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歌是《我只在乎你》,对吧?”
“嗯。”小白含着眼泪笑,然后抓了沈瑜的手,“你不要不认我,我决定给尚远那样的在乎与不在乎之前,早就在心里给了你同样的承诺,第一次去温泉山庄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跟自己说,这个人好美好暖和,我好喜欢啊,虽然好想做朋友,可是我好脏,但你说我是水,说我能洗涤秽物,能渗透干净,能蓄积澄清……当时我就决定了,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好,哪怕只是客套、只是一时,所以瑜哥,你不要不认我,我聪明或傻,都是你的弟弟,你按你喜欢的方式继续对我好,好不好?”
沈瑜静默,定定看着小白,许久才释然一笑,“好。”
小白有些讪讪,他知道瑜哥在刚才那样长久的审视中,心里大概都想了些什么,但是都不重要了,如同尚远借着刺杀事件摆平朗叔,却将他留在会馆面对生死刁难一样,都不重要了。
不管怎样,我喜欢的人都活着,我爱的人终于爱了我,这才是我要的结果,根本没必要去追究过程的纯粹或完美,因为先爱上的人是我,所以我具备牺牲的资格,而且我很骄傲,因为有那么多人可选,尚远却挑中了我,最让我骄傲的是——
尚远,我让你爱上你的废子,我,方小白,你爱上了我,在你的废子死里逃生回来那天,你说了爱我;在我诉说不祥梦境的今天,你说了绝不负我!这也是你刚才要我记住的,我会记一辈子。
所以不管你曾作过怎样的决定,也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只在乎你,还因为我知道我得到了你最宝贵的东西,你最不可能给出的东西,你一旦给出就是一生一世的东西。
你的爱,我得到了。
又傻又聪明的方小白,又单纯又卑鄙的方小白,你何其幸运!
知足常乐。感恩常幸。
在乎应该在乎的,无所谓应该忽略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而已,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0 章
小白随沈瑜去了前院的小厅,老远就听见里面的笑谈声,小白不自觉地跟着笑,沈瑜在门边拉住他,“我答应了做你的好哥哥,但你要满足我一个条件,我没看过老大惊惶失措的样子,你满足我。”
“哎?”小白痴傻,沈瑜翻白眼,“你的聪慧能不能有点持续性?”
小白愣一下,嘟咙,“聪慧又不是吃东西,那么杀脑细胞的事只出不进,干吗要持续性脑力自杀?要是早点知道你们今天是来送年货的,我刚才就跟尚远一起来了,才不坐着听你说绝情的话,现在还欠了你一个条件,不过……我还是想满足你的,因为尚远慌神的样子我见过,你没见过,你又是我哥,我不能亏了你,可是他又不怕鬼,现在大白天的,他就是怕鬼咱也吓不到他。”
沈瑜不以为然,冷笑,“他是不怕鬼,咱们也不用装鬼,只需要你一掌推门进去,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瞪着他,眼里悲愤含泪……”
“不是吧瑜哥?”小白苦恼,“你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难度太大了,而且为什么要一掌推门?万一没推开怎么办?进去我也不可能不说话,我都听见秦宵和东子哥他们的声音了,而且我还听见他们吃东西的声音……”
“照我说的办,否则我有办法叫你什么也吃不到!”沈瑜前所未有的强硬,倒有些象小孩耍赖使性。
小白一下就被镇服,义气般点头,又在心里把沈瑜的要求演示了好几遍,虽然每一遍都好想笑,也好怕尚远没有惊慌反而鬼火,但是为了好吃的东西,豁出去了!
“呯”地一声,小白推开门,剧情设计是什么也不说,冷冷瞪着尚远,但是眼前的情景让他差点挥拳打人,要不是沈瑜死死拉住他,他早就冲了上去。
“尚远你要死啊!你干的好事!”
