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背后(完结+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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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的背后(完结+前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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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著干什麽?等我变出把刀来杀了你?”他冷冷的问了一句,经过罗兰身边,绕到床沿整理被褥。
  “听说珊琪把你弄伤了?”罗兰转过身,压下视线,在律的手腕上看见一条细细的伤口。
  律皱了一下眉,立刻明白他所说的珊琪就是那天袭击他的女孩。
  後来他伸脚踹她的时候被她误伤,留下一道伤口和很不好的印象。
  
  “关你什麽事?”
  “回答的这麽不配合的话,我可是会把你送到拷问室的哦。”罗兰故意说的很傲慢,果然看见律阴沈下来的脸色。
  “求之不得,天天窝在这里都快生茧子了。”他直起身,毫不掩饰自己对罗兰厌恶的眼神,“可惜我什麽都不知道,只会把你们累著,所以还是快点杀了比较好。”
  罗兰低头微微一笑,手指勾上床头柱上的带子玩弄。
  这个人还真是忠心耿耿,难怪格里佩特如此信任他。
  
  律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没兴趣管他到底要干什麽,继续做自己的事。
  却不知道罗兰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兰依然一脸轻松的玩弄著手里的带子,而律也没有任何兴趣打探他下一步的打算,继续忙著做自己的事,收拾完了被褥,又整理桌子,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罗兰,房间里响动的只有物件的声音,气氛却一触即发。
  这也是後来很多次他们单独相处时的情景,安静,却紧张,罗兰用沈默玩弄这个他眼里单纯的替身,而律则装做不在意的警惕著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
  “那……”罗兰忽然开口,律猛的抖了一下,手里的木杯子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沈闷的响声。
  罗兰低头一笑,直起身子向门口走去。
  “那,我先走了,”他故意在门前停了一下,“有什麽问题的话,告诉送饭的人就可以了。”
  
  律一声不吭,僵直的站在桌边,直到听见像过了几个世纪才传来的关门声。
  他大大的吁了口气,居然发现自己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快步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罗兰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又通过门上的小洞往外看,没有人,看来他是真的走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过於紧张,居然没有问关键的问题。
  怎样处置他。
  一想到这里,律的心情又烦躁起来,操起壁炉边的碳棒,用力在墙上刻下一到痕迹,那是他记录日期的方法。
  也许是太用力,棒子划到末端的时候突然断了,短线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和其他痕迹有些不协调。
  律愤愤的丢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地上,看著火炉里热烈的火苗。北方太过寒冷,壁炉是无法缺少的取暖工具,在这里过久了才知道,寒冷是多麽令人难受的事情。
  而文学社就要在这麽难受的地方,日复一日的战斗。
  真奇怪,这样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格里佩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缇桑这个小国一定会更加繁荣,律怎样也不明白文学社这样做是为了什麽。
  部落制?这种原始制度如何维护所有人的安全?律自己的国家,就是因为各个部落间的自相残杀,以强凌弱,才落到所有人都无家可归的地步,如果不是被格里佩特所救,他的下场早已经和家人一样,被其他部落的人杀死,或者沦为玩物。
  或者说罗兰有什麽别的打算?
  可是从他的眼睛里,什麽也看不见。
  
  也不敢看,律已经发现,罗兰看似很平凡,却望不到底,他有一部分是谁也不了解的。
  而这恰恰是律最难以与之相处的人,很不情愿的承认他害怕他们。
  害怕後就退缩不是律的性格,如果文学社的首领是另外模样的人,他也许不会有什麽兴致,现在面对罗兰,却非常想做点什麽。
  可以说是斗志。
  斗志一出,什麽恐惧,紧张,就全被抛在脑後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以後是什麽样,律已经肯定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麽。
  
