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档案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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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档案ι-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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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
  徐之元从棉服兜里摸出已经皱巴巴的名片,展开一看,上面有句话:胡步贤通知你来面试。
  “行了,简单说明一下你的情况吧。”男孩——胡步贤从裤兜里摸出一包中南海香烟,点燃一根,很不耐烦叼在嘴角。
  东郭请徐之元在一张椅子上坐,但徐之元没挪动脚步。他很紧张地动起了嘴:“我、我叫徐之元,二十二周岁,毕业于S大历史系,考古专业,性别男……”
  对面的一高一矮互相看一眼,笑起来。
  东郭很和蔼地笑说:“我们知道你是男的,那份简历也看过了,主要说说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
  “我愿意!我下决心了!”
  “为什么?”胡步贤问。
  “因为、因为太帅了!刚才在饭馆儿……”
  “那是失误!”胡步贤皱起眉头。
  徐之元不敢说话了。
  “好了好了!”胡步贤弹弹烟灰,“我直接说明你的实习任务吧!”
  徐之元很无措地看看东郭。东郭马上安慰他:“不要紧,只是个三天的实习。顺利通过的话,你就是我们的一员……”
  不等东郭说完,胡步贤抢白:“你小子听仔细,我只说一遍。”
  他一手夹着烟,说起来:
  “有个人,带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的任务是跟这个人接头,拿到东西——给你个线索,地点在五号线,你的暗号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他会回答你:‘兔妈妈带回了大萝卜’;然后,你带着那个比你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提示你一下,别被那东西的外表蒙蔽,它的内涵远比你看到的要深奥得多;你把这个东西完好无损地送到这个地址,就算完成任务。”他从衬衫口袋里扯出一张纸,交给徐之元,“你本来有三天时间用来完成任务,可惜今天被你浪费了,只剩下两天,祝你好运吧!”说完就要送客。
  “等、等一下!”徐之元看着东郭,“我还没明白……”
  “要是能完成任务,一切都会明白!现在别多问。”胡步贤代替东郭说。
  徐之元被轰了出来,眼看着大门自动关闭。他感到沮丧,只得调转脚步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兜里的手机突然爆响,他掏出来看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挂断了。未几,那号码又打来。
  他接通,还不等说话,就听到胡步贤严厉的声音:“你丫敢挂我电话!”
  “我、我不知道是……”
  “好吧,这是我的电话,存起来,有问题就咨询。就这样。”
  电话断了。
  他莫名奇妙地看看自己的电话,愣了愣,揣回兜里,出了成贤街。
  就是到今天、眼下,他莫名奇妙地坐在地铁列车里,也没闹明白心中的疑问。
  昨天半夜,他躺在床上辗转,还寻思这件奇事。他想,要是把这骇人的招聘经历告诉谁,结果肯定跟多年前遇到巨蜂时一样,没人信。
  好吧,他默默对自己说,事情总会有个结果!
  电车速度慢下来,就要进站了。
  他密切注视视野范围内的所有车厢,车内嘀嘀地响起提示音。电车稳稳滑入站,停住。车门打开,人群陆陆续续流动起来,车内随之嘈杂。
  一边,一个小男孩举着塑料滋水枪冲进来,他妈妈低声喝斥他,随人群拥进来。另一边,一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抓着个好似卞萝卜的东西,风风火火挤进车厢;后面一个肩背“海南旅游”的胖大婶追赶着,但慢了一步。
  胖大婶对启动了的电车大声叫嚣,仿佛在诅咒拿萝卜的青年。
  徐之元清晰地听到,她刚刚喊了一句:“我是神秘事件处理厅行动员!我命令你快交出你携带的东西!”站台上的人全都笑了,可他不觉得好笑。他的经历,远比这要可笑得多。而此刻,他竟觉得他的经历其实是很严肃的,并且严重。
  电车嚓嚓开动,速度越来越快,窗外很快就不见了灯光。
  徐之元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向着拿萝卜的青年靠近,仿佛内心中有个令他尊敬的人在指导他。这一刻,他可以肯定,与他接头的就是这拿萝卜的同龄人。
  他隐在一名壮汉身后,默默观察那青年,见对方谨慎地把萝卜塞进衣服,又把毛衣连着衬衣下摆全都掖进了裤子。
  他看见一些人向青年投去讶异又嘲笑的目光,可他没有笑,神情甚至还有些忧郁。他看见了那萝卜——卞萝卜,知道那就是他要的东西。
  车内响起报站的广播,车速逐渐减慢,又要进站了。
  必须拿到手!他想着,朝那个同龄人大步走去。
  他装作没站稳,趔趄地向那同龄人身上歪倒。就在对方惊愕地扶住他时,他小声说了句:“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对方的表情一下子愣住,视线谨慎地在徐之元身上逡巡了一圈,正要开口说话,车子停稳了。他以目光示意徐之元跟上来,先下了车,匆匆赶往车站尽头。
  徐之元若无其事似地跟着他,进了厕所;对方快速闪进独间,将徐之元锁在了外面。
  “哥们儿!什么意思?”徐之元敲敲隔间门。
  里面传出急促的踱步声:“你再把你刚才那句说一遍?”
