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央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随即清朗一笑:“回去楚之凌船上吧。”他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把这个药投到他的饮食中,想办法让他服下。”
辛越接过小瓷瓶,淡淡扯起嘴角:“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你得解药,并得金银与自由。”
所以,辛越喝下的毒药,就在两人之间促成了一个巧妙的契约关系。
辛越却道:“少了。”
“哦?”朴央挑挑眉毛。
“我冒着生命危险回去,事成之后,就算我逃离了楚之凌的船,也会被楚之凌的部下追杀。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你得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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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荷兰司令官庞贝伯之死,辛越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情,也就是庞贝伯是死于刀杀,而她只用刀吓了吓他,并没有下狠手将他弄死。
原因第一在于她已经成功地迷惑了庞贝伯,给她造成是楚之凌派来的假象,杀他毫无必要,第二在于,庞贝伯根本就是一个**熏心的草包,贪图享乐而鲜少有军事细胞,把他留在这样的重要任职上,荷兰军的士气和攻击力定然会大打折扣。
会是谁杀的呢?
是谁杀的虽不知道,但那人意图却不难猜,无非就是彻底激化楚之凌与东印度公司之间的矛盾。
这样一来,凶手的身份背景就有个大致的方向了。
“在迟疑?怕了?”流利的荷兰语,出自身边的朴央。
此刻两人乘坐在一艘不大的船上,趁夜驶向楚之凌的船队。
辛越轻描淡写地扫了朴央一眼,忽然问道:“朴副佐,我想知道,庞贝伯贵为司令官,为什么在他外面,防守如此虚弱?”
让她下手后逃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朴央凝眸:“有些事情,知道得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这样啊!”看来一切是有人安排的了,辛越点点头,笑得意味不明:“可是有一件事情,关乎我的切身利益,我不得不问。”
“什么?”
“既然知道我与庞贝伯的死有脱不开的关系,为什么不杀我或者将我公诸出来,你这种行为,实在有悖荷兰副佐的身份。”
朴央敷衍淡笑:“日后你就明白了。”
夜风吹过,辛越望了他一眼,随后道:“那么,副佐大人,再见了。”
接着身形一跃,跳到了海里。
朴央轻笑,回到荷兰船上。
“晏大人,若是这女子欺骗于你,那当如何?”
船舱内,黑暗中,朴央摘下头上的黑色檐纱帽,流利中文,字正腔圆:“她不敢的。”
黑色身影也是说的中文:“既然她这么容易就知道了你给她的毒是涵血丹莫,那她也能弄到解药啊。”
朴央清浅一笑:“谁告诉你那是涵血丹莫了,那是碧贇春。”
碧贇春者,其毒症状与涵血丹莫类似,然碧贇春施以毒媚药,毒在女子身,若是女子与男子欢好,则男子不久便会暴毙。
正文 第018章 官匪合作
虽不知辛越为何要背叛楚之凌,然楚之凌曾为她闯天牢却是不争事实,若是辛越听从朴央命令将毒送诸楚之凌腹中,那则再好不过,若是辛越想寻求楚之凌庇护将朴央与辛越的约定和盘托出,二人极有可能重修旧好,届时,甜蜜二人定少不了雨露恩泽。
只待楚之凌一死,那么,荷兰军便可趁势反扑。
“大荷兰不会败!”
想起少女仰起头说的这句话,朴央露出淡淡笑容。
本来对辛越存着几分欣赏和戒备,然而辛越最后那个要求让他不由生出讥笑。
你得保护我。
以为她有些什么不同,原来也是个寻求男人庇护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还能期望她眼界高到哪里去?根本不足为患。
夜风吹着海洋,哗啦啦响动,深夜之下,没有人看到少女缓缓斜勾起的,一抹近乎诡异的笑容。
天色沉沉,波云诡谲。
楚之凌船上。
“来,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大哥,再来一杯!”
“大哥果然不负‘海上国王’的称誉,这次我们把那些红毛番打得那可叫一个落花流水!”
