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的人不同,虽然听起来失踪的过程一样,可是这半年来的调查表示,其他的几个地点并没有这种工事在,而那里也并没有被扭曲的空间。
“部长,雾区的调查还没有完成,这次我一起查了吧。”
“查?你再失踪了怎么办?”秋子产没好气的瞪他,张春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是意外啊意外。”
秋子产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这事不好办,花家要是知道了,麻烦就大了。可让你们去调查,只会一个接一个的丢,难办啊难办。”
正发愁,鬼面进来了,他也不废话,直说:“让花家找。”
秋子产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就对张春晓说:“你失踪了大半年,队里一直被曾九领着,你就去花家跑一趟吧。最好是能和他们一起找,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春晓见他把话停下正要点头,却听秋子产又说:“要是你们这次也丢了,那就得去麻烦九兵了。”
鬼面听了走到他身边捏着他的肩膀说:“花家的人足够了。”
秋子产看了眼张春晓说:“一切小心,如果真有什么,切忌不要妄动……九兵虽然不想理会人间的争斗,但有神使的面子在,他们总是会抽出人手来帮忙。”
张春晓抬起右手,握拳捶了下心口,严肃道:“明白!”
秋子产摆了摆手让他出去,见门关上,才揉着额角说:“估计是那群老不死的在储粮,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躲着不出来。”
“早晚有他们受的,花家少主丢了,妖族也不会放着不管。”鬼面站在靠椅后面为他按揉肩膀。
“涂九来了?”
“她是要找神使,已经回去了。”鬼面按揉的手停了下,低下头靠在他耳边说:“尚雅回来了。”
被按着的秋子产没有跳起来,他惊喜的转头确认:“真的?”
鬼面冷着脸点点头,有点不开心的说:“涂九带回妖族养伤了,你还想着他?”
秋子产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说:“哪能啊!我们这些战后的留存下来的,哪个没有受过他的关照。尚雅可是比龙王要大方多了,他那个弟弟……也是。”
想起尚雅的那个弟弟,鬼面也沉默了,两人俱是陷入了回忆。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到秋子产低低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那个傻的掉渣家伙啊,真是,怎么能就那么死了呢?”
鬼面抱着他权作安慰,认得那个家伙的,谁没有遗憾呢。
明明战斗都胜利了,却那么死了,只为一个可笑至极的原因。
张春晓到饭厅的时候,除了队长和陈柑外,人都走光了。见他进来,陈柑忙去给他打饭,其他队长都迎上来问情况。
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张春晓便告诉他们要去花家,队长们一听,脸色那个难看啊。
“不是吧,你真要去啊,会被打死的。”
蒋石榴对花家印象差到极致,那家子人简直不讲理到极点,什么不如他们意,那就只认一个字儿,打!至于打谁,看谁顺眼就打谁呗,反正人家就是不讲理,你除了能受着还能怎么着。反抗?呵,这是真找死啊,那全是一家子变态啊!只看花妖取的那名字就知道了,花家哪是好相于的。
张春晓摆摆手说:“就算要打,也得先找着他们少主吧。”
白老大这天没出任务,他在宿舍里听说这事,就赶来饭厅等人,这下听了,也说:“张十说得有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那些人的安全。花家再怎么不讲理,也是把少主放在心尖上的。都放心吧,主次花家人还是分得清的。”
听老大发话了,其他队长也就压住了心里的担心。陈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看张春晓坐在那儿看他,就问:“怎么都走了?”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走还陪我过夜啊。”
张春晓说得不正经,陈柑瞪他一眼后,把饭摆好让他快吃。
“秋部长怎么说?”
“咦?这哪来的鱼啊?”张春晓看了看盘里炸得焦黄的小鱼没回话,倒是反问陈柑。
陈柑红了红脸说:“你管呢,吃你的。秋部长是什么意思?”
