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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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满回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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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就是忙着熬汤做菜,才来晚了的,枫哥…。阿枫,你有没有怪我?“
  见我摇头,他马上摇头摆尾的乐起来,脱了鞋坐在我的床上,撒娇一样挨住我
  “枫哥…。枫哥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
  
  夹菜的手顿了顿,捏起汤勺喂给原佑一口
  “小原,算了“
  他不满的斜眼飞过来,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瓷器不碰瓦片儿,别让我担心“
  原佑不甘心的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有的时候我挺像原佑他爸,我就希望他一辈子好好的,危险,耻辱,委屈什么的,都离他远远的,连边儿也不要碰到他,但凡离得近一点儿,我的心就七上八下惶恐不已,但凡防不胜防的碰上一点儿,就好像被刮了心。
  但是原佑不喜欢我这样护着他,很多时候我只能远远的看着,独自疼了。
  
  这一顿饭,好像抹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不愉快,在陌生的医院里,我抱着原佑睡得很香,不管枕头硬不硬,布料粗不粗,房间是不是带着我不熟悉的陌生味道。
  这里,都是天堂。
  
  第二日,天不亮,原佑就挣扎起来,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的收拾干净所有的东西,从窗户又悄悄的遁走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马东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扶着我神色焦急的妈妈来看我。
  带着她认为最好吃,我最不喜欢的馅饼。
  勉强喝了一碗粥。
  
  就这样,原佑带着我不为人知的刁口味饭菜,就像是夜晚才能来到的爱神。
  住院十五天,夜夜到来。
  从拥抱,到轻轻的谨慎的抚摸,到亲吻,再到缠绵的亲昵。一步一步,将我又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有时候,阳光洒满我的全身,原佑不在,也会迷离的想,明明我都快要走出这场爱情了,可是也就是些微想上一想,思维慵懒而绵软,想,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原谅是一种美德,何况是我想要白头偕老,牵手一生的爱人,也许我就这样度过了那场风波,慢慢的走向幸福了呢。
  _
  出院的那一天,爸妈没来,原佑没来,马东的秘书小李一脸腼腆的穿着一丝不苟的米色的西装,拘谨的站在我面前,局促的笑道
  “梁总。。。您您好,呃。。。。我来接您出院。。。。嗯,那个马总他今天参加招标”
  面前的孩子八成还不到二十二,梳着整齐老气的头发,带着廉价的银框眼镜,紧张的屈伸着手指,我笑了笑
  “谢谢你”
  小李工作十分之生疏,出院手续办得颠三倒四,足足三个小时,我们才坐上车子,小李涨红了脸,声音越发的低迷起来,好像蚊子哼哼一样
  “梁总,马总说让我送您回家休息。。。。。”
  我费了些力气才听清他嘴里含着的话,眼神落在车窗外,熟悉的景物慢慢的流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很酸,只是我不能当着属下的面流眼泪。
  回家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是十二点了,十分想睡觉,但是这么多年脾胃不好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为一种指令,什么都不干,也要好好做饭。
  
  超市里人很多,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碰见她,不上妆的她有一种幼嫩叶子一般的清纯,长发束成马尾,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小西服。
  如果不是她看见我愣住的样子太过明显,如果不是我在这个被人遗忘的下午里太过寂寞,我们就会再一次擦肩而过,缘分有时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有那么多人请我吃过饭,豪华的,别出心裁的,甚至是奢靡的。
  但是,当这个女孩把大瓷碗端上来的时候,我突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像面前的番茄炒蛋盖饭是我寻觅了很久而不可得的东西。
  那样鲜亮的颜色在阳光里冒着徐徐的热气,散发出勾人的香味儿。
  她坐在我身边,给我盛了一碗榨菜汤,她的手指很瘦,修长,灵巧。
  她的眼睛不大,平平常常,望过来的时候带着些许的坦诚。
  她的屋子不大,因为贫穷而显得寡淡。
  白底蓝花的布窗帘干干净净的挂在木框窗户上,阳光打在油漆剥落的窗台上,顽强的生长着一棵圆溜溜的仙人球。
  她收拾完碗筷,给我倒了一杯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用手背探了探我的额头,淡道
  “有些低烧”
  然后她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旧毛毯一个小药瓶。
  “你在床上躺一会儿吧,过一会儿我叫你吃药”
  