“还以为铭朝的官兵厉害,没想到这么不禁打,去他奶奶的!”
短短几天,楚之凌船队就击退荷兰军,逼走铭朝兵。现在船上大摆庆功宴,众人端着酒杯纷纷向楚之凌敬酒,口中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楚之凌见弟兄们高兴,不由压下心里隐隐忧忡,展眉朗笑道:“兄弟们千万不要跟大哥来这套,没有你们,我一个人怎么打仗?”他笑容爽朗:“都喝酒吧!放开胆子喝,痛快喝!”
一群男人坐在地上,碰杯谈笑,好不酣畅。
酒酣耳热,海贼陈刚攀住楚之凌的肩膀,笑嘻嘻问道:“大哥,我看这光喝酒啊!没意思。像以前一样,烧村舍,抢钱财,占岛屿,然后我们兄弟们围在一个大篝火前吃吃喝喝,唱唱跳跳,那才叫痛快!”
此言一出,一群酒徒海寇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盼地等待着楚之凌的回答。
三年之前,楚之凌还不是这船的船长,船长看重他的能力,死后将船长之位给了他,那时的船队喜好抢掠,人数不多,势力单薄,楚之凌担任船长后立下诸多船规,诸如,不可频繁抢劫,不可肆意淫 虐妇女,不可残杀无辜幼童,可夺钱财货物,若非必要,少杀生。
毕竟兄弟情分深,楚之凌知他们有匪性。虽然船规严格,也没苛刻到具体落实,只要别做得太过分,他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却有人堂而皇之地挑战他的规定。
楚之凌晃了晃大酒杯,笑道:“这个提议很好。”
“真的?”匪性浓厚的大汉子兴奋得不敢置信。
楚之凌朗笑着将手搭在陈刚的肩膀上:“我看,就抢渊咀的金劳村,你说怎么样?”
陈刚瞪大眼睛:“大哥,那可是我的老家!”
楚之凌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站起身来豪迈一笑:“大哥老了,越来越不能喝了,兄弟们好吃好喝,大哥回房了。”
楚之凌走后,众海贼面面相觑,大哥这不睁眼说瞎话吗?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老了,说出来谁信?
摆明就是逃避问题的态度嘛。
都是肠子老直的粗汉子,纠结了一下又复开怀畅饮,你一杯来我一杯。
楚之凌走在船廊上,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的思绪顿时清明不少。
下一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借着月色,他发现房门的锁已被人打开。
谨慎地慢慢推开门,楚之凌一面留意黑暗中的举动,一面摸索着北面桌子上的烛台,掏出火折子亮了灯,楚之凌登时眉头高皱,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慑气息。
辛越单手撑住下颌,另一只手有规律地在桌子上轻敲,笃笃的声音三下便止,辛越扬眉道:“别来无恙?”
楚之凌再不敢和以前一样小看她,站在离她三大步之远的地方,压抑着怒气回答:“托你的福,好的很。”
对视,高手过招永远都是不动声色,外面平静内里刀光剑影。
辛越刚从海里游了几百米过来,一身湿透,长长的头发未曾束起,略显凌乱地披在脑后,与楚之凌对视了足足有十几秒之后,辛越露出轻轻一笑:“海贼大哥,我一身脏死了,让我洗个澡吧。”
楚之凌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她。
辛越往自己怀里一掏,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手上,她一个扬手丢给楚之凌,楚之凌问道:“这是什么?”
“据说能要你命的毒药。”
人家是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她是一瓶毒药换一个冷水澡。
辛越把头埋在水里,水面咕咚咕咚冒出了几串气泡。
穿上衣服,将头发擦干,辛越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舱门,走进另一个房间。
“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
辛越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差点。”
“你似乎一点也不怕我杀了你?”
是真的带着不解的疑问句,他怎么感觉这个女人吃定他了。
辛越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给了个面子,道:“怕呢。”
小脸慵懒,风轻云淡。
“但是我知道,比起杀我,你应该更好奇我回来你船上的目的吧。”
楚之凌闻言沉凝不语,这个女人一举一动都如谜般让人看不穿。
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潜到他船上来,是他防守太虚弱,还是她身手太莫测了?
