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下子撞到了突然停下的向文身背的大包裹上,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抱怨道:“怎么突然停下了?也不先说一声。”
“相柳。”向文并不理会丁左的抱怨,而是直直的盯着前方,或者说,是盯着站在他对面的相柳。
听到向文的话,丁左心里一惊,相柳来了吗?丁左往旁边挪了两步,可是因为向文背后的包裹而无法看到前面,于是又住旁边走了几步,伸长了脖子看向前面,这回算是……勉勉强强看到了相柳的身影,相柳并没有穿降魔岛分配的黑色制服,而是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半休闲且非常肥大的衣服,虽然相柳一脸漠然,对此毫不在意,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是非常滑稽,就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但是小孩子这样做只会觉得可爱,像相柳这样二十几岁的大人,也只能引得众人窃笑。
但是,对这一切都不甚在意的相柳只是看着向文,然后又看了一下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丁左,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你们也在。”然后走向向文。
向文见状,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放在地上,而丁左也因为可以站直了身体看着相柳,看着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即使被抓进了审讯室里也安然无恙的相柳,说不吃惊那是假的,而且,他是如何出的降魔岛?那里四周都是海,而进出降魔岛都是要先得到许可之后才能通过那里,否则的话会立刻引起警戒,然后被抓起来。
还是说,相柳是得到许可后才出来的?
现在,丁左也只能这样想了。
“怎么,在降魔岛没把我们杀掉,现在又追到这里来杀吗?!”向文怒气腾腾的质问相柳。
“向文!”丁左见向文一脸怒气,而右手又做出了聚气的手势,赶紧抓住他的手,低声警告向文:“住手,这里可不是降魔岛,你这样做只会引起恐慌。”
“……”向文斜睨一眼抓着他的丁左,他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些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但是他最痛恨这种背叛别人信任的行径了,而且那个人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向文咬着牙,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别惹事,如果想干架,就到山上去,那全是自己人。”
“哼。”向文挣脱开丁左的钳制,将地上的包裹重新背在身上,也算是同意了丁左的建议,系好包裹后,头也不回的对相柳说道:“跟我来。”
林强一言不发地跟在丁左后面,相柳则是跟在林强后面,四个人上了山,就在众人好奇突然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是前一阵全降魔岛“通缉”的相柳的时候,就见向文将包裹放下,手里握着一把剑,身体被蓝色的光包围着,杀气腾腾地看着相柳。
“为什么?”对于刚刚就一脸愤怒的向文,相柳很不理解,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样刀剑相向?
“还敢问为什么……”向文冷笑一声,握着剑在空中一挥,向文奋力冲向相柳,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剑砍向站在原地的相柳。
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面对向自己冲过来的向文,和挥向自己的剑,相柳身形一闪,眨眼间便移动到了向文的身后,单手握住他的手,并没有握住向文拿着剑的手,而是握住了空着的左手,他的记忆也只到和烛阴打完之后回到宿舍,然后就是他迷迷糊糊中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而中间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昏迷”着,因此也不知道向文为何如此生气,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然发生的事与他并无关系,但如果让向文如此生气的话……向文见左手被抓,右手一转,反手握剑,看也不看地就将剑刺入了相柳的身体里,相柳也不躲,忍受着身体被刺穿的疼痛,抓着向文左手的手也并未松开,而是就以这样的姿势看着向文,扯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问道:“消气了吗?”
……如果这样就能让他消气的话,就算流几滴血又何妨。
向文站着不动,诧异的看着相柳,那一剑他明明能躲过的,以相柳的身手,就算废了他的左手再躲过这一剑也不是不无可能,但是他却……向文的心里有一丝动摇,手里的剑因吸收了相柳的血变成了红色,从剑刃到剑柄,全都是红色的。向文抿着唇,抽出了剑,相柳捂着腹部的伤口倒退了几步,靠在并不算粗壮的树杆上,伤口附近的衣服也被染成了血色,“消气了吗?”相柳再一次这样问道。
这一情景,让其他原本无精打采的人也有了精神,纷纷站了起来看着相柳和向文,他们只听说相柳和高等级的人私斗,又杀了教官才会被“通缉”的,可是看向文如此气愤,众人不免在心里猜测那个高等级的人就是向文。
“怎么可能会消气……被背叛的人可是我们啊!!”向文用变成了红色的剑砍向并不打算还击的相柳,剑尖划开相柳的衣服,在他的前胸留下一道剑痕。
相柳靠着树,打算一直让向文打到消了气,也做好了接下向文所有招术的准备……可是预想中的第二击并没有落下,相柳奇怪的看着向文,他的右手已经举在半空中,而抓着向文的右手的人,却是察看完地形刚刚回来的祁严。
☆、第37章 怀念,提示
祁严冷酷地看着相柳,沉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相柳长舒一口气,看着祁严,回答道:“为了救你,不过,现在变成了救你们。”
因为他只听说祁严去了禾兴国支援,现在知道了丁左,向文和林强都在,所以目的就变成了救他们,而不只是救祁严一人。
“救我们?”向文嗤之以鼻,“我们死了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我不会让你们死。”相柳将腹部的手移到胸口,而腹部被向文贯穿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除了那个位置的衣服破了以外,很难想像他刚才受到了那样的重击。“所以来救你们。”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奇异的变化,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祁严身上,以及相柳的话语上。
“不需要你来救。”祁严对于相柳的背叛也是十分的痛恨,但是他比向文表现的更加的冷静,而且是以相柳从没见过的冷酷表情说着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战争,不管为何因,在何地,效命于谁,伴随着的只是无尽的杀戮与牺牲。因此,只有战争才是最无情。”相柳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使祁严看不真切相柳此时的表情,只是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就像是看透了尘世间的一切一般的,叹息般的语气。“不想让你们……死在这样无情的战场上。”
相柳说完,朝反方向走去,也不管背后祁严他们是如何的诧异。
“如果他真的要杀我们的话,也就不会白白的挨向文的打了吧?”丁左心中始终心存疑虑,觉得相柳是有他的理由的,而刚才挨那两剑也只是为了让向文消气,如果他只是在演戏,那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祁严不语,对相柳的行动也充满了疑问,可是他曾经试图杀死林强这件事没有假,而且他以贯手毫不留情的杀死了教官那是他们亲眼所见,就算与他们所认识的相柳不同,但是,那却是相柳本人没错!
