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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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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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眼,轻叹了一声,缓缓地吻上她的唇,“习惯真的太可怕,昨晚明明那么累,回到憩园,你不在,躺着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傻孩子,我知道你脑子里现在想着什么。不管我的爱是多是少,我也只想给你一个人。”
    她在想,如果她没有恰巧遇到宋颖,他会告诉她这些吗?
    她在想,她在省城售书时,昨天一个下午、大半个晚上,他都是和宋颖在一起,就只是谈工作吗?
    她在想,如果真的是已经过去的往事,有什么不能早早向她坦承呢?她在决定和他正式交往时,不是说起了杨帆,怕他误会,宁致的事也全盘交待了,他听了后,没有一点感触吗?
    她在想,他是不是心里面对她感到愧疚,才把师傅调离法治部,升她做了首席记者呢?首席记者的薪水和奖金都比以前高一倍的。
    她忽然为自己的这一堆想法感到难过,她要是向他一个个问出来,两个人势必又要吵架,不然又是冷战。一份恒久爱情的维持,就是要坚定地相信对方。
    她不是计较他以前和谁一起过
    ,人应该珍惜的是现在和将来,可是,想着这些,她真的做不到豁达和释怀。也许,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
    她凭什么能博得他全部的关注呢?
    “为什么要把崔记者调去社会新闻部?”她决定先忽视那些,捡重要的问。
    “哦,就是部分人员的工作重新调整下呀!”裴迪文和崔健的说法雷同。
    “师傅是法治部的权威,我再有个几年,也抵不上他。你这心偏得怎么让别人心服口服?”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裴迪文盯着她,先是抿着唇,然后摸下鼻子,嘴角抽动着,最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还笑?”她突然来气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一把抱着她,“我没办法!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可爱。”
    “是不是看着我被别人蜚短流长,你很有成就感?”她鼻子一皱,不知怎么,眼泪竟然下来了。
    裴迪文这才止住笑,忙不迭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拭泪,“傻孩子,你以为这事是我一人决定的?我好像不是那么独裁的总编吧!职工工作的调动和升迁,都是领导班子集体研究和民意评定的,现在可是民主社会,你别硬往我头上扣帽子。你做首席记者,是社长和几位部长看到你去年一年的表现非常好。一致提名的。我还说你需要再锻炼个几年,他们说你有这个潜能。完全可以胜任。其实我才不想让你做什么首席记者,那样,你不是采访就是出去参加这样那样的会议。忙得我们都没办法约会的,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至于崔记者。那是报社对他委以重任了。他不是去社会新闻部做记者,而是升做副部长了。就知道你是个小多心鬼。误会我了吧!快赔不是!”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
    啊,怎么会这样?那师傅失落什么呢?
    舒畅也不知反抗,纳闷地直眨眼。
    “我昨晚没睡好,下班我们一起出去吃个晚饭。然后早点回憩园。”他好笑地倾起嘴角,诱惑地亲亲她的眼睛。
    “我晚上要回去陪妈妈。”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昨晚我妈妈摔伤了手臂,我得照顾她。”
    “啊,严重吗?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赶过去吗?舒畅心里面黯然一叹。
    “还好,就是左臂骨折,打上石膏了。”轻描淡写。
    “那我们下班一起去你家。”认真严肃。
    舒畅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淡淡一笑,“他们现在的心灵很脆弱。暂时别打扰他们吧!”
    裴迪文过去,她该怎么介绍他?报社领导?这样的领导未免对下属太细致入微了!
    男朋友?他是那种可以和她开花结果的男朋友吗?她现在还不敢确定。
    但舒畅很清楚,能带回家的男人,只能有一种结果。
    裴迪文沉冷一下,声音透出几丝自嘲,“舒畅,你对我还是有几丝戒备!”
    她主动地腾手抱了抱他。何止是他习惯了,这才几天,闻着他身上带有几丝簿荷的气息,她的心控制不住地塞满甜腻又柔软的感觉。
    第二天,舒畅遇到谢霖,才找到崔健那么失落的原因。
    “呶,呶……”谢霖伸出五爪山,晃得舒畅眼睛都花了。
    “你干什么?”舒畅拨开她的手,皱起眉头。
    谢霖好脾气地凑过来,把手平摊了,“。看到没有?”。
    舒畅这才发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枚粉色的钻戒,““这又是什么安慰奖?””
