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她是怎么钻进他心里的,他就像个小孩需要母亲那样的需要她,希冀她于夜里在他冰冷的床上、白天在他孤寂的桌边,和他说话,甚至放肆的吻他。
他以手按着眉,闭上眼睛。他已厌倦了和他妻子的争斗,自从那天由树林回来后,他们就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除了夜晚,当他们的身体疯狂的需求着彼此时,他们才呢喃着不清晰的话语,他记得刚吵完的那天晚上他们都有点害羞,虽然他并不太温柔,但他并没有强迫她,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强迫她。
他终于把自己扔上床时,她怪异地瞥了他一眼,他喝了不少麦酒,却仍很清醒。她以为他醉了,他也没费事跟她解释。
她原先站在房间中央,察觉出他眼中的意图后,她慢慢往后退,直到无法再后退为止,「我不喜欢你像头豹似的偷袭我。」她轻声说。
「现在我又成了一头豹啦,今天早上我还是你的雄狮呢!」佛瑞粗声说,开始脱他的衣服,「你对动物有特殊偏好,老婆。」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的嘴。上帝,他真想立刻品尝她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他还记得它们的滋味。
莉莎不自觉地伸舌舔过她的下唇。在他饥渴的注视下,她变得非常紧张,她把她胸
前的衣服揪成一团。
「我不要你碰我。」她想让自己的声音有威严些,却发现它听起来几乎是可怜兮兮。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他的抚摸,但他可一点都不知道,不是吗?「我不要——」
「我不在乎你要不要。」佛瑞走到离她仅数寸距离的地方,手按着臀,「把衣服脱掉,老婆,不然我就把它撕成碎片,我要你。」
莉莎思索着该如何拒绝他,而由他眼中的固执神色,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他的妻子,她提醒自己,并开始解开衣服。这是她的义务。义务,是的,她想,他绝对别想由她身上得到一点乐趣。
她的衣服落到她脚边,「你是个傲慢无礼的野蛮人,不过你是我丈夫,我不能拒绝你。不过,你不可能由这桩婚姻里得到多少乐趣的,佛瑞,我绝不会对你的抚摸有任何反应,你懂吗?」她的胸脯因极度的紧张而挺起,他贪婪的目光捕捉到它。
他令她讶异的后仰着头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真的醉了,她厌恶地想着,他醉得这么厉害,她要如何给他一个教训呢?「我想你是对的,老婆。这乐趣真的是只有一点点,当我碰你时,『一点』是我最不会用来形容你我反应的字眼。」他没给她时间反驳,用力抱起她,让她紧贴着他坚硬的身体,他感觉她在发抖,他又大笑,「那么你是打定主意今晚不给我任何回应罗?」他嘲讽地问。
「不错。”当她丈夫低头亲吻她的颈子时,她的声音变得粗嗄不堪,她发觉她必须抓着他的胳臂,以支撑她虚弱的双腿,他湿濡的舌尖舔着她颈上跳动的血管,引起她喉咙深处的低吟。她正想将自己拉离他,他的手已滑下她的背,抚摸她圆润的臀部。她开始像奶油般的融化在他掌中,他则将她压向他坚硬的欲望中心。
「你会求我要你。」他低语,抬起她的头来迎接他的吻,他的唇吻掉她最后一丝反抗,他的舌侵入她甜美的口中。
莉莎试探的用她的舌去缠他的舌尖,很高兴的听见他低沉的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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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她到床上,将她背向着他。当他开始吻她柔滑的背时,她几乎窒息,高声的喊出她的需要,佛瑞把手伸进她双腿间,引燃更炽热的欲火。
「说你要我。」他粗声命令。
「是的,佛瑞。」她喘息道,「我要你。」她低吼,设法翻身把他拉到她身上,但佛瑞不准。他跪在她腿间,按着她的臀。
「再说一次。」他粗嗄的声音提高了。
「我要你,」莉莎喊着,「求你,佛瑞。」
佛瑞将她翻过来,猛地进入她,有力地向前冲刺,莉莎感到一波波白热化的感觉涌向她,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肩,像在飘荡的大海中寻求支柱。她早已忘了她先前说过的话,只有无尽的需要在她心中翻腾。
飘浮的感觉逐渐乎息后,理智亦重新苏醒。
请不要用我的反应来嘲笑我,佛瑞,她无声地乞求着,突然注意到她的手正扯着他的胸毛,便抽回手,颤抖的吸口气,「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样。」她贴着他的胸低语,继之又希望她没说出这句话。
