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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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二-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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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夜枭一击未中非但不恼,反而被点燃了战意,原本阴冷的眼中此刻满是遇到对手的兴奋,目光熠熠,携掌而来。众人只见书生与范轻波仍是黏在一起,同进同退,同行同止。随着夜枭攻势愈猛,范轻波不得不回身与其过招,二人功力竟不分上下。

  其实范轻波哪里有什么武功呢,只是突然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便顺手挥出,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双手完全无法自控地与人打了起来。她只稍一想便知是书生做了什么手脚,然而众人不知,只道这书夫人深藏不露。几位高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过招,惊叹之余,暗自觉得这女子武功甚至高过自己,不禁汗颜。

  不怪这些人看不出,实在是书生此刻双手紧紧抱着范轻波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在暗中传功。加上他竟然还在不停地劝架::“这位夜教主,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且听在下一句劝,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子,动手动脚舞刀弄枪总归不好。”

  “你他妈才是女子!”夜枭听到女子二字就炸毛,掌风愈厉。

  “夜教主说笑了,在下的娘亲自然是女子。”书生无邪地笑着,在房梁应声而断的瞬间抱着范轻波转身一个纵跃跳到昏迷的陶金金身旁,并起二指按在她颈间,口称:“冒犯了。”

  “我以为银笔书生是正人君子,竟也会挟持女子。”夜枭停了下来,冷声道。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希望阁下停手罢了,自然不会真正做出伤害这位姑娘的事。”

  夜枭愣住了,奄奄一息的围观群众闻言终于彻底昏迷过去,而书生怀中的范轻波则是习以为常地叹气:“有你这么挟持人的么?你底牌这么一掀,还有什么资本与人谈条件?”

  “咦,如此?可为夫以往都成功了啊。”书生面露疑惑之色。

  “因为这世上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者。”夜枭看着一脸坦然诚恳毫不作伪的书生,神情变幻莫测,最后颇有些无力地呼出一口气,转而向范轻波道,“你男人向来如此?”

  范轻波举手保证,“他绝对是天然呆,不是人工的!”就算有双重性格嫌疑现在也不能说,她看出这夜枭此刻几乎被书生脱线的言行磨得失了斗心了,趁热打铁道,“他脑子里的东西跟我们这些人类都不大一样,跟他计较会活活郁闷死自己的。”

  “娘子,你好像在说为夫坏话……”旁边有个弱弱的声音在抗议。

  “边儿上呆着。”她头也不回地回了句,又继续对夜枭说道,“见笑了。他说忘了就必定是真的忘了,他认为你是女的也不是在故意戏耍于你,他真的是那么想的。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也知道你的意思,三番四次打岔,不过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夜枭挑眉,“你希望他继续这么傻下去?”

  “娘子,她好像也在说为夫坏话……”存在感极低的声音再度抗议。

  “别打岔。”范轻波反手拍了他一下,仍是头也不回的,望着夜枭皱了皱鼻子,“我家书生才不傻,这叫萌!算了,你不懂。总之,我同教主一样,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书生忘了最好,若不能忘,那么让他误会对象是你,总比让他想起是陶金金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强。”

  夜枭若有所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捻着鬓发自得地笑了,“我家金金自是美丽不可方物。”一转念,笑容变得咬牙切齿,“就是太美了。”

  单凭这两句,配上那瞬间从魔头变为凡人的神情,虽然不知这教主与陶金金之间的具体纠葛,却也能确定一件事实:他爱惨她了。

  “我家娘子比她好看!”知道自己存在感低所以特意扬高了的声音梅开三度。

  结果得到的是两双眼睛的怒瞪。

  夜枭:我家金金不如你家娘子?书呆子你眼睛瘸了吧!

  范轻波:把话憋着会死吗?眼看着我这就要外交成功了啊!