  阳光落在她年轻的额头上,毛茸茸的额发呈现出一种暖融融的金色,我贪恋这种温柔踏实,便不肯拒绝,躺在她的木床上,她张开毛毯覆盖住我,转身去拉上窗帘。
  
  眼泪总算是落了下来,悄悄的划过面颊,落进沉淀着日子和洗衣粉味道的枕巾里。
  
  我有预感,我离不开这里,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7

7、亲情如水,爱情如镜 。。。 
 
 
  她姓云,云梦,很美的名字。
  她做得番茄炒蛋盖饭有些许甜丝丝的味道,我很喜欢。
  她做的榨菜汤有种浓浓的家的温暖,我贪恋。
  她做得白米饭,青椒肉丝香味儿还在我口腔里回荡着,我甚至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多吃一口。
  她叫我起床吃药的声音很轻,她递过来的水是温的,但是她的手指却很冰凉。
  
  她长长的头发在阳光下有暖暖的颜色。
  我走的时候,她站在我的身后,眼中一半是寂寞一半是失望。
  但我还是走了。
  
  我坐在出租车后,莫名的烦躁,那个司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后视镜偷偷的看我,我逮住他的目光狠狠的望过去,那司机反而乐了。
  “小伙子刚从女朋友那里出来吧”
  我。。。。。。
  “现在的年轻人呐,像你这样的不多了,没结婚呢就住在一起,唉”
  。。。。。。。。
  “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个能疼人的吧?你一上车,嘿,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饭菜味儿了,都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到我这把年纪,嘿,那都是什么啊,我老伴儿当年就是我一众女朋友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又不聪明,又没有才气,又不好强,没啥文凭,也没有钱打扮,就是啊,能疼人儿,织个毛衣,煮个饭,也不出去乱逛,那真是个过日子的人呐”
  。。。。。。。
  “你也别这么看我,呵呵,我当年没你长得帅,可也是个子大,工作稳定,给我介绍的人呐,多!”
  报之一笑
  “师傅您现在看起来也很帅的”
  老师傅哈哈大笑,只说老了老了。
  
  下车的时候,老人家给我找钱
  “小伙子,我看你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子在你身后用手量了量,八成要给你织毛衣,嘿,看你也不缺钱,可有几个人能这样对你,可得珍惜”
  笑着答应。
  
  回家,冷冰冰的,估计钟点工刚刚来过,房子里飘着昂贵消毒水的香味儿。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
  云梦的短信,到家了么?
  我打回去,她可能有些意外,紧张了些
  ”嗯,我就是想说,你的烧刚刚退了,要早点睡,你晚上的药,我用纸包起来给你放在大衣左边的口袋里,记得吃药,嗯。。。。如果,如果,你一个人做饭麻烦,就到我家来,我,我给你做“
  “好”
  电话里静默了半晌,云梦有些惊惶的说
  “谢谢。。谢谢你”
  “该我,谢谢你啊”
  “再见!”
  还未等我说话,那边电话咔嚓一声挂了。
  这是真是值得微笑的事情。
  
  第二天张开眼睛的时候,肩膀很沉,原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金黄色的头发,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抱着我的胳膊睡在我身边,一身都是酒味儿。
  我费点劲儿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他翻了个身,红格子衬衫扯开,胸口挂着一个链子,链子上是一个戒指。
  戒指旁是一个淡淡的吻痕,带着一个弯弯的指甲痕迹。我坐在床上端详了一会儿,麻木的爬了爬头发,从左手无名指上将那个同样的戒指拿下来,下床推开窗,一扬手,那小小的铂金圆环轻易的就不见了,连闪都没有闪。
  身后的床发出慵懒的声响,原佑闷闷的声音传来
  “枫,你干什么呢?”
  “。。。。。。开窗透透气”
  “嗯。。。。。海鲜饭让他们十点钟送过来”
  “好”
  原佑嘟囔几声,不说话了。
  
