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浩骂夜箫是“牛粪”,我听了不解,不知道皎浩为什么这么说,然后夜箫骂皎浩是“两堆牛粪”只是数量上的问题,本质还是一样,皎浩歇了一下,又骂夜箫是“乌鸦”夜箫回应“乌鸦嘴”,
“你走着走着,掉进臭水沟里!”皎浩长出一口气,狠狠的道。
“我从未掉进过”
“你被疯狗追!”
“我魅力没有那么大”
“没有尾巴的兔子”“我不是兔子”夜箫依旧气定神闲。
我们住在山脚上,夜风缓缓吹过,四面都是山丘,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有说有笑,坐在我身边的皎浩突然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去?”。
皎浩在我耳边轻声道:“蓝芸就在附近”。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的气息很特别,只有我能闻的出来”说完,转身就走,我也准备跟着去,皎浩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道:“不准跟来”然后飞快消失在月色里,我呆在原地。
那边的篝火正旺,一群人嘻嘻哈哈,另外一边冷冷清清。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为什么你在的时候我不会感到害怕,你不在了,我依然不会害怕,倚着一棵树静静的坐下,闭上眼睛,细听风中是否有你的呼吸。
元碧的化身
却听到微弱的窃窃私语声,循着声源,我看到一坐一蹲的两个人影,蹲着的人腻歪的粘在坐着的人的肩头“是不是想我了,芸?”一听就是皎浩那不要命的。坐着的人并不搭理他。“你啊,只有我懂!”说完,从后面抱住坐着的人,两个身影重叠,这家伙说出这样煽情的话竟让我心里酸涩,眼圈肿热。
空中一道银色光柱,顶到天际,一颗闪烁的星星立刻脱离黑幕,坠落。而且这道光柱是从地面发上来的,那二人立刻站了起来,爹仰望星空,墨发飘扬,“芸,是出了什么事吗?”“是神功即成的现象”爹很平静的道。
我转身离开,回到篝火旁,夜箫和玉歌相互搂着睡了,看着他们两的那个有些暧昧动作,我嘴角有些不自然。师伯端坐着闭眼,也入定了。我躺下,渐入梦境。
清晨空气格外新鲜,枝叶上包着一层水雾,露珠挂在上面,迟迟不肯落下。
出一口气,立刻化作白雾,我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拉紧身上的衣服,“好冷”皎浩埋怨道。
“马上要到西天山了,那里更冷”夜箫道,终于要到元碧的家乡了,那里是他出生的地方,还有那冰清玉洁的雪莲花在白雪中徐徐绽放,就像是他的笑脸。
还未到西天山这里就已经是飞雪缤纷的世间,离天山最近的国家叫做垠主国,我们一群道士浩浩荡荡的入城,这里的人大概是天气的原因穿的很多,而且衣服颜色、样式像极了碧仙宫的宫服,宽松舒适,随意自然。
我们坐在客栈的桌子上,纵然是生着火红的炉子依旧寒气袭人,桌面上放着几盘菜。
“冻死了”玉歌感叹一声,两只手呈兰花指,把貂皮披风的带子系了系,手里的一双筷子不是握着的,那是抓着的,像是抓着一根棒子,而且是极其痛苦的,夜箫看着好笑,夹了一根绿油油的青菜在他碗里,玉歌挑了一下,又挑了一下,汗从额头渗出,他索性双手并用,抖抖擞擞的举着个剖腹的动作,双拳紧握,一挑,那根青菜慢慢上升,一桌子人屏着呼吸,眼神随着青菜移动,玉歌脸上慢慢由抽动到兴奋,再由兴奋到亢奋,青菜在嘴边停下,他轻出一口气,“吧嗒……”青菜归位。
这时,门口进来几个道士,领头的便是那人模人样的俞之敬,眼睛里闪着精光,面色似乎更加红润了,脑门铮亮铮亮的,走到师伯面前,行礼道:“师伯也在此啊!”师伯点点头。“弟子奉师尊之命,清除那狐仙的所剩魂魄,让他在一千年之后不再危害人间,这下有师伯在,简直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啊!”俞之敬眼睛眯成一条线恭恭敬敬的道。
“既然如此,师弟们的性命就托付在掌门师兄身上了”皎浩咬牙狠狠的道。“当然是了,皎浩师弟!”
