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体好。”江婉沐对她细瞧一眼,这七天里,世子夫人眼里疲惫之色越更的浓厚,她点头说:“多谢,大嫂,你自已也要多加保重,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吩咐我去做。”府里面有这般的白喜事,伤心之外,最累的是要迎接人来人往上门致哀的人。
老王爷因老王妃突然一去,他再次犯病,王爷夫妻不得不侍疾在旁边。王府里的事情,只有全盘交给世子夫人处理。世子夫人带着二爷夫人和江婉沐三人,三人除去要做好孝孙媳妇外,还要尽最大努力做好所有的后勤工作。世子夫人要招呼好上门致哀的夫人们,二爷夫人要照顾好老王妃那些伤心的娘家人,还要管好王府里的孩子们。厨房里的事情,全由江婉沐一手接过来主理。
江婉沐硬咬着牙接下这么一摊子的事情,每日里,从早上开始到晚上宵夜,她都要安排巡视好清楚明白。八天下来,她已经很累,她见连皓的时间,都只有在灵堂那短短的时间。幸甚两个孩子非常的懂事,知道紧跟在世子夫人长子的身后,以孝子贤孙的身份守灵。江婉沐知道连皓接下夜里安灵的事情,每天的夜里,她都会陪着他跪一会,夫妻两人都是默言烧叠银纸。最初的三天,她都是等到有人来后,再默默起身离开。
等到第六天的夜里,连皓才仿佛缓过神来,他会劝着江婉沐早些离开。花开随着江婉沐回到院子里,江婉沐瞧过睡在榻上的两个孩子,听见身后的花开说:“主子,明日清晨要送老王妃上山,你和小主们里面要穿些衣裳。”江婉沐打量瘦了一圈的花开,想着这时还守在厨房里的花落,她点头说:“嗯,等回到将军府后,你和花落两人便安心休息几天。”花开听后轻摇头说:“主子,你赶紧休憩一会,一会到点,我叫你。”
老王妃在王府最后一晚,天稍稍明时,孝子贤孙们要再去见她最后一面。人们常说那个时辰会通灵,老去的人,听得到亲人们的召唤。江婉沐最初有些怯意,后来听花开在一旁提及家家户户如此,一场白喜事里面,最热闹的就是此时。那个清晨里,那些哀恸入骨的悲苦泣不成声的声音,在江婉沐的身前身后响起,而令她竟然想起许多不如意悲怆事情,她一时按捺不了情,只能跟着痛快的哭泣一回。
王府的人把老王妃送归于王府的祖地,傍晚时,一府的人才返回到王府。江婉沐望到连皓怔怔的瞧着老王妃院子里的那条路,他一脸的恍如隔世的神情。连昂兄弟两人拉着他去书房,江婉沐带着一对儿女去了院子。她安抚了满脸疲乏神色两个孩子歇下后。她带着花开和花落去了厨房,见到管事妇人,瞧着她和手下人的行事,她赞叹道:“辛苦大家了,我会跟世子夫人提及你们的辛劳和尽职尽责。”
江婉沐在花开和花落伴随下离开厨房,路上,碰见世子夫人派来的管事妇人。江婉沐在管事妇人行礼过后,淡淡开口说:“世子夫人可有空?”管事妇人点头说:“夫人在院子里清点各家致哀礼物,正要我寻三夫人前往一趟。”江婉沐去时,二爷夫人已紧跟着前来,两人相视一笑进了世子夫人的院子。世子夫人房内明显有人,里面传出许多的对话声音,管事妇人还是引着她们进了房间。
她们两人进了房间,里面的妇人们侧身相迎行礼后,一个个缓步离开,只余下世子夫人身后两个妇人。而世子夫人面前桌面上摆放着一桌子高高的帐本,当中有十多本白款面的本子最为打眼。世子夫人笑着站在桌子边,冲着她们招手说:“来,你们两人帮我对一下帐目。当中有冲着你们两家面子来的礼物。”二爷夫人端详着世子夫人的神色,江婉沐不自觉的轻皱眉头。她们两人交换下眼神,那些帐目,不插手最好。
她们两人瞧明白世子夫人眼里的认真神色,二爷夫人还在思索中,江婉沐已经直接开口说:“大嫂,王府的帐目太多,而我是一个懒人,便不去乱中再添乱。我只想看下跟我有来往的那几家人送来的礼单,这样以后大家来往,我便有章法可走。至于那些礼品和帐目,还有别的什么,我不懂那些事情,全交由大嫂你去处置。或者,大嫂你觉得累,你可以交给我们家三爷去,他在外行走,比我懂得许多的事情,我不能乱了王府的行事。”
江婉沐直接把事情推给世子夫人和连皓去处理,这些名门世家礼物里面蕴藏的含义,她从来看不明白猜不透,便不会去费那份心思去添乱。二爷夫人听江婉沐这么一说,她眉眼一动,直接跟上来点头说:“大嫂,我和二爷认识的人也不多,我也只看下常来往那几家人的礼单。府里一向是大嫂做主,大嫂你做决定就好。”世子夫人抬眼打量这两人的神色,她伸手揉搓着额头,低声说:“别的府里,遇到这样的大事,事后都会吵闹不休,而你们两人倒会置身事外,由着我去处理。你们两人这样放心我?”
