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又稍稍从远处瞧,同样是江家嫁出来的女儿,江婉逸有嫡子嫡女傍身,尽管夫妻相处不和谐。她只要对妾室撒野时稍稍注意手段,便能稳如泰山坐稳嫡妻的位置。江家对她是全力的支持,她以后的日子,多少有个奔头。江婉沐有闲情逸致时想自已,越想越觉得自个的命运弊屈,空茫茫的人世间。独留下她一人。
这人要钻牛角尖时,不用别人拉你去,你自个想窄后。会主动钻进去研究。江婉沐这些日子,有这种苗头,只是今日连皓的话。和收江家回礼的事,再次点燃这把火。江婉沐初听到江家收下礼。又给了回礼,心里还有些安慰。方正后来转着弯对她提起一些习俗,她才明白,如果是亲戚朋友在这种事情上面送的礼品,一般情况都是不会当时给回礼,而是主人家记下这份人情,日后适当的时机还人情。
江婉沐听明白意思。她在江家就是一个外人。江婉沐听后笑着吩咐方正说:“方正,我出了银子,你费了心思,才准备妥当一份礼。既然如此把回礼转卖出去,能得回多少银子算多少。”方正原本担心江婉沐伤心,听她这吩咐爽快的说:“小姐,我记得花了多少银子。这些东西转卖出去,多的银子我会舍给乞丐,只要得回小姐花出的银子就行。”这话让江婉沐听得解气。
江婉沐一出又一出的在脑子里转,只是这一时还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连皓身为王府的嫡子。自是对一些人情来往习俗懂些。初初听江婉沐的话,对她能够听取自已的意见,又担心在外面行事让自已丢脸,还是相当的得意。可是把那话一思量。江家这可是重重的在打江婉沐的脸。晚辈给长辈探病的礼,就这般换个法子丢出来。
连皓瞅着江婉沐低垂眼的模样,瞧到她眉眼平平的模样,想着她刚刚小心翼翼探听话。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江家没有管教给她,好端端的一个小姐,竟然不知回礼中含沙射影的腻味。他开口说:“江家那事你做得好,你有礼过去,面上过得去就行。”江婉沐的脑子里,这时已把那事抛一边去,方正转手卖出那些礼品时,她已消了气。
江家对她没情份,她不过再次证明一次。这面上的孝子,她做这一回就行。她还特意让方正留下转卖出去的礼品单,当中有些礼品印着江家的印鉴,她也特意让方正找接收的人要回一张保存。江家人做了初一,她小小年纪成了呆小姐病小姐。她要防着他们以后还会做十五,那个不孝的名声,她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手倒在自已身上。
虽然她觉得自已以后不会成亲,可是万一能遇到一个男人,不计较自已往事太多,到时有孩子,有个名声音清白的生母,对孩子来说是相当重要背景。江婉沐立时又想到现实的男人,妻只有一个,只要他养得起,妾可以无数多。她对和许多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相当的不感兴趣。唉,想来想去,这条路还是走不通,以后实在寂寞,不如收养几个孩子。
江婉沐脑子里面,正反两面纠结不清中,听连皓的话,一心两用的点头说:“是。”她点头后,想仔细连皓算是自已的顶头上司,就算有日久生情这个顾虑,这个上司的毛,还是要顺着摸,反正不管如何摸,也只有一年可摸,何况这一年里,这主子还常不呆在王府里,就这么些日子,忍耐顺从着就可以平安度过。
江婉沐抬眼笑着对他说:“三爷觉得这事过关,那我心里也安稳。我一直担心自已处事不周到,牵累到三爷你。听你这话,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江婉沐旧话再一次提起,连皓瞧着她,想着她一片好心得来的结果。他不忍心骗她,转着弯劝她说:“江家与你历来不亲,你已尽过心。以后两家人情来往,还是由大嫂出面应付,她在这方面应付的好。”
江婉沐听后点头,这些世家名门来往中暗埋的圈圈叉叉,她的确不如受过训练的人警觉。连皓自觉得完成今天探望的任务,想着一会要去瞧瞧老王妃,陪着说一会话后。他还要顺带去瞧瞧大哥,他今日听江家处理江婉沐孝心礼品的事,多想两下心里便烦躁起来。偏偏当事人,瞧着就是一个不懂当中窍门的人。他不能同当事人说穿,就去找自家那个明白的大哥说话。
