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教秦菜用热水器、电脑一样,他想得十分周到。秦菜早已对自己的土鳖行为麻木了。如今吕凉薄坐在沙发上,她跪在他面前,往他膝盖上抹红药水。
然后她发现了吕凉薄落荒而逃的原因,但是纯洁的土鳖不大懂:“你裤子里揣了什么隆得这么高?”
吕凉薄面色简直是“鲜艳欲滴”,他推开秦菜,这次是真的夺路而逃。很不幸,他又踩中了那双准确度百分之一百的陷井,但这次他咬紧牙关冲了出去。
等秦菜反应过来追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拄着探路棍下了八楼。而那个时候,秦菜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天呐,她双手捂住脸——幸好他跑了。
第二天,吕凉薄迟了一个小时过来。秦菜迟到了两个小时。两个少年扭扭捏捏地坐到一处。秦菜面红耳赤地拿了《张果老神数》一板一眼地读,十几页之后,她发现吕凉薄根本没有在听。
“吕凉薄?”
吕凉薄低头不语。
“吕凉薄?!”声音拔高。
吕凉薄一声不吭。
秦菜奇怪了,以前三心二意都是她的专利的,什么时候被吕凉薄侵权了?!
刚要说话,冷不防一双手揽上了她的肩头,秦菜微怔之后,脸已经贴在他怀里,他细细吻过她的额头,鼻尖,秦菜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角。
“凉薄,墨镜硌着我了。”
“帮我摘。”
“哦。”
吻渐渐加深,秦菜轻哼了一声:“随时可能有人上来的。”
吕凉薄不管,将秦菜半个身子都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吕凉薄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像是皂角淡淡的清香。秦菜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整个人如同置身云端。眼之所望、指尖所触皆是柔软绵长的云朵,她站立不能。
“秦菜。”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声音嘶哑。
秦菜低哼一声,全力地回应他,最后他将秦菜的小脑袋摁进怀里,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喘息。
秦菜寸寸抚摸他的胸膛,从来没有离一个人这么近过,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迷恋过,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柔弱过。她以前是条家养的狗,日日奔波劳碌,遇到不喜欢人的就吠就咬,时常被家主揍。
而这一刻,她是最温顺的猫,只愿伏在一人怀里,博一人欢好。
两个人天天腻到一处的时候,秩序发生了一件大事!传说中水泼不进的不羁阁竟然有外人闯入,还非常嚣张地留下了物证——有证开锁,电话:138000*****
秩序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誓要洗刷这奇耻大辱,不料第二天,开锁的纸贴下面又多了个哥们的手迹——管道疏通,电话:139000*****
秩序高层暴怒,门卫连同三画职中校卫队蹲点监守,结果第三天,8楼又添了一位仁兄的墨宝——平安贷款,电话:134000*****
秩序高层的怒气一而盛,二而衰,三而竭这尼玛的
及至第四天,门上再多了个蓝白相间的“窗帘布艺”贴的时候,秩序高管们都已经麻木了——这年头,再特么狠的门卫也干不过贴小广告的。
吕裂石天天带着人蹲在楼道里跟这些家伙死磕,无奈不够专业,总是逮不住。反倒弄得原本清静的八楼人满为患。诸人要么在八楼死守,要么在九楼下层开会,秦菜和吕凉薄也不得不注意影响,接连几天说不上话。
这种场景,秦菜是不愿呆的。但是吕凉薄不走,他依旧坐在最末的角落里,每日必到。于是秦菜也舍不得走,她木偶一般坐在所谓的“讲台”上,听吕裂石制定“作战计划”,心思却全然在别的地方。
秦菜偷偷瞄过去,吕凉薄只是安静地坐在最末一排,低头默默读着盲文,对周围嘈杂的声音听而不闻。
无言的默契充斥在心间,又涩又甜——其实吕凉薄比秦菜更不喜欢这种环境。
而第五天,秩序的高管们气晕了。
一个神人也许是接了许多兼职,二话不说往一到八楼乱贴了一气。从办证、房屋转让、婚姻中介、门面转租一直贴到专治淋病、梅毒、不孕不育!
低俗,实在是太低俗了!!