明知道他对她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她为什么还要跑回来?
“这次我是真心要找你合作了,楚之凌。”少女的声音在房内轻轻响起,低喃的声音如风铃一般,悦耳,又透着隐隐神秘与诡异。
正文 第019章 床榻不欢
海上又起狂风的时候,辛越正盘着腿坐在暗室里,黑暗无边。
唇边,缓缓露出一丝苦笑,随即清浅无痕。
刚刚是怎么走进暗室的呢?被一帮人抓住,并不十分张扬地被丢进了船舱暗室。
在此之前的半个时辰——
“爱我吗?”
男人环住她的腰肢,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辛越冷冷一笑:“你觉得呢?”
“肯定是不爱的,不然怎么会帮着荷兰佬来对付我。”
辛越睁大眸子,声音拔高:“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是笨蛋?口口声声说要与我合作,用一瓶假药迷惑我,假装将一切和盘托出,实际上是想等到我松懈下来的时候对我下狠手,对不对?”
辛越摇头:“不是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辛越的嘴巴便被人堵住,辛越发了狠地推他,楚之凌皱眉看了辛越一眼,辛越身体有些软下来,她发出支离破碎的残音:“楚之凌我会杀了你的你竟然给我下药,让我身手尽失,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礼尚往来,你屡屡骗我,我也应该给你一个教训。”男人露出邪魅的笑容。
“你干什么?”
辛越的身子被楚之凌抱起,大手一挥,便丢到了床上。
“我待你不薄,你却帮着别人来对付我,我自然要让你尝尝苦头。”
“你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不。”他发出轻笑声:“女人贞洁为上,如果毁了,是比杀死更痛苦的事。”
“你若敢这样,我日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楚之凌邪邪一笑:“你越倔,我越觉得痛快。”
止住辛越的乱动,楚之凌大手一挥,扯下她的外衣,反身一弹指,烛火熄灭。
床,剧烈地摇晃着,不时发出令人脸红气喘的声音。
诱惑,情欲,暧昧。旖旎的信息自房内传来。
月光洒下,依稀可见纱帐内,两条交缠的身影。
“够了,适可而止吧。”辛越身躯掩在薄被之下,如星的眸子望向楚之凌,声音转为一如既往的淡懒。
楚之凌淡笑着点了点头,半裸着精壮的上身走到烛台旁,点燃了灯。
“来人。”
约莫五秒钟过后,楚之凌的手下来到房间,躬身问:“大哥,什么事?”
四个手下看着楚之凌胸膛上明显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眼珠不由转了好几转。
楚之凌指着床上的少女,语气冰冷:“把这个贱人拖到暗室去。”
众人的视线往床上望去,只见辛越坐在床上,凌乱的白色被子盖住周身,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面的被子上,头发如海藻一般密密地撒在露出的肩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破碎的瓷娃娃。
“大哥这”有个年纪较轻的海贼不由有些脸红,把她拖起来,要是下面没穿衣服,那不就太
“嗯?怎么了?”楚之凌轻轻一瞥。
“大哥,我看还是让她先穿好衣服吧!她不穿衣服事小,毁了大哥你的仁义名声可是大事。”
楚之凌笑道:“小子挺会说话的啊。”随即脸色阴了下来:“我看你是怜惜这个贱人吧。”
“大哥,这,我”
“啰嗦什么呢。”清脆的女声在室内响起,待众人一看时,辛越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虽是衣服,但已经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只勉强可以蔽体,白色的罗裙沾了片片血迹,雪白修长的颈项上可见隐隐红痕,裸露的手臂处也有被人用力圈出来的淤青。
她头发披散,赤着雪白的小脚走在地上,踉跄着有些站不稳,却是朝讶异的众人露出清浅一笑:“要去暗室就快点去,你们不睡,我可还要睡呢。”
楚之凌的几个手下见她受辱后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讶异的神情顿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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