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撞伤的确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事发生在自个家里,而这家伙的老妈就睡在隔壁,如果就这样不闻不问有点说不过去,可是看李泽溪那么坚持的样子,宋少轩也就顺水推舟了,其实他也懒得跑下去。
“那……那我给你揉揉,你好好躺着。”
“嗯。”
李泽溪乖乖地侧躺在床上,曲起双腿,宋少轩也面对面侧躺着,指腹轻轻地按揉着淤青的膝盖,停电的夜晚静悄悄的。
“少轩哥。”
“嗯?”
“等我妈这次回去了,我就搬回宿舍住了。”
“……”
“天气也凉快多了。”
“……哦。”
李母这几天在家变着花样给两人做饭,宋少轩最近不算忙,索性上午去公司巡视一圈就回家,几乎顿顿都在家里吃,他觉得家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温馨过。
天气即将入秋,李母在上海待了一周就回去了。
李泽溪把留在丽景小区为数不多的随身物品打包,临走前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想了想,又从楼下买了几盒胃药,放进了药箱。
同一时间,宋少轩刚在公司谈妥一笔大生意,够他休息个十天八天都不用看上司脸色。一路心情愉快地回到家里,打开门,想招呼李泽溪晚饭出去吃。
他像往常下班一样,仰靠在沙发里。愣愣地出神,家里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没了出门吃饭的兴致,他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出剩下的一碗米饭,打开煤气灶,在满心突如其来的落寞中为自己做了一份蛋炒饭。
李泽溪回到宿舍收拾好床铺之后,就一头栽进去睡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摸摸空虚的肚子,想想令人没食欲的食堂,翻个身把头埋入枕头,懒得动弹了。
“喂,睡够了就起来,别跟欲求不满似地腻在床上,老子打游戏都不敢放外音。”被下面的王瑞吼了一嗓子,仅剩的睡意也全无了。
李泽溪爬下床,看到王瑞边自在地喝着饮料边在键盘上忙活着。
“买电脑了?”
“嘿嘿,老早就打算买了,趁着国庆节搞活动,就和张翰一人买了一台。”
“什么牌子?”
“组装机,没牌子。”
“哦。”
“对了,刚才吴平来找你,见你睡着就没叫醒你,你去看看别耽误了什么事。”
“哦。”
李泽溪路过吴平的宿舍,想了想还是上前去敲门。
“睡醒了?”吴平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招呼。
“嗯,王瑞说你找过我。”李泽溪一手插进裤袋。
吴平走出来顺手带上门,对李泽溪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坏笑,揽过他的肩头下楼梯:“你还真能睡,不过这个点正好,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吴平口中的好地方就是一个名字叫“tomorrow”的酒吧,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酒吧,普普通通的门面,只挂了一个牌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
进去之后才有种与外面两个世界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由其它什么带来的,而是直接的视觉冲击。酒吧的内部装修一般般,并没有让人特别注意的地方,所谓的视觉冲击而是这里的客人——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李泽溪瞬间明白了这个酒吧的性质,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吴平一眼,却发现吴平一直似笑非笑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反应淡淡,眼中又多了一丝自信的笃定。
“我就说嘛,你小子既然是个GAY,就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乖巧,这种地方你肯定来过。”吴平说。
李泽溪的确去过类似的酒吧,那是上大学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的煎熬与惶恐不是现在的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好在这个时代信息够发达,他很快就从网上了解到大量相关信息,并且无意中在校友论坛里认识了陆晨,高中时候有过一段混乱时期,两个幼稚的大男孩对迟来的青春期萌动与别人的不一样有种惊慌的感觉,他和陆晨两个人曾偷偷去过本市的同志酒吧,见识过之后就没再往里跑,再加上高中时间本来就很紧凑,一心一意备战高考,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李泽溪回过神来,吴平揽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是想起哪个小情人了吧?”
“没有……”李泽溪的否认很多余,吴平只不过是随便调侃一句。说完吴平果然回他一个促狭的眼神。
“平子!”
“哎,谁叫我呢?”吴平夸张地应了一声,两个人停下脚步。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孩子蹿了过来,上来就给了吴平一拳头:“好久没见你了嘿,是不是都快把我给忘了?”
“哈哈,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边说着,边把另一条胳膊伸过去揽住那人的脖子,“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阿泽,这是小段。”
黄毛瞥了李泽溪一眼,斜眼看吴平:“怎么着?新认识的相好?”
吴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去你的,都说了这是我朋友阿泽。”
小段理理头发有些不满:“喂!你能不能不拍我的头?发型都被你搞乱了。”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把你那头黄毛染回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见非主流就闹心。”吴平一反常态地教训起人来。
“什么非主流?别说得那么恶心行不行?”
李泽溪默默打量了一下两人,小段虽然染了一头黄发,但却并不影响他的清秀模样,甚至略带稚气,个头比吴平矮了几公分,不过也算高个头了。
“看什么看?别打小爷主意,我跟我家平子好着呢。”说完还示威似地抱住吴平的脖子就亲。
李泽溪无语地转过头。
“……放手,哎你放手。”吴平手忙脚乱地把人给扒下来,“等会再跟你闹,见林哥了吗?”
小段撇撇嘴,伸手一指前面的一个包厢:“在那里。”
吴平眯了一下眼,没有动,问道:“他来了?”
