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云展的眼神有点狠,方茗没来由就心虚,掐掐衣角硬是笑了出来:“师父,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您求您给我办件事呢,我——”
“哈,求、我,给你办件事?”云展的口气很奇怪,云展的笑容跟眼神一样奇怪,方茗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明明在笑,眼睛却比刀还冷,嘴角不冷不热地扬着,冷淡的月光从他身后落进来,生冷沁凉。
“是……师父,徐怀安不见了,您能不能帮我……师父?”方茗皱了下眉还是选择继续,一句话说了一半尾音未退,眨眼间云展就已经到了她面前,并且——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拈起她的下颚,贴近,笑:“阿茗,告诉我,你没有……喜欢谁。”
“师父!”方茗即惊且疑,云展的吐息暧昧绵长,他的嘴唇甚至已经触到她的……
“回答我,方茗。”
他唤她方茗,而不是……他的口气冰冷强硬,他的手臂强壮有力,他的胸膛……他……
他是师父啊……
方茗完完全全傻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33闲来无事做的另外一张封面~~之前忘记放了,现在加上
掩面,不过俺个人比较喜欢文案上那张嗷,本文的文案跟封面都是33帮忙弄的,再次鞠躬,谢谢33嗷,文案跟封面我都很喜欢很喜欢!!!捂脸爬下……
为了榜单,明天还有……
猜猜那女人是谁……猜猜师父反攻之后会做什么……猜猜……猜俺要怎么力挽狂澜把脱离大纲的故事拉回来……掩面,编编大人,俺对不住乃……
17
17、死期已至 。。。
“回答我,方茗。”
师父的眼神锋利直接,好似是要看到人骨子里去一般,方茗无端就打了个寒战,下颚跟腰身被他的手箍得生疼,可是这么直接地看着云展的眼睛时,她不知为何,竟做不出挣扎的动作。
“师父……”
出口的声音怯弱无力,反抗之意淡不可寻。方茗以往跟云展打闹斗嘴,都只是玩笑,今日头一次见他如此认真如此强硬地要她的回答,方茗实在……他的态度,不像师父,像……
“师父?哈,方茗,你好好想想,我何曾正式地收过你,教过你武功,要你叫我‘师父’?”
他笑得张扬,眼中泛着亮光,方茗看了一会儿,低头,默然。
当初拜师,不,当初认识,只因二哥与云展相熟,方茗说要学武,二哥便托云展帮忙照顾,那时他说:“好啊,姑且在我这里学着玩玩,好歹是个女孩子也学不了多久的,就别拜师了吧。”
方茗在云展那里断断续续学武学了四年,都未曾行过拜师礼,尽管口头上唤着“师父”“师兄”,也好像只是一个默认的称呼罢了,这个时候云展提起这事,方茗实在不懂他的意思。倘若他的身份是师父,先前问的问题倒还能管一管,若不是……
方茗悚然,这才意识到云展暧昧的姿势和动作,抬眼对上他灼灼的眼神,不免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猛然发力一下从云展怀中挣脱跳了出去,退了三步低头呐呐不能言语。
怎、怎会!
“……师父,不管他人怎么想,不管徒儿是否行过拜师礼。在徒儿心中,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这四年来的教导徒儿时刻谨记在心,所以——”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做师父,是吗?”
云展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清淡的苦涩,甚至还有淡淡的自嘲,方茗心里愈发难过,却丝毫不敢抬头看他,只固执地低头盯着脚尖,不看不想不管不顾,只当……只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她不语,他也不说话,静默半天,好似连对方的呼吸吐纳都能听见。方茗心头无措,隐隐还挂念着依旧未归的徐怀安,此等情况下更加不知如何开口,好容易听见云展有了动静,尚未抬头便觉他已一步跨至身前,捧起她的脸,一下便——亲在了眉心。
那触感温热柔软,陌生至极,方茗心头大震,他却并未流连,只一下便从那里退开,然后弯了眉眼,只看着她,笑容温煦却清淡,轻声道:“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不要我的喜欢,我便……祝你幸福。”
他在笑,可是他眼里坦荡地写着痛。
方茗什么都说不出来,云展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言罢,只侧手一个手刃连穴位都不点,生生把方茗给劈晕过去……
上一刻还在伤春悲秋同情内疚愧疚难过懊悔母爱泛滥的方茗,这一刻,死,不,瞑,目……
师父啊您这要做什么为何放着好好的穴位不点而是要下狠手打晕她明早起来会留痕迹的,话说她还得去找丢失的呆木头的嗷……
*
徐怀安已经扭头掩面惊悚了一刻钟了。
捂脸偷偷从缝隙窥伺身边那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的人,脸红,心跳,歪嘴笑。
要……对她负责的吧?
