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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千金难换此书生 。。。
现在……是什么状况?
任由范秉抱着她的大腿哭得天地鬼神惊,看着满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范轻波脑子有些打结。原本预想的屠杀画面并没有出现,冲进屋的刹那只看到屋内杂乱不堪,摆满了箱箱盒盒。
“主人你回来就好了!这些人好过分!他们擅闯民宅意图逼良为娼!呜呜呜……”
逼良为娼?把范秉卖去当小倌?哪家鸨子这么有勇气接收?
“妹妹啊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这两块布,你喜欢哪一块?”
“小范看看我手上这块,这块好!”
陈家嫂子和五姐一人手上捧着一匹布叽叽喳喳地问着,那大红的颜色晃得她眼晕。
“两块都不要!哼!”范秉呲牙裂嘴地对两人吼了回去。
“哟,舍不得你家主人啊?乖啦乖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反抗不了的。”
见屋中人笑作一团,范秉又一脸气急败坏,范轻波面色开始变得古怪。她一把拉起跪在地上抱大腿的范秉,护在身后,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要卖范秉是不是要先问过我?价钱总得我说了算吧?”
噗哈哈哈哈哈……
屋中的街坊们笑得更厉害了。范秉扯了扯她的衣角,“不是卖我,是卖你。”
“卖我难道不是更该先问过我?”范轻波瞪眼叉腰,随即发现不对,“卖我?卖给谁?”
“给夫子啊!”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顺着众人视线望去,那个进屋以来她一直企图忽视却无法忽视的人,就是失踪了许多天的书生。只见他仍是一身儒衫,却有些风尘仆仆,俊秀斯文的脸上有一抹红晕。他见她望向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倏地想起什么,突然探手入怀。
这动作莫不是在掏兵器?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扯过范秉挡在身前,丝毫不记得前一刻她还在喊着“不关犯病的事”。
书生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子,望着她,目如清水,盈盈微澜,上前一步,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不像暗器呀……这呆子怎么又恢复最初的模样了?难道他忘了那天见到的?
书生抬眼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腼腆地低下头,“聘书。”
“聘书?什么聘书?你家私塾要招人?”范轻波狐疑地从范秉身后探出头来,接过聘书,边打开边精打细算地说,“身为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掌柜,我身价很高的,你们家私塾薪资水平如何?有没有保险退休金什么的?休假——妈呀这是什么!”
折子如烫手山芋,被她抛了出去,书生连忙接住。“是聘书。”见她仍是一脸迷糊,于是又道:“纳征之聘书,至于礼书,在下已经交给陈家嫂子了。”
纳征……聘书……礼书……
“装什么糊涂啊死丫头,夫子这是在过大礼呢。”
陈家嫂子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终于把她拧醒了。这泥马是传说中的三书六礼啊!
范轻波一下子推开围在身边的人,直直走到书生面前站定,“你要娶我?”
触到她恶狠狠的眼神,书生嘴唇一抖,还是坚定地说,“是,在下要娶范姑娘!”又弱弱地补了一句,“你、你眼神再凶也吓不到在下的……”
“你——”说正事呢你卖什么萌!感受到背后无数灼热的视线,范轻波全身一僵,随即咬牙拉起书生,“你跟我来!”
“啧啧,小别胜新婚呐!”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很快的,这些戏言就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把他拉到一道死巷子里才停下。
此刻范轻波算是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书生是真的对她毫无芥蒂。不过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一些,下聘书,过大礼,这书生是要弄假成真,将她逼上梁山啊?
“范姑娘,我们这样跑出来,会不会有些失礼?”
书生喏喏地问着,感觉被她握住的那只手臂都要麻掉了。
“失礼个——”对着书生小白兔般无害的脸,她突然觉得那个屁字怎么也吐不出来,憋闷地甩了甩头,才继续说,“你带着一帮人私闯民宅就好有礼么?”
