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手机没电了,这不可能,傅歆那大半年傅氏总裁做下来,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会带着充电宝。
兴许是孕妇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强,她脑子里忽然跳出傅歆被人绑架的念头。
这样一个念头从脑袋里迸出来后,也不管这是不是她自己猜想的,拿起包就冲出了门。
吴妈买好菜回来,就看到葛馨予火急火燎的朝门外冲去,忙喊住她,“馨予,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是卓母身边的老佣人了,卓灿基本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都不喊卓灿是什么少爷,自然也不喊葛馨予为什么少夫人。
葛馨予头都没回,“吴妈,我真有点急事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吴妈自然是不放心,手里提着菜就跟了上去,“馨予,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梁晨觉得很奇怪,也很别扭,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细细琢磨起那是种什么感觉。
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了,对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他行的正坐得直,这也没什么,关键是斜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老妇人,这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那个老妇人看他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咖啡馆的沙发再怎么软,他也是一点都不舒服。
“葛小姐,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眼看,吴妈不知道第几次用审视中带着犀利的眼神在打量他,他真的吃不消了,忙催促对面,小心翼翼饮着热牛奶的女人。
葛馨予抬起眼睛看着他,“梁法医,你最近”
“什么?”没等葛馨予说完,原本坐在不远处喝着蜂蜜柚子茶的吴妈,从沙发上站起来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桌子边,眼睛瞪大到几乎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你是法医?”
梁晨真的被这样一个在年纪上可以做他妈妈的人的眼神给吓住了,“阿姨,我我是法医来着,有问题吗?”
“还有问题吗?问题大了去了!”吴妈冷哼一声,伸手就去拉葛馨予,语重心长道:“馨予啊,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怎么能和法医见面呢,你知道那些法医平时都是和什么打交道的吗?”
看了看葛馨予的肚子,生怕吓到里面的小少爷,她才没把“死人”两个字说出来。
梁晨做法医的时间也不断了,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深深的鄙夷,自尊心有点受伤了,“阿姨,你怎么能这样鄙视我们的职业呢?”
吴妈就是个佣人,一辈子都为了她认定的主人尽忠职守,她哪里管得着一个外人高不高兴,拉上葛馨予的手后,直接就朝门口走去。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葛馨予对这个吴妈的畏惧程度,远远高于了沈雅文。
倒不是吴妈对她真的到底有多凶,而是吴妈会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远在北京的她那个准婆婆。
想到那个看似远在北京,其实对她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的准婆婆,葛馨予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真的是太在乎她的孙子了,连带着她这个只是暂时给她孙子提供住所的人都被在乎的有点不像话了。
吴妈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朝门口走去,葛馨予知道自己铁定是不能再坐到梁晨对面,只能回头对他吼了句,“梁队,小歆的手机忽然间就打不通了,麻烦你关心一下。”
这也是她来找梁晨的目的,身为市局法医队的队长,他们肯定有很多先进的设备,保不定哪怕傅歆关机,也能查到她在哪里。
听葛馨予这么吼了一句话,梁晨脸色微变,没把咖啡喝完,就站起来,径直离开了咖啡馆。
葛馨予对他的能力想象,是有那么一点夸张了,但是,的确也让她猜对,梁晨还真去刑侦大队要了最新的侦查仪器。
他只能检测到傅歆是什么时候关机的,关机时人在哪个地方,至于关机以后,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去调查到。
刑侦大队派来帮他操做仪器的小警察看他脸色凝重,不由问道:“梁队,怎么了?”
梁晨没理会他,拔腿就朝门外跑去,小警察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不解的挠挠头,这个法医队队长是出了名的淡定和从容,怎么看起来和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正低头收拾仪器,梁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替我跟局长请个假,就说我有点急事来不及上请假单了。”
局长办公室里,桌子被捶的震天响,局长气得猛喘着粗气,连声说:“这个梁晨啊,真是太不像话了,他眼里还有纪律,还有我这个局长吗?”
小警察什么时候看到过局长发这么大火的时候,早吓的矗在一边,不敢说话了,局长发完一通火,对他挥挥手,“你先下去忙吧。”
小警察如获大赦的退出局长办公室,就听到局长在打电话,电话像是很快就接通了,他对着那头又开始大发雷霆,小警察不敢再听下去,带上门后,飞快走了。
梁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傅歆最后关机的地方,是在北京三环的内环高架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北京这么大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傅歆。
他微微想了想,拿出手机拨给了莫凌瀚。
莫凌瀚接到梁晨的电话,得知傅歆忽然失踪了,也很着急,毕竟是跟在仓龙身边那么多年的人,他是为数不多知道仓龙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喜欢叶雪渝的人。
他想到他安插在仓龙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背心里渗出一层冷汗,仓龙居然把白雨桐从非洲弄到了柬埔寨。
白雨桐这个女人有多么妒忌傅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有多么恨她。
也许他瞳孔猛地一个收缩,仓龙已经看到傅歆的照片,也知道她就是叶雪渝的女儿了。
天呐!
能在北京,把傅歆悄无声息带走的人,除了仓龙,就眼前来看,他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你的邮箱是多少?”
梁晨把自己的QQ邮箱报了过去。
莫凌瀚又说:“上一次,你不是问我要去柬埔寨旅游的攻略吗?我马上会发你邮箱里,注意查收!”
