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山却有些不乐意了,好歹他也是制造系当年的系草,可也没见别人那么推崇过他引以为傲的长相。不过当宁夭对他无奈的一笑,那低头微赧的样子,让顾童山暗自心惊……去你的还真是比我帅。
宁夭则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热情的学员们,一边已经考虑起了下午机甲系的校内对抗赛来。机甲系的对抗赛每年一届,算是学院的传统,而这次那三个嫌疑人中有两个都会上台,宁夭怎么说也得过去看看情况。
与此同时,千叶城一号军用空港内。
一辆小型军舰与空港对接完毕之后,在空港一号接入口熄火停泊。几秒之后,舱门打开,一双黑亮的军靴踏出门来。随即,夏亚陆队特有的黑底银边的军装出现在众人眼前,军装包裹之下,年轻的军人身躯修长挺拔,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下舷梯。
看他肩头那肩章,正是少将军衔。在他身后,才是一堆大小不一的军衔鱼贯而下。
“少将。”早早等候在空港的副官立即立正敬礼。
楚朔朝他点点头,一挥手,让身后的人都散了。而后才在副官的引导下,坐进一辆军用飞行车。
“少将,军事学院那边的邀请我已经应下,现在是不是立刻过去?”
“你先前说,他回了一趟宁家?”楚朔问。
“是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副官把探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而后仔细留意了一下楚朔的表情。可惜,那张宛如刀刃一般冷冰冰的脸,还真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
“我们先去一趟月亮山。”楚朔沉声。
“是。”
城郊月亮山。
宁海澄今日还在为那几个失去了踪迹的属下发愁,那是他擅自从军队里带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圆过去。宁夭,一定是宁夭搞的鬼,只是他猜不出来宁夭扣下了他的人是想做什么。
忽然,院中传来宁流的叫喊声,宁海澄眉头一皱,推门出去,“怎么了?”
“澄哥儿,不好了,楚少将来了!”宁流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楚少将?!”他不是在边境搞军演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而且还来了这里?!宁海澄心里顿时生出不安来,当即立刻往主厅那边跑,“走,我们过去看看!”
宁海澄刚靠近主厅,就看到了主厅前那片广场上停着的一排军用飞行车,再看到飞行车旁边站着的士兵,对于楚朔的到来就信了个□不离十。
宁家的人都被楚朔的突然到访给惊动了,纷纷从自己的小院里跑出来,或近或远的看着。那些士兵一个个满脸肃容、目不斜视,对这些目光也根本视而不见。而主厅,显然不是谁都能进。
宁海澄一路走过去,旁人对他投来的目光都是复杂万分。可不是,如果不是梧桐出了事,他现在,可就是那位少将的未来小舅子,可是现在……而当他走到主厅门口,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宁夭呢?”
楚朔站在大厅里,也没坐下,挺拔的身形宛如一柄利剑钉在石板。初时的两句寒暄之后就是直接要人,那平淡的语气,向侧舒展的剑眉,让人很难不怀疑,当这两道眉蹙紧时,会不会有狂风暴雨。
副官就站在楚朔侧后方,听见自家少将的话后直想抹汗,少将什么时候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项技能了?太可怕了。
“少将,宁夭还在出任务,目前恐怕……”宁远山哪里想得到楚朔会直接上门来要人,这节奏,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再说,宁夭那边还没个定论,昨天已经闹僵了,他也不好直接就说人就在千叶城。
“恐怕什么?”