这一声吼得直上云霄,古式建筑的梁上几乎掉灰,屋里一众人都目瞪口呆,随即都在脸上闪过愧色,然后表现各异却精彩纷呈——秦然被含在嘴里的茶呛得大咳,东子不停眨着眼嗨了一声,肖海青涩涩一笑,秦宵倒是收好手机,冲小白点了一下头。
这是抹煞白痴代号的表示,小白激动得热泪盈眶,甚至来不及撤去怒吼时的狰狞表情,这在尚远看来就是一个悲愤含泪,完全符合了沈瑜的剧情要求,也达到了沈瑜要求的条件,尚远果然惊惶失措,手里的果汁罐都掉到了地上,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小白。
“乖乖听我说,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该死,但不是绝对该死,我不知道沈瑜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这么生气,肯定有误会的地方,我承认行动一开始是没考虑过你的安全,也的确想过任你自生自灭……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为我挣扎到什么程度,我知道我不对,可我当时还不确定就是你,我是说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也许我能通过你的死来确定……不,我只是试验,没有真正要你死,不信你问阿飞,你被带到刑堂拷打那两天,我没一秒安生,收到苟家荣莫名其妙救你出来的消息……不,不是莫名其妙,我不能再骗你了,是阿飞怕我后悔,悄悄给苟家荣递过暗示,我很感激阿飞,那天说苟家荣该死你也该死,绝对乱说,因为我生气我鬼火,暗示时他都没反应,怎么突然就灵醒了,我怀疑你们有什么……不,我怕你不跟我了,怕你以身相许让他救你……我错了,你笑一下,不要恨我,不要怪我了,翻篇好不好?”
尚远一口气说下来,从慌乱到恐慌再到焦急最后悲戚,只差没跪地祈求,感觉小白没什么反应,越发狠劲勒住,打定了即使得不到原谅也不放手的主意。
众兄弟从一脸愕然到一脸尴尬,就连存心看戏的沈瑜也一脸不忍,这根本不是惊惶失措的老大,而是悔痛得快要失心疯了!
秦然咳嗽一声,好让酸紧的喉部松弛一下,以便发出来的声音不至于凝涩,“大哥,你稍微松一下,我觉得小白不是不答你,而是透不过气。”
尚远半信半疑瞪了秦然一眼,然后才微微松开,却不敢直视小白的眼睛,错开视线,语气略微带了点小心,“我都招了,也说了翻篇,你快点说好。”
“呼……”小白长长地吁出一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委屈地皱了皱鼻子,“你差点勒死我了!你刚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爱你,没打算加入你们,那些多少都算点机密吧?我又不擅长撒谎,要是又被逮了去审查,可能会无意就泄漏了,所以你干吗要讲给我听啊?我可不想给你惹这方面的麻烦,总之我的目标是追到你,现在的目标是努力对你好,因为你说过,追你的人挺多,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防止你被别人抢走……不对,我之前是有个重要事要说的,都让你打岔了,你知道是什么吗?给我点提示好不好?”
小白一脸诚恳,尚远却似乎受了点打击,隐隐觉得中了什么圈套,但又能肯定跟小东西无关,因为小东西的迷糊和不着调自来如此,可是一进门就那样悲愤难忍的样,怎么会听了真相后,反而舍本逐末了呢?还说有重要事,难道被人弃而不顾甚至蓄意陷害,都不算重要事?
尚远柔声试探,“你要说的重要事,是不是我之前笑着哄你说回来带你出去吃饭,转背就把你扔在会馆等人去抓?”
“嗯?”小白想了想,点头,“这个也算重要事,不过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都可以,只是我刚才要说的比这个还重要,反正是跟你有关的,很重要就是了,你再好好想想!”
尚远微微点头,沉吟,“跟我有关……而且很重要……”尚远恍悟,“是不是沈瑜告诉你了,我带你去温泉山庄搞家族聚会,除了满足我的一些个人私欲,重点则是让你成为某种靶子,这个……是你要说的吧?”
“哈?”小白要哭了,“你明明很厉害很聪明的,怎么越想越离谱,不是这个啦!你好好想想,我进门的时候真的很生气啦,都是你,跑上来就勒住我乱说一气,害我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要说的是什么!”
尚远哭笑不得,只好把小东西搂回沙发上坐了,抬眼见兄弟们都是忍笑的表情,顿时愠恼,“都愣着干吗?赶紧一起想,跟我有关的,很重要!”
