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怪我转变快,而是世界变化快。我走进教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邓世昌指挥着致远号撞向吉野号的大义凛然的决断,但是杨小婵忽然跑过来对我说:“猪头,快过来,法律老师这次考试给我们划重点了。”我的表情马上换成了李莲英见到慈禧老佛爷的模样,虽然我的良心在骂自己无耻,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聪明人不该和考试过不去。
我一脸谄笑地趴在杨小婵的桌子边,翻着法律书,一页一页的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课本上划着圈圈。也许是杨小婵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也许是我的眼睛看得不太清晰,反正我和杨小婵是越靠越近,当然我相信我是因为眼睛的原因才越靠越近的。
老天爷是个最好的编剧,他肯定看过无数的港台肥皂剧,要不刘巍怎么会在我离杨小婵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出现在班级门口呢?并且手里拿着最佳道具――饭盒。大家再回忆一下所有的肥皂剧,一个贤惠的女子捧着一杯热茶甜蜜地给自己的丈夫送过去,然后推开门看到自己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妖艳的女子在床上翻来滚去,如此沉重的打击如同晴天一霹雳,再也拿不稳那茶杯,掉落地上,摔个粉身碎骨。然后女子咬着嘴唇,捂着嘴,辫子一甩,跑出门去。而此时,刘巍手里拿的是饭盒,按照情节发展,他应该拿不稳饭盒,掉在地上,反正饭盒也摔不碎,省却了打扫卫生的烦琐环节,而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吃惊的模样,然后对着刘巍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生活不是肥皂剧,我们也不是演员。刘巍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掏出一本小说开始看起来。我划完题,对杨小婵说声谢谢,走到刘巍身边坐了下来。我关心地问:“头还疼吗?”他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问:“我的头为什么疼?”刘巍这点儿很不错,经常喝醉,第二天却能忘得干干净净,蛛丝马迹都留不下。我紧接着问一句:“你昨天害得我弄掉了自己的裤子。”他白了我一眼,说:“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只好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拍着他的肩膀把我的法律书推到他面前说:“我刚从杨小婵那里弄来了法律考试的重点,你要不要划一下?”
刘巍果然是条汉子,连这么富有诱惑性的东西都让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只是把我的法律书又推了回来,说:“我不划!”我讨了个没趣,正在心里说自己好人没好报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法律书扔过来,说:“你帮我划。”
我居然真的接过书帮他划了起来,我怎么老有种“他是杨小婵的老公,而我想去撬墙角”的感觉呢?错觉,这一定是错觉。杨小婵在后面喊:“猪头,你想办法把这次考试中《动画制作》的题目搞过来?”我点了点头,继续划题。
是不是女孩都喜欢把自己喜欢的男孩叫做“猪头”?只有那样才显得亲密无间?我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大,很有气势。
杨小婵又在后面踢了踢我的板凳说:“猪头,看在我帮你划《法律》重点的份上,晚上请我吃饭吧。”我只好装作耳背的样子继续趴桌子上划题,她又狠狠地踢了我屁股一脚,大声说:“听见了没?晚上6点学校门口等着我。”
我的脑袋有些缺氧,记得初中时,我约一个女孩一起上街,她走路左边,我走路右边,隔路相望。记得高二的时候,我约一个女孩看电影,我走前面,她走我后面,两人直线距离50米。记得高三时,一个女孩约我吃饭,一张小纸条扔过来,都被汗水浸湿了,一下课就跑了出去。我怔怔的看着纸条上写着“今天晚上下课后,我请你吃饭。”但是大姐,你是学理科的还是学长跑的?我怎么都跟不上你?至少你也该在纸条上写明我们的碰头地点吧?