  “哥们儿!什么意思?”徐之元重复。
  “不对不对!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正说着,厕所门突然被踹开,一个壮汉晃进来:“坑儿都满着是怎么着?”他朝徐之元问了句。
  “没、没有,我等人的。”徐之元紧张地回答,把才要出口的暗号吞回肚子。
  一阵沉默。
  隔壁独间的门霍地被甩开,又霍地甩上,咔嗒的锁门声,接着传来浓浓的香烟味、臭味,和一阵炮火连天的响动。
  徐之元捂住口鼻,轻且急切地叩响眼前的小门:“小、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他本想等那个解大手的壮汉放完“瓦斯”后再对暗号,可这股子呛人的味道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了。
  独间里的同龄人沉默了两秒钟,忽然欢快地说:“兔妈妈带回了大萝卜!”
  话音刚落,隔壁独间响起冲水声。
  幸好此刻面前的小门打开了,同龄人一把将徐之元拽进来,学着结束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战士,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亲切地喊了几声同志,说:“我叫周超,幸会幸会!”
  徐之元的手也紧紧握住对方的,看着对方泪花打转的双眼:“东西呢?”他直接问。
  “在这儿!在这儿!”周超慌忙解开夹克。
  隔壁放“瓦斯”那位壮汉——中年的黑脸胖子,边提裤子边晃出来,瞥见两个青年对着解衣裳,鄙夷地斥责了句:“吗呢这是!”
  周超也不理会,关闭独间的门,上了锁,从衣服里摸出卞萝卜:“就是这个!”他把它郑重地交给徐之元。
  徐之元看看手里的东西,很无奈地揣进了怀里。很好!他想,这的确是“兔妈妈”的大萝卜!
  他和周超匆匆道别,翻出胡步贤交给他的地址:东岳庙地下二层,SJRSK。
  他回到家,打开电脑查找全北京的东岳庙地址,只有一个,位于神路街牌坊对面。他找了不少相关资料,哪里也没有说东岳庙还有“地下空间”。
  到底怎么回事?不会耍我呢吧?他把整个儿事件细细回忆了一遍,觉得没可能。至少成都小吃里的事是他亲眼看见的,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从事这份神秘、酷毙的职业。
  他拿起手机,翻找着电话簿,犹豫着,拨通胡步贤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他恼怒地把手机摔到桌子上,一屁股跌进椅子里。
  写字台上的小座钟嘀嗒嘀嗒走着,一刻不停。
  十一点十分!
