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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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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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安阳瞪了胜男一眼,真不懂她也是个女人,怎么就不懂女人的心呢!舒畅现在已经是悲痛万分,她还一再提醒她身处的现实。
    “我……”胜男嘴张了张,把包扔给安阳,自己去牵舒畅。舒畅突地脸皱成一团,从她手臂中滑下去,蹲到了地上。她大吃一惊,一把抱起她,“舒畅,你怎么了?”
    “痛……好像出血了。”她断断续续地说。
    安阳一下脸色惨白,马上上前抱起舒畅就往医院跑去,“胜男,你快去挂急诊号。”
    舒畅很快就被送进医院,胜男和安阳焦灼地守候在外面。过了好久,医生出来,一脸的遗憾,“胎儿恐怕没办法保住了。”
    “没事,只要大人安好就行。”胜男极力保持着镇定。“现在什么状况?”
    “已经不是先兆流产,到了难免流产阶段,出血量明显增多,宫颈口扩张,一部分胚胎组织堵塞在宫颈口内。马上要对她进行刮宫术清宫,肌注缩宫素以减少出血。你是舒畅的爱人吗?”医生问安阳。
    安阳脸一红。摸摸鼻子,“是的,我是舒畅的爱人。”
    “在这个手术通知单上签个字,不要担心,这只是个门诊小手术。不会有危险的。”
    “嗯!”安阳接过医生手中的笔,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手一松开时,满掌的冷汗。
    “医生,我能进去陪陪她吗?”胜男问道。
    医生迟疑了一下,“她情绪是有点不稳定,你进来也好。”
    “在外面等着我们。哦,你去买点粥和点心。要热的。一会舒畅出来要吃。”胜男进手术室前,对安阳说。
    “好的!”安阳提着包,正要转身,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对男女表情惊愣地看向这里。男子阳光、俊朗,女子俏丽。肚子挺得高高的。象快要临盆了。
    “刚刚……你说你是舒畅的爱人?”男子指指手术室。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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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一咂嘴,晕了,碰上舒畅的熟人了。世界乍这么小呢!他呵呵一笑,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呀,请问你是?”
    “我和舒姐是同事。”大肚子女人嘴巴很俐落。“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舒姐在做手术?人流?”
    一群乌鸦呱呱地从头顶上飞过。
    安阳脸都抽筋了,撇撇嘴,耸耸肩。沉默为金。越过两人。直冲冲地下了楼。
    “嘿嘿,老公,现在知道娶到我。你有多幸运吧!看看。你的前女友,在你心中完美的女神,在与你分手不久,有了旧爱。又有了新欢。这不,也有爱情结晶了。”
    谈小可眉开眼笑。一幅幸灾乐祸的激动样。
    “闭嘴!”
    杨帆一声低吼,带着几份暴戾。谈小可从来没有见识过他发怒。吓得打了个寒噤,只见他眼中掠过森冷的寒意,这也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不要这样说别人,这很不道德。”
    谈小可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惧、疑惑。她不知道,此刻杨帆心中酒上的浓浓自责,如果当初他坚守住那份爱,没有放弃唱唱。唱唱会变得现在这样吗?
    第八章(VIP)
    手术时间并不长,  前后不过十分钟,整个过程,舒畅都非常清醒。医生征求她意见,是否用麻醉时,她摇摇头。冰凉的器械象把电锯在她的体内搅拌着,尖税的疼痛骤然几经贯穿了她的心,她疼得整个人颤栗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冷汗把内衫都浸湿了。
    胜男的脸色不比她好多少,紧握着她的掌心里,也是一手的潮湿。  “唱唱,如果太疼,你喊出声来。”她替舒畅将一绺湿发拨开,手指轻轻覆盖上去,只觉得一片冰冷。
    舒畅身子又是一阵抽搐,全身的感觉,己不是一个“疼”字能说明。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她想,此时,腹中的孩子也在疼,她要陪着他一块疼。
    “再坚持一会,马上好!”医生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看了舒畅一下。
    舒畅面无血色,头歪向一边,眼睛闭上。
    终于听到医生把手术器械搁回盘子的轻响声,舒畅缓缓睁开眼,她从胜男的掌心里抽出手,颤颤地摸向扁平的腹部,那里好象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她知道,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停留过。
    “休息半个小时后,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去了,尽量多休息。”医生叮嘱道,  “如果能睡,就睡会吧!”