“谁?”小段迷惑。
吴平瞪他一眼,看来他并不知道,自觉失言了:“你先带阿泽找个地方坐,我去去就来。”
李泽溪坐在靠近吧台的一个位置上百无聊赖,不是不想找个角落低调点,而是这酒吧里的边边角角都有人了,酒吧的角落位置成黄金地段了。
小段拿了几瓶酒过来,边拧开盖子边问道:“你跟平子是怎么认识的?”
李泽溪眼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平静答道:“他是我师哥。”
小段听了又是撇嘴:“那他师弟可多了去了。”
李泽溪无语。
“阿泽,你有没有对象?”小段递给他一瓶酒,特八卦地问。
“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看你这模样,肯定特抢手。”小段喝了一口酒。
“不用。”李泽溪摇头,也喝了一口酒。
两个人就这么喝上了,小段有些不爽地看着眼前的这人,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把这人推销出去留到将来肯定是个祸害,尤其是照吴平喜新厌旧的个性,难保他没有把这个叫阿泽的男生当做下一个猎物。
“搞什么,人一来就灌酒,他还没吃饭。”
小段的发型又遭殃,他把酒瓶重重一放,怒目而视:“我说了别碰我的头!”
吴平不以为然收回手,拉过椅子坐下,抢过他手里的酒:“碰又怎么啦?小毛孩子学人家喝酒我还没说你呢,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在这里?又逃学?”
小段别过脸冷哼一声:“不用你管。”
“呵呵,小两口又闹别扭。”一个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绕过来坐在吴平的身旁。
“没办法啊,小孩子不懂事。”吴平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说谁小孩子?!”小段又怒了。
吴平耸耸肩喝酒不理他。
来人看到李泽溪,微微一愣,笑道:“瞧着眼生,第一次来?”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朋友阿泽,这是酒吧老板林哥。”
“林哥。”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了许多,李泽溪很给面子地主动打招呼。
林哥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摆摆手:“今个我请客,想喝什么自己拿,我得照看生意,你们玩。”
林哥起身拉开椅子,有点心不在焉地走了。那背影在李泽溪看来,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9
9、第九章 。。。
三个人在酒吧待了一会,小段已经喝得两颊红扑扑的了,靠在吴平身上醉眼朦胧地趴在他耳边不知说着什么。
李泽溪也不知不觉喝了不少,他晚饭没吃,虽然吴平后来替他叫了点心,但是之前空腹喝了酒,这会胃里就有些翻江倒海,他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洗手间。
这种酒吧里的洗手间多少都有被当做其它用途的时候,李泽溪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趴在洗手台上就大吐特吐,眉毛拧结在一起,吐过之后胃里才舒坦了些,放水洗了把脸,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有些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脸。
长大了,他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孔,成熟与稚气相混合的气质。只是那个人,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注意过自己。
冲着镜子里的人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步子刚迈出一步,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来,险些撞上他,那人也顾不得道歉就跑出了洗手间。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没多加理会,正待出门,里面又快步走出一个人,这个人一把按住李泽溪扶在门把上的手,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触着嘴角上渗出的可疑血迹。
“有纸巾吗?”他问。
眼前的人有一头曲卷的短发,鬓角修得整整齐齐,下巴上有些胡茬,可并不影响他那立体的五官,高鼻深目,有点像混血儿。身上穿着一件深V领的黑色上衣,□是休闲裤,左耳上戴了一只耳钉,一眼看去,就感觉是个GAY。
那人说话的空当已把他打量了个遍,李泽溪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就拉开门准备出去,谁知这个人又把门紧紧按上,李泽溪看过去,那人靠在门上,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两眼。一边从容地拭擦嘴角的血迹,一边对着他微笑。
“HI,你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李泽溪并不想理他,一味地拉着门把,想离开这里。
“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个男人边说着,边顺手把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篓里,双手插兜,无辜地倚靠在门上,不让李泽溪出门。
“我叫阿泽。”李泽溪说,他不想在这里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只好道出平时大家对他的称呼。
“阿泽……呵呵,你看上去真嫩,”那人说着,手不自觉地扶上李泽溪光滑的面容,完全无视对方眼中的排斥与抗拒,往前贴近了一点,轻轻贴着他的耳边又说了句什么。
“没兴趣。”李泽溪垂下眼睑,挥开他的手,果断地拒绝。
“呵呵,别那么冷淡嘛,都是出来玩的,何必当真。”说着双手环上李泽溪的腰,并把他的两条胳膊都拢在里面,紧紧箍住,身子前倾,眼看就要吻上去。
“放手——”李泽溪有些惊讶,偏过头使劲挣扎了几下,男人的吻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这种酒吧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这种强人所难的登徒子。
男人的吻不停地落下来,近乎狂乱地吻着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小家伙足足比自己矮了半个头,长得一副乖巧模样,却一点都不安分,折腾了一会下来一点乖顺的迹象都没有,到处都充满着抗拒的意思。
其实李泽溪拒绝得很辛苦,他未曾经过人事,至今仍是处男,又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经过陈绯高超技巧的挑拨,早已有些力不从心了,眼看欲望就要盖过他的理智,无奈之下只好做出下策——
“嘶……”浓郁的血腥气息蔓延开来,男人重重地甩开李泽溪,眸子瞬间暗沉下去,他极其缓慢地用手轻轻拭去嘴唇上的血丝,有些阴郁地看着眼前充满戒备的男孩。
刚刚李泽溪突然不再躲闪,而是主动向前轻触他的嘴唇,让他以为怀里的小东西想通了,谁知舌头刚一进去就被重重地咬了一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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