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他好好欣赏小王子含羞的娇俏。
许卓的手捏着毛巾从被子里面摸过去,给莫天问擦拭胸膛,目不斜视,就盯着天蓝色棉被上的竖纹。
要说莫天问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就是骗人的,可说起来,那感觉没这么强烈,抬头了是肯定的,但心里想的,不完全是那事儿。
更多的,是幸福和温馨。
就这一刻的画面,不去想其他的,只看许卓这动作,足够让莫天问幸福得找不到北。
所以说,男人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也不尽然,至少此刻,莫天问先生心灵上的追求和满足,大大地超过了对身体需要的尺度。
但话说起来,心灵的需求,他不说,没人知道,但身体想要什么,只要是个人,都能清楚地从那渐渐支起的帐篷里看出点什么。
许卓也不例外。
抬着被子让那男人翻身的时候,只一眼扫过去,许卓就看见了。
这一瞬,许卓差点把手里的毛巾砸他脸上——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事儿?
所以说,莫天问真的很冤枉。
可许卓什么都没说,直接放下毛巾罢工了。
于是,莫天问的冤情,根本找不到倾诉的机会。
这时候上门的几个人,他能给他们好脸色吗?
看着莫天问的大便脸,木则然一向的口无遮拦照旧用得挺顺手:“天问,你这病得不轻吧?啧啧,脸色可真难看啊!”
艾朗一句话不说,但目光不时在莫天问和木则然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目的只有一个——用他那eq不怎么样的脑袋,努力地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然后,把不该有的小火苗淹死在萌芽状态。
莫天问脸色要是好看那才是见鬼了,许卓给他擦了一半就不干了,现在棉被下面,他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更何况,他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许卓独处的时间被这几个人占用,非常不希望!
空气里都弥漫着强大的状似哀怨,状似愤懑,状似暴躁的各种气流,沈竹摸摸鼻子,果断地拉着莫小河退了几步。
木则然不怕死地冲上来:“天问,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他不光说话,他还有动作,大手直接就摸在莫天问额头上了,末了又把另外一手放自己额头,傻乎乎地来了句:“差不多啊!”
沈竹发誓,他听到了艾朗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的声音。
木则然还没什么意识,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嘶了一声,慢慢欠了身子坐着,皱着五官开口:“我说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感冒过
啊?这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莫天问太阳穴突突地跳,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想着和许卓谈谈,这几个人在这里,各种碍眼啊:“没事,明天就好了,你们都回吧。”
木则然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完全忽略了莫天问的话:“身子板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得按时吃药,多喝水——这水什么时候的?都凉了!许卓呢?许卓!许卓!你看这床头的水都凉了,你怎么照顾人的啊?”
木则然舀起床头的水杯就出去了。
莫天问看了一眼艾朗:“把他给我弄走。”
艾朗得令,转身就执行。
“哥,得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和沈竹也走了。”识时务绝对是小河的一大优点,一看都这样了,还不走留下来当炮灰啊!
沈竹也客套了一句,然后直接走人。
许卓刚把茶泡上,这都没来得及倒呢,就听到木则然叫他,这刚应了一声,抬眼就看见艾朗提溜着木则然的衣领就往外拖,许卓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眼睁睁看着艾朗把人拖了出去,砰一声,门关了。
许卓想说,我的水杯。
接着,不过一秒钟的事儿,沈竹和莫小河也出来了。
许卓这才有机会说句话:“怎么了?刚来怎么就走了?”
沈竹心想,好家伙,再不走,莫老大那眼神直接能杀人了:“生病了,就该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莫小河过来拍拍许卓的肩:“许卓,我哥就拜托你了啊——对了,应该说是咱哥,现在咱都是兄弟,你可不能趁着人家病了,欺负人家。”
说着这话,莫小河还挤眉弄眼。
就这样,两个人也到了门外。
许卓心想,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病成那样了,小兄弟还张扬得吓人!
出了楼道,沈竹握了莫小河的手:“咱俩打车回去。”
莫小河不解:“怎么了?”
沈竹笑笑:“估计,艾朗有话对木则然说,咱就不打扰他们了。”
这种事,许卓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但即使看不出来,也隐隐觉得艾朗刚刚那动作有点不对劲。
他也没多想,看着沏好的茶,叹了一口气。
莫天问的声音在卧室里传过来:“我渴了。”
许卓心里觉得有气,那男人用他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欲ag有多强烈,也更让许卓惶恐,他所谓的爱,是不是只有来自身体的眷恋。
但即使如此,许卓不可能忽略一个病人的要求。
更何况,这个病人,不是别人,而是让他心里有涟漪的那个人。
许卓端了一杯热水,进了卧室,在床边站着,递给他。
莫天问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事儿,确实不好解释。
说他没想?
没想你硬什么啊?
可他确实没想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只是觉得很舒服,结果,小天问就兴奋了。
关键是,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能指望许卓信吗?
叹口气,莫天问最后放弃了解释。
反正,在许卓心里,他这个流氓色男的印象是早就有的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来洗刷冤屈。
莫天问伸手——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
手一滑,杯子里的水就倾洒了出来。
许卓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被子掀开了。
然后,看到莫天问光溜溜的身子,虽然穿着内裤,但这并不妨碍许卓的脸瞬间红成了番茄酱,啊地一声,他又直接把被子盖上了。
莫天问哭笑不得:“卓,对不起,我,我手软——你家还有棉被吗?”