这一路因为有了俞之敬,沉默的空气里暗藏着浓浓的杀气,师伯和俞之敬并列前行,皎浩马鞭挥舞,奔在师伯马前“师伯,弟子和小玲珑去前面探路,就先走一步”师伯点点头,我们快马前行,一口气走出几里地。
停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同样被积雪上上下下的掩埋,终于看见一座人家,是个简单的红门红墙的宅院,宅院里的树木枯枝延伸出墙外,被沉甸甸的白雪压着,这里寂静、幽静,像是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透着一股诗情画意。
迎接我们的是个妙龄女子,绝世芳华,眉眼潋滟,叫冰尘。我迈进院子的第一步,竟让我不禁想起遇到元碧的那个宅院,熟悉的装饰,纤尘不染的地板。中堂的最中央挂着一副画,皑皑积雪,晶莹的冰雪世界,一朵雪莲花,花瓣绽开,挂着一滴闪烁的露珠,如恋人的眼泪,一只面孔精致的白狐站在雪莲身旁,银色毛发被风雪吹着轻轻摆动。我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走上去,手颤抖着摸着那幅画,那朵雪莲、那只白狐。
冰尘走了进来,放好茶水,走过来,瞻仰的眼神凝视着墙壁上的画卷。
“请问,这副画是何人所作?”我问她,“是我家少爷”
我心里一震,急问:“他现在在哪里?”我的样子大概有些失态,那女子盈盈一笑“少爷极爱雪莲,出去采莲还未回来”
心里颇不宁静的饮茶,入口,杯子咕噜噜的掉在地上,茶水洒的满地都是,皎浩敲了一下我的头“在想什么?”
我慌忙的拾起,“茶水太好喝了”我心里酸楚,脸上带笑。
“是吗?只是雪莲花瓣泡制成的而已”。
门口开了,走进一人,带着轻纱帘帽,轻纱帘子随步子移动,随风飞舞。
“少爷……你回来了”冰尘上去接过那少爷身上的披肩和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墨发被一根发带束在脑后,我凝固了,一边的皎浩也愣住了。
“今天来了客人?”他笑着问冰尘,声音如他的脸庞一样独一无二,冰尘点点头,说笑道:“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
他的目光探进中堂里,缓缓对上了我的眼睛,立刻一阵惊讶,还有一丝莫名怪异的神色,他快速走到我身边,上上下下的看着我。“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似乎能看到我颤抖的心脏。
我张开嘴,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是碧仙宫的宫主?”皎浩大概看出了一些端倪,就见他的眼神更加难以置信,难道他已经把我忘了,如果他把我忘了,又怎么会说见过我呢!我与他离得极近,他眼眸子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简单。
漫步在院子里,看见他在侍弄他刚采回来的那些雪莲,我走到他身后,他回头看见我,冲我礼貌的笑了一下,我眼眶发热,扑入他的怀中,他没有挣脱我,却是有些僵硬,我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元碧,我是珑儿”我轻声道
他眼睛微眯,中指肚揉了揉额际“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你了”转身继续弄花,此刻在他心目中,我明显比那花重要的多。我愣怔的站着,他手里的雪莲闪耀着熠熠的光彩,只是侍花人,到底怎么了?他在看花,我在看他。
皎浩悄悄拉我在一边,“你那美人宫主都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也不解的摇摇头,“如果不是他,那么是另一个人,只是和你那美人宫主长的很像”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举手投足都是他的影子,还有他的一颦一笑。
“我来试试他”皎浩说完,走到元碧身后,手抬起,一掌就要落下去
“住手”冰尘走了过来,挡在他家少爷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你家少爷是我朋友的心上人,如今没良心的将我朋友忘了,我替我朋友教训他”
“放肆,敢对少爷口出狂言,吃冰尘一掌!”
那冰尘会些手法身形,夺魂掌拍下来,皎浩身形一晃,退到女子身后,那女子腾空反手一掌,皎浩迅速后退,嬉皮笑脸道:“好男不和女斗”
冰尘嗔怒“好女不和你斗。”收掌,走到我边“你跟我来”
站在中堂那幅画面前,冰尘指着墙上的画道“自你进屋看这副画,我便知道你就是小玲珑,而且你们此行便是来找宫主托魂的雪莲的”
我们点头。
“他不是真正的碧仙宫宫主瑚元碧,对吧?”皎浩问,
冰尘摇了摇头“他就是”我们惊诧,
“他是宫主万分之一魂魄的化身”
“化身?”
