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会让他觉得不快,也不会让他分心。
“阿亚,说你喜欢我。”她的香水被夜风一搅,几乎触人心魄。
莫梵亚略微低着头,他同样在仔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张脸。
精致得宛如洋娃娃般的脸,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百里透明的皮肤,鼻尖微翘,唇形呈心形,唇彩也是很高级的牌子,凑近了,有股幽幽的果香,让人想咬一口。
萧萧是无可挑剔的。
莫梵亚一直都知道。
他确实是一个很挑剔的人,或者对方的一颗烂牙,或者一丝汗臭,都能让他倒足胃口,偏偏萧萧从没有让他烦心过。
那么,这应该是喜欢吧。
她不是某人,喜欢跑夜店,喜欢喝得醉醺醺的,喜欢无端端地闯入他的视线里,用最粗鲁的方式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
“阿亚?”见莫梵亚变态不回答,萧萧不满地催促了一句。
她还需要一点点气氛,只要一点气氛,她就可以吻他了。
莫梵亚的手依旧靠着栏杆,手中的红酒甚至端得很稳很稳。
“嗯。”他轻声应着。
“嗯什么?”萧萧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
“喜欢你吧。”莫梵亚道。
萧萧嫣然一笑。
她终于将脚踮得更高,唇贴了过去,贴在莫梵亚优美而冰冷的唇瓣上。
莫梵亚先是一怔,本来放在栏杆上的手慢慢地环到了萧萧的腰上,他担心她会软倒下来。
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承重在他的胸口。
可是,除了唇齿相依,萧萧却没办法更进一步,这让她觉得气恼不已:他甚至都不懂得伸舌头!
(一百零七)爱与性的因果(33)
萧萧反而有点不知如何下台。
他如果推开她,她可以委屈,而莫梵亚是最看不得她受委屈的。
如果他配合,她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为自己激动也许,今晚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留下莫梵亚。交出自己。让那颗长久以来并不安定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回去。
可是,此时莫梵亚的态度,既不迎合也不拒绝,他的姿势是体贴的,可是神色间仍然太过清冷,傲傲的,淡淡的,这让萧萧的主动送吻变得有点可笑。
萧萧终于退开了一些,因为方才摩挲的缘故,莫梵亚的唇瓣显得嫣红欲滴,这让他无端多了分艳色。
让人垂…涎…欲…滴。
萧萧暗叹了一声,然后,还是说出了口,“今晚你答应过我,会留下来陪我。”
“嗯。”莫梵亚轻应。
这确实是他答应过的,他没想过耍赖。
“阿亚”萧萧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手则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剩下的话,她无需多说了。
等会儿,如果他留在宾馆,事情大概会水到渠成了再迟钝的男人,也是男人吧。
他不是和苏瑞也有过一夜么?
“那我让酒店多给你准备一件浴袍。”萧萧仰起脸,很纯洁地说道。
浴袍这个词,本身便带着旖…旎的色彩吧。
哪知,莫梵亚却在此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对了,到底是谁批准她下班了?”
萧萧愣了愣,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倒是莫梵亚,拿出手机,搜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他的行为,也将这番花田月下,良辰美景,彻底地打回了原形。
萧萧有点郁结地看着他,心中暗咒莫梵亚是猪…头。
这种时候,有什么急事不能等会解决吗?
电话长音持续在响。
那个人似乎很久才接了电话。
“你把朋友送回去了吗?如果送回去了,就去我家拿几件衣服来宾馆,我在门口等你。”莫梵亚有点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我家有佣人,她会帮你开门。实在找不到地方,就去外面买几件,这个总会吧?”
那边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莫梵亚似乎有点气结,他抛下一句,“十二点钟之前,便不算周末。我等你拿过来。”说完,直接按掉电话,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萧萧在旁边听得分明,此时此刻,又怎会还没有猜到那个人的身份呢?
