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吃东西,那宁夭就抱着两个娃看会儿电视,电视里正放某个专题节目,主持人和嘉宾侃侃而谈,回顾着这两天星际海发生大事。看到那演播室里放出来视频,宁夭才恍然,今天是巴塞国庆日啊,他这一忙,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而且,今年国庆日好像有点不一样啊。宁夭看着那画面里盛大阅兵队伍,微微眯起了眼。
“亚瑟·雷蒙?”楚朔声音耳边响起,他递过奶瓶,目光同样落阅兵队伍里那个领军年轻男人身上。那是个和楚朔差不多年纪男人,金发碧眼,身材挺拔修长,虽然穿着军装,但却没有楚朔那一身铁血气质,反而显得俊美非凡,让人一眼就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这种足以被称为神眷容貌,整个星际海独此一人——巴塞帝国三皇子亚瑟·雷蒙。
此时,阅兵队伍正走过巴塞首都梵耶那条著名樱花大道,那是一条充满了人文气息,樱花与绿草互相交织而成大道,是梵耶这座黑色钢铁之城中,唯一一点柔情。
一列列士兵配备着精致骑士长剑,迈着整齐步伐走过这里,深蓝色军服,锃亮军靴,反射着金属光芒银质勋章,上面刻着徽记,正是巴塞赫赫有名皇家禁卫军。
亚瑟·雷蒙就走禁卫军前方,率领着身后长长皇家仪仗队。漫天樱花瓣打着旋落下,拂过他微微卷曲金色头发,长长睫毛,路过皇宫时,他立正、转身,军靴碰响,拔剑,直指长空。
“巴塞!必胜!”
铿锵话语汇成洪流,震响了这座钢铁之城。日光那剑身之上掠过,锋利剑刃凌空斩下时,劈碎了落花,连带着那个毫无杀伐气亚瑟·雷蒙,都染上了巴塞那冷酷肃杀军风。
宁夭忽然想起巴塞那个开国皇帝,他回忆录里曾经提到过:他之所以同意打造这样一条直通皇宫樱花大道,不是为了那些文人、画家笔下美景,而是为了这一刻,把所谓美瞬间摧毁那种破坏感。
时过境迁,那位被称为‘屠夫’开国皇帝已经变成一抔黄土,如今站那里是亚瑟·雷蒙,跟楚朔同年同月同日生,上一届军官训练营第一名,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会成为楚朔一生宿敌男人。
然而宁夭记得,以往每年,走队列前面都是巴塞大皇子,这一次那个顽固老皇帝终于让亚瑟出来亮相,那就代表,亚瑟马上就会被派上战场了。
宁夭不由偏头看了楚朔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一双黑眸仍旧古井无波,只是很淡扫了那人一眼。再回头看向一旁小公主,这姑娘已经看呆了,双眼闪着明亮星星,一眨不眨盯着亚瑟脸,差点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擦擦,”宁夭好笑抽出几张面巾纸递过去,调笑道:“看见帅哥眼睛就发直,你要是见到他拉琴样子,不是真要流口水了?”
“拉琴?”小公主羞得脸一下就红了。
一旁楚朔却捕捉到了重要信息,沉声打断道:“你认识他?”
宁夭感觉到周围那骤降温度,嘴角笑意却是浓,“是啊,两年前我去巴塞出任务时候认识,那时候我参加一个晚宴,正好撞见他一个人坐月光下拉中提琴。他说话很温柔,见我对他琴声感兴趣,还专门为我拉了一首,我记得那是一首小夜曲,曲调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山那边朋友——你们还好吗?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求花花不霸王啊//~~
第57章 一起去
晚宴;小花园;任务中,相似的偶遇方式,同一个人……
宁妖精就是宁妖精;看着楚朔眼里越来越危险的神光,却还好整以暇的倚靠在沙发背上;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眼睛里……似乎暗藏着一抹挑衅与调戏。
“楚少将你吃醋了?”