说着这话,他那手还及时地抖了抖。
许卓赶紧接过来,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盯着他的唇,直接把杯子递过去:“喝吧。”
莫天问要的,就是这种待遇,当然了,他直接说,那肯定不行的,但不管过程怎么样,他只看结局。
许卓喂他喝水了,这就够了。
许卓觉得这男人真是越来越……。
怎么说呢?
越来越厚脸皮?越来越孩子气?越来越流氓?
反正,喝完水,看见莫天问眨巴着眼睛看他,许卓的心跳就快得不行——莫天问这眼神,就跟特别期待主人怜爱的大型犬差不多,那个温柔,那个可爱,那个——性感啊……。
许卓垂眸把杯子放好,又默默地给莫天问换了一床棉被,这次,没忘了说一声:“最后一床了,如果再出什么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莫天问紧紧揪着被角,星星眼地点头:“嗯,保证不会了,我保证!”
许卓脸上的热度刚刚消退一点,又被莫天问这表情萌到了,眸子慌乱地跟迷了路的小兔一样,不知道往哪里放。
莫天问趁机又开口:“我饿了。”
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如果爪子扒着许卓的裤脚,再配合那么两声嗷呜,这马上就能化身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狗狗。
许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一直没确认自己的心思,认真来说,是不敢确认,恨了这么多年,他有点没办法接受自己还能爱上这个男人。
可也怪了,别扭劲儿过去之后,一旦确定自己心里的确有这个男人,再看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和以前不一样。
这不是他的错觉,莫天问的确改变了许多,又或者,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在许卓看来,现在的莫天问,不管怎么样,身上都有一种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那种本事。
许卓站在那里,即使没看莫天问,可也知道那男人的眸子肯定锁定在他身上,他有点慌,就怕自己所有的感情会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我好饿。”男人再度发出了类似小狗一般的呜咽。
“我不会做……。”许卓心底竟涌起一点自责,想想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这男人养着,只要他有空,基本都是他来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可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什么:“你想吃什么,我,我去买。”
让许卓做饭这事儿,莫天问想都没想过,他的许卓,只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王子,什么都不用做,乖乖享受他的爱就好。
莫天问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几个菜名。
不料,话音刚落,许卓一眼瞪过来:“不行!”
莫天问非常享受这一刻许卓的怒嗔模样,特意点了几个大鱼大肉,就是想看许卓什么反应,结果,他很满意。
许卓自己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那个,艾朗不是交代了,让你吃清淡的。”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莫天问抗打击的指数不断在飙升,许卓的冷漠,人家难受归难受,可那个劲很快就能过去,但凡许卓有一丁点的缓和,人家那心脏马上就强悍的跟用钛合金加固了一样,反正,经得起折腾。
这要换了一般人,就许卓这态度,从十二年前到现在,就跟过山车一样,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可莫天问就是坚持下来了。
靠的是什么?
不是说他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也不是三头六臂,说什么他是神那都是赞誉之词,当不了真,之所以能坚持,就是因为,他爱许卓。
很简单,一切,源于爱。
只是,和别人相比,他的爱,霸道了一点,**了一点,专情了一点,深沉了一点。
或许,也不是一点的问题,反正,从认定就是许卓那一天起,莫天问这辈子就没打算再换过人。
从十二年前开始,他就笃定了自己这一生注定会和许卓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能爱,那么,即便是其他的感情,也要存在,他是铁了心的要掺和进许卓的生活,不退不移。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听你的。”莫天问乖巧得如同猫儿一般,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许卓只觉得耳垂微微地发热,转身就走了出去:“我去打电话。”
莫天问一挑眉,一抹坏笑在唇边勾起——被子都打湿了吧?今晚,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两个人会同盖一床被子呢?
那杯水,他真不是故意打翻的,绝对不是!
但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他说浑身没劲,如果是艾朗在这里,肯定嘴角抽抽——一个感冒就把莫天问压垮了,这说出去,还不得让人家笑死?
所以,这个男人心里怎么算计的,不言而喻。
许卓只是愣了愣,却什么都没说,一样样地把饭菜都端来了卧室,想了想,舀了条毛巾围在莫天问颈间。
莫天问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
许卓只抬眸扫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夹了一根青菜,端着饭碗就送到了莫天问嘴边。
说真的,莫天问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许卓不说话,他也不说了,一句话不说,就配合着许卓的动作张嘴,咀嚼。
这就算了呗,可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的目光。
许卓在极力地让自己镇定,可睫毛不安地颤动泄露了他的心思,在莫天问如火一般想吃人的注视下,一般人根本没法无动于衷。
“我脸上有花?”许卓终于抬了眸子,和他对视:“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很没礼貌吗?”
“我在研究你的面相。”莫天问居然一本正经。
吃饭的时候,许卓真不想和他多说,生病了,一个是靠休息,再一个,营养也很重要,许卓希望他多吃点。
重新端起饭碗,许卓尽量让自己忽略他那带着十万高压电的目光:“你什么时候改行了?快吃饭吧!”
食不言,莫天问的确没想多说,既然说不了话,那就用心灵的窗口使劲瞅呗,反正,无论怎么看,他的王子都是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的。
这顿饭,在许卓看来,就跟煎熬似的。
他真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花,否则,这男人看了十二年还没看厌——不,就算是有花,也该厌了啊!那他脸上有什么?
终于,一碗饭下肚,菜也吃了七七八八,莫大爷说吃饱了。
如果不是顾及许卓还没吃,莫天问真有让这顿饭天长地久下去的打算。
他让许卓先吃,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