“你叫苏瑞送衣服来?”萧萧哭笑不得地问。
“嗯,我不太喜欢酒店提供的浴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用过。”莫梵亚解释完,手很快扶着萧萧的肩,招呼道:“客人都要走了,我们回去吧。”
态度还是殷勤的,并无半点敷衍的意思。
萧萧有点失语。她并不是不知道莫梵亚的讲究,他对事物的挑剔几乎到了找茬的地步。
不过,他也经常需要住旅馆,以前的莫梵亚,还不至于如此无理取闹吧?
“阿亚,苏瑞是和人家男友一起离开的,你现在让她送衣服来,不是太太搅人好事了吗?”萧萧好心地提醒他。
(一百零八)爱与性的因果(34)
“阿亚,苏瑞是和人家男友一起离开的,你现在让她送衣服来,不是太太搅人好事了吗?”
面对萧萧的提醒,莫梵亚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相反,潜意识里,他似乎还有点期待,自己真的能搅到她的‘好事’。
上班时间,难道不应该二十四小时待命吗?
这可是当初她给他的承诺。
“或者,我让南婶递几件衣服来?”萧萧又在旁边勉为其难地建议道。
莫梵亚却并不答应,“既然她拿了工资,总得做事。刚才在会场提前离开,我已经没有追究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姑息。”
萧萧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总觉得别扭。
他是想见她吗?
诸多理由,诸多纠结,其实不过是想见见她吧?
不然,他又何必重新回到这座城市?
萧萧突然又不确定了。不太确定他刚才的那一句“喜欢”,到底有几成真心。
斯冠群并没有睡多久,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被苏瑞的手机铃声惊醒。
当然,也可能是一直没有睡。
佳人在怀,想真正睡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瑞抱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先看了看来电的名字,然后脸色微沉,人也贴在车窗边,“什么事?”
现在他应该拥着自己的小娇妻接受大家的祝福吧,怎么会想起给她打电话?
“给我从家里拿衣服过来。”莫梵亚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听在苏瑞的耳里,却只有一个信息:他要在萧萧那里留宿。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苏瑞现在开始怀疑胡娟的情报了。
不过,之前有没有发生关…系,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反正要结婚了。
“可我并不知道你家的住址。而且,明天周末。”莫梵亚的要求实在有点无礼。苏瑞不得不耐着头皮提醒他。
“哦,那直接买几件吧,十二点之前,还是上班时间。”
苏瑞几乎想打人了。
难道她必须为了给他送去寻欢作…乐的道具,而放任乐乐在医院里继续孤单、想着妈妈吗?
也许她刚才就应该提出辞职。
她咬了咬唇,几乎就要将辞职两字说出来了,莫梵亚却很快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还是那种德行!
“怎么了?”见苏瑞咬牙启齿的样子,斯冠群在旁边淡淡问。
苏瑞这才醒神:她此时还在斯冠群的车里呢。
“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再打一个电话吗?”她礼貌地问。
斯冠群微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她在他的面前,总是莫名地拘束。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而且,那个电话,是莫梵亚吧?
虽然知道莫梵亚马上就要与萧萧结婚,他也绝对不会与苏瑞有什么交集,可是,还是介意得很。
(一百零九)爱与性的因果(35)
这份介意,让斯冠群很是自嘲。
他可以去应对任何困境,却单单对这件事,毫无把握。——苏瑞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让人随便猜到心思的人。这些年,关于乐乐的生父是谁的疑问,在那样的压力下,她甚至还能对她的母亲守口如瓶。
这种深沉,岂是一个普通十八岁女孩所拥有的?
