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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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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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太医虽上了年纪,但眼睛很好使,而且心眼也灵活――他若是个笨的,也不会得到圣人的器重。只凭医术。在太医院是混不下去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在场的几位亲属一脸怒色却不见丝毫担心,他就知道,榻上那位‘病人’估计也没什么大病,否则她的近亲也不会这般神情,更不会任由他拖拖拉拉不进正题。

既然没什么大病,那一切就要按照他的规矩来,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奇葩’的美名呢。

卢太医继续研究崔幼伯的身体。听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身体还不错,小子,你每天都在山间锻炼身体吧?爬山?还是习武?”

面对这样的问题,崔幼伯真不想回答,可受不了这位老头眨巴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呀。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崔幼伯揉了揉额角,无奈的说道:“某在守孝的草庐耕了几分天。每日种田除草,权作锻炼身体了。卢太医,您还是先瞧瞧吾家大伯母吧,其它的事儿,小子一会儿再给您说?”

话里不自觉的带出几分哀求,崔幼伯就差开口请求了。

卢太医却似没听出来。一边挽袖子,一边继续八卦:“这么说你小子还真像洛阳百姓传的那般,自耕自食,三年都没有下山?”

崔幼伯干脆从小童手里接过药箱,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打开盒盖,取出精致的小脉枕,问道:“卢太医,这是您惯用的?”

卢太医点点头,继续发问:“哎呀,放心吧,有老夫在,你家大伯母不会有事。你还是快点儿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三年不下山,不访友,连嫡长子周岁宴也没有请客?”

崔幼伯将脉枕放在榻上,轻轻的把大夫人手放在脉枕上,他已经没力气叹气了,直接点头:“是的。”

卢太医很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他见崔幼伯真的有些恼了,就没再发问,反而啧啧有声的赞道:“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子弟呀,就是崇尚古礼,守孝都这般严谨。啧啧啧,了不起呀了不起!”

卢太医入太医院十几年,也算是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还真没有谁能像崔幼伯这般尊古礼守孝,且守孝守得一丝不苟。

唔,一旁那个素衣的妙龄女子就是传说当中的襄城郡主吧,只看她同样消瘦的面颊,卢太医也能猜出她的身份――据坊间传说,这位郡主娘子陪郎君一起在山间守孝,每日麻衣素食,抄经念佛,做足了孝妇的事儿。

话说襄城郡主陪夫君守孝的事在京城传开后,很是让皇室得意了一回,尤其是圣人和大公主,更是数次在公共场合夸奖萧南,言下之意太明白了――谁说皇家贵女不知礼数、不孝翁姑?

看看萧南,她可是正经的公主之女,钦封的皇家郡主,现在所行之事,比最守规矩的贤妇、孝妇也差不到哪里呀。

不对,何止是不差,简直就是超越呀。

萧氏阿南,太给皇家贵女长脸了。

卢太医之前听了不少类似的传言,起初他心里也有所怀疑,三年茹素,听着貌似不是很难的事儿,但对于舒适惯了的贵女们来说,未必能坚持下来。

但,今日看到萧南的脸色,虽还算红润。但她整个身体的消瘦以及气色,作为专业医生,卢太医还是瞧出了些许端倪。

也许,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这位婚前最嚣张、最恣意的公主之女,嫁入崔家后果然变成了个知书守礼的贤良妇。

崔幼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催促道:“卢太医,请!”

卢太医知道八卦时间到此为止。缓步走到榻前,坐在下人搬过来的月样杌子上,探出手指搭在大夫人的手腕上,眯着眼睛诊了起来。

许久。卢太医睁开眼睛,目光不善的看向一旁守候的崔幼伯,开始展现他的毒舌功力:“崔大郎君,你是不是想考校老夫的医术?”

崔幼伯不解,“卢太医何出此言?”

卢太医抽回自己的脉枕,冷冷的说道:“如若不是,为何不把真正的病人请来?反而弄一个壮得可以打死老虎的健康人来哄我?”

噗~~萧南好想喷笑,什么叫壮得可以打死老虎?