张春晓嘿嘿一笑说:“咱俩又得出任务了,这次带你去见识道修长什么样儿。”
“道修?”陈柑听了兴致缺缺,看着正挑鱼刺的张春晓说:“他们能长什么样,不人样嘛。再说了,他们能有九兵厉害吗?”
张春晓听了差点把筷子上夹的鱼掉了,他喷笑着说:“哟,见识多了,不稀罕了?”
陈柑瞥他一眼说:“吃你的,话多!”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吃过了饭,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张春晓不知从哪顺了个表给陈柑。
“这是表?电子还是机械?”
张春晓正给他往手腕上戴,听他这么说这盯着他笑:“我能给你那种东西?研发部新品,就俩,另一个在秋老虎那儿。”
“这么好啊,有什么功能?”陈柑抬起手腕看,那表和普通的表比起来小了好几号,就跟微缩版一样。表面就小拇指盖那么丁点大,上面的字要不是陈柑眼睛好用,那根本就看不清。表带就更不用说了,细得跟什么似的,费了张小妹好大劲才戴好。
“呐,等咱回屋再研究,被别人看到不好。”张春晓拉着他回屋,这东西研发部现在只弄出来两个,要被别的队长看到,那妥妥是被抢的节奏。
亚际部的另一个传统:研发部的新品一定要抢第一!
研发部的怪胎们,心血来潮的研究出新品后,也就消了劲头,再想让他们做出来,那得等啊好久。
真
第二天清早,陈柑的精神不太好,让张小妹折腾的。他手腕上戴的那块表,两个人抱着研究了一晚上,太阳快出来了,他们才眯着眼歇了会儿。
去饭厅的时候,两人的黑眼圈那是绝对吸引目光啊。陈柑被那些嘿嘿笑的人盯着牙疼,他们是真的没做什么啊!连打饭的大叔都拐着弯的劝他们,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真是心塞,张小妹见他脸色不好,知道和睡眠不足有很大的关系,就建议下午再走。陈柑闷闷的应了,连早餐都没吃完,就跑回去补觉了。
再醒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开车的是二五。发了会呆,陈柑才回了神,小心的从还睡着的张小妹怀里出来,把掉下来的毯子往他身上拢了拢,才问副驾的六九:“你们也出任务?”
六九点点头算是应了,陈柑知道她和二五都不是很喜欢说话,就没再问。把张小妹往怀里带了带,就靠着车窗看风景。
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多,他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看着太阳西落,就想起他们来西北那一路上的事。那时候,他除了不停的念叨着找到冬儿,脑子里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张春晓说他傻,他承认,可傻点好啊,尤其是有张春晓在,许多事情他并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他只要一直抓着这个人不放开就好。
人这一辈子,就图个奔头,他的奔头就是张春晓这个人,如果没了,活着就真的没意思了。和那些失去了家人又振作起来的人不同,他的人生意义现在全部都放在张春晓身上了,他不可能再有精力去构建其他的未来。
以前他看不懂那些要死要活的感情,是真不懂,现在他明白,没了这个人,不行。
人总有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他真正想要的已经得到。只是,如此轻易的到手,他怕。心里总是有种感觉,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会失去。所以,那次张小妹受伤,他会失控,会把心底的自卑与后悔全部捞出来。
能真正找到自己想到的,难!找到想来要的再得到,更难!可是,如果你连自己真正想要的都不知道,那就可怜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见到它的机会,更遑论得到了。
遇到张春晓以前的陈柑,很可怜,真的可怜。
李忆如爱他,那又怎样?那时候他只知道自己想要钱,很多钱,能让老娘一辈子再也不会受苦的钱。后来,见到了久别的‘妻子’,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可怜的是谁?李忆如吗?不,可怜的是陈柑,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能够拥有的美好。
李忆如不可怜,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养大冬儿,进京找陈柑,遇到盛世豪,嫁入盛家,这一步步,她都知道,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她不觉得苦,和陈柑的不知苦不同,她活得是个人,而陈柑,行尸走肉罢了。
陆先生为什么会喜欢陈柑?因为这人傻啊,傻得可怜,芸芸众生的缩影就是这个人。不知为何生,不知为何死,一生碌碌,至死方休。
陆先生教导陈柑,放开心境,引他入道。想想也知道,无法成功。有的人,根本就是放着大道让他走,他也踏不上去一步,因为踩上去会觉得膈应啊。
这就是成为神使的初夏所说的,资质差,加上灵智不通,七窍不开,这人啊,就真的只是个木偶。
世间像陈柑这样的人,多吗?无人知晓,但比陈柑资质好上一些的比比皆是,他们过得什么生活?压抑挣扎,只能在内心呐喊一下,然后抬头看看天,接着走上那条被踩得光滑的道路。
反正这世界上,大家都在那样生活。破坏欲滋生,家庭的和睦随着时间的流动一点点消失,等到你发现这一切无法再控制的时候,就应了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希望这东西,等着等着就没了,神的可信度简直可笑,自己的愿望为什么要放在神的身上?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还去说什么相信神?