    “好的,谢谢医生了。”胜男忙应答,她看舒畅大张着双眼,低下头,轻声说,“把眼睛闭上,一会我们去农场。”
    舒畅定定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
    “就是这样吗?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到脖颈里,声音干涩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胜男,其实……我真的想留下孩子。”
    当医生告知她已经流产了,要准备为她清宫,一股强大的母性突然从心底深处升起,她不能控制地想要这个孩子。是的,裴迪文歆骗了她,伤害了她,可是,三年来,他对她的呵护、体贴、关怀,这几个月来,他带给她的惊喜、温柔、溺爱,想起来,也不全是痛苦,也有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而这个孩子就是这些回忆的见证,即使她和裴迪文的缘已到了尽头,她可以独亨这份回忆。
    此时,舒畅意识到,自已对裴迪文的一份爱,比想像中要深得多。
    一切均已晚矣。
    “他挺乖,是不是?知道我不喜欢他,所以他自己走了,不让我感到内疚。”她蓦地捂住嘴,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唱唱,你在胡说什么。那不是什么生命,只是一个未成型的胚胎。你给我把眼睛闭上,不准再乱想什么。一切都结束了,休息五天后,你还是舒畅,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胜男看见她那样,不禁也眼眶一红,背过身,拼命地眨着眼睛。
    “嗯!”舒畅真的
    闭上了眼,任心头刀割般的疼痛缓缓蔓延,她不能再让胜男担心了。
    过了一会,医生进来问了下她现在的情况,嘱咐她要注意的事项,她机械地点头答应下来。
    胜男扶她坐起,理好头发,给她穿上外袄。安阳拎着一袋血糯粥、一袋水晶包站在门口等着,见两人出来,吓了一跳。舒畅脸色不好,是手术反应,胜男怎么也是一幅苍白如雪的重创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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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把食袋递给胜男,自己托住了舒畅的腰,走得极慢的出了医院。
    胜男与舒畅一同坐在了后座,问她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舒畅摆摆手,两眼发直地看着窗外。还在年假之中,天气寒冷,九点多了,街上的行人和车流都很少。
    安阳把车调了个方向,没有着急驶向车道,而是回过身,抓了抓头,欲言又止。
    “你干吗?开车呀!”胜男心里面堵得慌,特想发火,见他那样,口气不由得有些冲。
    安阳不安地瞟了瞟舒畅,  “你们进手术室时,我……在门口遇到了两个人,象是一对夫妻,女的怀孕了,他们认识舒畅,女的说是舒畅的同事,问我真的是舒畅的……”安阳脸红地干笑两声。
    “真是冤家路窄,奶奶的。”胜男火大地拍了下车窗。
    “呃?”安阳愣了。
    舒畅声音平平地说:  “那是我的前未婚夫。”
    安阳瞠目结舌,  “你前未婚夫?你同事?”
    “怎么了,你还想不明白吗?你不是学犯罪心理的,分析不出这么狗血的剧情是什么?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恶心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唱唱前未婚夫和她同事勾搭上了,有了孩子,然后结了婚,就是这样。”胜男突地停滞了下,扭头看舒畅,  “唱唱,那女人会不会到处去嚷嚷?”
    “由她嚷嚷去吧!没什么的,最多是私生活不检点,又不影响工作。”舒畅无力地闭上眼。
    谈小可当然不可能放过损她的机会,不出两日,报社上下都会传遍了。只是这样,裴迪文也会知道了。
    唉,舒畅轻轻叹了口气,头痛欲裂。
    在劳改农场里休养,胜男还算挑对了地方。食堂里的师傅,饭菜做得不错。在胜男的特别关照下,舒畅每餐的营养都很全面。而且这里非常安静,安静得近似于荒凉。
    入冬之后,犯人们就不出外劳动了,呆在室内做手工。农场有个小工厂,专门生产做工复杂的布娃娃。
    除了吃饭时,可以看到犯人们列队在外面经过,其他时间,舒畅所看到的人就是几个干警。他们对舒畅都很熟悉,以为又是为采访而来的。看到舒畅坐在门外晒太阳,都会走过来打声招呼,从来不作其他联想,只是说舒记者过了年没见胖,到瘦了许多。
    胜男象个小妈妈,说流产也是小月子,不准舒畅看电视,不准舒畅看书,只可以在外面晒晒太阳、散个步,然后就是上床睡觉。
    舒畅没有力气争辨,凡事都由着胜男安排。这次流产,体力和心力都象透支了,她感到自已象被分裂了,再也拼凑不到原先的模样。
    安阳很体贴了送了几本几米和朱德庸的漫画书,这个色彩明快,故事诙谱,眼睛看着轻松。
    初八,报社正式上班,舒畅给部长打了个电话,说自已在外面走亲戚,要晚个两天回报社。
    部长在电话那端,  哼哼唧唧的直咂嘴,  “真是走亲戚吗?”
