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的颜甄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一颗心蹦、蹦、蹦急跳,真是紧张啊,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呢,但想想他平时的种种,还有他刚才竟然敢夺走她的初吻,呜呜,一想起这个就伤心,她努力将那种不安感全都抛到脑后。
不过他睡着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我呗呗呗!
颜甄在心中鄙夷了自己一翻,她怎么能认可“敌人”呢?即使他很帅很帅帅到宇宙无敌也要说他很丑很丑丑到宇宙无敌!
颜甄命令自己将那张帅到令无数少女神魂颠倒的脸想像成一个呲牙咧齿丑八怪,她笑了笑。
垫起脚尖,她轻轻地朝小书桌走去。
多么自欺欺人的家伙啊,家里那么大的书房没见他去过,却在房中摆放小小的书桌,上面还装模作样的摆上几本书。
颜甄走到那书桌上正要拾起桌上的毛笔时,她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啊——
随即她迅速捂住嘴巴,画中人栩栩如生,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裤,长发飘逸,清瘦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又长又卷的睫毛似染上一层雾气,鼻子清秀挺俏,小嘴儿不点而红,浅浅的笑容里透着无限凄迷
这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看。
难道说是被他画在油面中的缘故?
名贵油画里的人清秀飘逸,如同仙女下凡。
这真的是她吗?
她再次确认、确认再确认,然后还捏了捏脸。
痛——
真的痛耶。
她激动地将那副油画两角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有的地方颜色还未干,还有一些小小的地方仍未涂上颜色,但在颜甄眼中,这副画已经算是完成了。
好看是好看,可是上面却注着小小的标题:可恶的乡下妹!!!
啊啊啊,就么一小点丁的标题把这副画完全给毁掉了!
该死的宁儒熙他肯定是画着画用来天天诅咒她的,对,肯定是这样的,他讨厌她。
刚才的激动与高兴被这标题给冲散了,只见她拿起毛笔蘸一点墨然后急冲冲地向床边走去。
我叫你画我,我叫你画我,我现在就要画你!画死你!
颜甄颤抖地举起毛笔。
可是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手中的笔犹豫了一会,颜甄决定从他的额头开始画。
他是个丑男,丑男,宇宙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丑更丑的啦,他脸上的皮肤根本就是粗燥不堪,她没有必要有内疚,没必要内疚,真的,真的。
颜甄胡乱地想着,颤抖的笔终于轻轻一带,在他美如玉器般的额头上划了一笔——
美无瑕疵的额头,突然多出了一条粗粗的黑线,那条线拉得很长很长——
呃——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犯罪感呢?
仿佛一件美好的东西被她糟蹋了一般。
颜甄颤抖地收回毛笔,因手剧烈地颤抖,那只毛笔掉轻轻地到地板上。
“碰——”
一点声音都没有,只不过是她的心突然“碰”地响了一声,吓得她身子一软,倒到床上去。
“呼——”
宁儒熙发出低沉的声音,伸出双手将她一搂。
“阿——噗——”
颜甄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这个家伙浑身的酒气熏死她了。
“呜——”
她略略挣扎了一下,但他的双手却又钳子般把她箍紧,害她一动也不能动。
呜呜,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她要给他脸上画几个傻蛋的,怎么变成是他欺负她了?
难道他没有喝醉故意整她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全身渗着冷汗。
颜甄拼命地掰开他的大手大嚷,“喂,宁儒熙,你给我放手,放手,放手。”
但宁儒熙除了偶尔发出一声声大大的呼吸之外再无其它。
“喂,喂,喂,你个该死的混蛋,你给我放手,放手啊!”
那只手不因她的骂词而放松,反而是越箍越紧。
颜甄拼命地掰他的手,甚至对他又打又爬又咬,仍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可怜的她已是全身力气都用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支持着她呼吸。
“呜呜,真是流年不利。”
说完,颜甄彻底放弃了挣扎,反正一切也是白费力气不是吗?