  书生对夜枭的视线无感,却隐隐读懂了自家娘子的怒气,缩了缩肩膀,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用力抿住嘴表示封口。可没过多久,还是憋不住又咕哝了一句,“本来就是嘛。”说着自己又不好意思,脸红了。

  范轻波哭笑不得。

  夜枭看了看脸红的书生,心想真蠢,又看了看尴尬无奈却一脸甜蜜的范轻波,心想本来挺机灵一姑娘,现在跟她男人蠢成一对了。他要是真同他们打了,岂不是要蠢成一堆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不行,果然还是要打一场。”

  说着作势要攻向范轻波,书生连忙回手去护,他趁机夺过陶金金。所有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下一刻,他已经消失在窗外,只留下一句话。

  “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呼——

  范轻波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倒在了书生怀中,“可别再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本来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摇摇欲坠的窗户彻底倾塌爆裂开来,木屑四扬,一团不明物体从窗外滚了进来。

  “不是吧!这么快又来!”第一时间被书生带离危险区的范轻波叫道。

  却见那团不明物体听到她的声音后一下子从地上跃起,直扑向她。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然而书生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没有银笔在手,却仍然可以摘叶伤人。而范轻波慌乱中竟同时拉动了银手链的所有吊链,瞬间,万针齐发!

55、大结局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混乱的武林大会。不仅混乱,而且是史无前例的混乱。

  地点定在繁华的天子脚下便是一大乱,此后,步步皆乱。

  作为上届天下第一的金画师忙于追求此生真爱无暇出席,第二银书生则是自称自废武功一厢情愿退出江湖,三大高手里唯一正常的惊鸿剑客这次最是离谱,据说还在山中哄那个天天闹着要与他私奔的圣手之女南小乖,武林大会结束都不一定赶得过来。

  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审判陶金金的这场乱子。

  解东风到逍遥茶社时,楼中已是满地狼藉、一片死寂。他忍不住踹了身边人一脚,“都是你,胡说什么辞官归乡,害我被陛下请去喝茶,现在好戏都散场了!”

  公冶白雪白的长衫沾了他鞋底的灰,污了一团,却丝毫不介意,只笑得一脸如沐春风望着他。解东风被瞧得不自在,眼神不由得退缩起来,别开眼,嘴里仍咕哝着:“祸害啊祸害,他辞官关老子屁事啊,莫名其妙……”

  二人拾阶而上,走到二楼,便看见一地的“尸体”,一时间竟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这样的环境中,却还有人无比优雅地坐着,泡着茶,动作行云流水。随着汩汩的水声,茶香也幽幽散开。

  公冶白扶了解东风一把,越过满地“尸体”飞到那人桌前,坐下,不问自取了一杯香茗,饮下,“江湖第一公子泡出来的茶,果然非同凡响。”

  逍遥茶社是影阁传递消息的据地之一,日前影主留书出走,公冶白不得已做了代班影主。茶社内发生如此骚乱,影卫们自然是全员撤退以免遭池鱼之灾,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了他。

  “能得京师第一美人谬赞,成蹊之幸。”李成蹊浅笑致意。

  公冶白也笑了。他就说嘛,区区蛊毒,怎么可能拿得下李成蹊这只狐狸。瞧,他现在不就好好的,还是那副无论何时都让人想揍一顿的贵公子模样。

  解东风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两个笑得一样优雅一样漂亮一样让人想揍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将肩膀越缩越窄,整个人窝到角落。妈的,这两个男人长得太不守妇道了!老天啊,你有空的话就开开眼,劈个雷下来毁他们的容吧!

  “乱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公冶白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周围。

  “大乱,方有大治。”李成蹊道,“我皇朝不正是如此代代轮回的么?”

  公冶白点头。朝中将有大事发生,无暇南顾,这些常常有太多多余精力的江湖中人,给他们一个“邪教”当目标,就够他们玩个几十年了,多省朝廷的心。

  尾巴……解东风揉了揉他那双小眼睛,有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这两个人身后都翘起了狐狸尾巴!打了寒噤,他终于也想起他来此的目的,顾不得周身寒意,开口问道:“我家掌柜的是不是来过?”

  李成蹊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眼中不由染了浓浓笑意,“范掌柜啊,是个妙人呢。”

  解东风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她……做了什么?”

  “她大显了一番身手,与七宝教教主功力居然不相上下。唔,还有她手上那巧夺天工的银链,经过今日一战,必定取代银笔书生的银笔,名列兵器谱前茅。”

  噗!

