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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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美妾-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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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琼见了谢安平,很快遮掩下情绪,如常道:“我和灵玉正念叨着你,正巧你就回来了,快来坐。”

谢安平领着美娘过去,指着谢灵玉说:“娇娇,喊三姐。”

美娘福身:“三姐。”

谢灵玉约莫二十七八岁,风韵秀美雍容华贵。她半侧着身子擦了擦眼角,回头挤出有些勉强的笑意,眼睛还红红的:“你叫美娘罢,我都听娘说了,安平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的可心人在身边伺候。”说着她拿出一串红玛瑙珊瑚串赠予美娘,拉着她手说,“好好跟着安平,要是他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匆忙之间美娘来不及准备回礼,只得解下腰间香囊给谢灵玉系上,羞涩道:“妾身都听三姐的。”

谢安平却不答应了:“喂喂喂,什么叫爷欺负她?爷疼她还来不及呢!”

刚好谢秀进门听见他自称“爷”,从后面就踹他小腿一脚:“在座的都是你长辈,你是哪门子爷?!小混蛋,敢跟你姑奶奶充大爷!”

“小姑妈——”谢安平回眸怒视谢秀,却不敢造次,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一转身就被谢琼看见了后脑的伤口,谢琼惊呼:“安平你脑袋怎么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美娘一惊,脸唰得就白了。

“嘿嘿,没事,没事……”谢安平摸摸后脑勺,还有些疼,他不着痕迹地瞟了美娘一样,勾勾唇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子顽皮,在大街上玩儿弹弓,我路过被打中了脑袋,没什么大碍,就是道小口子,明天就好了。”

谢琼道:“还是大意不得,等会子喊张御医来看看罢。”

谢秀瞪眼骂道:“这些个混蛋小子,要是被我碰到非扒了他们裤子狠狠打屁股不可!”说道这里,她话锋忽然一转问道,“灵玉,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你相公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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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中元节笑里藏刀

谢灵玉推说夫君衙门事忙无暇陪她回府;而且公公婆婆舍不得孙子离家,于是只她一人回来探亲。众人不疑有他;聚在一处说了会子话便各自散去。

中元节临近,美娘这几日都忙着扎河灯还有叠元宝纸钱;备下等着祭奠的时候用。一早送走了谢安平;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放下手里的事来帮忙,黄莺香槐齐齐上阵,还另有两个刚买进来的小丫头;分别唤作喜鹊和芳梅的,也在旁边打下手递东西。

做到晌午;河灯装了满满两大竹筐子;还有锡纸叠的元宝也堆成了小山;美娘瞅着时候差不多了,遂道:“行了,这么多应该够使了。你们都下去歇着罢,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黄莺问道:“姑娘,这些东西搁哪儿?”

美娘揉揉肩,心想可不能乱放,万一出了岔子害得祭祀时没东西烧,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弥补不了。于是她说:“总不能就这么放院子里罢,万一晚上下雨怎么办?你们抬到屋子里去,仔细别弄坏了。”

香槐提议:“放到前院儿的偏房里罢,要使的时候也方便抬出去。我去取钥匙。”

前院的小偏房堆了些杂物,房门一开灰尘扑鼻,还有股霉湿味道。美娘呛得咳了两声,手绢掩住口鼻退出来:“咳咳……什么味儿,你们还是先扫扫罢。”

黄莺她们打扫起来,先把里面堆积的杂物搬到外面,扫了土擦了灰,又打水来清洗地面。美娘踢开一个破旧藤箱,看见里面都是些小破烂玩意儿,估计是谢安平年幼的玩具。

除此之外还有个圆滚滚的花布包袱,挺旧的了。

美娘指着问香槐:“里面是什么?”

香槐摇头:“奴婢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前是放爷房间里的,爷从来都不许咱们碰。还是姨娘您进府之后,爷才亲自把东西挪到这儿来的。”

“什么宝贝还不许人碰。”美娘好奇,伸手去牵开包袱皮,不料里面却钻出一只蟑螂,吓得她跳开老远。

“踩死踩死!”美娘指着蟑螂跳脚,“还有那个破包袱,快拿出去扔了!”