大夫人榻前虽放了幔帐,可隔着那几层薄纱。外面的人还是隐约可以看出里面躺着的是个老妇。

卢太医居然说她‘壮’,这、这也太挤兑人了吧?!

崔幼伯连忙摆手,“卢太医误会了,小子并不敢哄骗卢太医,这位确实是吾家大伯母……大伯母说她头疼得厉害,且浑身无力,想是得了什么病。小子听闻卢太医医术高超,这才请您前来帮大伯母诊脉――”

不等崔幼伯解释完,卢太医板着脸站起来,冷声道:“浑说,以脉象看,这位夫人身体好得很,老夫虽看不到她的气色,但绝对可以肯定。她的气色肯定比你好。哼,真是钱多的烧得难受。”

崔幼伯被说得俊脸通红,低声解释,“卢太医,吾家大伯母年逾六十,这人上了岁数。身体难免――”

卢太医炸毛了,不悦的喊道:“什么?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咯?哼,坊间都说你是个孝顺的,可依老夫看,你竟是个愚孝的,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唉,不对呀,不是说崔家玉郎学富五车,算、医、货殖皆有所涉猎?如果你不信老夫的医术,大可自己给人把把脉,看看老夫有没有骗你!”

一边说着,卢太医一边没好气的把脉枕塞进药箱,双手交替的把袖子撸下来,作势要走人。

萧南见崔幼伯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忙上前打圆场,道:“卢太医,吾家郎君也是心急则乱,因担心家中长辈,不敢自己出手,这才请太医您来。这样,要不您再看看大伯母的气色。医书不也说了吗,‘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

卢太医听了萧南的话,微微一怔,反问道:“等等,‘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这句话出自哪本医书,话虽通俗,道理却不假。”

萧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着急竟把明朝中医药书中的话说了出来。

张了张嘴,萧南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额,之前偶然扫了一眼,具体出自哪本书,我倒忘了。”

卢太医很失望,脸上的怒气也小了不少。

但守在大夫人身边服侍的葛妈妈却开口了,她似在嘀咕,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大夫人的旧疾得了好几年,太医、民间的好大夫不知看了多少,他们也都瞧不出病因,卢太医瞧不出来倒也正常。老奴愚见,还是再请个高明的大夫来仔细瞧瞧吧。”

竟是在明说卢太医手艺不精,这才没能诊出大夫人的‘旧疾’。

一旁的王氏听了,心里暗道:糟了,这下子婆婆该吃苦头了!

第016章崔涵

葛妈妈这么说,也是动了一番脑子的。

话说在大夫人身边,一共有四个贴身妈妈,其中最得宠的便是葛妈妈与赵妈妈。

原本,葛、赵两人在大夫人跟前的受宠度差不多,一个嘴巴好使,逗得大夫人心情舒畅,一个则心眼儿多,有事没事儿的帮大夫人出主意。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夫人越来越依仗赵妈妈,有些时候,大夫人还会把葛妈妈打发出去,跟赵妈妈悄悄的嘀咕什么。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葛妈妈在内宅混了几十年,对危险的直觉还是非常灵敏的,她甚至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努力,极有可能与那两个不受重用的婆子一个下场――大夫人不在意了,下头的管家娘子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那些小丫鬟们都会对她冷眼相看。

葛妈妈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要看小丫鬟的眼色的境地。

而今日此时,就是个极好的机会――赵妈妈已经被王氏拿了下去,大夫人身边只有她一个得用的老人,只要她谋划好了,帮大夫人圆过这一场,以后她定能取代赵妈妈,成为大夫人跟前第一得用的人。

思及此,葛妈妈才会主动开口。

榻上的大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舒服,饶是卢太医医术再高明,他也无可奈何。

就像之前几个太医,诊了半天,什么都诊不出来,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她上了年纪,底子弱什么的,然后再开一堆吃不吃都行的补药,就算交了差事。

眼前这个卢太医诊不出来,又不肯帮着她圆谎,那她就咬死了不舒服。这样一来,儿子们也只能说他医术差,谁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说她装病。

好,就这么办。呵呵,还是葛妈妈办事靠谱呀,不像赵妈妈那个没用的,竟撺掇着让她装病,险些被弄得下不来台。

郑氏心里有了主意。紧绷的神经也送了下来,更加卖力的呻吟着:“啊哟,哎哟,我的头好晕呢~~~”