    ““去你的,”谢霖瞪了她一眼“。唱唱,我要结婚了。”。
    哈?舒畅一时会意不过来,““你也要结婚?”
    谢霖娇唤地吸起嘴,““你这什么表情,难道我不能结婚吗?”。
    舒畅眨了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方便透露下你的新郎是谁吗?”,“可以呀!医学院的教授,姓林。””
    舒畅膛目结舌,觉得要对谢霖刮目相看了,她傻傻地问了一句:““他不会是个老头吧!”,谢霖讪然地坐下来,转着手里的钻戒,轻轻点了下头。““嗯。五十了。””
    ““谢霖,你干吗要这样委屈自己?””舒畅惊住了。
    ““这不是委屈,这是善终。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四十岁,还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叫着嚷着要嫁,而女人四十,就只能嫁个半百的老头子了。我还算幸运,林教授没有谢顶,也没腆着个肚子,儿子在国外读博士。妻子死了两年,我和他结婚之后,什么烦忧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又会疼老婆,又省得我成天担心年轻妹妹勾引他。”,““你的高见真吓人。可是……你怎么突然想嫁人了?”。舒畅知道谢霖的私生活一向丰富,她能静得下这颗心吗?
    “我累了,不能总在外面漂,既然嫁不了喜欢的男人。就给自己找个好的归宿,林教授正好现在出现了。都结婚吧,大家皆大欢喜。唱唱,你也要趁年轻把自己给嫁了,不然就不是你挑别人,而是别人挑你了。”
    “你能把从前都忘了吗?””
    “当然,婚姻不是恋爱。恋爱可以谈几次,婚姻却要百分之百的忠诚,不然你怎么要求对方呢?呵,放心,我己彻底洗去铅华,从良做人。老林工资、津贴很高,以后,我跑广告也不那么拼命了,安分守己过日子。”。
    舒畅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呢?

()
    崔健和谢霖,在年过不惑之后,终于各自尘埃落定。可是两个人都是一幅认命的表情,反而没有拥有一个新家的欣喜,如同拼尽了全力完成一件事,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头栽倒放心睡去,就这样而已。
    婚姻,难道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值得期待?
    宁致到小院来做客了,带着他去的那个城市的特产——几大盒糖醋排骨、一大袋油面筋,几个神态憨厚的小泥人。
    这些东西,滨江也有卖得的。不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干吗要那么破费?”于芬看到宁致,开心得直笑,自己不方便,把个舒祖康指使得团团转,又是拿水果,又是捧花生。快过大年了,家里已开始储备各种年货。
    ““伯母,你快坐好,我自己来。”宁致扶着于芬,扭头看看楼梯,“。真是挺窄的呀!伯母,你和伯父干吗要住楼上?”。
    ““以前是为了考虑晨晨,后来也没想着搬下来。””
    ““伯母,明天我找家保洁公司把家里打扫一下,顺便帮你们和舒畅的房间换一下,好吗?”
    ““还是宁致想得周到。是呀,我这腿到了这冬天,又酸又麻。爬个楼梯直喘气。””
    于芬眯细了眼,看宁致真是越看越欢喜,“。你过年要回加拿大吗?””
    宁致在桌边拨了一堆花生,自然地递给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的舒畅,““加拿大没有亲戚朋友,不回去了,我就呆滨江。”
    “那来我家过年吧!””于芬热心地说道。
    ““妈……”舒畅叫了一声,感觉妈妈太唐突了。
    ““方便吗?”宁致看着舒畅问。
    于芬连连点头,““当然方便。有你在,家里还热闹些。哦,你和唱唱聊着,我去看看老舒饭做得怎么样了!””
