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英国的学院里是同学。因为那个女孩很有名,是让失传的居尔特魔法复活的人。」
「那是。。很了不起的事吗?」
「因为那魔法是用只限口耳相传的大量诗句与咒语歌,原本得花上二十年来默背的东西。」
'二、二十年!」
「尽管在晚期还有欧甘文字等等,不过早期、中期的居尔特魔法……德鲁伊们的学习方式完全仅限于口耳相传。至于那女孩则是在全英国进行田野调查,把说书人口传的知识搜罗起来。也因为这样,她缴交的报告直堆到天花板那么高,教授当时的表情真是值得一看呀。」
'。。。。。」
回想上星期那些淹没桌面的契约文件,树的脸色灰暗起来。
(也就是说,她那句「才这点份量为什么没办法一天完成?」是认真的啊!)
难怪那时候穗波会愣住。
让太过优秀的学生来当老师,感觉上是不太适合。
'。。。仪式可以开始了吗?我要用五芒星来感应,以即席仪式唤起魔神。如果你不退开一点,会被魔神附身的。」
「啊,是、是的!」
树慌忙后退。
安缇莉西亚呆然地看着树那副模样,开始唤起仪式。
'。。。。我,诉说。唤起。(I DO INVOCATE AND CONJURE THEE)'
她平静徐缓的声音响起。
'。。我,诉说,唤起。(I DO INVOCATE AND CONJURE THEE)'
「。。。I DO INVOCATE AND CONJURE THEE 。BY BERAIANENSIS。 BAIDACHIENSIS。PAUMACHIA。 AND APOIPGIE SEDES:BY THE MOST POWERFUI PRINCES。GENII。LICHIDE。AND MINISTERS OF THE TARTARTAN ABODE:AND BY THE CHIEF OF THE SEAT OF APOIOGIA IN THE MINTH LEGION………'
'。。。。'
树屏息注视着这一幕暗藏着异样压迫感的景象。
他的右眼微微作痛。
(。。那是什么呢?)
树触摸眼罩、问着自己。
树绝对无法忘记,在坠落之前脑袋里响起的声音。这明明是平常会让他吓得昏过去的事情,但是树现在的恐惧感却奇妙的稀薄。
(稀薄。。。?)
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稀薄的恐惧。就算自己在那个瞬间有所动摇,也没有感到丝毫恐惧。倒不如说,自己在听到那些话的瞬间产生的感情,是种一涌而上的高昂感。
(我好像在很久以前曾听过那个声音。。)
漫无目标的思考继续下去。
(那是。。)
树回想起来。
……读幼稚园的时候。
……被怪物追着跑的(鬼屋)。
……布满灰尘的走廊:被泪水弄得黏答答的幼稚园围兜:在跌倒后看见的那家伙.
………『小树!小树!小树!'
远方传来女孩子的哭泣声。。
「服从我!」
「啊。」
安缇莉西亚的一喝让树回到现实。
她向浮现在社章正上方、魔法阵内侧的灵体亮出所罗门的五芒星。
「……看我手中的所罗门五芒星!以王之名,汝应听命于我!'
白色如烟雾般的灵体摇曳着。
最后,金发的女巫继续如此说道:
「……来吧,艾利欧格!统治六十军团的坚强骑士!'
「!'
艾利欧格……海上的那一战中,安缇莉西亚在最后唤起的最强骑士。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让树觉悟到将会败北的不败英灵。
但是………
砰咚
那物体这样跳到安缇莉西亚的肩膀上。
「砰咚?」
当然,那不是实际上发出的声音,而是树在脑袋里处理过的状声词。但是,对方实在太适合这个音效了。
映射着白色灯光的银色皑甲,勇勐的鲜红旗帜
毫无疑问地,这就是当时的骑士。
……不过,尺寸只有手掌大小。
「这、这、这是什么?」
锐利的长枪以及缠绕在手臂上的碧蛇。
「别、别笑!没办法呀!原来的艾利欧格是我花费一年才召唤出来的。临时唤起的话来的当然只会是本体的影子碎片嘛!」
「啊……哈、哈……」
愣愣地张大嘴巴,树理解了。
魔法特性。
每种魔法各有它擅长、不擅长的部分。
安缇莉西亚的所罗门魔法能够唤起的魔神种类范围很广,既有通用性又很强大,但是要召唤出魔神原有的力量,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准备工作。
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脸蛋倏地一下红透到耳根,安缇莉西亚出声抗议:
「我、我先说在前面,就算是这个样子,它身为魔神的特质也几乎没有衰退·即使称不上战力,这一次也能帮上很多忙了!'