这会,真是要对她负责的吧?
就算她不想他也必须得光明正大地对她负责的吧?
嗷嗷……
嗷……
徐怀安万分幸福万分鸡冻几乎就想歪地上翻滚撒娇拜神灵了。
这是哪家娃娃想的好主意做的好事,居然把……把……把那谁谁丢到他边上睡着了嗷捧脸……他们两个人,在一间房,一张床,一套被子,一……两个枕头上面,睡了一晚,手抱手脚压脚头碰头,而且……而且……徐怀安猛然想到之前抽手出来时候碰到的地方,指尖那点滑腻的触感一下就猛烈起来,一想到他跟方茗,他对方茗,他们两个……
徐怀安掩面趴倒脑袋埋被子里手埋被子里那里……也埋被子里。
咳咳,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能胡思乱想呢!
他身为一朝左相,竟然做出了这样该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事,不但不该沾沾自喜,反而应该反省应该检讨应该自首应该立马退散避嫌然后道歉负责,他怎么还能——
鼻尖香味诱人,清浅微甜,不是什么名贵香料,好似一直都是方茗习惯用的那种,徐怀安不知道那叫什么,可他一闻到这味道,便想到方茗无顾忌的睡姿跟之前的……不免心猿意马,面红耳赤,满腔燥热无处发现更羞于外露,心中半是自责,半是……奇异的欢喜。
还好是方茗,就算她醒之后,很难跟她解释,就算这件事来得出人意料,太过蹊跷,就算娘亲可能会生气会发火,就算谢楠那边不好解释跟交代,可是……
只是想着未来可能要跟他身边的这个女子过一辈子,徐怀安很自然就高兴起来,趴在被面上想他们以后会怎样,他们会生几个孩子他们会怎么相处,她会怎么对他,他们以后,会怎么到老。
徐怀安头一次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不严肃不拘束,拿被子蒙着脸,低低地笑。
他很高兴,他真的真的很高兴,他高兴得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好像自己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全天下最最幸福的人,他想跟每一个人呐喊告诉他们他的喜悦他的快乐,他的欢喜无以复加。
那笑声好像吵到了方茗,徐怀安感觉她好像翻了个身,从外侧转向内侧,转回他的方方茗向。
——心里想多少想什么现在都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如果这时候不跟方茗解释清楚说明白的话,徐怀安后背沁出一片冷汗,屏住呼吸,放松身体装作自然地睡熟,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发出……不发出……
“咯噔!”
不是别的是那人翻身一跃而起时他心底破碎的呼喊……
“啊!出来!你是谁!!!”
死期已至。
徐怀安瞑目,淡定翻身,蹙眉,撇嘴,睁眼,揉,瞪,“……谁?”
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媳妇变成仇家,不成……
吾命休矣。
*
“云!展!出来!”
人一旦郁卒到一个境界是会爆发的,方茗现在不管师徒身份不管形象气质不管这样那样,她只知道,她的师父将她打晕,然后……亲手推到徐怀安的、床!上!方茗愤怒得简直要烧起来了!面对徐怀安那张除了眼神歉疚就无表情只会抱歉然后说会负责会娶她的脸,方茗不是不生气,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再怎么恼火生气也不可能跟他动手,而且这也不是徐怀安的错,而是……为什么师父能找到徐怀安,还要把她丢给他?!