陈柑现在相信自己吗?他也不知道,但他会说,我相信我们的爱情,因为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质疑这一点。
真正需要的,全身心的守护,就算你还无法相信自己……至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已经没有了。
“在想什么?”张春晓眯起着眼睛问看起来像是要哭的陈柑。
沾掉蓄在眼睫上的泪,陈柑依旧看着窗外说:“想你。”
张春晓笑了,直起身子,手一伸就把人搂到怀里,贴着他的脸问:“傻子也会说情话了?”
陈柑掐了他一下说:“别逗了,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
“怎么,突发感慨,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什么了?”张春晓笑着问,最后的几个字说得那叫一个暧/昧。
陈柑红了红脸哼道:“什么什么是什么?”
“咳,以前不有个广告吗?就奶茶呗!”张春晓亲着他的脸说。
陈柑被逗笑,比划着他的身高说:“就你这个子,还想让我捧在身心?”
水晶这两天都很安静,也不知道在和1010忙什么,这会突然就蹦出来说:“水晶可以,陈陈可以把水晶捧在手心!”
张春晓听了喷笑,陈柑哭笑不得的把水晶放在手心里,说:“感觉怎么样?”
水晶想了想,甜甜道:“好温暖啊!感觉特别舒服!”
“真的?”张春晓把陈柑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说:“哇!真的好舒服!”
他这话一出,不止陈柑,连前座的两人也笑了起来。
六九和二五平时都是严肃脸,这一笑吧,看起来挺有活力的。陈柑想着,年轻人还是多笑笑好,整个板着脸显得太老成。
“午夜能到Z。C吗?”张春晓揉着陈柑的爪子问二五。
“可以。”陈柑还是头回听到二五说话,板正板正的跟他平时的脸一样。
“到了那里,你们就随着Z。C特派的队员一起去海/防部?”
“是。”二五的话依旧简洁。
张春晓沉默了下,说:“如果不想插手就回来,部长能理解。”
二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六九回头看着他说:“队长,如果……请把我葬在海里。”
陈柑闻言看向张春晓,这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提到葬了?
张春晓皱眉,冷声说:“想什么呢!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交涉不成,凭你的能力难道还不能做点什么?”
六九听了,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意,她说:“我总是要回家的,请队长随了我的心愿。”
张春晓沉默,手里的拳头都要攥出血了,他的队员怎么能够有这种想法!
“这次的任务你们两个不用出了,我会和总部申请,把你们两个调到南非。”张春晓直接下决定。
二五一听,立马踩了刹车,他对上后视镜里张春晓的眼睛说:“队长,我们必须回去。”
“你不用说了,就你们抱着的这种思想,我是不会批准的。曾九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就你们现在的思想状况,能出任务吗?”
张春晓的话很严厉,六九和二五都抖了一下,可还是坚持出任务。
陈柑觉得奇怪,就问:“你们去海/防部是为了华国和日/本的战事吧?”
三人沉默,气氛依旧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