香槐阻止:“还是等侯爷回来再说罢,就这么扔了爷会发火的。”

美娘觉得胳膊上还有虫子爬似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嫌恶道:“那么脏的东西还留着,又不是要饭的叫花子。赶紧给我丢了,看见都恶心,黄莺你去。”

“好嘞。”黄莺一脚踏死蟑螂,拎着包袱就走了出去。

香槐还是忧心忡忡的,美娘见状安慰道:“怕什么,爷问起来就都说不知道,反正你不说我不说黄莺不说,谁晓得包袱是怎么没的。”

在深宅大院里讨生活,欺上瞒下是必须的伎俩。

七月十五,侯府阖家上下都起了个大早,谢琼请了一众法师来家里诵经,铜钹敲得乒乒乓乓,闹得谢安平拿枕头堵住耳朵,捏起拳头捶床板。

“吵死了!行雁,给爷砸了他们手里的家伙!”

美娘已经去帮过忙又回来了,见谢安平赖在被窝里没起床,甚至嘴里还要打要杀的,赶紧劝道:“爷快起了吧,姑妈们都等着您行祭礼呢。”

谢安平一脸不快地坐起来,美娘给他穿衣:“一年也就这一回,您暂且忍一忍。”

“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有甚么意思,反正也看不到了……”

谢安平咕哝两句,美娘没听清:“爷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他们吵他们的,咱们乐咱们的。”谢安平一转眼嬉皮笑脸地搂住美娘,拿手去撩她的裙子,“爷疼你。”

美娘使劲儿推他:“不行,不行侯爷……小姑妈在外面呢!”

谢安平还是有点忌惮谢秀的,于是他极不甘心地放开美娘,爪子在她胸口捏来揉去:“爷等晚上,哼!”

谁说这混蛋不那么讨厌了?他讨厌得要死!

祠堂外头用竹竿斫成三棚,高三五尺,上织灯窝之状,挂搭衣服冥钱在上焚之。这唤作盂兰盆,是因佛家又称中元节为盂兰盆节的缘故。尚留在侯府的谢氏子孙也就剩下这几个人,等谢安平一到,谢琼他们就一起入祠堂祭拜。美娘是侍妾不能进祠堂,便在外面点香烛烧冥钱,而商怜薇也不是谢氏血脉,所以跟她一起留在了祠堂外。

自从那日当众“无心”落了商怜薇的面子,美娘倒是许久不曾见她了。本以为商怜薇不会再搭理自己了,可美娘见她缓缓走来似乎要搭话的样子,于是抢先一步笑脸迎人:“四姐。”

商怜薇轻轻点头,和以前一样温温柔柔:“妹妹。”

对方笑里藏刀,美娘就绵里藏针,也愈发亲切起来:“四姐最近怎么都没过来串门?妾身都好久不见您了。”

商怜薇道:“我病了几日,吃药吃得昏昏沉沉的,又不想一身药味儿熏着大伙儿,所以我连房门也没出。妹妹可别怪我,四姐不是故意跟你疏远。”

敢情还被气出病来了?美娘暗地里笑她自作自受,可嘴上却谦让道:“四姐待妾身怎么样,妾身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哪儿会怪罪您呢。”

两个人都是虚以委蛇,说了几句就无言以对,于是只顾往盂兰盆里撒冥钱楮衣,东西烧得越多,就越能证明对先祖的尊敬。

烧着烧着,美娘发现火堆底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她纳闷道:“那是什么?”

下人害怕火堆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烧了触霉头,赶紧使竹竿子刨出来,只见那团东西已经被烧糊了,面目全非,勉强辨认得出是个裹了东西的包袱。

美娘走上前仔细一瞧那些碎花布,心头“咯噔”一下。

她不是让黄莺把这玩意儿扔了吗?怎么在这儿?

商怜薇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是什么?”

美娘睨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是团旧棉絮,我让他们丢了便是。”

且不论这包袱里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价值,就冲它莫名其妙出现在火堆里,美娘就晓得肯定要坏事。趁那煞星看见之前赶紧处理了,兴许还能瞒天过海。

但商怜薇一把拉住美娘的手:“别忙,打开让我瞧瞧,千万别大意毁了什么重要物件。”

于是下人解开包袱皮,露出里面黑白黄灰交织的玩意儿。下人禀告:“四姑娘,姨娘,好像是块皮袄子,不过已经被烧坏了。”

“什么皮袄子?你说谁的皮袄子被烧坏了!”

恰逢谢安平从祠堂里出来,一听“皮袄子”三个字就冲过来,他看见地上乱糟糟的皮袄,一把抓起来抱在怀里,瞪眼吼道:“谁动了爷的包袱!”