他的呼吸缓慢平稳,也许他很快就会睡着了,也许他不会想起是她下给他的挑战,更不会记得要回属于他的胜利。
「不,爱人,每次都更好。」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手懒懒的抚摸她的大腿,「看着
我,莉莎,」他说,「让我知道我没有伤害你。」
莉莎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她抗拒着俯身吻他的冲动,「你没有伤害我。」她轻声说。
他的手轻柔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这么温柔的动作让莉莎禁不住流下泪来。他靠向她,在她唇上轻轻的一吻,「我们拥有的……存在你我之间的东西,它神圣得不容许我们任何一个用它作武器来伤害对方。你永远不要尝试收回属于我的东西。」他又吻她,「我也不会收回属于你的。」
「可是,佛瑞,怎样可能——”
「我们的战争必须在这卧室的门口终止。”
「而每个新的一天又在卧房外重生?」她无法掩饰她语气中的忧伤。
「如果你希望那样。」佛瑞答。
莉莎不需回答他,她闭上眼睛把脸靠着他的胸前,他的话令她心中一片纷乱,也许,她打着呵欠想,也许明天她就能把这片纷乱解决掉。
第八章
佛瑞曾非常确信第二天早上,他温顺的妻子会走到他面前向他道歉。温顺!哈!佛瑞高哼了一声,这个字眼绝对不适合用来形容他的妻子。她为什么非固执的不肯向他道歉?他记起那天早上大步走向窗口掀起窗帘的样子,开始猛摇着头。
噢,她真是让他生气!他生平第一次让人气得如此失去理智。
他把莉莎锁在房里,命令不准有人送食物和水给她,亦不准有访客。他觉得每个人似乎都赞同他的做法,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小夫妻之间的斗气,床头吵必定床尾和。
当然,他们都料错了。反抗的行动第二天便展开了,起初只是小小的背叛,接着是全体的叛变。
他走过卧房会发现房门没有锁,食物出现在卧室里,却没人记得是谁送进去的,而他的妻子根本不去碰那些水和食物。到了第三天时,佛瑞自己终于沉不住气的端了一盘厨师特别烧的好菜去诱惑她,但她依旧不为所动。第四天晚上,他不得不说话了。
「我可不要你死在我面前。」他记得他是这样说的,当她询问的挑起眉时,他只得胡绉些他发现汤姆和她外公情绪低落,他不愿让他们太难过的话来劝导她。
他苦思良久才想出这个藉口,他诚恳的态度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动,若换了别的女人,这一招绝对管用,但莉莎不是任何人。佛瑞无可奈何的认清这一点后,只好用最后的法子——命令她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喂她,他这样做固然惹恼了她,但他的气愤亦不亚于她。
克敌制胜的要诀在于了解你的敌人!
这句话不知多少次窜进他的脑中。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对莉莎的了解程度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么深,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要她成为他的敌人,绝不要!
「你在这里啊!佛瑞,为了你好,有些话我要告诉你。这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思,他抬头看见莉莎的外公肯索站在他面前。
「你走路跟猎人一样无声无息,」佛瑞抱怨道,「我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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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心事?”肯索谅解的笑了。
「嗯!」佛瑞承认。
「不用说,一定是有关于我外孙女的。」他很有把握地道,见佛瑞想开口辩驳,他抬手制止,「好了,佛瑞,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孩子气。」
佛瑞听到他这位新朋友说的话,实在大吃一惊,「你说这话相当冒险,肯索。」他怒道。
肯索丝毫不受威胁,「胡说,佛瑞。我才不是在冒险,冒险的人是你。」他拉来一张椅子——佛瑞留意到他没有事先请求允许——在男爵面前坐下。他花了点时间把腿摆成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他,「她从她父亲那里遗传了一副牛脾气。」他露齿笑着说。
佛瑞也笑了,「她确实是那样。」他答,「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肯索,至少目前还不能,就为这个,让她无法信任我。」