秩序急了——贴小广告的,你这是要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废了七千多字,我了个去,剧情君你这是要疯啊。看到有柯南君猜测尊主转世是凉薄哈,剧情君说不对喔~~~~这个时候应该都睡了吧?挨只嘴嘴~捉个虫,谢谢llpphhddxx童鞋的提醒哈~MUA~~~
☆、16
第十五章:燕重欢
俗话说白猫黑猫,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但首先你至少得确定那是只猫才行吧。所以吕裂石几经思索,终于还是决定请只猫来抓老鼠。
左力魁队长来得很快,按理刑警队来抓个贴小广告的,简直就是浪费资源。但他感激秦菜上次的指点,对秦菜敬畏得很,这次一听说这边有事,就匆匆带人过来了。
要说猫捉老鼠就是专业,他潜伏了一天一晚就把这个神人给抓住了。然后一问,秩序的高管们都哭了——这厮居然对结界原理和构造、隐身术的入门法则、神行术的基础知识都了如指掌。
但因实在混不下去,只得接了贴小广告的兼职糊口。
——高管们泪流,这年头,骗子神棍都上位了,真正的同行去贴小广告了
当老鼠被抓住之后,吕裂石感其资质颇佳,收下来作为义子,也算是自己儿子的“伴读”。平时没事就跟在吕凉薄身后充当他的眼睛。
这孩子跟几个江湖术士学过些东西,七淘八淘的也淘到些真本事。只是他跟秦菜差不多大,又哪里有人肯信他?如今只落得混迹江湖、无以裹腹。
他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一个老乞丐给取名叫安逸,如今认吕裂石作义父,自然就改名叫吕逸了。
吕裂石闲下来也教他些拳脚功夫、五行术什么的,暗想自己儿子遇到危险,他也能充当半个保镖。
吕凉薄先前不乐意,好在后来发现秦菜所在的那栋六号教学楼他进不去,方才开始考虑。再加上秦菜也担心他的安全,见这小家伙行事机灵、悟性也高,不由也百般劝说。
吕凉薄这才算收下了他。
而那一天中午,秦菜作梦。梦见一截小腿不断往外流脓水,她用手戳了戳,见小腿里面坏死的白肉翻出来,格外可怖。她皱起眉头往上看,只见左力魁站在原地。
秦菜叹息:“左队长,你的腿怎么烂成这样了呀。”
话一说完,秦菜就醒了。秦菜醒来后就跟给她送饭的大妈讨了一把黄豆。
外面左力魁队长抓完老鼠后,发现剧本改成亲戚大团圆了,他也没话说,当下就欲走。那时候秦菜刚刚睡了个午觉,出门看见他,不由叫住:“左队长。”
左力魁转身,他长得高大,体形健壮,完全可以媲美教练了:“秦小姐。”
秦菜扒扒头发,径直蹲下来撩开他左腿的裤腿,上面用药纱包了厚厚一层,但此时药纱上已经渗出了淡黄色的脓水。她看了看,平疮的法子她倒是跟白河学过。
只是灵不灵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左队长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左力魁随她进了屋,秦菜把他弄到洗手间,左力魁面红耳赤:“秦秦小姐?”
秦菜解掉他小腿上的纱布,里面果然有个食指粗细的孔洞,用手一戳,里面坏死的白肉就往外翻。
原来左力魁最近也很烦,这疮原本还不觉得,后来慢慢腐烂,最近竟然连走路都吃力了。医院就是不断地割腐肉,消炎。现在创口越来越大。
秦菜把他鞋脱了,拧开花洒,冷水喷在伤口上。左力魁心中一惊——这还不感染啊?
秦菜只是示意他别躲:“没事。”
洗完伤口,秦菜将他扶到沙发上,用嘴将一颗黄豆咬成两半,用咬开的那面贴在创面处,嘴里念念有辞。
左力魁哭笑不得了,半天之后,秦菜又换了半颗黄豆:“明天再来一趟,很快就能好了的。”
左力魁心中苦笑,好不好不敢说,希望腿能保住。T_T
左力魁走后,秦菜就去了九楼。
吕凉薄还在,听到秦菜的脚步声,他便起身朝她走来。秦菜展臂紧紧拥抱他,他也回抱,声音沙哑地道:“我想去你房间。”
这没有难度,秦菜扶着他到自己房间里。两个人几日不得亲近,如今更如干柴烈火。吕凉薄将秦菜摁在沙发上,细细吻过她脸上每一处轮廓。
秦菜闭上眼睛,突然想让时间停住,就这么永远偎依在他怀里。
那是农历二月,天气虽然尚带薄寒,但爱美的姑娘们已经穿上了轻薄艳丽的春装。秦菜还穿着堆领的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她确实不知道什么衣服更适合自己。
不过这不要紧,毕竟吕凉薄看不见,她就是穿成一只五彩公鸡也是白搭。
吕凉薄轻轻感受那毛衣柔软的触感:“秦菜。”
他轻声唤,秦菜低声应他,空气中突然弥漫出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转眼便到傍晚了。秦菜正在给吕凉薄念今天的《三画日报》和《三画晚报》,外面有人敲门。
秦菜一开门就见着了左力魁队长,她下意识去看他的腿:“左队长,怎么了?”