一旁的王氏和萧南看了。都想喷笑,心里吐槽:我说婆婆哎,您老就算是想装病,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吧,似你这般不关痛痒的呻吟,傻子听了也觉得不对劲呀。

崔幼伯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也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他的双眼不经意的与卢太医那含笑的眸子相对时,他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阿娘这般。也、也太丢人了些。

卢太医清了清嗓子,道:“唔,郡主娘子说得对,看病嘛,应该是望闻问切,如今我只切了脉,并不曾看过夫人的气色。如此草率的下了断言,确实不妥。这样吧,崔郎君,你不介意的话,就让老夫瞧瞧尊伯母的面色,如何?”

崔幼伯深吸一口气,转头柔声问大夫人,“大伯母。你觉得呢?”

大夫人眯着眼睛,哼哼了两声,然后吩咐道:“把幔帐撤了吧。葛妈妈,扶我坐起来。”

哼,她就知道,这个什么卢太医跟过去那几个太医一样。没词儿了,就自己找台阶下,摇头晃脑的一通引文据典,背诵几段医书,最后才谨慎的说什么‘没什么大碍,需静养,不要让老人家动怒’之类的话。

偏这些话,是大夫人最需要的,尤其是最后一句,是她目前唯一能辖制王氏的法宝――你不听话,我就晕给你看,气得婆母犯了旧疾,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呢。

葛妈妈应了一声,麻利的指挥小丫鬟将榻前的幔帐撩起来,自己则跑到榻前,小心的扶起大夫人,然后又摸起一个隐囊塞到她的腰后。

大夫人半坐半趟着,蜡黄的脸色仍是布满虚弱,有气无力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只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一个精瘦的小老儿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下,不自然的避了开来。

卢太医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凑到榻前,仔仔细细的把大夫人看了个遍,最后似是闻到了什么,还轻轻抽了抽鼻子。

崔幼伯一直守在旁边,看到卢太医的表情和动作,他更觉羞愧。

卢太医看完了面色,捋了捋胡子,又笑着要求道:“夫人,麻烦你张开口,啊~~~~”

大夫人心里不耐,但还是按照卢太医的要求,‘啊~~’了一声,好让卢太医看清她的口腔和舌苔。

看完舌苔,卢太医再凑近几步,弯腰伸手拨了拨大夫人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卢太医下手有点儿重,只把大夫人弄得痛叫了几声。

“抱歉抱歉,老夫光想着查清夫人的病情了,竟忘了手上的力度,弄痛了夫人,真是罪过。”

卢太医没什么诚意的告了罪。

然后才扭身看向众人,他清瘦的脸上满是凝重,欲言又止,仿佛大夫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崔幼伯心里已经认定阿娘在装病,可看了卢太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暗自打鼓:难道阿娘真得了什么重病?

王氏和萧南是听说过这位卢太医的,这会儿见了他这番做派,心里只想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王氏是荣康堂的主母,亦是大夫人的嫡亲儿媳妇,忙凑上前来,低声询问:“卢太医,吾家老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卢太医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充满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良久,他才郑重的说:“夫人、夫人只是微恙,待老夫开个方子,先吃着――”

说到这里,卢太医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如果不见效,郎君可再唤老夫来,老夫试着再开几副。”

这幅神情、这个话语,这个语调,让崔幼伯忍不住想起了崔令平夭折时太医说的话,他颤抖着双手,一把抓住太医的胳膊,急声问道:“卢太医,你、你是说大伯母的病――”

还没说完,崔幼伯自己就用力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阿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萧南见此情景,忍不住在心底赞一句,这位卢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大奇葩呀,医术好,懂得变通,而且演技还绝佳,若不是她知道此人的底细,如今瞧了他的做派,估计也会像崔幼伯一般上他的当呢。

就是半躺在榻上的大夫人也无法淡定了,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卢太医,似是等着他的最后判决。

卢太医见崔幼伯真情流露,暗自得意,脸上却仍是那副慈悲样儿,挣开崔幼伯的手,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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