笑,却是笑而不语。
仓龙说的什么故土难离,其实都是托词,他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在上飞机前,他特地四下打量了一遍,连带着阿森,仓龙不过带了十一个人,不像是真的要开始付诸他的大行动,他像是临时才决定回国。
仓龙为人阴险狡诈又多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冲动。
正想着,仓龙忽然蹙紧眉头,一脸很痛苦的样子,阿森见状,把随身都准备好的烟盒递了上去。
仓龙正要伸手去接,一直白皙如玉,指关节优美的手阻止了他。
仓龙抬起眼睛朝手的主人看去,张奇却对他笑了笑,“仓先生,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
仓龙直视上张奇的眼睛,蓦地一怔,张奇说的话,他当然没有忘了,这种东西,的确只能暂时让他忘记身体上的痛,维持的时间却不长,更不要说根治。
从第一口吸食那种东西开始,他就知道那东西再好,也只是暂时的在麻痹他的神经。
仓龙因为骨子里传来的剧痛,脸色苍白,额头上渗满豆大的冷汗,“张将,我记得你说的话,可是,有些痛,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真的很难切身体会!”
“是吗?”张奇嘴角噙上若有若无的浅笑,挽起左手衣袖,露出他强健有力的手臂的同时,他也把手臂内侧展现给仓龙看,“仓先生,事实上,我也痛过!”
仓龙眼睛里闪过震愕,“你”
张奇像是没有什么事一样,把衣袖放了下来,“仓先生,我先不给你用药,我带了针灸针,你要真的相信我的话”
后面的话,他只是扬了下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仓龙伸手搓揉着隐隐发痛的眉心,沉吟片刻,他猛地抬头,“张将,我相信你。”
张奇神色一如刚才那样平静,内心的波动到底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针灸针很快被人送到仓龙眼前,张奇再一次亲眼见证了仓龙的多疑,哪怕早经过他其他保镖检查过,在针灸针被放到他手上前,阿森,仓龙那个贴身保镖又拿过去好好的检查了一番。
张奇眼底有讥讽一闪而过,这是历经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草率。
再说了,即便现在就把仓龙给杀了,只是杀了那个叫仓龙的人,那股威胁着所有人安全的黑势力还在。
正是因为想把那股已经威胁到全球的黑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摧毁,才会让他这个既是军人又是医生的少将出马。
针灸针在经过阿森的反复检查后,终于到了张奇手上,张奇起身坐到仓龙身边,对他颌首,“仓先生,我要开始了啊,一开始入针的时候可能稍微会有点痛,只要稍微忍一忍,就会好了。”
仓龙已经被从骨子深处弥漫开的剧痛折磨的快受不了了,连声催促,“张将,你开始吧,我受得住!”
像是一个经历过很长时间阵痛的产妇一样,最后分娩那一刻的痛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当张奇把银针慢慢的,以旋转的方式刺进仓龙的头皮,他根本就没感觉到痛。
阿森深怕这个年轻的军医少将会对他的大哥怎么样,不管自己是不是一窍不通,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奇手里的银针。
他和仓龙不一样,仓龙尽管自己不承认,好歹也的确是中国人,像阿森这样土生土长的柬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