「我、我知道了。我不笑、不笑就是了,别用枪刺我。」
树到处逃窜躲避拿长枪戳刺自己的艾利欧格,一边抱头求饶。
同一时刻。
一只乌鸦和穗波他们一样,降落在丹生山的山腰。
如果那是正常的鸟,不可能在《夜》的黑暗中飞翔。
黑衣人让乌鸦停在手臂上。大幅点了两,三次的头。
「……首领好像重新唤起了艾利欧格。」
黑衣人向身旁的壮年男子通报。
他们是与安缇莉西亚一同来到这里的《盖提亚》魔法师。当安缇莉西亚与树被冰海吞没后,他们便悄悄地散入山中。
「好,继续等候首领的命令。万一 《阿斯特拉尔》有所妨碍,就各自进行排除……虽然首领被《夜》捕捉一事出乎意料,不过,这件事绝不能对外面泄露半点风声。」
壮年男子下达指示。
然俊,岛鸦再次飞向高空。
如果乌鸦拥有魔法师的知识,他说不定会感到吃惊吧?
好几个魔法圆阵以冰海为中心,排列在半山腰上.
那是……以一座山当作舞台,由十几个魔法圆组合而成的巨大眩鲜侥Хㄕ蟆�
「禁忌。。。」
猫屋敷的声音戛然而止。
总是难以捉摸的阴阳师,一脸凝重的表情僵硬如岩石。缠在他身上的四隻猫,每一隻都竖起了毛警戒着。
美贯缩起身体、紧紧抓着穗波的斗篷下襬不放,穗波也因为那个名词的份量而屏住呼吸。
「难道。。是真的?」
「不,只是有嫌疑而已,并非已经找到证据了。」
影崎用一如往常的模样耸耸肩。那个动作就像人偶或什么物品一样,充满虚伪的感觉。
「不过,就算只有嫌疑,也足以进行监视了。各位都很清楚,魔法师化为魔法这个行为,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吧?」
「。。。。'
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
影崎就像在挑衅他们三个般说道:
'咒力是非常容易变质的能源,能够控制这种变质的技术就是魔法。而咒力外泄引发的现就是咒波污染。一般来说,咒波污染不会持续太久,规模也有限。只要天一亮,就连《夜》这样大规模的咒波污染,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环境的自净作用对咒波污染也有效。
就像河川会流向海洋,就像动物的尸骨会化为土块一样,咒力总有一天会流逝消失。这是自然的法则。
影崎扭曲着嘴唇轻轻一笑:
「但是,只有在魔法师化为魔法的情况下,咒波污染不会依照这个流程转变。没错,这可以说是火焰与核能的差别吧?化为魔法的魔法师,光是存在于那里就会持续散播咒波污染。而且,这种情况下的咒波污染无法被自然净化。咒波会半永久性地持续残留,持续『感染』附近的土地与生物……有时候还包括人类.有一些被称为人鱼与狼人的畸形种,好像就是因此诞生的。用现代的说法,可以比喻成辐射能吧?」
脸上带着能乐面具般的笑容,影崎最后如此呢喃:
「……当然,污染的代价则是化为魔法的魔法师,可以得到一般魔法所无法比拟的力量。」
魔法会远离世俗,不是为了隐藏神祕的仪式。
而是因为魔法很危险。
因为异界的力量轻易就能诱惑魔法师,而作为诱惑的代价,魔法便能轻易地侵蚀现实。
这也是《协会》这种互助组织成立的一大理由。简单的说,《协会》是魔法师们为了彼此监视不触犯禁忌而存在的组织。是为了制裁、除去触犯禁忌的魔法师而存在的审判机关。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谁都会对他心怀畏惧。
畏惧影崎……这个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穗波冰蓝色的眼瞳闪过严厉的光芒,对抗影崎那恶作剧的笑容。
「所以,你想说什么?」
「哎呀,我只是单纯做个确认而已。因为《盖提亚》如果真的打破了禁忌,《协会》也得给予相应的处罚。」
影崎的话听来彬彬有礼。
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了两人的互瞪。
「……穗、穗波姊姊?」
「什么事,美贯?」
'这样的话,社长哥哥他不要紧吗?要是社长哥哥也受到咒波污染“感染”的话……」
「啊。。」
穗波哑口无言。
如果这是普通的咒波污染,那就算造成危害也会在几天内平息。
即使这真的是由禁忌引起的咒波污染,但只要身为魔法师,就能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吧?