  解东风一口茶喷了出来,顾不得抹,拉起公冶白就要往外跑,“去青墨坊!快!”

  可惜了,饶是公冶白轻功再好,去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

  “臭没良心的,说走就走,枉我费尽苦心救你出宫为你掩人耳目赐你财源广进,你特么不说一声就跟男人私奔!对得起你前男人我么!”解东风咬牙恨恨骂着,骂一句踢一脚门。

  “你笑屁啊!老子今日处处不顺你倒是笑口常开!”迁怒了迁怒了。

  公冶白掩口笑道:“据我所知,你是出于私欲顺手救她出宫的。至于掩人耳目财源广进这两条你说反了吧,小风风?”

  “老子君子坦荡荡,有哪里需要掩人耳目的?小白你这是无中生有诽谤当朝大臣!这样吧,念在同僚一场,我愿意委屈一下跟你私了,一口价,你一年的俸禄都归我。”无论内心对范轻波的离去多么悲愤,小气鬼的本性还是让他无法放过任何一条生财之路。

  公冶白摸了摸鼻子,叹道:“不知被你讹去多少个一年俸禄了,这辈子算是都赔给你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解东风的这句话不知真伪,只是他耳朵红了这是真真的。

  公冶白也不纠缠,扬了扬手中的一封信,道:“你踢门的时候掉出来的,要不要看?”

  【前夫大人、美人哥哥:我跑路了,江湖再见。】

  短短的十六字正文后面,还有三百字的附注,写着这是范轻波口述书生代笔的云云,表达了匆匆离去无法修饰文法用词的歉意,表达了因为娘子一直在催而无法一展文采的遗憾。

  解东风颠来倒去看了几遍,还把信封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后,又开始踢门了,“混蛋!赶着投胎吗!你可是卖身给我欢喜天了啊!人跑了就算了,好歹留点赎身钱啊!死没良心的!枉我费尽苦心救你出宫为你掩人耳目……”

  新一轮的碎碎念即将开始,却被公冶白的一句话打断。

  他说:“东风,随我辞官吧。”

  解东风闻言愣住了,张着嘴来不及合上,像个傻子。好久好久之后,久到他分不清自己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只看到眼前好看得过分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得毫无形象,真的,他第一次见到完美如他,居然笑到牙龈都露了出来。

  他想,他大概是点头了。许是这八月的风捉摸不定,吹得人失心疯。

  失心疯的不只解东风,隔着十数公里的官道上,也有一个人坐在马车唉声叹气。

  “我居然离开京城了我居然离开京城了……终于能理解小龙女初出古墓的心情了。怎么办,不知道外地人的话我听不听得懂,应该大家都会说官话吧?”

  “嗯!”

  “房价物价应该不会高过京城吧?”

  “嗯!”

  “天高皇帝远的,治安会不会很乱?”

  “嗯!”

  “你敢不敢说一句除了‘嗯’以外的话?”

  “嗯!嗯?”

  问话的人,也就是刚刚跑路的范轻波,俏指一伸,拧住一路神情莫名亢奋反应却莫名迟钝的书生的耳朵,“你娘子我就在眼前呢,你走神去哪儿了?”

  书生哀哀叫了两声,连忙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双眼发亮直盯着她,问道:“娘子,你为什么愿意离开京城?”

  逍遥茶社那场混乱之后,他自然知道后患无穷,却没想过要娘子随他离开京城另觅安逸之处。因为清楚地知道,那是娘子的家,她所有的家人挚友都在那里。她一向图安,只有京城才能给她安全。他一早打算好了不择手段也要保护那个家,即便要造杀孽也在所不惜。

  谁知结果在回家路上,娘子却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想了想,便答了若有机会,想回故里看看。

  然后,他们就上了南下的马车。这一切来得毫无预兆,以至于书生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娘子,我是在做梦不成?为什么?”

  “有什么为什么的,京城不安全了呗。”范轻波甩开他的手,凑过去开始玩他的睫毛。他似乎有些紧张,眼睛越眨越快,睫毛一下下刷过她指腹,有些痒,她笑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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