“嗯,我知道。”梁晨说,“谢谢你。”
那不是什么旅游攻略,而是仓龙的老巢地址。
太嚣张了,只不过是个省级城市公安局里的法医队长,却嚣张成这样,真能把人给气死。
北京公安局的副局长看着眼前这个,就因为他拒绝给他开介绍信,让他去柬埔寨,就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的年轻法医队队长,努力让自己平静,“梁队啊,你也是体制内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出国应该有什么样的手续。”
他努力着在和他讲道理。
梁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孙副局长,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局长亲自给你打电话吗?”
孙副局长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难缠的人,想让他知难而退,顺着他的话,点头,“是的。”
梁晨看了他一眼,还真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局长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那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小子,你又打电话给我干嘛?”
梁晨笑道:“局长,是这样的”
局长到底是向着自己人,很快,梁晨就拿到介绍信,顺利的坐上了去柬埔寨的航班,他闭目养神,希望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傅歆。
傅歆眼睛被人蒙上了一层黑布,凭感觉,她知道自己下车,然后换成了其他的汽车,路似乎很不好,几次颠簸,她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她明显感觉到不是想象中的飞机,心里一慌,开口就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她说的是东南亚语,虽然不是很准,至少还是听得懂。
☆、第一百零一十九章:终念旧情
双眼被蒙着,她看不到始终都坐在她身边的黑衣男子,在听到她说不算标准的东南亚语时,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却听得到他声音里的惊诧,“你居然会说东南亚语?”
要真的用只是曾经选修过的一门语言来和人正常交流,对傅歆来说,的确是有点困难,她想了想,才说道:“我只会说那么一点点。”
车厢里一阵安静,原本时不时都会交谈一下的两个男人,都不再说话,他们虽然是四肢永远都比头脑还使的莽夫,还是知道他们如果再说下去,真的要坏事了。
他们不说话,傅歆也没再说话,额头上有点痒,她刚想伸手去挠,一个声音已经阻止了她,“不准把布拿下来。”
他原本是像伸出手去挡傅歆的,想到阿森的严厉告诫,手伸到一半就僵在半空中,这个女人是他们连根汗毛都碰不得的。
傅歆侧过脸,循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你放心,我只是额头上有点痒。”
傅歆真的只是在额头上挠了挠,尽管眼睛上蒙着黑布,她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边人放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目光。
眼睛被蒙着,目不能视物,不是不害怕,只是想到张奇,浑身莫名其妙就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力量。
话说白雨桐,到底是怕仓龙出卖她,在房间里也是坐立不安,索性到张奇的房间去等他。
张奇的房间并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走了进去,房间还是她不久前来的时候的模样,大概张奇在这里的时间太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他的气息。
正四下打量着,有人推门进来,她一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张奇。
她笑着迎上前,“阿奇,那个监听器真的和我没关系,我”
她说着,就要去抓张奇的衣袖,被他一个躲闪给避开了。
白雨桐心里有点难受,“阿奇!”
身在异乡,她对张奇愈发的依赖。
张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已经和仓龙说好了,等会儿他就会让人把你送回国。”
“不!”白雨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奇,头摇的飞快,“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张奇没再说话,而是走到书柜边,打开书柜,从里面随意抽出一本书。
“雨桐。”他看着白雨桐忽然开口。
白雨桐早委屈的泪流满面,她长这么大了,除了张奇,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冷淡过,赌气开口,“张将,你叫我还有什么事吗?”
张奇把书放到一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有些人和有些事,其实是一个道理,再执着下去,就是错上加错!有的人为什么一辈子都能那么的快乐,因为他们知足常乐!”
白雨桐脸色刷地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好久才发出声音,“是仓龙告诉你什么了吗?”
张奇抿了抿唇,重新拿起一边的书,很多话,他都已经没必要再去和白雨桐说了。
白雨桐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整个人都晃了晃,最后,她什么也没说,脚步踉跄着跑出了张奇的房间。
她走后,张奇放下本来也没心思去看的书。
白雨桐以为是仓龙告诉了他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在仓龙看来,白雨桐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自然不会破坏她的形象。
只是,以他得到的资料来看,还有白雨桐即便清洗过,身上依然散发出的那种味道,他就知道白雨桐靠的是什么才让狡猾如狐的仓龙信任她。
再怎么是军中少将,医术超群,他终究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他不忍心看着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曾经在他心里和妹妹无异的白雨桐,一步步的被人利用,真正的深陷泥中,再也没有回头路。
他拿着从白雨桐衣服上拿下来的窃听器去了仓龙的书房,像是早猜到他会发现,仓龙并没露出惊讶,反而勾了勾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冷笑,“张将,既然被人发现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像我这样每走一步都无异于在刀锋上舔血的人,做事自然要比一般人谨慎,还希望你能理解。”
张奇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半响,唇角也勾起一个冷笑,“仓先生,我做人有个原则,你如果做不到信任,那么我也不奉陪了!”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张奇果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再看仓龙,径直朝门口走去。
仓龙刚吸食过提神的药品,是以精神非常的好,他起身,伸手拦住了张奇的去路,“张将,不要急着走,有话好好说。”
张奇本就不是真的要走,他起身离开,不过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加重筹码,侧过脸,淡淡的睨了仓龙一眼,“仓先生,既然事到如今,你还不能完全信任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好说的!”
仓龙被张奇话里的不客气给噎到了,脸涨得通红,面部肌肉僵硬,想到大局,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张将,是我行事欠缺不周,让你误会了,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句话,要是让仓龙身边的那些保镖,或者是其他黑道上的人听到,大概不是要以为自己耳聋听错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