连皓站起来望着跟着站起来的江婉沐,吩咐工作般示下说:“你去光明寺那天,衣裳要穿得端正些,色彩不要穿得太素静,也不要太过隆重。”连皓这官腔太过有水平,说了同没说一样。江婉沐站起来,快速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笑着点头说:“三爷,我那天会尽量穿得中间些。”
连皓听江婉沐这话,一时相当的无语,后面想说的话直接噎住。他再一次肯定自家这个嫡妻,实在是个性子单纯的人,瞧这话接得让人没话说。他伸手握拳轻咳一下,掩饰嘴边的笑意,再清清嗓子说:“哦,那天我等着瞧你穿得中间的样子。”江婉沐这时已经意识到自个说错话,窘得脸红低垂着眼,只能装出乖顺的模样。
连皓走后,吉言进房间,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轻声解说:“小姐,刚刚管事一直守在门外。”江婉沐想着一直没露面的明透,用手比划一下,低声说:“没来吗?”吉言轻点头。江婉沐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对连皓通房没来的事,也没心多去纠结。她轻声告诉吉言说:“王府去光明寺那天,我们有机会跟着去,到时去长长见识也好。”
吉言听这话脸上忧虑多一些,沉吟一会露出欢喜的笑容说:“小姐,光明寺得道高僧多。要是有缘碰到他们,求他们帮小姐开运转运最好。我希望小姐以后的运气好走些,实在不行就多求几个平安符。”江婉沐听说过光明寺,知道是名寺,却没想到吉言把这个寺捧得这么的高。她不相信能转运的事,反而相信自已不去纠结一些事情,努力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时来运转的日子。她笑着说:“好,到时提醒我,要多求几个平安符。”
江婉沐和吉言在房内说着话,外面传来说话声音‘连夫人好。’江婉逸的声音响起:“你们好,你们夫人可在房间?我有事找她,你们帮我通报一声。”房内江婉沐对吉言轻点头,房门口这时已响起通报声音:“夫人,连夫人求见。”江婉沐听这通报话,微笑着开口说:“有请。”然后示意吉言去迎客,她的嘴里大声音说:“吉言,帮我请客人进来,好茶好水奉上。”
吉言还未到房门口,江婉逸已直接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神色略有些不悦的管事妇人。江婉逸伸手推开迎上前去的吉言,直接冲进房内,对站起来的江婉沐说:“三妹妹,老祖宗病重,家里面出嫁的姐妹们,全回去服侍老人家,尽自已的一份孝心,就你一人没去。你想想,你对得起江家的生养情吗?”江婉沐听到这问责的话语,缓缓的坐下来,对跟进来的管事吩咐说:“连夫人口喝,奉茶水进来。”
管事妇人瞧一眼在外面还表现和气的人,这一面对江婉沐就变成气势汹汹的样子。她轻轻的摇头中,听到江婉沐平和的话语,转身快步到房门口,向外传‘送茶水。’然后快步转回来,立在江婉沐的身后,瞧一眼笑而不语的江婉沐。她笑着对站着的江婉逸说:“连夫人,有话慢慢说,夫人是个好性情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了结
江婉逸不等江婉沐开口请她坐下,已主动坐在她对面的主位上。江婉沐瞅着不请自来的客人,瞧着她脸上特意张扬的神情和那端正的架式,实实在在是一个正义的孝子孝孙,来教训一个不孝之人的模样。江婉逸来势凶猛的姿态,却掩不了她神色间的疲惫不堪。
江婉沐眉眼间快快掠过一抹嘲讽,眼前这一脸怨妇神色的女子,分明是在家中受不了夫君对小妾的恩宠,为了她嫡妻的贤慧,找不到人发作,找个借口到她这里找场子出一口恶气。江婉沐瞧着她身边的人,这次没一人跟进来,冲着吉言说:“请连夫人的身边人进来服侍她,这般珍贵的人,你们服侍不了。”吉言点头快步往房门走去。
江婉逸听着这话,眼里恼怒神色更加浓郁,她要发作时,又瞧到一旁立着的管事妇人。她收起怒火,面上露出笑容对管事妇人说:“我想和我妹妹聊一些家事,这里有我和她身边人服侍就行,实在不敢烦劳管事的候着。”管事听她的客气话,瞧一眼不动声色的江婉沐,笑着说:“多谢连夫人为我着想,只是夫人未发话,我不能轻易离开房间。我担心丫头们没眼色,还是在一旁候一候好。”