不过,恰恰是她仿佛永远没有底线的韧性,让他对她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不能放手。
另一边,苏瑞已经拨通了胡娟的电话。
胡娟本来正和客人聊天,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扫了一眼,瞧见苏瑞的名字,胡娟真是一肚子火不知从何而来。
“苏瑞,你终于知道自己失职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参加宴会的大家小姐啊。赶紧回来。”她找了个角落,接起电话道。
苏瑞不想解释,她就当没听见胡娟的话,“莫总现在需要一些换洗衣服,如果胡助理忙完了,麻烦等会给他送过去。他那时应该在萧萧小姐的房间里。——倘若不在,就是隔壁的房间。胡助理还请麻烦问问前台。”苏瑞说着,将萧萧的房间号留给了胡娟。
“给莫总的换洗衣服?”倘若是其他的事情,胡娟一定会截口拒绝,不过,在听到这个要求后,她却沉默了。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苏瑞哪里肯给她时间考虑清楚,既然胡娟没有反对,姑且当做她答应了。
胡娟“哎——”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苏瑞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
斯冠群在旁边看着她,看着苏瑞挂断电话后,唇边一闪即逝的、狡黠的笑。他不禁莞尔。
“将工作推给别人不要紧吗?”他问。
“没关系。反正我也想调职了。”苏瑞这样回答。
斯冠群不置可否,“已经到医院了。”
车早已经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外。
苏瑞“哦”了声,连忙坐直,就要推门出去,不过,临出门时,她还是回过头,道了声,“谢谢。”
医院的事情,乐乐的事情,衣服的事情,她需要谢他的事情很多很多。
斯冠群的手指放在唇边,似犹豫了一下,不过,在苏瑞就要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开口道:“我在这里等你。”
苏瑞探寻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马上会很忙,如果我陪你上去,你也一定会觉得不自在。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他很细心地解释道:“如果觉得累了,你随时可以下来。倘若没有时间,一直不下来也行。”
乐乐明天要做手术,苏瑞今晚可能会陪…床吧。
不过,医院那样的环境,即便想松一口气,想必也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情。
所以,他等在这里。
在任何她需要他的时刻,她至少还有一个能够喘气的地方——最起码,这里也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苏瑞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地想拒绝,却又被他用一句话堵了回去。
“万一我等会睡着了,下来前,先打我的电话。”
苏瑞“啊?”了声,又微汗道,“哦。”
(一百一十)爱与性的因果(36)
见苏瑞的反应有点发愣,斯冠群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拿过被苏瑞攥在掌中的手机,然后,娴熟地输入一串号码,设置为快捷键。
“你的专属号码。”他这样说,又将手机塞回她的手里,身体倾过来,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上去吧。”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苏瑞还是没有半点反感的意思,她几乎要恨自己了,在斯冠群面前,她简直软弱得任他宰割啊。
——她真的不能和这个男人再纠缠下去,不然,她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会丢盔弃甲。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嗯,那我上去了。”低下头,她匆忙地将手机放回包中,推门,快步走进了医院大楼。
直到进了电梯,被他碰过的唇还在猎猎地发着烧。
电梯的镜子,则映着一张绯红与素白奇异交织在一起的脸,困惑而妩媚。
苏瑞伸出手,小心地触碰着被他吻过的唇,神色复杂,又无可奈何。
电梯很快到了三楼的住院部,电梯门一打开,便让苏瑞吓了一跳。
怎么她平时来,不知道住院部的护士竟然那么多啊?
见到此景,苏瑞才彻底明白了李艾当初对她说的话:许少白一来,也不知道那些护士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霎时间都没有了李艾什么事。
她已经猜到,在美女护士最集中的地方,必然就是敬爱的许少白医生了。
他还真受欢迎。
果不其然,苏瑞奋力地挤过人群,到了乐乐居住的加护病房时,她终于看到了许少白。
他正用听诊器在乐乐的胸口处听心脏的杂音。
在许少白的周围,都是这间医院姿色出众的护士,她们或为乐乐垫枕头,或削苹果,仿佛一夜间就与乐乐成为了亲人似的。
苏妈妈则坐在一边,完全插不上手,看到自己的孙子受到如此空前的待遇,苏妈妈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惊。
好容易看到苏瑞,苏妈妈离开站了起来,对女儿免不了埋怨了一句,“怎么那么晚?”
乐乐明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