    舒畅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在气我食言吗?”宁致挪了个位置。离舒畅近一些。
    “宁致,我妈妈她有点一激动就来事。你别听她的。家里我会带着打扫的,换房间就是把衣服换一下,不麻烦。你公司那一大摊子事,已经够让你操心的了。””
    ““舒舒,我想来你家吃年夜饭。如果你不欢迎。那我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
    ““我……也不是不欢迎……””舒畅被他说得张口结舌。
    “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来了?如果我来,总得尽点心吧!我不乱买东西,家里的重活就让我来安排吧!伯父、伯母年纪大了。你又是女孩子家。我是大男人,我不做谁做。舒舒,有好几年,除夕夜。我不是在工地。就是住在酒店。吃年夜饭是什么感觉,我都忘了。”
    舒畅要插话,又被他笑着打断。“。前几天。我接到个电话。你猜是谁?是我读高三时的实习老师赵凯,他现在做律师了。不知听谁说我现在滨江。辗转联系上我,他说他和你也熟,约了什么时候一块吃个饭。这个周六。好不好?再喊上胜男,我们四个人一块去泡温泉,吃农家菜。你升做首席记者,同时也算帮你道贺下。””
    如果宁致单独邀请舒畅,舒畅一口就拒绝了。舒畅在这个周六、周日,想全部陪着裴迪文的,可现在又是赵凯,又是胜男的。她只得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VIP)
    第二天,是周四,农历腊月初二。
    聚贤苑的三期工程工地上,远一点的民工已回家过年了,附近的仍留在工地放工。突然轰的一声,所有的人脚下一震。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烟雾腾起处,刚灌浆两天的楼板竟然坍去半边。
    宁致出去了几天,正在会仪室里听取各个部门主管的汇报,放在一边的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响得他心里面烦躁。不耐地站起身。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放工队长喘吁吁的声音传过来,“宁总,出事了。刚刚工地上楼板坍了。压到两个工人,送医院去了,我看有一个是不行了。”
    宁致一听,心口一闷,厉声问道:“你这个放工队长是怎么当的?我一直关照你注意工程质量,注意施工安全,这大过年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向人家家属交待?”
    放工队长在那边支支吾吾的,“灌浆工程我……一直把关很严,可能是这一阵天冷,混凝土凝固得……””
    宁致打断了他,“先别找原因了,赶快把现场处理好,去医院照顾病人,尽量不要让外界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合上手机,也不听汇报了,叫上冯处长和其他几个主管。立刻往工地上赶。
    整个工地是封闭式的,严格与前两期工程划分开。入口处挂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宁致的宾士停在铁门前,保安认出他的车。把铁门打开。隔着车窗,宁致突然看到一辆奇瑞飞奔而来,保安挡住。车门一开。舒畅从里面跳了出来,向保安出示记者证,保安头摇得象个拨浪鼓,往舒畅往外直推。
    “该死的!”宁致一闭眼,低咒了一句,让司机把车停下。他叮嘱了冯处长几句,下了车,往回走。
    “她是我请来的。”宁致面色平静地对保安说道。手一挥。
    保安不好意思地对舒畅笑笑,挠挠头,把铁门再次打开。
    “舒舒,你来得好快。”宁致对着舒畅苦涩地倾了下嘴角。
    舒畅一愣,她接到电话举报,匆忙赶过来,没多想这工地原来是致远房产公司的,秀眉不禁打成了一个结。
    宁致让保安取来一顶安全帽,替舒畅戴上,对着铁门里的工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畅随宁致进了工地,宁致大大方方在前面领路。“舒舒。你想先去哪里看?”
    舒畅看到一批工人正在将带钢筋的碎水泥块往一辆大卡车上装。
    “这些碎水泥是楼板坍塌留下来的吧?”她扭头问宁致。
    “不是,工程师检验说不合格,我让他们拆了运工。”
    舒畅突然看到一块碎砖上有血迹。她冲过去把砖头拿在手里问:“有人受伤了?”
    宁致眼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工人们埋头干活,象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舒畅脸色发白,握着砖头的手一抖,砖头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块。
    “舒舒,到办公室坐下吧!”宁致把舒畅带到了工地办公室,他关上了门,给舒畅倒了杯茶。
    “上亿的工程,出一两件事故,都属于安全范围。舒舒,我不想瞒你,工地今天是出了点事,两个工人被坍塌的楼板砸伤,一个没抢教过来,另一个伤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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