  为了他本人,也为了格里佩特。
  
  
  在囚室里的第一次会面之後,罗兰又来过几回,话题依然没有任何进步,依旧停留在表面的对话上,除了最後一次。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话的时候正解下自己的披风,往律的身上披,却很干脆的遭到拒绝。
  “外面很冷。”
  “我知道,不过,你披风上有血的味道,我不喜欢。”律非常不配合的穿著单衣就往外走,那时他看见罗兰拾起雪擦拭披风时嫌恶的表情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对被他杀死的王族士兵的亵渎。
  罗兰自然是不知道律在想什麽,也不勉强,无谓的笑了笑,示意他走在前面。
  算是警惕?律抬了抬脸,用向下的视线看他微笑的脸,顺从的沿著青石板走廊,慢慢离开囚室。
  去哪里?不会真的是拷问吧?直接处死?
  律想这些的时候,听见罗兰在後面轻声哼著歌。
  他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想掐死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直到走到外面被冷风吹散,才渐渐消失,外面的寒冷远比律想象的更可怕,他开始有些後悔了。
  “怎麽不走了?太冷?”偏偏罗兰还在後面嘲笑似的追问。
  “不冷!!”律没好气的乱吼,用自身的温度抵御寒气,大步朝前走。
  顺著罗兰的命令,穿过被雪花染白的小树林,掰开树枝时的声音不小,因此律无法确定,自己浑身发抖还要逞强的狼狈样子,是否被罗兰嘲笑了。
  一开始的各种猜测,逐渐被一个结论所取代,那就是,罗兰没有任何深远的打算。
  只是想玩弄自己。
  
  
  律怀疑自己一路上是不是在不停的骂粗话,不过他已经被冻的头脑一片混乱,所有的感觉都只体会到寒冷,其他什麽也记不清了。
  就这样发抖的穿过树林,来到尽头。
  尽头是一片被封冻的湖,湖面清理的很干净,罗兰没有再要求律往前走,自己踩上冰面,回过头,很自然的伸出手。
  律也很自然的去拉他,却突然愣住,硬生生的在中途停了下来。
  他在干什麽?
  
  罗兰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没穿钉鞋,会滑倒的。”
  他的所有话在律听来都是不怀好意,这次也是一样。律冷冷的抽回手,一声不吭的慢慢也踩上冰面,小心翼翼的稳住身子。
  罗兰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阻,自己大步走了起来,沿著湖地面连接的边缘,也不管律在後面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紧跟著前进,有多困难多狼狈。
  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律清楚的看见自己脚下不是单纯的冰块,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透明的冰面下,有一张张双眼紧闭的脸孔,衣著整齐,像睡著了一般静静的躺著。
  罗兰巧妙的避开,尽量不碰到那些脸所在的地方。
  “他们都死了,战死的。”他说话的口气淡淡的,简短的解释著,听起来却和平时琢磨不透的感觉不一样。
  “这里是战士的坟墓,所有在战争中死去的人都被埋葬在这里,与其在地下腐烂,这样的方法,还能让我们想念的时候一直能见到他们。”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陪葬?”律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也许不单纯因为太冷。
  
  “的确是陪葬,但不是你。”罗兰停了下来,用脚尖踩了踩脚下的冰面。
  律下意识的低头,在那里看见几张熟悉的脸。
  “这是和你一起的士兵,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如果不反抗的话。我想不出比这样处理更好的方法,以後你寂寞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看看,不会有人阻止的。”
  律呆呆的站著,嘴唇颤抖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流浪汉突然被人施舍一块面包。
  却是用脚踢给他的。
  
  胃里一阵阵的泛起恶心,全身抖的更厉害了,如果罗兰没有做这件事,他对他的态度,顶多只是对待一个普通的敌人,而现在,他却想立刻杀了他。
  那天在雪地里,马车边,罗兰用雪擦披风时那种嫌恶的表情律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而现在,他用那几具尸体,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慈善家。
  