但是,树他……
(我又让小树……)
'……………………!'
穗波咬住下唇,突然把手伸向水手服的衣襟。
「穗波小姐?」
「刚刚,社长的社章——」
一瞬间,她呆呆地触摸着自己的社章,整个人赫然僵住了
「猫屋敷先生,也许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救社长!」
穗波一边说着,一边朝冰海的方向冲出去。
「……来得及吗?」
影崎以空洞的目光注视着三人飞奔离去的背影。
第五章 魔法师的形体
时间正在流逝。
安缇莉西亚唤起艾利欧格之后,要树待在原地等候。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找东西吗?」
「不需要什么行动。既然在《夜》之中使用了魔法,对方应该迟早都会来到这里。」
在他身旁的安缇莉西亚一边让迷你艾利欧格坐在自己的掌心上,一边回答树的疑问。
「对方会过来?」
「恩,因为这里就类似那家伙的身体内部。不管想不想要,它应该都会察觉魔法的气息。」
「那家伙是什么?」
「你别问比较好。」
「我说过会保密吧?」
树不满地嘟起嘴.
这么一来,金发少女似乎很为难地发出叹息后开口:
「……我们是来捉拿触犯禁忌的同伴。」
「禁忌?」
「你果然不知道。在魔法师的世界里,有几个绝对的禁忌。其中之一就是……化为魔法。」
'这个。。我曾听猫屋敷先生说过。那是什么意思?」
'这也没有多难懂。舍弃名为肉体的躯壳,与自己修练的魔法同化……也就是与世界一体化。在某些宗教上来说,这境界也是觉悟的极致吧!」
霎时,树的眉头费解地皱在一起。
「可、可是,我连一半都听不懂耶?」
「因为树是个笨蛋。」
安缇莉西亚俐落地断言道。
不只如此,她不知不觉中直接叫起树的名字了。那种口气与其说在表现亲近之情,倒不如说是把树当成僕人来对待。
「恩……。。那么,这个《夜》也是触犯禁忌的魔法师干的好事囉?」
'这不是刻意造成的。化为魔法的魔法师,光是存在就会散播咒波污染,只是那种污染刚好是与《夜》酷似的现象。因为这样,当《协会》认定这是『工作』时,我可是很慌张的。」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树总算明白了。安缇莉西亚之所以妨碍他们,并非单纯是为了「工作」.
在明白的同时,树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那。。安缇莉西亚小姐很难受吧?」
「咦?」
「因为你们曾经是同伴啊!现在却不得不去追踪、捉拿那家伙,这不是很难受吗?」
「没这回事……再怎么说,我也是《盖提亚》的首领。要为触犯禁忌的同伴负起责任是理所当然的。」
安缇莉西亚高傲地挺起洋装下的胸膛。
树听到这些话:心里想着。
(因为身为首领吗?)
仔细想想,自己同是身为社长。就算是硬被推上去的位子,自己也算是站在穗波他们之上。就连这次的「工作」,他们也算是……真的只能说也算是……有给他机会自己去做选择。
既然这样,自己能不能对他们有所回报呢?
至今以来自己不断逃避,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也能做得到什么社长该做的事吗?
(……我说不出「做得到」啊!)
「怎么了?」
也许是担心陷入沉默的少年,安缇莉西亚窥视着他。
所以,树什么也没多想就把想法说出口:
「没有,我觉得像你这样好帅气喔!」
'。。。。。。'
「怎么?」
一没、没什么。只、只是突然被人这么说很吃惊而已。。没错,我这个身躯是由数千年之久的岁月所培育出的魔法结晶,当然应该背负起伴随力量而来的责任。而且,就算是你也能看得到灵体,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对吧。。?'
安缇莉西亚闹别扭似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事,勐然把脸靠过来。
「咦!」
树的心脏砰咚一跳。
少女迅速地抚过黑色皮革眼罩。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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