    舒畅笑了笑,知道谈小可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这个还有真假?部长要是不信,我回去后,把车票给你签定下?”
    “不,不!我知道了,你尽量早点回来上班,人事处的处长今天还过来找你有事呢!”
    “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一些情况要调查下,你回来再说吧!”部长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就挂了电话。
    舒畅愣了愣,回房间睡了个午觉,朦胧中,听到胜男在接电话,好象是大门看守打过来的,找胜男有事。
    胜男应了声,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舒畅,然后跑开了。
    舒畅睁开眼,心慌乱地怦怦直跳,她象是预感到什么,下床穿好衣服,把头发梳得服贴了,用热水洗了把脸,涂|乳液时,胜男进来了,站在门边,唇紧抿,脸色发青。
    舒畅嘴角浮出一抹笑,  “是裴迪文吗?”
    胜男诧异地抬起头,竖着眉毛,  “你怎么知道的,唱唱?我没……透露一点消息,安阳也没说,他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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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忘了他是裴迪文呀!他人在哪?”
    “我没让他进来,吼了他一通,他反到象有理似的,眼神能吃人,咄咄地瞪着我,说要是见不到你,他就开着车冲进来了。我又不是吓大的,懒得理他。”胜男冷哼一声。
    舒畅歉然地看着胜男,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去看看他。”
    “你要是想见,让他到这里来。”
    “不要了,我到他车里去。”舒畅平静地站起来,拿了条围巾系上。围巾是粉紫色的,很宽很长,有着美丽的流苏,她有时会随意地一束,在上边佩个胸针。胸针是裴迪文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这次来农场,她把胸针摘下来放在家里。
    “我陪你去。”胜男想想不放心。
    “不要。”舒畅摇头,该来的总是无法闪躲。
    大门口,欧陆飞驰蒙上了一层薄薄灰尘,裴迪文背对着大铁门,象座雕像似的站着,青色大衣的衣角碰了点污渍,头发被风吹得蓬蓬的。
    舒畅冲憨憨的看守点了下头,束紧大衣,走向装迪文。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她刚一靠近,裴迪文就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他震惊于她的苍白,她震惊于他的憔悴。
    他的目光从上,缓缓地下移,落到她的腹部,然后定格,俊朗的面容上浮出前所未有过的痛楚。
    “你找我有事吗?  ”她轻咬了下唇,感到心被一把刀又刺开了,疼得直颤。
    “外面风大,进来吧!”他抬起头,把车门打开。
    她没有迟疑,上了车,车门一关上,欧陆飞驰突然象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她没有惊吓,也没问他要开向哪,笔直地看着前方,到是尾随在后的胜男傻了眼,急得直跳脚。
    欧陆飞驰没有折身进市区,而是沿着江堤一直向前,直到没有了路,前面是茫茫的江潭,这才停下,裴迪文趴在方向盘上,头埋着,隔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声音恢复了平素的镇定。
    他扯扯自己的领带,露出凸出的喉结,分明的锁骨,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过了百年。
    他说:  “舒畅,当你在香港时,被小偷洗劫一空,你选择对我沉默,宁可打电话回来向别人求救,我就预感到我要失去你。可是,我不甘心,立刻飞回滨江,尽力地想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使你对我冷淡,对我讥讽,我的心都仍为你狂跳,不肯死去。”
    他说:  “舒畅,你选择让我们的孩子流产,我明白,你是真的要与我断得干干净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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