“这……在下是来下聘书的,自然不同。”
范轻波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整个人靠到墙上,脚点着地,由下往上望着他。直到他面红耳赤又开始下意识眨眼睛才问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书生温温软软的声音在巷子中响起。“在下回了一趟故乡。”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她踹了他一脚,不是很重。“不要抽一鞭子走一步,说清楚点。”
他隐隐觉得她对他态度好像变了些,心中有些忐忑,继续说道:“在下先前同范姑娘说过的,需得回乡下,寻到同宗长老作为书家长辈写聘书礼书,还有载族谱一干杂事也需要一一办理。”
“等等,你什么时候同我说过这些?”
书生的脸红了红,低下头,“就是在那晚……”
范轻波慢慢直起身子,圆目撑大,“你那晚说的就是这些?”她脑子打结没听到以为不重要的话就是这些?慢着——“你在看到我的手臂之后想的就是这些?!”
书生的脸更红了,“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自当……”
声音很快被范轻波激动的言语盖过,“这根本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好不好?我是问你感觉!你看到我的手,我的手那个样子,你,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书生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回,“呃,肤如凝脂?”
五姐说女人都爱听好话,莫非范姑娘在意的不是身子被看,而是被看完后他没有夸奖?
范轻波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谁要听这个啊!你难道不觉得我很白吗?!”
不对,这话说出来怎么也有些怪……
“是佷白。”书生愣了好久,潜心研究佷白和他说的肤如凝脂有什么区别。
范轻波又开始磨牙了,正琢磨着寻他身上哪一块肉下嘴时,听到他一句疑惑的嘟囔:“白……难道不对吗?书中写女子如珠如玉,不正该是白皙通透的?”顿时怔住。
“你,你,你……”你了半天,却哑然语塞。
书生见她似乎不生气了,心中一喜,觉得时机到了。他从随身布包中捧出一个盒子,珍而重之地递给她,而后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这是什么?”
“叶无心说你看到了必会同意嫁给在下。”
叶无心?所以这个盒子是他出现在玲珑阁的原因?她满腹疑团地打开盒子,在他那样期待的热烈注视下,手竟有些发抖。盒子里,用手绢包着的,是一只连指的银流苏手链。她困惑地抬头,只见书生神秘地一笑,低头为她戴上手链与指环,然后退到她身侧。
“手握拳,然后用力拉一下最长的那条流苏。”
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她还是依着他的话,抬起手,拉了一下最长的那条流苏,没反应。
“用力点。”
“哦,拉断了不要叫我赔哦。”
她讪讪地说着,用力地扯了一下流苏,只听嗖的一声,无名指上的指环瞬间射出一支银针!
“啊!”她惊喜地跳了起来,“这这这,这是传说中的暗器?”说完又迫不及待跑到对面墙边看那支银针,“好神奇!对了,银针有没有毒的?”
“只是迷药。”书生摇头,见范轻波开心模样,也笑眯了眼。
可开心了没多久,她突然谨慎地回头,表情异常严肃,“如果不小心射到自己怎办?”
书生莞尔一笑,为她解释其中机关。
原来这玩意儿还有个大开关,平常没事的时候关着,任你怎么拉流苏也射不出银针。尽管如此,范轻波还是觉得不保险。把玩了一会儿就想褪下来,“还是不要了,无功不受禄。”
唔……为什么摘不下来?明明刚刚书生戴得很容易啊!
“范姑娘,这并非无功不受禄,是回礼。你赠以木簪,在下回以银链。”书生笑得有些腼腆,低声吟咏,“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范轻波摘链子的手突然顿住,因为她摸到链子上有一处突起,那手感,那手感……
“书生你的银笔呢?”
她突然急声问道,书生抿嘴一笑,指了指她的手上。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把兵器谱上排名第二的兵器做成了手链送给我?”范轻波整个人呆若木鸡,只有眼中的剧烈波动显示出她内心无法言说的震撼。
“嗯。上次,在下见你似乎很喜欢银笔,还曾说过想将其改为女式发簪,在下原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晚,那晚见到你的手臂……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手镯或手链会更好些?”书生絮絮说着,见到她神情恍惚,心中一慌,小心翼翼地问:“范姑娘,你、你不喜欢?那、那还是改成发簪?”