楚朔没有答话,站起来,镇静的把两个奶团子一前一后从宁夭怀里拎出来,放到旁边的婴儿车里,而后黑眸一扫;“艾丽尔;带朝朝暮暮出去散步。”
小公主咯噔一下,小小的脊背立刻挺得老直老直了,噌的一下就站起来,直觉告诉她,楚朔哥哥好可怕。
“我吃饭的时候再回来!”小公主响亮的喊了一声,而后不顾两个小侄子咿咿呀呀的反抗,推着车快速消失在楚朔的视线里。
宁夭看着暮暮那难得的急切脸庞,正准备跟楚朔控诉他的暴行,一回头,却见黑影遮蔽了耀眼的灯光。楚朔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夭,一条大长腿压在沙发上,微微俯身,右手抚上宁夭的脸颊,抬起他的下巴,“我是吃醋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样就吃醋了?我以前走过那么多地方,遇到过那么多人,情书都收了不止一沓,怎么算?”宁夭抓住他在自己脸上游移的手掌,笑道。
“都烧了。”楚朔的眼神微暗,大拇指在宁夭的嘴唇上用力一揉,那冷静又透着森寒气的语调,让宁夭都觉得有些……不太妙。
他好像……摁到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了?楚少将你确定你要烧的是情书不是人?
宁夭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手却被楚朔牢牢抓住,放在嘴边温柔的像个骑士一般亲吻。宁夭一怔,手指触碰到楚朔唇瓣的时候那温润的触感让他微微分神,然后那个高明的猎手就是趁着猎物这一瞬的分神,将它捕获。
要不是这样,还真抓不住狡猾的宁妖精。
“记住,你是我的。”楚朔在他耳边低喃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却没像平时那样动手动脚。
宁夭被他那温热的吐息撩拨的心烦,说实话,楚朔吃醋,让他心里有些雀跃。可楚朔就这么把他抱在怀里,却不再有任何动作,这让他稍稍有些诧异。偏头,却见他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眸,显得很沉静。
宁夭忽然间便想到了什么,一时也沉默下来,大约过了五六秒,终于自己先败下阵来。换了个姿势,与他面对面,抬起手,难得温柔的抚过楚朔俊朗的侧脸,“你又要走了?”
“嗯。”楚朔淡淡的应了一声,睁眼,与他四目相对。
得到肯定的答案,宁夭的手顿了一下。其实白色联盟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宁夭就有这种预感了,刚刚看楚朔那么早就回来了,预感就更强烈。也是,连亚瑟都被逼着上战场了,楚朔这样的人,更不可能一直在家里陪着他们。
“担心?”
“嗯。”
楚朔微微诧异,宁夭这次的回答真是出乎意料的诚实。那不轻不重的话语,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表情,跟刚才故意撩拨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想到一个可能的猜测,楚朔的心里不禁动容,于是看着宁夭的眼,极为坚定的,咬字清晰的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绝不会像你的父母或商停一样。”
“我知道。”宁夭把自己埋在楚朔怀里,紧紧的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就会变得很平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弭于无形。
这个时候的宁夭显得极其乖顺,放任自己以如此依赖的姿势窝在楚朔怀里,可就在楚朔以为他快睡着了的时候,他却又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微光,好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定,“楚朔,我跟你一起去。”
楚朔微愣,“你确定?”
“确定。”宁夭回答的再坚决不过。与其在这里婆婆妈妈,担心那些未知的可能性,那不如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用自己的手亲自去保护。他担心楚朔,就在刚刚,他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担心的不得了,甚至自私的想如果他们能带着孩子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就好了。
这样的想方只闪过一瞬,却给了宁夭最大的震撼。那种对于平淡幸福的渴望,他以为自己早就丢掉了。
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以前从没考虑过恋爱,更不用说结婚,还以为自己会单身一辈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楚少将。只是,他,再添上一个楚少将,注定了没办法走那条普通人的路吧。
既然这样,那就来斗上一斗吧,不管是与人斗,还是与天斗,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你舍得朝朝暮暮?”楚朔又问,这一问可是直戳在宁夭心上。
宁夭显然犹豫了,目光不由瞥向门口,朝朝暮暮才刚出生五个多月,暮暮还特别黏他,如果两个爸爸都走了,那他们……
楚朔揉揉宁夭的发,看他那明显不忍的表情,便大概猜到他的答案了。可是……
“以后我会加倍补偿给他们的,可是现在,我要跟你走。”宁夭再度开口时,眼里的犹豫已经消失不见,嘴角重新戴上一丝笑意,“还是说……楚少将你不肯带我这个家属?”