外面夜色正浓,房中一片明亮。
颜甄躺着一动也敢不动,她现在可是睡在那个混蛋的身子上,还有那只大手死搂着她的腰——
呜呜,但愿这家伙早些翻身让她脱离苦海吧。
渐渐的,困意来袭,拼命睁开的双眸终于抵不住倦意,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碰!”
作噩梦了吗?
为什么她的身体好酸痛?
颜甄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睁开眼睛。
呜呜,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块庞然大物!!!
绝对是!
只见他瞪红双眼,全身冒着熊熊大火,像从动物园里逃跑出来的老虎没啥区别!
恐怖!
救命!
逃啊!
无数想法从她脑海中冒出来,可惜她只能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貌似她没有做错什么吧?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不知道哪儿冲到瘟神了!
宁儒熙头痛得几乎要爆炸,醒来还见她趴在他身上,乐滋滋的,口水流了他一身,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是穿着鞋子睡在他床上!!!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让他可恶的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提起她像老鹰捉小鸡般地丢到地毯上!
他的床!~~~~~~~~
心痛啊,被她的鞋子给糟蹋了!
宁儒熙弯下腰,一张冷俊的脸凑到她面前,声音冰冰凉凉比那个啥恐龙还可怕,“你昨晚是如何爬上我的床?”
爬上他的床?
颜甄哆嗦着嗫嚅道,“是你自己”
那张俊脸下巴倏地绷紧更凑近一层,“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喝醉了跑到你房间把你扛过来的?”
呃——
心脏猛跳!
猛跳!
猛跳!
天啊,无法平静了,该死的家伙靠那么近干什么?
颜甄咽了咽口水,“算算是吧。”
宁儒熙对于昨晚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他真有可能干那样的事情,但是她竟然穿着鞋子上床,这点,不能原谅!
他笑笑地勾起眉毛,“那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啊?
颜甄张大嘴巴,她没拒绝,她对他可是又打又抓又咬都无济于事的。
那张小嘴突然间的张开无疑就是在勾引!她提醒他昨晚未完成的事!
脑袋突然间好像停止了转动,他一个靠近,舌头一下子就滑入她的小嘴里。
呜
颜甄惊愕得睁大眼睛,嘴巴张得更大!
她的柔软的唇淡雅清香,另他忘掉一切疯狂地吻着她。
她的细腰什么时候被他的手给搂紧她浑然不知,好像被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只知道在那个世界里,除了心跳几乎超出负荷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41。…第40章
好像有种玩火自焚的感觉。
宁儒熙推开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从来都没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要把她吃干抹净才满足。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女生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
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乡下妹罢了。
肯定是因为太生气的缘故!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该死的人她竟然穿着鞋子爬上他的床!
被宁儒熙推开的颜甄终于能喘一口气,只见她粉嫩的脸全都羞红到耳根!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再次吻她!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把那张恶心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哇”所有的委屈与屈辱顿时如排山倒海般宣泄出来。
颜甄捂着嘴,把哭声咽了回去,清澈的双眸中含着一颗颗如珍珠般璀璨的泪珠,她恨恨地瞪着宁儒熙。
不知道为何,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泪珠让宁儒熙的心蓦地抽了一把。
他凑上前去,冷冷地发着话,“再敢掉泪,小心我”
他的话没说完,颜甄如触电般地抽回泪珠,有几滴晶莹的泪掉到一半硬是被她给抽了回去。
看到她如此害怕自己吻她,宁儒熙又来火了,“知道为什么惩罚你吗?你该死的竟然敢穿着鞋子爬上我的床,我不把你丢下楼算你走运了!”