江婉逸佯装怒意亲近的对江婉沐说:“三妹妹,我们自家人说话,你让管事的下去吧。”江婉沐笑话般的瞅着她,说:“连夫人,王府里的人嘴巴严。至少现在满京城的人,除了知道三夫人不呆外,便没有别的消息传出去。我和你说些面上的话,给人听了也没关系。如果你要提太过**的事,不必说给我听。各有各的家。女人家听别人家的私事,实在与妇德有碍。”
江婉沐说完这话,立时对管事妇人说:“你在房内候一候。丫头们服侍连夫人不周到的地方,你要当面指正。”管事夫人笑着点头,而江婉逸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她冲着江婉沐说:“三妹妹,我一直给你留面子。而你自个都不在意脸面,那就不要怪我实话实说。”她这话吓得几个丫头站在房门口,而吉言这时快步过来立在江婉沐的身后。
江婉沐望到院子里端茶水的丫头,示意她进来奉茶水。丫头端茶水放到桌面,动手要倒茶时,江婉沐开口说:“你下去吧,这事让连夫人身边人做。她们服侍的好。”丫头抬眼瞧向管事,见到她点头,快快的对江婉沐行礼出房间。江婉逸身边的大丫头,这时不得不上前来服侍自家主子用茶水。她给主子倒好一杯水,顺手拿杯要帮江婉沐倒茶水时,江婉逸冷‘哼’一声,那丫头机灵装作把杯子扶正,退立在江婉逸的身后。
吉言瞧一眼江婉沐,转身端来江婉沐常用的喝水杯,摆放在她的面前。轻声音说:“主子,夏日的泉水太过冰镇,你还是小口喝为好。”江婉沐笑着瞅她一眼说:“得,我听你的。就摆在桌上占地方。”江婉逸瞅一眼吉言,对江婉沐说:“没想到当年那个胆小的丫头,现在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三妹妹,你还是要好好管管她。”
江婉沐早上应付完连皓,心里七七八八还未解开,。她现在没心思听江婉逸转弯抹角的话,不想再多添些心结。她直接说:“连夫人,你家有儿女,夫君的妾室多,家中想来事情也多。你有话直接说,不用转着弯子,耽误彼此的时间。”管事的听江婉沐直截了当说别人家中妾多的话时,已赶紧把眼光转向一旁去。吉言咬紧牙关忍着笑意,她知道江婉沐已相当的不耐烦。
江婉逸的脸彻底的沉下来,伸手拍桌面,大声音说:“江婉沐,那我实话实说,你这个不孝的人。江家养你十五年,家中老祖宗病了大半年,你竟然连探问一声都没有,你说你对得住你身上流着的江家血脉吗?”江婉逸说到后面喘息未定的望着江婉沐,神色愤懑不已。江婉沐神色平和的问:“老祖宗病时,想来你是第一个回家的,是谁来接你回家的?”
江婉逸眼中有掩饰不了的得意,神态坦荡的说:“老祖宗病后七天,大哥特意过来通知我,顺带把我和孩子们接去瞧老祖宗,我后来留在家中侍候老祖宗半月。”江婉沐听她的话,瞧着她放在桌面上,随时要拍桌的手,笑起来叹息说:“可是江家从来没有人通知我说,老祖宗生病的事。三爷上次休沐时同我偶然提起,我才知老祖宗病了许久的事。”
江婉沐转头对吉言说:“去把那两张礼单拿来。”吉言连忙转去房间一角,打开抽屉里拿东西。江婉逸听江婉沐这话,冷笑起来说:“老祖宗生病的事情,又瞒不了人,你要是有心打听,怎会不知这事?”
江婉沐好笑的瞅着她,低声音说:“老人家年纪大生病不是怪事,家有老人的家里,都不会把这当大事看。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全京城的人皆知。”江婉逸伸手用力再拍桌子,茶杯都弹跳起来。江婉沐快手按住茶杯后,警告般的对她说:“连夫人,我这里的用具,都上了册子。你的手拍痛,不关我的事,如果杯子给你打碎,那就别怪我要你照价赔偿。这杯子碎一个损一套,你到时就赔一套的银子来。”江婉逸伸手指着江婉沐说不出话,吉言这时拿两张纸过来,交到江婉沐手里。
江婉沐接过后,顺手交到管事妇人的手里,对她说:“拿去给连夫人瞧瞧。”管事妇人接到后里一瞧,把两张单子打开放到江婉逸面前,神色却格外的注意她的双手。江婉逸瞧一眼桌上的两张礼单,非常不高兴的说:“难道我拍你两下桌子,你就要我付银子给你买单了上的东西?”
江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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