方茗快把自己烧掉了,她跟徐怀安所在的明明就是云展客栈的厢房,这样看来好像他早就预谋好了要怎样怎样,方茗不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完完全全毁掉了她的名节!就算她跟徐怀安昨天什么也没做!就算……
方茗愤怒得想哭。
云展的房门敲不开,方茗便拿脚踹,不管旁边伙计掌柜的阻止,不管一旁冷眼旁观的徐怀安,猛力一脚踹上去,门被“哐当”一下撞得大开,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还在碎碎地念叨说老板的确不在,老板这夜没回来,老板交代这几日都不回来,老板……
方茗咬牙,满心满眼的懊丧悲哀难过憋屈愤怒,对着不明就里的掌柜伙计,对着置身事外般的徐怀安,对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垂眼,一脚迈入房间,关门,拴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任何一个人都别来烦我,在我自己出来之前,天王老子都别想把我叫出来!!!”
门外脚步来往,人声嘈杂,掌柜伙计知她性情识趣退场,徐怀安自有公事当然不可多呆,交代一句便自行离去。
方茗就地蹲下,埋头入膝,咬牙,笑。
“师父,阿茗等着你,倘若你不能给阿茗一个正当正式足以令我信服的解释跟理由,或者借口,十年师徒情分,从此,恩、断、义、绝。阿茗说到做大,决不食言。”
屋内空旷,寂静无声,相较门外嘈杂的世界实在安静的厉害。方茗不抬头,脑袋藏在手臂里,扯开嘴笑给自己看:“师父,我知道你听得见的,我知道会有人告诉你我这些话的,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哪也不去,等你回来跟我解释,告诉我为什么,我等你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不回来……我走。”
屋内没开窗没有风,方茗觉得眼热,拿袖子胡乱擦一把,眯眼笑,也不怕脚酸,就坐在那儿,闭着眼,比睡熟了还安静。
师父啊,你才是傻蛋,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蛋。
+++
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不要我的喜欢,我便……祝你幸福。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不要我的喜欢……我送你去你喜欢的人身边,由他来……给你幸福。
我只要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本周最后一更,明天去学校,周五回家,下次更新就在下周周六或者周日,开学之后都是周更了,大概明年才会考虑买笔记本= =
掩面,如果实在没办法等待我这样缓慢的更新,可以选择养肥到能接受的时候,如果拖久了没耐心没热情继续追文,俺也不会介意……抱歉,本职还是学生,没办法跟别人一样日更或者隔日,有假期的时候我会努力更新的,掩面。
于是,鞠躬,能看到这里,谢谢诸位,要离开也没关系,自认也不算写得很好,写文看文都是图个乐子,别太上心太在意了。
下周见。
18
18、云展番外之一 。。。
云展从来不会回忆自己的身世经历,不是不愿,只是不想——是不希望再有什么打扰到自己如今平静安定生活的不想,是不希望再有什么破坏自己跟某人关系的不想,是……单纯因为贪恋现今的安静美好,而放弃过往曾经的不想。
他的过去是一片火海。
就像他在方家出事那晚,误以为方茗没逃出来,而仓皇闯进的那片火海。
那一次云展因为吸入烟尘太多呛晕过去,手下才得空隙将他救出。他的后背被火焰烧伤,卧床休息十天,硬撑着舟车劳顿赶到京城,借莫研秋的口要方茗离开京城,意料之中的,她不听。
她不听,云展便留在京城,像在易安城时那样守着她。
云展一直在想自己对方茗是什么感觉。二十岁那年他游历至易安城,结识了方茗的二哥方祺,之后便一直从他和易安城百姓口中听到方茗的事迹,说她大胆,说她不守礼,说她直爽,说她捣蛋,这样那样,如此总总,他在心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勾勒那个人的面孔性情,见她的第一眼,才惊觉自己心头,竟慢慢浮上了“原来如此”的惊喜。
在那之前不是没有过心喜的红颜知己,也不是没有曾经露水姻缘的青楼名妓,云展从未觉得那样有何不好不对,只是——当有一个人真真切切地落入你眼中,落在你心上的时候,你就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你最宝贵的一切都给她,包括你自己,包括你那身体里不断跳动,却从那一刻开始只为她跳动的心脏。
云展从不愿意奢求什么。
他的年纪比方茗大了八岁有余,他的阅历他的经历他的身世注定他不能对她说出“惟愿与子携终老,浮华褪尽幸此生”,他跟她的性情也不算相符到能相携一辈子,他们都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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