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能联系到花戮。
说来也巧,花戮现在正在蛇族境内找他呢。听到千里传音,他高兴的差点从纸燕上摔下去。然后,他动用所有法力,拼了命的往过赶,终于在邪日的千催万催下飞了过来。
随着一声兴奋的“主人,我来了!!!”,花戮砰的一下撞上了洞口的结界,飞了出去……
邪日一拍额头,响起那个强劲的结界,面露愁容。他蹲在床边,轻声唤了两声,无奈苑君惜毫无反应。情急之下,他吻住他的双唇,强行撬开牙关,将妖力渡了过去。
苑君惜轻嘤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迷茫的望着他。
邪日急道:“惜儿,把结界撤了,快!”
苑君惜半晌反应过来,登时泪如雨下。就算最初自己不该使用媚术,但自己都做了这么多了,难道还留不住他么?
邪日见他哭了,原本就慌乱的心好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疼得他快要窒息了。他伸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解释道:“惜儿,是花戮,他有办法救你。快放他进来。”
苑君惜依旧泪流不止,他微微扭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邪日抚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低声求道:“惜儿,放花戮进来好不好?你背上的伤我治不了,花戮应该有办法,乖,快把他放进来!”
苑君惜慢慢集中了一些力气,闷声闷气道:“结界撤了,你就不要我了。我不撤!死也不撤!”
“啊?”邪日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想要离开的事。心脏被苑君惜这句话砸得生疼,他轻轻将人从枕头里挖出来,盯着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郑重道:“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寸步不离!”
苑君惜泪眼迷蒙的望着他,将信将疑,“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真的,我不会离开的,绝对!”邪日急切的表着态,继续道:“惜儿,乖,让花戮进来给你治伤,好不好?”
苑君惜嘟着嘴,再次强调,“那…我把结界打开,你不许扔了我。”
邪日苦笑,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他的唇,“我扔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扔了你!放心吧!”
苑君惜得到他的保证,□□的笑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嘴中轻启咒文,一枚纯黑的墨玉印章出现在枕边,他抬手按了一下后印上的凤头,在洞口急得团团转的花戮便被一股清风送进了洞里。
花戮好奇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快步走到了里面,结果就被两个□□的家伙吓退了好几步。
邪日听到动静,见他捂着脸低着脑袋,马上意识到自己和苑君惜的状态实在不宜见人。手中法力一聚,他在苑君惜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自己也穿好了衣服,才道:“花戮,你快来看看惜儿这伤是怎么回事?!”
花戮挪开两根指头,从指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过去。虽然他没经过这些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本觉得苑君惜这个美人配主人还算够格,但是一想到他是妖后,还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他就有些不舒服了。
邪日坐在床边,轻轻的将薄被掀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脊背,皱眉道:“我那会儿有些迷糊,等到发现时已经这样了。血根本止不住,那只蜈蚣被施过法,在这么下去,惜儿会没命的。”
花戮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迅速转着。这东西他知道,只是没想到堂堂妖后,居然被妖王这么欺辱。
“花戮,你别愣着啊,到底怎么办,你快点想想办法!”邪日见他不说话,急得恨不得自己代他受苦。
花戮从百宝囊中摸出了几个瓶子,一边倒腾一边道:“主人,你别急。他有后印护着,不会有生命危险。”
邪日稍稍放心,但看到床褥间触目惊心的血色,眉头便皱的更紧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是普通的绣线。”
“嗯,不是。”花戮调好一瓶药,给苑君惜灌了下去,见他背上的血渐渐止住了,便又开始倒腾那些瓶瓶罐罐,“主人知道‘金贞绣皮’吧,古时候用来惩处不洁妻妾的一种酷刑。”
邪日浑身一震,错愕的盯着苑君惜的背,心凉了半截。
金贞绣皮是用金贞丝以刺绣的手法在皮肤上绘制图案,绣制过程极其残酷,绣针穿皮划骨,绣线透筋噬血,没有几个人能挺过去,即使侥幸挺过去了,也在不可偷情,一旦与丈夫以外的人欢好,绣线就会将皮肉撕裂,直至血尽人亡。这刑罚因为太过残忍,早在万年前就被废弃了,却没想到被用在了他身上。
花戮将配好的药水轻轻涂在苑君惜伤口上,慢慢将那只占了整个脊背的大蜈蚣从血色中露了出来。他郑重的看着邪日,道:“主人,你给我一句准话,这人你要还是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额……我不是小蝎子后妈,相信我,他一定会星湖!……
☆、为你夺帝位
很少见到花戮这么认真的样子,邪日自然不敢怠慢,认真的想了一下,便猜到了其中份量,不禁苦笑,“你觉得我还会把他送回给吴天那个混蛋吗?我和他已经错开了一千年之久,如今吴天沦入魔道,妖王之位能者居之,为了惜儿,抢了这帝位又如何?!”