「她以为你不在乎。”肯索说,这是两周来,佛瑞第一次和别人谈论他的妻子,肯索很乐于给他的外孙女婿一些指点。
「她怎么会以为我不在乎!我第一次使用「爱人」这个称呼,虽然是由于热情的驱使,但那仍是个……亲密的表示,她是唯一听到我说——」
肯索竭力忍着不笑出来,「和她谈谈,佛瑞,多用点甜言蜜语,对她解释你的立常」他劝道。
「不。」简短的拒绝中满是怒气,「不该由我向她解释,她该学习耐性等待。」
「你的倔强脾气是承继你父亲还是你母亲?」肯索笑道。
佛瑞被问得楞了一下,「都不是,我不记得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才不了解她的感受。」肯索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佛瑞,学着去了解与自己个性不同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就花了许多年才弄懂这个道理!」
佛瑞突然站起来,差点踩到肯索的脚,「和我出去走走,把你的谜语解释一下。」
肯索点点头,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去。
「其实,你们两个都很固执、倔强。」肯索说,他的手交握在背后,与佛瑞并肩走过微倾的墙边,「佛瑞,你不论在年龄或经历上都比莉莎成熟,很多时候,你该以温和的口气对她解释你的期望,否则你就有可能失去她。」
「我曾真正拥有过她吗?」佛瑞听见他自己问道。
「是的,孩子。」肯索对他笑笑,原来他们的问题是出在彼此都不知道自己已爱上对方,「从她宣誓成为你的妻子那天起,她就已经属于你了。」
佛瑞摇头,脚步亦逐渐加快,显得非常烦躁,「你错了,」他等不到肯索的回答,转头看着他继续道,「她常提到她父母亲之间的伟大爱情,可是我却不曾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我怀疑是不是她在编故事,怎么有可能两个人会那么依恋彼此……那么脆弱,那是很愚蠢的。」
「那种感情并不发生在每对夫妻身上。我女儿的婚姻刚开始时连我也无法了解,因为他们结婚的初期,总是像豹和狮那样的不能相容,争斗无数,我女儿还曾经有两次离家逃到我那里的纪录。」
「那么汤姆如何处理?」佛瑞问。
「他自然是立刻追来啊!」肯索答,「我女儿因为带着他前妻的两个女儿,所以他用这做为藉口,而没有打她。他爱她,却固执得不肯承认。」
佛瑞倏地停下来,转头望向他,「我不懂你为什么不恨他,毕竟他夺走了你珍爱的女儿。」
「我得承认,我的意志始终是保持和他敌对的。”肯索说,「不过,当我看到我女儿和他那两个小女孩相处的情形时,就再也没法怪罪谁了。她和她们完全像是一家人,而汤姆则老是用一双迷恋的眼睛盯着我女儿,我警告他若伤我女儿一根汗毛,便要杀了他,他完全同意,并发誓以他的生命保护她。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佛瑞试着记起汤姆的长相,但并未成功,「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谦逊而尽职的人。”
「他颇能满足于现况。」
「我过去也是。」佛瑞怒道,「可是莉莎改变了这一切,我要重整这场大混乱,肯索,我要把事情恢复原样。」
肯索走后,佛瑞仍伫立原地,沉思方才和肯索的对话,他挺直肩,再度将双掌交握身后,巡视城墙的警备。
小汤姆高喊着和他打招呼,打扰了佛瑞的巡视,那孩子跑向他,手中握着他外公为他新做的长矛。
「你要去哪里?」他听见自己愉快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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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刺枪靶。」孩子高喊。
「谁指导你练习?」佛瑞笑问。
「葛登,」汤姆指向在不远处骑着马绕圈子的青年,「你看见他做的东西吗?」
佛瑞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的空地上立着一具约五尺高的稻草人,它的上半身挂着一个圆牌,圆牌的正中央画了一个小圈。这种练习是要骑马街向攻击物,并将长矛正中红心。但它不适用于像汤姆这样年纪的孩子,既不必要也太危险。
「今天你只要在旁边看,也许明天你可以坐在葛登前面,仔细看他示范这个最困难
的练习。」佛瑞对孩子说。
葛登接受佛瑞的指示后,重新上马做了一次简单的示范。孩子兴奋得把矛也丢了出
去,猛拍着手,「再一次。」他高喊,跑向那青年,「再做一次。」
葛登回头看看男爵的神情,决心尽全力赢得他的赞赏,他掉转马头,像摇斧头那样猛摇他的长矛,他催促马儿快跑,风也似的冲向稻草人,由于用力过猛,他的矛刺穿了稻草人的头,并把它整个刺散了。
葛登悔恨极了,他竞在他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