江婉沐原本就没有心要占王府的便宜,何况世子夫人从来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她更加不会多事的去干扰她处事。二爷夫人跟世子夫人多年,自是明白世子夫人处事的公正。她们两人重重的点头,江婉沐拿出一个帐目,直接放到世子夫人面前,说:“大嫂,厨房这几天用度的帐目,这会交给你,有什么不妥的之处,你可以直接查对问我。”二爷夫人同样把一个帐目放到世子夫人面前,说:“这几天客人们茶水点心的用度帐目,还有别的用度,我全记在上面。”
世子夫人瞧着二爷夫人和江婉沐两个离开后,她摇头对身后人说:“别的府里,争权夺利闹不休,妯娌之间个个恨之入骨。我们府里这两人,就怕担上事情,一个两个恨不得让我一个人做得累死去。”她身后站着的自是她的贴心人,听她的话说:“主子,你慢慢来,既然二爷夫人和三爷夫人都不是添乱之人,你就悠着些做活。”世子夫人轻叹息说:“叫人进来,我们累一晚,这些帐目早些做出来,争取明天一大早交到长辈们手里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风云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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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风云变(7)
连皓一家人在王府滞留三日,才返回将军府里。丁忧期间,将军府里严闭紧门户。连皓常带着两个孩子前往连王府侍疾,老王爷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宫中大夫已暗示连王府的人,老王妃这么一去后,老王爷仿佛没了生机一般,只怕家里人要早些做准备。
夏天来临时,老王爷和王爷两人联名上表给君上,君上直接打压下来,君臣对此表都默默无言。京城最热的那一天,老王爷去了,宣告王府将要迎来新的主事人,而连王府众人的反应比老王妃那一次突然离世,要淡定许多。
天气炎热,王府同样是无法久停灵,老王爷在七天后归于祖地。连王府几月之内,失了两位亲人,一时之间门户沉寂下来。将军府里面,连皓一家人常在练功房,江婉沐也被儿女们拖着开始学入门功夫,可惜她天生笨手笨脚,常常要连皓手把手的教她许久,她才把一个架式做得瞧上去标准。按连皓的话说,她学得再用功,到最后也只有架子,不会有什么内里。江婉沐对自已这方面要求不高,她不过是想学些強身健体的招式。
她表现出格外的兴趣来学功夫,她特别爱学被连皓父子都认为是花架子的功夫。她觉得那些伸手动腿的姿势,有一种别样的美。她特别的爱看连皓父子用些花样过招,觉得那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丁忧的日子里,王府的家学停课,连皓亲自教导一对儿女的功课,而江婉沐是好奇的凑人数跟着学习。名门世家的子弟,只要不纨绔,的确是比一般人家出身的人,才学要稍胜一筹。
等到冬日来临时,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眼神,渐渐的有些不同起来。而君上这时也开始招连皓进宫有事,江婉沐在有间书肆东家的催促下,带着两个孩子时常出现在有间书肆楼上。她城外的院子依旧空置着,而主人却要等到一年孝期过后,才能踏进去。方正家的院子,在初冬时已修筑完工,上粱入居这样的大喜事,江婉沐一向懂得礼到。她原本想趁着连皓有孩子们有空,一家人入居城外的院子,结果木根爹爹严正的跟江婉沐说:“小姐,新院子,有忌讳。”
江婉沐只有默然的认可下来,不再提及去城外的院子的事情。而两个孩子有连皓陪着,在将军府里上窜下跳,天天忙忙碌碌。一家人去王府里给王爷夫妻请安时,两个孩子都盼着早些回到将军府。家国天下事,还有江家人那些不甘心带来的麻烦事,都给隔绝在将军府外。哪怕他们两人因为在孝期,夜晚时,各居一房,两人渐渐觉得更加的靠拢对方。江婉沐在连皓面前,一天比一天放松下来,而连皓渐渐收拾好哀思心情,继续当下的日子。