众人点头,东子说:“小白啊,你要说的是不是我二爷逼我留后那天,也把你揪去说了相关的事?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二爷逼我是不假,但跟你说大哥也必须留后,那不是真实目的,而是希望你一时想不开,自己气了跑掉,我二爷是真喜欢你啊,也不愧是老江湖,他只用鼻子嗅嗅就知道会馆要有一场大风暴,所以希望你回避一下,可惜你没跑,也幸亏你没跑,不然我二爷得晚节不保,毕竟他激走你,于公于私都算是背叛大哥的行为,我好像扯远了,不过你放心,大哥留后这种事虽然重要,但绝对重要不过你。”
东子说完也紧紧握了身边人的手,肖海青红了眉骨倒也随他去,转问小白的重要事是不是东子说的这样?
小白摇头,却很感慨,“原来骆叔都是为我好,我却误会他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他道歉,还有孝孝哥,他当时劝住了我,我没悄悄跑掉要谢谢他,后来我们都被禁足了,万鹏程踢我那一脚,我没有真的昏过去,他被押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活不成了,可我硬是没吭声,他就那么没了……我是坏人!”
“别哭,他没死,你当时不出声是明智的,自保是首要。”尚远轻拍安抚,小白破啼为笑,“真的吗?孝孝哥没事,真的吗?”
尚远点头,秦宵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帮腔,“你见过我的身手,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尚氏的魔鬼护身符,而颜孝是我的前辈,所以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能杀他。”
小白张口结舌,“你……你不是已经认我做朋友了吗?而且你也用点头的方式认可了我,说明我们是比以前还亲密的朋友了啊,那为什么还要害我呢?以你的人品,你只用说他没死三个字,我绝对不会有一丝怀疑,可你摆出那么惊骇的证据,根本是逼我知道一个惊天机密,敢说孝孝哥这个情况不是你们内部的绝密档案?还是朋友呢,你害死我了!”
其他人,包括尚远在内,都是一付忍笑表情,秦宵依旧面瘫冷酷,“你以前的属性是白痴,现在不是了,而且有相当的证据表明,你是可用之材,我当然要趁机拉你入伙,送你个高层绝密当见面礼,不用谢我了。”
秦宵说完,拿出手机继续玩他的,小白气结,低头抠手指,却一把抄起地上一个东西,“就是它!”
众人一看,奇怪又莫名,不就一罐果汁吗?至于这小子一进门就悲愤怒吼?还把它归为重要事项?
“就是它!”小白忿忿,几乎把果汁凑到尚远脸上,“你给我看仔细点,不识字吗?上面写的什么?”
尚远有些愣睁,嘴里已经清楚作答,“芒果汁,怎么了?”
“还敢问怎么了?”小白鬼火到不可思议,“你都知道芒果汁了,就不知道珍爱生命,远离芒果吗?”
尚远茫然点头,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却也本该如此,在小白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是尚远第一,当众人都各有所思、各有所愧时,小白关注的重点却只是一罐会令尚远过敏起疹的芒果汁,对他人来说可大可小,对小白而言,则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切会伤害到尚远的东西都似毒品,都要远离,都要慎重小心……
大伙悄声散去,因为不忍,也不能看见自家老大的泪颜,小白则是极度迟钝地反应过来,岂止刚才,早在进门的时候,他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冲着尚远一阵乌风暴雨,而且是当着他好几个兄弟的面,根本无视他大哥的尊严,根本令他颜面扫地,根本……
“不许离开我,不许因为我不好就不要我,不许怕我,不许装乖,不许不任性,不许不爱我……”
尚远拥着小白哽咽喃喃,小白听着那么多不许只知道点头,感觉落在唇上的吻带着湿湿的咸,“尚远,你哭了?”
“嗯。”闷闷的一声,隐着感动的颤音。
小白来不及说话又被吻住,这是一个不带□的吻,是骑士奉献忠诚般的吻,也是海誓山盟般许诺的吻。
“小白,我爱你,只有你,只要你。”尚远脱下一直戴在指上的戒指,“这个叫寄魂戒,每个尚氏执掌人继位前都会随性打造这样一权,寓意封印真实的自我,从此只为尚氏的利弊而活,现在给你,我不能为你而放弃我对尚氏的责任,但我以我的寄魂戒起誓,在你面前,我会是真实的我,你也可以是任性自如的你,好吗?”
小白早已泣不成声,只能点头,又哭又笑地攥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