楚朔也笑了,伸手扣住宁夭的后脑勺,与他额头相抵,漆黑的眸细细的描摹着宁夭的面容,亮如星辰。
“我想这样用一次特权很久了。”
“那你想不想现在先来点特权?”宁夭双手揽着楚朔的脖子,又笑说。
“哦?”
楚少将显然是明知故问,但现在做完决定的宁夭心情转好,并不介意自己吃一点亏。于是主动俯身献上自己的红唇,微微张嘴让那人侵入,然后,战火升级。
屋外,杜月蘅恰好外出归来,却看见小公主带着她那两个孙子正在外面草坪上……比赛拔草。也许是继承了宁夭那独特血脉的关系,朝朝暮暮虽然小,还不会爬,但手劲儿倒是挺大的。
杜月蘅无奈的笑着,过去把暮暮抱起来,一边替他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边问小公主,“怎么只有你们在外面,你那两个哥哥呢?”
小公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用充满童真的语气说道:“哥哥们大概在妖精打架。”
杜月蘅:……
谁来告诉她小公主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先去外公的小院儿里玩会吧,艾丽尔好久没见外公了是不是?”杜月蘅一边暗自腹诽了一下自己那儿子,一边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小公主想了想,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杜月蘅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端庄的笑道:“我们今天在外公那儿吃。”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章实在太少,但舍友们要睡觉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吵他们,明天会在这章里再补上一些。
第58章 谜团
… …
科尔辛基去世的消息目前还没有暴露;贝瓦政府现在的打算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科尔辛基那是什么威望,现在却在贝瓦首都死掉了,就在中央政府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贝瓦的总统气得想要骂娘。
他可以确定科尔辛基就是身体撑不住了;属于病死;可是这落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就是他们头上的一个绝佳的屎盆子。科尔辛基这个老混蛋,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宁夭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就想到了楚奉君,于是独自沉吟了许久,眼睛里光辉流转,反复的权衡着。很快,宁夭就拿了主意,让林子尽可能的把这消息给那贝瓦政府捅出去,怎么说,也得让那位老上将死得更有价值。不过林子先前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暴露了行踪,目前行动比较困难,宁夭严肃的叮嘱了他一番,等这件事完毕之后,就让他马上离开中央,去边军那边活动。
交代完之后,宁夭又去了一趟楚奉君的小院,他总觉得,科尔辛基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实在有些……太过凑巧。
楚奉君那时正在喝茶,俞方走了之后,他一个人是越过越清静了,平时也不太愿意走动。听到科尔辛基去世的消息之后,楚奉君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他能拖到这个时候,也很不容易了。”
科尔辛基这两年病痛缠身,贝瓦和北海结盟后,更是被气得吐了血,导致他一直抱病在床,这也是贝瓦政府对他放松了警惕的最大原因。楚奉君此话一出,宁夭就大约明白了七八分。这位老上将即使病痛缠身,恐怕也不曾有一刻放弃过保卫贝瓦的念头,这场反扑,就是他留在人世时能为贝瓦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再用自己的死亡,作为最后的砝码,放上战争的天平。
“你自己看吧。”楚奉君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宁夭,“收到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离死的这一天不远了。”
宁夭接过信,展开,略有些狂放的字迹便跃然眼前。信中的内容跟他猜想的j□j不离十,那位科尔辛基上将,在死前花了大力气传出这封信,拉下脸来,跟老友求了一次情。替贝瓦求情,希望夏亚能和贝瓦重修旧好,希望楚奉君能帮他这最后一次忙。那言辞恳切的,就算是宁夭,都感觉出一股苍凉和无奈。
科尔辛基知道,夏亚人痛恨背叛,他们可以跟你和和气气,但前提是你绝对不要去触他们的逆鳞。
那楚奉君,是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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