“啥玩意儿?妖王入魔道了?”花戮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
邪日云淡风轻的一笑,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该退位了。”
花戮暗中松了口气,这才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闹模样,“哎,我蝎族休养生息这些年,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时候喽。”
邪日睨他一眼,俯身看着偷笑的苑君惜,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这人我是要定了,所以,花戮,他背上这鬼东西,你给我弄下去!”
“好嘞!”花戮笑呵呵的收起那堆瓶瓶罐罐,一边蹲在床边帮苑君惜疗伤,一边笑道:“既然你是主人的人啦,那我就不会再称呼你为妖后,直到主人拿到妖王之位,封你为后,我再那样称呼你。”
苑君惜甜甜一笑,道:“你也叫我惜儿吧,或者小蝎子,和以前一样就好。”
花戮点点头,看了一眼他枕头边的墨玉后印,认真道:“我虽然知道破解‘金贞绣皮’的办法,但是这些金贞丝被吴天施过法,凭我的力量还是很难和他抗衡的,所以,需要借助后印,才能彻底把它从你体内弄出去。”
苑君惜微微歪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诺诺道:“我除了会用后印做结界保命外,其他的法术都不会欸……”
“哈?”花戮无语的望了望邪日,又看看面色羞赧的苑君惜,叹道:“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呆啊?!这一千年你都干嘛去了?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当上妖后的!”
苑君惜委屈的瘪瘪嘴,嘟囔道:“我又不想当妖后,是一个怪人非要把后印塞给我,我想还给他时,他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那时候佘霆正好赶过来,看见我拿着后印,不由分说就把我的血滴在了上面,然后我就被后印认定成妖后了。”想起那时那个莫名其妙推自己进火坑的人,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花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说这样也行?这运气简直是好到爆了!怪不得他平常这么倒霉,原来好运气一次性被用光了啊。
苑君惜扭头望着邪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当时是想扶你上位的,只是,没想到我刚拿回帝印,吴天那个小人竟然把你伤了,从我手里把帝印抢了过去。我当时看着你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坏了,吴天跟我说只要我认他为妖王,他就给你解毒。然后我就答应了。可是,我不知道他说解毒,是挖了你的心。我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邪日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颇有些无奈道:“所以你就使美人计,想让他早些下马?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他拉出来当了挡箭牌了?”
苑君惜脸一红,咬了咬唇,委屈的几欲落泪,“我,我也不想助纣为虐,可是,我要是不顺着他,他会可劲折腾我,我真的不敢忤逆他,他发起疯来……太可怕了!”
邪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仍旧不停轻颤的身体,心疼的皱起了眉,“惜儿,别想那些事情了。我绝不会再让他碰你!”