  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以为我被你抓的时候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律想笑,全身却冻的无法动弹,表情僵硬的古怪。
  望著地上的视线,渐渐被什麽东西遮住,越来越暗,身体却越来越暖和。
  罗兰默不作声的靠过来,解下披风,裹住他。
  这次律没有反抗,紧紧盯著脚下,一动不动,感觉到环在背後的手臂没有拿开,慢慢的搂住他。
  “珊琪告诉我,那天你哭了。”
  罗兰的声音像最亲切的好朋友,温柔低沈。
  在律听来却恶心造作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没有这回事,他们跟我又不是很熟,不过,”律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不能说你做了一件坏事。”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握著拳头,指甲几乎陷进皮肉。
  身体的某些地方,像烧灼般的疼痛。
  
  
  很明显是寒冷,也可能加上更复杂的原因,回去之後,律就发起高烧,被带进波伦谢克城,囚禁在塔楼之後的种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应,都通过这场大病一并爆发了出来,几乎让他失去意识好几天。究竟昏迷了多久律已经不记得,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张陌生的床上。
  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头脑,无法做出任何主观判断,只能看著四周的摆设,什麽也想不起来。
  现在看见的东西,和回塔楼後睡著前所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不像是医院,因为没有看见满眼的白色,反而更像一间普通的卧室。
  盖在身上的被子,柔软的枕头,垂下的绸帐都散发著干净的味道,丝毫没有囚室里旧物发霉的气味。
  窗帘拉的紧紧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微微照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都是很简朴的样子。
  动了动身子,强烈的虚脱感,全身的酸痛立刻从四面八方袭来,这次真的病的不轻。
  律无力的倒回去,因为惯性弹了两下。
  後脑撞到枕头,让身体的感觉渐渐回来了。
  
  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居然是罗兰那张微笑的脸,律狠狠的闭紧双眼,却还是赶不走。
  他恨他,因为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无论出於什麽目的,律憎恨罗兰的这种施舍。
  
  尽管後来他也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罗兰是如何过度的尽到自己的责任,这种憎恨也无法消除一点点。
  那些长眠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後居然会被作为伪善的道具,他们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雪地里憧憬著回国都之後的幸福,以及被杀死一瞬间的恐惧和绝望。
  律把脸转到一边,温暖的液体顺著脸颊一直渗进枕头,把布面染湿。
  格里佩特告诉他,过度的怜悯只能带来自身的不幸,而他现在则要把过度的怜悯转换成憎恨。
  
  珊琦进来的时候律的眼泪早已经干了,正静静的靠在床沿。
  她站在门口有一会儿没有动,很局促的样子。
  
  律也发现了她,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一下子说不出话,条件反射的把受伤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那里是被她刺伤的痕迹。
  “那个……罗兰没有时间来看你,有什麽事情的话,跟我说就行了。”珊琦孩子气的抓了抓头发,又拉拉衣服下摆,慌乱的一路往窗口跑,把窗帘拉开。
  阳光立刻撒满整个房间,律遮起眼,看著那些简朴的家具的轮廓清晰起来,比他想象中还要陈旧。
  “这里是什麽地方?”
  “罗兰家里。”
  
  律惊了一下,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不要乱动啊!否则罗兰会骂我的!!”珊琦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拉住被子,几乎扑到床上。
  “我可什麽也不知道,给我这麽好的待遇,以後你们会後悔的。”律冷笑。
  珊琦直起身,笔挺的站在床边,象重复口令似的说道:“那天害你受了伤,真对不起,罗兰说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直到你康复之前我都会一直照顾你,如果你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马上提出来!!”
  说到最後她深深弯下腰用力一鞠躬,诚恳的语气,使律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听见自己说话时明显的嘲讽。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第一次遇见她时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现在在这麽近的距离,才发现珊琦的年纪远比律猜测的要小,根本还是个孩子。
  “我不用你照顾,还是送我回原来的地方吧。”
  “不行!”一见律做出要下床的样子,珊琦赶紧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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