“说起来……”沉默的林强终于开了口,不止是祁严,丁左和向文,连其他人都默契的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从来没有看到过相柳空手与人打斗过……”
这一句话,使得所有看过相柳与人对阵的人,当然,在这里的人看过相柳打斗的人也只有祁严,丁左,向文和林强四个人了,他们回想着相柳与人打斗时的情景,发现除了袭击林强并杀死教官那一次以外,相柳都是用一把“看不见”的剑作为武器的。
不过再仔细一想,他们也只见过一次,也就是特训时相柳与烛阴在练习场时的那一次。
而其他时候,多是以防御为主,很少主动攻击别人。
祁严扭过头,说了句“出发吧。”之后就率先走到了众人的前面,把那三个大包裹里的东西分成了二十几个小包裹后,丁左背起其中一个和其他人一起跟着祁严往前走,可是丁左却看着祁严的背影叹气,相柳的背叛对他的打击可说是无法比拟的,而且还听说顾景的失败的就是因为有人背叛了他,所以大哥的心里是恨着相柳的吧,恨他欺骗了大家,也恨轻易就相信了相柳的自己。自从出了那件事以来,也很少见到大哥笑了啊。想到这,丁左不得不再次叹了口气,太沉闷了,还是怀念以前的时候啊……那个时候多开心……
降魔岛
烛阴几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相柳的踪影,而他的心里也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相柳很可能已经不在降魔岛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离开的降魔岛呢?
难道是跟着那两个支援队出去的吗?
“啊,不好意思,后面的人能稍微让一下吗?”
烛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贵宾休息室外,正好撞到了因为创岛祭临近结束,也腾出了人手来干这些清扫的工作,搬着装着花的箱子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要把这些已经没用了的花瓣扔掉,可是却不小心的撞到了相柳,倒退着的人头也不回的说着话,可在他对面的人却惊的差点把箱子扔掉。
“烛、烛、烛阴??”
“哎?”倒退着的人好奇的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烛阴,可是这一看,手中的箱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回过神来后,赶紧给烛阴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不、不知道是你。”
烛阴对此倒并未在意,而是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呃……这、这些是西黎国的西承陛下房间里打扫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瓣,铺了一床。”
“花瓣?”烛阴弯下腰捏起两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看了看花瓣的形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是锦葵的花瓣,每当西承找到了猎物,都会在制作成玩偶之前让猎物躺在铺满锦葵花瓣的床上,表示这是西黎国国王赐予那个人的恩惠,故作高雅却让人作呕的白痴行为。
可是,烛阴帮他搞到的新的目标是在他提出要离开后,而且当天他们就离开了,他不会特意再搞的这么麻烦吧?
那么跟据这些花瓣,是不是可以推断,不是在他们离开那天,而是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猎物?而那个猎物还是不想让他知道的……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烛阴似乎终于知道了相柳的下落,眯起眼盯着箱子里的花瓣,骇人的杀气让那两个可怜的倒霉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连移动一下都不能。
就在那两人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让人几乎窒息的压迫感中时,烛阴身形一闪,离开了贵宾休息室,消失在了两人眼前。不约而同的两人互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非常默契的同时出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注:锦葵的花语是恩惠)
☆、第38章 拜谒,得意
就这样走了三天。
祁严的队伍在前面走,而相柳就跟在后面,始终与他们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
就算是下雨,祁严等人穿着新买来的雨衣继续赶路,相柳也就这样淋着雨,默默的跟在他们后边。
“就算咱们现在不去禾兴国,就各自散了的话,也算是得到自由了吧,哈哈。”
傍晚,向文啃着干粮,吃着牛肉干,开玩笑的对坐在旁边的丁左这样说道,刻意的去无视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相柳。
“嘘!”丁左将食指放在唇边,做出禁声的动作,十分夸张地四周望了望,然后咬了一口牛肉干,说道:“心里想想就得了,要逃跑也得趁天黑的时候。”
虽然不是吼出来的,但是这句话也说的很大声,以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看了一眼向文和丁左后,又默默吃着自己的晚饭。
丁左无趣的叹了口气,这些家伙也太沉闷了。
“明天就能到禾兴国境内了,进了城之后都别太声张了。”祁严解决掉最后一口干粮,靠着身后的树干,平静的嘱咐着。
到了禾兴国境内,首先会去拜谒国王吧,所以会进主城,进王宫,这一路上都不能引人注意,虽然他们这些人的衣着想不引人注意很难,但是只要克制一下,低调一下,就没问题了吧。
禾兴国,王宫
进了禾兴国境内,就不得不走在有行人往来的街道上,虽然他们一言不发地目不斜视地走着,但还是引来了路人的指指点点,到了王宫后,国王祁千林召见了祁严一行三十五人。
祁千林坐在几十阶阶梯之上的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人人,最后,他的目光只落在跪在最前方的祁严身上,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神色如往常般冷峻,声音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