  时针与分针组成的角度,仿佛一张奸笑的大嘴。徐之元盯着那张嘴,忽然觉得它是在嘲笑他。他像个暴徒似地将它的脸按倒桌子上。嘀嗒声反而愈大。叮铃铃!深夜闹钟也提前响起,吓了他一跳。这一切就像小座钟对他的恶意报复,他索性把电池抠出来,结束了小座钟的生命。
  
  




4

4、NO。1 03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1 03 
  
  找到工作的事,徐之元还没向父母汇报,因他根本不知从何开口。
  连他也不知道干什么的职业?他老妈肯定认为那是保安和志愿者的秘密勾当。
  为一个萝卜?他爸爸会干脆地让他去当农民。
  他自己对保安和农民倒没有任何偏见,毕竟他居住的小区少不了保安,他去年险些丢了的捷安特自行车,还是小区保安替他追回来的;而他和他势利眼的家人们赖以维持生命的粮食,无疑源于农民的辛劳汗水。他总是如此比喻农民的重要:有人不敬孔子,没人不感谢袁隆平。
  他瞥了一眼桌角立着的卞萝卜,拿起手机对胡步贤的号码看了又看。这号码跟那则招聘信息似地,充满了幽默感,谐音可以念成一句话:要分手就去死,去死就去死。
  “要分手就去死,去死就去死。”他反复念几遍,忍不住笑。
  胡步贤留给他的印象,他只能说,那是一场不够纯粹的噩梦,有好的成分,绝大部分却是坏的;好印象的似乎只有两梧堂这个地方,还有东郭的态度……不、不,或许还有胡步贤易于迷惑人的外貌——未成年人。
  他苦笑了一下。胡步贤严肃得如遗像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打了个寒噤。他又绝望地忧郁起来,想起白天在地铁里与他接头的哥们儿——那又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徐之元苦恼地抱住脑袋,再度将目光集中到角落里的萝卜身上。它此时就像个傲慢的意大利佬,鼓着紫红的面皮和肚囊,乜斜着眼睛嘲笑他,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捏它、掐它。
  绝对是一场阴谋!
  内心逐渐明朗,他确定这是一场关于萝卜的、无聊的阴谋。即使他无法看见阴谋背后隐藏着的秘密,他还是能够猜到,自己与萝卜一样,不过是游戏中的小道具。至于操纵道具的幕后黑手,他一点没联系到胡步贤或东郭身上,也不认为是今天才认识的怪哥们儿。应该还有更深的内幕……
  真相全都朦朦胧胧,他好似看清了,却又摸不着,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他把萝卜往抽屉里一扔,倒头栽到床上,把脸埋入枕头,拼命嗅着它的味道,全是他自己的味道,还有一股萝卜的腥。
  房里很静,隔壁父母的房间也没一点动静,想他们是睡着了。街上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喇叭的嘶鸣,反而衬得屋里的气氛越发沉闷。
  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为了工作的事有许多烦恼,至少没有谁的烦恼像他这样,或者个人有个人的烦恼?上学时对社会的期待,此时全成了一滩模糊的泡影,弥漫着腥臊,俨然一滩不可理喻的猫尿。
  写字台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不理会,想它过会儿自己就停下了。震动果然停下,房里随之回荡起严厉的声音:
  “你敢不接我电话!”
  声音像从头顶传来,又像从四面的墙壁里挤压出来,微微荡着回音,清晰而神秘,更透着轻蔑、嘲讽,是胡步贤无疑。
  徐之元坐直了身体,环顾整个儿房间,听着那内在与外表极不相称的家伙冷冰冰地喝斥:“没事儿打电话干吗?有话说,有屁放!”
  徐之元咽了口唾沫,盯着空荡荡的房顶——不知怎么,他觉得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您、您给我的地址根本不存在!”
  写字台上的手机再次震动,他把目光投向它,眼里写满责备与困惑。
  一阵沉默后,胡步贤的声音又回荡起:“地址是存在的,我只能指导你到此。你要是不想让上头说我帮你作弊、想要这份工作,就别再……”
  “不是我想不想!”徐之元盯着闪烁的手机,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是你、您自己说有问题可以咨询……”
  “咨询可以,但傻问题免谈!”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桌上的一些小零碎跟着颤抖。
  几秒钟的功夫,谁也没有再说话。
  徐之元以为,胡步贤大概已经厌烦到不想再开口。他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一台活鸡切割机,不近人情、冷酷、甚至残忍。
  他不顾一切地在头脑里诽谤胡步贤,跳下床,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没有任何显示。这时候,它又没征兆地震起来,吓了他一跳。
  “总之,你他妈的骑虎难下了!”胡步贤忽然说,“你必须完成任务!”
  徐之元还没开口,电话就断了。
  拉紧的窗帘倒映着街上路灯的光影,窗下一片光怪陆离的斑驳。徐之元站在房中最阴暗的地方,床前的台灯也照不到他。
  他见手机屏幕猛然闪了两闪,趴上去一看,不过是屏幕保护。
  就在这时,他猛听见背后早就锁紧的窗子霍地旋开了。
  强劲的寒风扑进屋子,写字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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