美娘后背一僵,咬住唇不敢说话。

这时商怜薇劝道:“没有人动,是我和美娘在烧冥钱,就发现了这个包袱。可能是不小心混进去的罢。”

行雁也道:“对对,一开始冥钱纸衣都是放在小偏房里的,说不定是搬出来的时候不慎把包袱落进去了。”

“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干的!给爷捆起来!”谢安平心疼地抱着一堆破烂,气得脸庞通红,瞪眼咬牙道:“爷非抽死他不可!”

好在还有其他祭祀的事情要忙,众人劝了谢安平几句,总算暂且让他熄了火,可他不打算就此作罢,而是命令行雁:“抓到人就押回院子里等爷亲自审问,爷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直到回房美娘还浑浑噩噩的,全身冷得裹棉被也不抵事。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包袱对谢安平竟然这么重要,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扔呀!现在是真惹到这煞星了,听他那口气简直恨不得把始作俑者剥皮抽筋,她想瞒是瞒不过了,因为香槐那丫头的心是向着谢安平的,一问肯定说实话。

美娘心慌意乱,想起谢安平提过的那些金吾卫折磨犯人的手段,哪一样黄莺也遭受不住。她现在根本无暇细想是谁设计害她,当务之急是保住黄莺的小命儿!

美娘急忙叫来黄莺:“你马上收拾东西去我娘那儿,陪她老人家住几天,过几天我再去接你。”

黄莺一头雾水:“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叫你去你就去!”美娘搡着黄莺要她赶紧走,“你去小厨房拣两盒点心带上,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给我娘送过节的东西。还有,碰见侯爷你千万别跟他说话,能走多远走多远!记住,除了我谁去接你你都不许跟他走,千万记着!”

“哦哦……哦!”黄莺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送走了黄莺,美娘抚着胸口稍微松了口气,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黄莺走了就剩她了,现在她颇有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感觉。

不过怕也没用,该来的总要来。美娘深觉这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用了,她得主动出击。

“香槐,”于是美娘喊来香槐,吩咐道:“你去给小厨房说备些酒菜等爷晚上回来吃,再记得煮碗寿面。还有,把我没做完的狐狸毛披氅拿来,我现在要做。”

菩萨保佑,希望那煞星回来之前她能缝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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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吃寿面喜新厌旧

美娘抱着披氅飞针走线。狐狸皮厚实;她摘了戒指戴上顶针,拾起两寸长的铁针穿上双股银线;费力地缝合毛皮;把手指头都扎破了。好不容易做出了形状,可披氅里面还需要置一层好看耐用的里子;于是美娘喊香槐抱了几匹缎子来选;挑出一匹织暗竹叶纹的霜白色蜀锦;和雪白的狐狸毛披氅很是相配。美娘正要动剪子裁一块,谢安平的声音就在屋外嚷嚷起来。

“那只小雀儿鸟呢?揪过来爷拔了她的鸟毛!”

美娘心头一紧,剪子一歪裁坏了锦缎不说;还把自己的手背戳出个口子。

“嘶!”

香槐赶紧丢了锦缎去看美娘伤口:“哎呀!姨娘您流血了。”

谢安平气鼓气涨地跨进来,正巧撞见美娘满手鲜血地站在那里,而香槐手忙脚乱地拿手绢给她按住伤口。

美娘惨白着一张小脸儿,冲谢安平展露出勉强的微笑:“爷回来了……”

披氅没缝好还把自个儿弄伤了,看来今晚真是出师不利。

“娇娇你怎么了!”谢安平大惊,把怀里的破皮袄子扔到半边,冲上来拉起美娘的手左看右看,颇为心疼地说:“好长的一道口子,幸好不深,不然可要伤着筋骨了。香槐你还愣着干嘛,找止血的金疮药来啊!”

香槐两只小腿儿跑得飞快,眨眼功夫就送来了药和棉布条。谢安平牵着美娘坐下,亲自给她包扎手掌,包好以后他还亲了亲她手指。

美娘猜测她的“惨状”大概勾起了他的一丝丝怜悯心,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便主动坦白:“爷,妾身要告诉您一件事,但您得先答应听了不会生气,不然妾身不敢说。”

谢安平捧着美娘的柔荑看来看去,满脸疼惜:“说吧说吧,爷从来都不生你的气。”

“那妾身真的说了,您千万千万别生气,更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美娘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其实……那个小包袱,是妾身让黄莺扔的。”

说了说了说了!他会不会掐死她!

美娘警惕地观察谢安平的神色,只见他闻言明显有些意外,然后眉宇之间腾起一股不悦,缓缓抬眼望过来:“真的……是你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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