  我关好窗;穿衣,拿包,开门,离开。
  
  如果一个人在奔三的路上还像我这样,那绝对是一种失败。
  放下订餐的电话,秘书王轻轻的咳了一声
  “梁总,下午有个招标……”
  “不去”
  烦躁的翻了翻报表,秘书王尴尬的站在一边儿
  “呃…。。梁总…。”
  站起身,愕了他一跳,情绪已经影响到工作,我没抬眼看他伸手把自己的西装捞起来,含糊的说
  “我出去一下”
  办公室的门自己合上的时候,我听见他无限惶恐的在后边喊道
  “梁总啊~~”
  那声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太监。
  可是面对一个玩忽职守的财务总监,一个秘书又能怎么样呢?
  
  再一次面对云梦家的小破门的时候,突然就泄了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想要回头离开,偏偏就挪不动脚步。
  那剥落锈红的门开的时候,有一种似梦似幻的不真实感觉,心尖抖动了两下,她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肩膀消瘦,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长毛衣,看起来像最无害的雏鹅,眼睛异常的黑亮,没有半点恼怒和埋怨,我想起上一次这双眼睛中的落寞和失望,突然就像被蛰了一样慢慢愧疚起来。
  她暖暖的笑了,很是喜悦的样子,伸手拉住我的袖子,轻轻的一拖,我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从黑洞洞脏兮兮的楼道里跨进了她简单干净的小房间。
  阳光还是那样安静的从挂着碎花布窗帘的窗户里透过来,落在木头桌子上,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番茄炒蛋和榨菜肉丝汤的味道。
  她站在我对面,犹豫的松开手,润红的嘴唇颤了颤
  “梁…。嗯…。。”
  我望着她,她有些无措
  “谢谢,妈妈的病,嗯,钱都交上了”
  脸颊红润,眼睛湿漉漉的望过来,这女孩身上特有的那种纯洁水一样和缓的透出来,慢慢地浸润了我。我有些恍惚,在阳光明亮的上午,迷失自我。
  她的嘴唇落在我的嘴唇上,柔滑细密,带着水果的清香,她的长发落在我的手背上,微微有些痒,她挨近我的呼吸有一种女子身上迷人的兰香。
  不由伸手掌握住她的腰,柔软纤细,她蛇一样的粘腻了过来。
  我对女人有好感,牵手过,相处过,但是不不喜欢那种猜测的情趣,故此没有再一步的兴趣,可是当激情过后,她散落一头长发伏在我身边,才觉得痛快淋漓,回味无穷。
  而今才知道,何谓春宵苦短,君王不朝。
  
  电话铃响起,手指都懒得动。
  响到第三遍,怀里的柔滑躯体伸展着挣扎出去,拿过来手机,头发捋在一侧,露出圆滑的肩膀,眼圈,鼻尖,嘴唇都有些微红肿,黑色的手机在她纤细洁白的手掌里,显得异常的大。
  吻了吻她不甚饱满的额头,接过来
  马东暴怒的声音传来
  “梁枫!!我日你大爷!!市政府的招标你也敢晾老子,你他妈死哪里去啦?!!!!“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痛快,我笑了两声
  “你没去?“
  电话那边骤然失音,沉默了两秒,突然就挂断了。
  
  晚上九点,我突然就慵懒不起来了,跳动秒针就好像一点一点的戳在我身上,电视里播音员说的什么话,我半点都没有听进去,望了望身侧,云梦就穿着一件大T恤,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水果盆,仔细的削着苹果。
  我走不开,那苹果是给我的。
  望了望墙上的钟表,九点半了,她手中的苹果削好,垂着睫毛自己咬了一口,含糊着说
  “嗯…。不回家…。换衣服?“
  乌黑的睫毛眨了眨,眼角上慢慢的渗出一点眼泪,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尽量轻松的说
  “不着急,还早“
  她分了一半给我,十点,我送她上床睡觉,然后离开,她在后面望着,却什么都没说。
  
  回家的路上灯火辉煌,只不过从前像是从前扯了一根线,而今从后牵着。
  
  推开家里的门,意料之中的清冷反而令人松了口气,松开领带,将笔记本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卧室,窗外波涛阵阵,大海之上浮着一轮满月,天空海阔,简直令人只想飞天遨游。点开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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