“少将,能否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宁远山是长辈,可也不敢在楚朔面前端长辈的架子。
“联姻是十年前就定下的,我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楚朔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宁梧桐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以后也不会再提。但是宁夭,他以后就是我的人。我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希望你们有这个觉悟。”
语毕,楚朔朝宁远山微微点头致意,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厚重的军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宛如一首无言的军歌奏起。
副官赶紧跟上,走过门槛时,却忽然瞥见门外站着个人,好像要进去的样子。出于礼貌,他往旁边让了让,却见那人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家人还真是奇怪。
下午。
宁夭跟随顾童山去上课,这节是在大阶梯教室上的理论课,而顾童山的课来的人一向很多,还有别的系的人来旁听,熙熙攘攘能坐满一整个教室。顾童山怕宁夭紧张,还事先对宁夭好生关照了一番。
宁夭哪里会紧张,上课是顾童山在上,他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而已。不过这是顾童山的好意,他便笑着谢过。
上课的过程还算顺利,课堂气氛非常融洽。站起来提问的大多是俊男美女,也很得顾教授的眼。可是课上到一半,宁夭忽然听见教室后门口传来开门声。他听力一向很好,对声音很敏感,这下意识看过去,却看到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推门而入。
四目相接,眼神在教室上方汇聚,然后瞬间,宁夭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然后就是那个瞬间,那黑色的眸子看着他,让他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叮——”宁夭心里立刻警钟长鸣,这人一出现,他所有的预想就要被全部打乱了。
看到讲台旁的那个男人一瞬间露出的错愕以及呆滞,楚朔扶了扶帽檐,在最后排靠走道的位置上坐下。副官可不敢坐,就站在他身侧,朝宁夭友好的点了点头。
后排的学生们其实有人从楚朔一进来就发现他了,可是太过惊讶,以至于张大了嘴半天没反应。待反应过来了,揉揉眼,天呐楚少将就坐在我!旁!边!
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骚动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倒是顾童山镇静十足,瞥了楚朔一眼,暗道这小子怎么来了,而后猛拍了几记桌子,“都安静!安静!还上不上课了?!”
副官也配合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兴奋躁动的学生们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只不过……一个个正襟危坐,腰板挺直,两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目光平视不转弯!
顾童山暗想:嘿,这群小子,平时一个个都皮成那样,现在都改性子了哈。那老家伙的学生就那么厉害?
顾童山越想越犯酸,越看楚朔就越不顺眼。楚朔是安然端坐丝毫不为所动,副官却犯迷糊了,他们到底哪里惹老教授生气了?
宁夭在台上努力的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但奈何他天生就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人物。他再怎么不去看楚朔,再怎么不动声色,还是依旧能感觉到——楚朔在看他。那种饱含侵略性的眸光从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短短三十分钟,长的就像过了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救世主般的下课铃打响,可是偌大一个阶梯教室,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动。宁夭倒是想立刻就走,可是这会儿他要是走了,岂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后他看见楚朔站起身,一步步朝讲台这边来。虽然是走在学生堆里,但那英武的身姿,却活像是在某个军队里阅兵。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学生们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心里紧张的要死,但又是止不住的雀跃。这可是楚少将啊,夏亚的楚少将是多少年轻人追求的梦想。
“楚少将,你来听我老头子的课有何见解啊?”顾童山狐疑的看看楚朔,这楚家的小子不好好带兵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打扰了,顾教授。”面对顾童山,楚朔还是展露出了良好的礼仪,“我来找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顾童山吓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是哦,早年是听说过他有个未婚妻来着,只是竟然是在自己班里吗?“哈哈是哪个啊?指出来我瞧瞧。”