每天夜里就寝前,连皓会来卧房,两人说一会话,连皓到后来,会放松的笑着跟江婉沐提及当年他做过的那些破事,两人一块同笑他少年时出过的丑。结果,他走后,江婉沐要笑好一会后,才能平静的安睡。连飞扬兄妹两妹渐渐的在连皓面前,越来越无拘无束起来,兄妹两人也敢在没事时,笑着跟连皓耍赖皮要东西。江婉沐觉得一家人的生活,就要象这般的过日子,才是好的日子。
初雪这日,江婉沐母子三人在午餐前赶回将军府,虽说东家大叔和大婶一直跟她说,他们没有这么多的忌讳,不过江婉沐自已还是相当的注意,不再跟从前那般去混东家大叔的饭菜用。这日,他们一进侧门口,刘瓜子急急的迎上来,他低声跟江婉沐说:“夫人,主子叫你赶紧去书房。”江婉沐母子三人惊讶的瞧着他,连皓现在不拘他们三人进出书房。不过,他们知晓书房是将军府的重地,他们一般是不会去书房。
连飞扬兄妹两人回院子,江婉沐去了书房。连皓站在桌前,低头看着一幅山河图,江婉沐进来后,他招手示意她上前来,他随手往上面一个点指去,跟她说:“江展才大人和江安明大人在这里出事,一位重伤垂危,一位已经身死,君上派我隐身护送刑部大人前往去查勘事实的真相。”江婉沐听明白连皓后面那话,她赶紧探头看着那图,那是上京城的路。她抬头望着连皓问:“是江家的人?”
连皓沉沉的点头说:“你在将军府里面,有人提及我,你们一律对外说,我在书房,或在练功房。”连皓看着江婉沐的神色,他又提点一句:“死的那位江大人,是江温绮的父亲。”江婉沐神色淡淡的点头,江温绮来有间书肆找过她,他的字的确是写得不错,可惜瞧得出他在这上面,从来没有花过心思。东家大叔评价是:“字端正,心宽之人,忍性超強。”东家大叔最后把这光明寺抄佛经的活,交了一部给他。
江婉沐抬眼瞧向连皓,低声说:“我去给你整理路上的衣物,你要当心身子。”连皓伸手握紧江婉沐的手,他轻摇头说:“婉沐,我马上就要出发,君上已经安排妥当。”江婉沐略有些心慌起来,她低头把腰间的银袋摘下来,塞给连皓说:“你带些碎银在身上,路上也方便。”连皓伸手揽过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亲,低声说:“你和孩子们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已经跟刘瓜子吩咐过,将军府不接待任何上门的客人,你不用去理会江家人的事情。”
江婉沐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她低低的叫一声:“连皓。”书房内没有任何的回声,她站起来转进里面的休息间,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江婉沐按照连皓所说,她出了门对守在书房外的小厮,吩咐说:“三爷说要在书房里查一些东西,不许有人惊扰他,你好好的守在书房门口。”小厮立时应承下来,说:“大管事刚刚吩咐过,我要等到他前来替换。”江婉沐赞许的瞧着他,说:“三爷一向都是知人善用。”
江婉沐母子三人的生活,瞧不出有什么改变,早上一大早,天色晕暗中,有男子会从书房出来,来接连飞扬去练功房。早餐前,连飞扬独自回来,在院子里张口便说:“娘亲,爹爹最爱练功夫了。”江婉沐会瞅他一眼,扯着他进房间,然后母子三人共进早餐,再一块去有间书肆。将军府里的人,多少会觉察出一些不妥出来,只是江婉沐母子三人同平日一般出入,他们私下里猜测着,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过了那段感情最好时期,两人之间渐渐的冷淡下来。
这一日,雪越下越大,江婉沐母子三人便没有心思在有间书肆呆下去,三人正想着要离开时,有间书肆东家匆匆忙忙的上楼来,他示意两个孩子继续进去写字,他跟江婉沐走在一边来,低声说:“小懒,江家完了。”江婉沐还是适当的表现出略微的诧异神色,东家大叔把事情跟江婉沐说一遍后,原来路遇強人劫路,同行人只活下一人,那人在送到京城半路上,因伤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