天啊,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谁说要用吻来惩罚的?他可以打她骂她丢她也可以呀,虽说这里是三楼,丢下去可能会不对,为什么是她的错?明明是他自己突然抱她的,她什么都来不及想
“为什么我的额头会这么黑?”那张紧绷的俊脸倏地又冒在她面前。
颜甄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将双手捂紧嘴唇。他额头的那条黑线已经化成一片乌黑。
“若我的味觉没有出错,这应该是墨吧?”宁儒熙将双眼眯小再眯小。
颜甄退后一步,声音从双手的缝隙中发出,“我我怎么知道?”
目光越过她,宁儒熙在她身边不远处发现他的毛笔。
该死的,他心爱的毛笔竟然摔落在地上,他的心啊,拨凉,拨凉的。
宁儒熙用杀人的目光瞅着她,嘴中冷冷发出:“你死定了!”
只见宁儒熙一个大步跨前,单手将颜甄拎起来。
颜甄被逼踮起脚尖与他的俊脸仅距离0。001毫米!
“啊——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宁儒熙扭曲着脸,“你知道那只毛笔有多贵吗?”
NND,原来是为了一只破毛笔!
颜甄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鼓作气,“不就一只破笔吗?我还给你就是!”
只听见“碰”的一声,颜甄被宁儒熙无情地丢到地毯上,他冷冷地瞅着她,“破笔?它可是祖传下来的御笔,价值连城!”
颜甄痛得泪水直飘,这家伙真是铁磁心肠,竟然把人当球摔,呜呜,可怜的后脑勺起了个大包,痛死人了。
宁儒熙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一点,但那可是他最心爱的笔呢,他将地上的笔捡起来,“哭哭,你还知道哭?祖传御笔知道不知道?价值连城知道不知道?你赔得起吗?”
颜甄心里堵着一口气,“难道说它一摔来就坏了?”
她的话是有道理的,本来嘛,那只笔无非也就躺在地上而已,他只不过是生气她竟然敢拿笔来画他!
“是哦,”宁儒熙突然笑起来,“只怪刚才太生气了没来得急检查它,现在就来检查它到底有没有坏吧。”
颜甄有些微颤,“怎么——怎么检查?”
宁儒熙笑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呃,那么坏的笑,难道是有阴谋?
只见宁儒熙将桌底下的隐形录音拆出来,三两下那隐形录音便在他手中光荣地碎掉了。
小雪的小伎俩,他可熟了,今天看来要与这家伙在房中…共呆一天了,虽然他有办法开门,但是
谁叫她敢穿着鞋子上床还画了他的额头,让她受点小小的惩罚也不为过。
还真得感激小雪呢。
嘿嘿。
那只御笔蘸了蘸墨,然后转身走向她。
颜甄双手撑着地毯向后缩,为什么她感觉他要拿她当实验般?
“站住。”宁儒熙一声令下,颜甄乖乖地立在原地,她仍保持着他丢她到地毯的姿势没爬起来。
“干干什么?”
宁儒熙蹲在她面前,那只毛笔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你说你昨晚在我额头画了什么?”
“我没”
那只笔距离她更近了,他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真的?”
颜甄拼命地点头,她才不要承认呢,她还不想死
“你知道吗?”那只笔顺着他的手又轻轻地在她脸前晃了一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如果你不实话实说,小心我嘿嘿”
阴森、恐怖!
谁说他是勾魂校草来的?
那些人真是一点眼光也没有,他根本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施了法术把这些人全都给骗了。
颜甄的睫毛在颤抖,“我只是想要画一条线”
“说谎!”
基巨大的声音几乎将她吞噬。
只见她哆嗦着嘴唇,“是是傻蛋”
傻蛋?她竟然想给他画傻蛋?
一股怒火从心中腾升而起,他迅速夹着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
NND,不就没他力气大吗?NND这样欺负她算什么呀!
她如受惊的兔子看着他,颤抖的睫毛上似染着一层朦胧的雾水,清澈的双眸散发出无限的凄迷
宁儒熙感觉自己有点像小人了。
这样欺负一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