左力魁这才是真服了:“秦小姐,我的腿到今天下午就没流脓了,您真是奇人!”
秦菜撩起他的裤腿看了看,见果是没有继续流脓,她也点头:“我不是神人,这点法子乡下好多端公都知道。明天记得过来。”
左力魁还是不解:“秦小姐,左某有不懂的地方,按理您直接用冷水洗,没有消毒,怎么着也得感染啊!怎么反倒好了?”
秦菜无言——我就是个半桶水,哪里知道为什么啊?但是她跟着吕凉薄贫惯了,也学会了加固脸皮:“行业机密。”
左队长敬畏莫名:“秦小姐,请问您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年纪轻轻已经”
不待他说完,秦菜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助人为乐,不拘出身姓名。”
话落,她果断关门。
时间越过越快,转眼便是四月中旬了。校园里繁花似锦、绿叶如织,一派生机盎然。秦菜白天和吕凉薄晨读,中午饭后和他在校园里散散步,散完步回房睡个午觉,再读点书报,一天的光阴就这么匆匆溜走了。
这天凌晨两点半,有人敲门。秦菜兴冲冲地开了,门口却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白衬衣,灰色中长外套,体形高大,秦菜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也不用秦菜邀请便自顾自进了房间,随手将灰色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几时回来的?”
那口气太熟络,比老朋友见面还亲近,似乎是丈夫问候妻子。
秦菜有些吃惊,却还是告诉自己要稳住:“你是什么人?”
男人以一个十分随意的坐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玩了一趟,不认识我了?”
秦菜隐隐也有个猜测结果:“你是燕重欢?”
沙发上的男人勾勾手指,他天生有一种魅人的气质,言行举止中隐隐带着威压。秦菜不由自主走过去,笑得忠厚老实:“燕叔。”
燕重欢顿时面色扭曲,他上下打量了秦菜一番,突然想起那句经典名言。
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叫人家大嫂了。
他冷不防一伸手,将秦菜往前一拉。秦菜一个站立不稳,整个扑倒在燕重欢怀里。秦菜大惊失色,忙不迭扭动身体想要爬起来。
燕重欢手如铁钳,不动声色地卡住她的腰。他的声音在秦菜耳边响起,带起奇异的刺痒:“以前你可不这样叫我。”
秦菜心头大急:“你放开我!”
燕重欢岂会这么听话,他轻咬秦菜的耳垂,气息魔魅:“别害怕,我会让你快乐。”
秦菜挣不过他,不由也安静下来,她又不是笨蛋,燕重欢的意思她不可能不懂。
“你真是燕重欢?”她语声冷静下来,燕重欢也放缓动作:“小东西,是忘记了我这张脸了。但是没关系,你总应该记得别的地方。”
秦菜真想破口大骂,但是现在不行。她脸色绯红:“我该怎么叫你?”
燕重欢轻嗅她,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衣着朴素到了清粥小菜的地步。而这身毛衣、牛仔裤的打扮对于遍食鱼翅海参的燕重欢来说却是几乎变态地可口:“随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摸索,那尺度着实比吕凉薄大胆太多,想要拖延时间的秦菜再也忍不住,努力将他撑远些:“走开,我讨厌你!”
燕重欢不以为耻:“你会喜欢的。”
感觉他的手伸入自己两腿之间,隔着牛仔裤缓缓摸索,最后食指停留在一个羞人的地方,指甲缓缓刮弄。秦菜第一次觉得恐惧,几乎流下眼泪来:“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