而现在的女孩直接踹我的屁股大声告诉我约会时间地点,我不由得怔了一下。
一天都在六神无主,我惧怕但是又无限期待着下午6点的来临。刘巍不在宿舍,不晓得去了何处,徐阳去打篮球,其他兄弟各自照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犹如一个笼子里的猴子背着手走来走去。
6点来了,夕阳也斜在了天边,我仿佛一个出征的剑客一样勒了勒自己的腰带,对自己说了声:“一切随缘。”
饭馆总是最好的约会地点,能填饱肚子又能谈情说爱。我和杨小婵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那些viper交易商之外就是那些想说些悄悄话人的最佳选择了。杨小婵反复地用筷子挑着一根面条,就是不往嘴里送,照这个速度吃饭,我们一碗面条可以维持三天。她微微笑着看着我说:“咦,听说你平时在宿舍话挺多的,现在怎么没话了?”我嘿嘿一笑说:“谁说的?我在宿舍最老实了,从来不多说话,从小就是个团结同学的好孩子。”她放下筷子,笑着说:“真假,你也太贫了。”
忘记了那天自己都说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想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说:“杨小婵,你知不知道我们宿舍的刘巍特别喜欢你?”她听了这话,一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他也不经常跟我说话,我还说这个男孩怎么这么腼腆呢。”
接着我就滔滔不绝地说起刘巍的好来,但是我却没有注意杨小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最后杨小婵打断我的话说:“别说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刘巍特别喜欢我,而我也需要去喜欢他?”
如此直接的话让我变得哑口无言。她逼问道:“这么说你以前跟我聊天跟我说话完全是为了帮助你的兄弟?”我点了点头。她只吐出了三个字:“你混蛋!”然后站起身,走了。我呆呆地坐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出了六个字,不是“杨小婵,我爱你”,而是“老板,过来结账。”
走出饭馆发现还未到深夜,就跑到隔壁网吧找人打CS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每打死一个人,我就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一声“爱情算个P”!
这天仿佛注定我没有好结果,网吧的保险丝忽然烧了。所有学生都在漆黑中拍着桌子抱怨着,骂娘。有人在视频聊天,有人在网恋,有人在游戏中找老婆,有人在网络中白马王子生活中却像骡子,而我却在漆黑中从隔壁的电脑旁抽出一根烟点上,在黑暗中吞云吐雾。忽然网吧的网管,那个娇小的小姑娘说:“这里有没有物理系的?帮我看看变压表,再换换保险丝。”我站起了身,趁乱走出门去。今天是我的倒霉日,我怕被电。
漫步在第一次和杨小婵走过的操场边,我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爱情就被扼杀在他妈的肚子里,是的,根本没有在摇篮里,根本没有见到爱情是什么样子,也见不到爱情将如何茁壮成长了。我的大学纵然很乱,纵然不积极向上,但是他真实,真实的就像此刻的阳光,明亮。
30
虽然我可以说出“不怕考试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样的豪言壮语,但是考试突然犹如百米选手一样一眨眼工夫冲到了我们的面前,还是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军训还是昨天的事情,好像还没上过什么课,就突然间要面临考试了。
不过我们还是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搞到了《动画设计》的考试题,那天我刘巍徐阳三个CS打得不错的人来到了《动画设计》机房,李老师一看到我们,高兴的说:“来来来,陪我打盘CS。”那天杀得是难解难分,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鬼哭狼嚎。我们三个人中水平最差的徐阳跟李老师一起当pol。ice,而我和刘巍当匪徒。众位看官肯定要不解,以为我们要虐待李老师了,其实怎么可能呢?我们两个每一局出来都是买最好的枪,然后一枪先把徐阳打死,让李老师面临着1vs2的艰苦境地。但是每一次他都能成功地全歼我们两人,让他过足了孤胆英雄的瘾。整整一天时间,我和刘巍全是瞄准他的脚趾头开枪,而不是他的头部。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一扔鼠标,大叫一声:“今天玩得太爽了。你们两个家伙今天水平有些下降啊!”刘巍马上接着说:“不是不是,我们的水平没下降,昨天还2个人把三班的6个人打败呢,今天是你发挥的好。”当老实人说起谎话拍起马屁来,要让人受用的多。李老师高兴得都快坐不稳凳子,大声说:“今天难得我高兴,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去。”我刘巍徐阳对视一眼,我相信当年地下party接头遇到同志发出的也是这样的目光。