“因为宫主生前身体里已经有了生命,上天有善德,就成全了宫主这一枚魂魄化为宫主身形。”
“那他为什么不记的我了?”我问,
“托胎之魂,除了他自己,谁都是记不住的”
“那元碧回来了,他的化身怎么办?”
“自然消失,而且若腹中胎儿未出世,那么他还在,若是出世了,化身便也消失了,因为他就是为了孩子而存在的”
“带我们去天山去找元碧的雪莲,好吗?”
“宫主托魂的雪莲,是天地的秘密,我等根本找不到”
上了传说中的西天山,烟雾浩渺,却是积雪被风吹起来形成的。到处是茫茫一片的雪域,山峰高耸入云,透亮的刺眼,如阳光下的莹玉,发出皎洁的光,雪夹在风里,扑在脸上,凛冽如深潭之水。
“这就是天山了吗?”冰尘摇摇头,指着远处的的山峰道:“那才是真正的天山”
我们三人继续往上走,我深出一口气,眼前忽然一黑,嗵,我跪倒在地,皎浩急忙将我扶起。
冰尘在我嘴里喂了一颗丹丸,又顺便给皎浩含了一颗“这里是天山,和凡间气息不同,你们呼吸要缓慢,否则就会很容易晕倒”。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向山上慢慢走去,越高温度越低,我的汗水差不多也凝固了。
“那你为什么不会晕倒呢?”皎浩问,冰尘微微一笑“我和你们不同,我是雪莲花的仙子,对于这样的环境已经习惯了”。
我和皎浩愣住,“那你见过雪莲王后了?”我问。
她点头“娘娘和族王仙逝已有一千多年,一直是族人的伤心事,不提也罢”“那……”冰尘手指放在嘴边,道:“不要说话,否则会晕倒哦!”
俞之敬
我们一路大气不敢出,抬头望去,山尖遥遥似在天际,神秘,雾气缭绕,正是凡人不应该侵扰的圣界,回头,苍茫天际,滚滚的雾气,高高低低的山峰隐没在云层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便是我此时的心胸吧。我四处张望中,看到一朵藏在石缝里,开的羞涩的白花,似乎正在好奇的望着我。
我心里激动,拉拉冰尘的胳膊“那……”她扑哧一笑“那确是雪莲花,但不是宫主的。”我细细端详,如今第一次真实的看到了天山雪莲。
走着走着,眼前立刻多了很多脚印,我们匆忙走过去,冰尘细细观察道:“不好,有人已经上山了,宫主有危险”。
我们急急往上走,沿路白雪染了血迹,还有丢弃的残剑,“这里刚经历厮杀”她担心道,继续走,令我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昆仑山道士的死尸
“不可能啊,他们应该在我们后面才对”皎浩看着我道。“难道师伯出事了”皎浩的眼神肯定了我这一结论。
“这里是天山圣地,竟出这种事,山神不发怒,上天也要发怒”冰尘气愤的从腰间抽出剑,我们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死尸,都是昆仑山弟子的,不远处一阵厮杀的声音,我们走过去,一个昆仑山的弟子正咕噜到脚边,胸口一个血窟窿。
抬头,两个人剑光穿梭在人群中,一片一片的人倒下,立刻又冲上来一批,“碧仙宫的左右护法”皎浩惊呼
我仔细一瞅,余风、梨风和昆仑弟子正在浴血奋战,俞之敬站在一边,穿着厚厚的围领大衣,得意洋洋、气定神闲的看着激战,在他身边是面无表情的师伯,师伯身后是夜箫、玉歌。
“住手”我大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余风和梨风异口同声的道:“公子”
我几步走到师伯面前“师伯”他点头回应,俞之敬似乎根本不理会我的话,对他的手下继续道:“把碧仙宫的左右使拿下”
“慢着,师伯在此,岂有你晚辈说话的道理”我理直气壮道。
俞之敬冷笑一声“师伯是天宗道人,是奉师尊的命令前来剿灭狐仙的余孽,小玲珑,你胆敢继续在此撒野,不要怨我不顾念师兄的情意。”
“情意?”皎浩走了出来,“俞之敬,你一路追杀我们,差点让小玲珑殒命在你手里,你竟然有脸说情意”
师伯怔了一下“之敬,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