不光是顾童山吓一跳,在场所有人都吓一跳啊,楚少将竟然跑他们课上找未婚妻来了!卧槽是哪个赶紧站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一时间,自作矜持的学生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踮着脚尖寻起人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楚少将微微一步踏前,错开了顾教授,向那位新来的长得很好看的助教伸出了右手。
“我来接你。”
唰——一瞬间,几百道目光齐刷刷的汇聚在宁夭身上,宁夭觉得,要是那目光能伤人的话,自己身上估计已经遍布筛子眼了。
他暗自定了定心神,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抬眼,与楚朔面对面。
在这个战乱不息的时代,在这个名为民主实则集权的国度,当这个男人对你伸出手,那就意味着——不容拒绝。
第6章 你逃不掉
教室外,有着一颗大脑袋的小西瓜趴在窗户上,肥嘟嘟的脸颊肉贴着玻璃,眼巴巴的看着教室里,那个向他家头儿伸出手的男人,嘴巴张成了o型。
他家头儿要嫁人啦。可是看他迟迟没有动的样子,再凝眸看了看宁夭眼里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在挣扎的目光,小西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而后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兵哥,暗自算了一下——如果头儿准备跑路,他们两个有多少胜算。
不过,不好算,不好算,里面那个男人的战斗力无法估量。
然而就在小西瓜暗自戒备之时,教室里,在众人的目光下迟迟未动的宁夭,终于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楚朔掌心。而后楚朔手中一紧,稍一用力,就把宁夭带到了自己身边。
楚朔的手很有力,粗糙而有厚厚的枪茧,宁夭自长大以后,还从未被人这么亲昵的握过手,更遑论,这个男人是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将他擒获。
“教授,我先把人带走了。”楚朔说道,人已经顺利到手,自然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听楚朔喊自己,光顾着惊愕的顾童山赶紧的捂着自己的下巴,以免他掉下来。而后他看了一眼好似温顺的站在楚朔身边的宁夭,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原来楚朔他未婚妻是这个长得比他还帅的新助教啊……失态,自己真是太失态了。不过这样想来,楚朔是那老家伙的得意门生,现在楚朔他老婆可是自个儿身边的助教,谁比较厉害?到底谁比较厉害?当然还是我顾童山最厉害了。
顾童山想得那叫一个喜不自禁,思绪早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回过神来时楚朔已经带着宁夭走到了门口,他赶紧喊了一声,“小两口慢走啊!”
正在思考要不要给身边这个男人来一发卡的宁夭听到这话,差点没崴了脚。感觉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宁夭侧头打量一眼楚朔,好吧,这人完全不为所动。
但所幸,楚朔出门的时候放开了宁夭的手,两人并肩走着,看起来倒没有多亲昵。宁夭的脑袋瓜子里,思绪转了一轮又一轮,待他看到站在围观人群里的小西瓜,得,想瞒的到底是瞒不过去了。
“少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宁夭忽然问。
从刚才到现在,楚朔还是第一次听宁夭开口,很干净的声线,听着很舒服,“你说。”
“如果我逃走的话,少将你会怎么做?”宁夭试探性的问着。他想过了,既然这个男人这么直接的宣布了对自己的主权,他也就不说那种在宁家说过的说辞了,那对楚朔没用。绕弯道道,以这个男人的性子估计也不喜欢,那他就直言不讳挑明了讲。
楚朔没有皱眉没有生气,只是拿他那双纯黑的眸子看了宁夭一眼,然后淡定地下了一个定论,“你逃不掉。”
日。
宁夭看着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楚朔,想起这人的战绩和权势,却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真实性,然后把自己心里那可怜的侥幸心理收一收。
“为什么是我?理由?”这是宁夭最想不通的地方,就算那天晚上他挑逗过他,可不至于这么执着吧?
敢这么当面找楚少将要理由的,宁夭可算独一份,楚朔并不介意,然后酷酷的回道:“没有理由。”
宁夭笑着,伸手拂过耳后的发卡,冰凉的刀片在手里走了一遭,但最终还是安放在原位没动。多年来宠辱不惊的心性因为眼前这男人简单的两句话受到了挑衅,他不由眯着眼又重新细细描摹着楚朔的眉眼,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适合穿军装的男人。英挺的鼻梁,浓黑如墨的眉眼,脸部的线条刚毅却不显粗犷脸型,处处透着股冷冽的英武气息。
宁夭打量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亮亮的,让人很容易就被那亮光吸引,而后弥足深陷。楚朔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看过去,再一次的四目相接,宁夭却唇角微弯,恍若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明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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