我们正在和李老师把酒言欢的时候,徐阳忽然说:“老师,我记得机房外面的保险门好像没有锁。”李老师一愣,说:“不会吧,我记得锁了啊。”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没锁,您当时太激动了,所以就没有锁。”当他看着我们三个言之琢琢的样子,也不由的对自己的智商和记性产生了怀疑。他站起来说:“那我回去锁一下。”徐阳把他拉着坐下来,说:“老师,没事,一晚上不锁,丢不了几台电脑。”一听李老师就急了,赶紧又站了起来。我这时才好像不耐烦地站起来说:“老师,你坐这里好好吃,我回去帮你锁。”他果然把钥匙扔给了我,一点儿都不推辞。
回到机房,诺大一个机房六十多台机器安静地呆在那里,我坐在了教师机上,输入前几天刘巍偷看到的密码,成功地进入了系统。最后在E盘中发现了本次考试的电子版,我兴奋异常,马上把题发到了我的信箱,就在准备关机的时候,我发现了还有个叫做“学习必备”的文件夹。我心想肯定是这门课的秘密复习资料,也许我能弄出来卖个好价钱,再不济也能蹭谁一顿饭或者是讨哪个女孩的欢心。当我打开之后,我惊呆了,那么多的A片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并且很有条理性的分为欧美区、亚太区、港台区。什么叫老师?这才叫老师,总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A片,切实的把严谨的工作作风运用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我精选了几部传到了自己的学生机上,并且也建了一个文件夹叫“学习必备”。
当我回到饭馆的时候,李老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指着我说:“你个家伙怎么慢?不就是锁个门吗?我以为你去把机房所有的CPU都抠下来呢。”我悔恨,我痛苦,我失败,这么好的发财致富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呢?至少抠几块墙角那没用的电脑啊,我非要传什么A片,黄色思想害死人啊!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那么喜欢打游戏,例如数字电路老头,刘巍忽然冒出个主意说他喜欢钓鱼,我们是不是一起去菜场买几条鱼送过去。徐阳对刘巍的智商表示了极度的蔑视,并且大声说:“人家老头喜欢的是钓鱼的那种感觉,喜欢的是鱼上钩的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应该买一个大盆,在里面放几条活鱼给他送过去,那样的话……”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说:“那样的话,数字老头就可以一边坐盆里洗澡,一边拿钓鱼杆钓两条鱼玩玩了。”
宿舍的空气很压抑,仿佛大家都喘不过气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万分的表情,以前总是24小时运转的破电脑现在老老实实地躺在墙角休息,我们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书。有句名诗叫做“考试欲来疯满楼”,说的就是我们这个宿舍。王欣忽然间闯了进来,然后说声不好意思就退了出去。但是两秒钟后又踹门闯了进来,大声嚷嚷说:“我靠,我以为进错宿舍了呢,你们都疯了,怎么全在看书啊?”我放下书,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说:“考前不读书,老大我伤悲啊。”王欣蛮不在乎地说:“没事,我到时候想办法抄。”
徐阳居然也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递过来一张图说:“你知道这副电路图是什么吗?”王欣好奇的接过来,然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但是都看不明白,无奈的只好放下说:“不知道。”徐阳一拍桌子,义正词严地说:“你连这是什么图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抄?你连在课本哪个地方都不知道,你真丢我们作弊者的脸!”王欣被我们的正直吓坏了,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往门外退去,嘴里说着:“哥几个好好复习,我去找宋婷给我补习功课了。”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晚上11点,宿舍的灯一下子熄了,我们几个人都搬起板凳坐到了走廊里,并且把一个铁桌子也挪了出来,桌腿摩擦地面的声音整座楼都能感觉到颤抖。我们团团围坐在桌子边看书。这时隔壁宿舍一个哥们从厕所出来,一看到我们,提裤子的手忽然顿了顿,用疑惑万分的眼神看着我们,一步步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然后站在他们宿舍的门口忽然犹如将要被杀的猪一样大声叫着:“兄弟们,快出来看啊,球球他们在看书学习。”
哗啦啦,从各个宿舍如潮水般跳出无数只穿条短裤的半裸男,对着我们几个指指点点,大声嘲笑。徐阳压低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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