苑君惜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半天才从可怕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死死的盯着邪日的脸,希望记忆里永远都是这个人,在没有那只可恶的死蜈蚣。
邪日冲他一笑,伸手将后印塞到了他手里,“后印的用法我虽然不清楚,但想来应该和王印是一样的。只要你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你想要学成的法术上,便可以窥探到其中的法门。一会儿,如果需要动用后印的力量,你就认真的想这件事情,求后印帮你。妖后本就是五毒界的至尊之人,后印绝对不允许金贞丝这东西出现在妖后身上,所以肯定会帮我们。”
苑君惜惊奇的摸了摸手里的后印,感慨到:“这么容易吗?可是我以前想学法术时也很认真的想过啊,但是从来都没成功过。”
花戮撇嘴,很是怀疑,“那你的结界怎么做的这么结实,差点把我撞成重伤。”他妆模作样的揉着胸口,一脸痛苦道:“我根本就没察觉道那里有结界,结果直接被弹飞了,现在胸口还疼呢。”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苑君惜急吼吼的想要起身去看他胸口,无奈他身体刚好点,一点力气也没有,双手只是将身体撑起了一点便再次摔在床上,疼得他大口喘息起来。
花戮吓了一跳,慌忙看了一下他背上的伤,确定没有裂开才松了口气,心说,「怪不得主人不相信是他作恶。就他这毛毛躁躁呆呆傻傻的小样儿,当了千年的妖后还真是难为他了。」
“我没啥事儿,刚刚逗你呢。不过,你那结界当真厉害,要不是主人用千里传音叫我,我根本发现不了。”
“嘿嘿。”苑君惜眼睛一眯,颇为得意,“我可是把万象楼道法堂里的藏书都翻了,这种结界自然不在话下。”
“你既然找到怎么使用后印的书,怎么就学会了这一个法术?”花戮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心说:「这小家伙还能再笨点不?」
苑君惜嘟着嘴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强调道:“那本书只是讲怎么用水晶石做结界,我很聪明的把水晶石换成了后印。”他一偏头,转而轻叹道:“那里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后印的使用办法,太讨厌了。”
“惜儿竟然把那里的东西都看了,那岂不是成了博学大家了。”邪日宠溺的捏了捏他的手。
苑君惜不好意思的在枕头上蹭蹭,小声道:“我脑子笨,没记住多少有用的。”
“看过就算数,惜儿真了不起,万象楼道法堂可不是说看完就能看完的,那也是需要天赋的。”邪日见他气色好多了,便转头问花戮:“金贞绣皮现在破可以吗?还是等惜儿在恢复些?”
“不要等!”苑君惜拉了下邪日,摇头道:“不要等,我身体没事儿了!把那东西赶紧弄下去,恶心死人了!”
邪日担心的皱起了眉,跟花戮确定道:“现在可以吗?”
花戮俯身仔细看了看苑君惜背上的绣线蜈蚣,点头道:“现在可以了。主人,你直接用荒月钩劈断这些金贞丝,我将他们□□。”
“什么?那样很容易误伤的!”邪日立时摇头。荒月钩是他的本命法器,属于王级兵刃,杀伤力不是一般刀剑可比的,那要是真伤到苑君惜,就算他有后印护着,恐怕也凶多吉少。
花戮为难的直嘬牙花子,“主人,只能用荒月钩。这金贞丝是妖王用法力绣上去的,只有王级的荒月钩能破啊。”
苑君惜见邪日迟迟不肯答应,急道:“恩公,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把荒月钩给花戮,让他来。”
“那更不行!我不放心!”邪日无奈的瞥他一眼,斟酌半晌道:“我用钩尖先试试,要是不行,你立刻喊停。知道么。”
苑君惜乖顺的点点头,双手抱着后印,平趴在了床上,“恩公,你赶紧把那东西弄下去吧,我准备好了。”
邪日面色凝重的唤出一只荒月钩,小心翼翼的用尾端的钩尖挑起一根金贞丝。金贞丝受到攻击猛然缩紧,霎时便在苑君惜背上勒出一道血口子。苑君惜咬着牙,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一声不吭。却是邪日额头冒汗,不敢下手了。
花戮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主人,你这样太磨人了,还不如一下子全都把这些金贞丝弄断,来个痛快的好!”
邪日抬眼看他,手中荒月钩不受控制的轻颤,他不敢拿苑君惜的命做赌,他输不起!
苑君惜察觉到背后没了动静,扭头一看,见邪日正愁眉不展的盯着自己后背,便嘟着嘴道:“恩公,惜儿求你了,就按照花戮说的办吧。有后印在呢,我不会有事的!”
花戮也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