见她还是毫无反应,急了,心道叶无心信口开河,范姑娘还是不愿意嫁给他!怎么办?怎么办?聘书,信物都送了还是没用……蓦地他想起五姐在她回家前曾将他拉到一边,教了他一个法子。
虽然很不想用,但是,但是……书生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听说,听说周校尉与徐小姐的婚期已经定了,你上次说过,说过要与他赌一口气,何不,何不——唔!”
书生眼睛睁得老大,眨也不敢眨,看着她猛地扑上来堵住了他的唇,用嘴唇。
他还来不及回应,她又猛地抽身,手还是搂着他的脖子,她望着他,眼神热烈又冲动。
“这不是非礼不是轻薄不是侵犯,而是——书生,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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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范秉的自白 。。。
我叫范秉,今年十三岁,身兼管家护院厨师等多职的万能小跟班。
我很喜欢我的名字,虽然它常常被叫成犯病,却一点无损于我对它的喜欢,这大概是因为在我八岁以前的名字更加惨不忍听。那时候,大家都叫我——二百五。
也许你要说世上没有姓二的人,我原先也以为没有,直到我认识了一个叫书生的坏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孤儿,并没有名字,二百五是我的编号。虽然我希望他们称呼我二五零,但显然他们更喜欢叫二百五。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影主发现了犹在襁褓中的我。他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带走了我。
他说: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
别问我怎么会记得犹在襁褓中的事,这些都是影主告诉我的。我隐隐可以感觉到他是希望我感激感动于他的知遇之恩,我也努力过了,但是每次一看到他那张黄鼠狼般的笑脸,就完全没心思煽情了。
同期的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他是影阁中除了影主之外唯一一个没有编号的人。
大家都叫他宝少爷。
关于这一点,我是很不满意的,不过看在他的包子脸很好捏的份上我就原谅他的特权待遇了。啥?为啥我能捏他的脸?这还不简单,他打不过我呀!
小爷我是谁?我是影主钦点的骨骼精奇百年不遇练武奇才啊!
——后来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这只是影主拐带小孩的口头禅罢了。
八岁,是我人生的转折点。那一年,影阁也发生了很多事。例如那些成年又美貌的影卫接二连三地被元祚帝卖去和亲,例如幺幺零炼丹走火把炼丹房炸了,顺便炸飞了隔壁影主的屋顶,再例如,影阁接了一单十分棘手的任务。
铩羽而归的影卫能捆成好几打了,最后影主把心思打到了我和宝宝身上。
任务其实看起来是很简单的:接近第一女官高遗爱。
但实施起来难度颇深,上头下达的指令是:坑蒙拐骗,奸/淫掳掠。
我决定和宝宝猜拳来分工,谁知道宝宝居然白了我一眼就走了,完全不理我。太不识好歹了!我完全可以挑简单的坑蒙拐骗来做,但我没有,我决定公平地猜拳他还不满意?当然,最后他还是跟我猜拳了。我拿他来影阁第一天尿床的事提醒他,注意,是提醒哦,我从来不威胁朋友的。
猜拳结果出来了,我赢了。其实要赢宝宝很简单的,他因为长得像包子,所以喜欢出剪子。
通过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我们分工完毕。我负责坑蒙拐骗,宝宝负责奸/淫掳掠。虽然在我讲解分工的过程中,宝宝一直在翻白眼,但我相信他只是不好意思表达他对我伟大的领袖能力的仰慕。
那是一个秋风萧瑟的傍晚,在高遗爱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扮成又饿又冷的小乞丐。
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的大腿,她没有推开我,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她给我披上她的外衣,又给我买了几个包子,我觉得我成功一半了。她用那张万年冰山的脸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我就挺尸装死了。
她说,我送你去京尹府。
这个女人真是没有母爱!亏她还跟传说中的娘亲这种东西是同一性别!
第二天,我简单地易了个容,又去老地方蹲点。
这一次,还没见到高遗爱我就先见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明明周身的气息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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