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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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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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过去,喊他:“等我?”
  这离我们的院子不远,李常泽想必是打听过了。
  这小子看来喝酒了,吐出的酒气经我一闻,白酒!浓度至少60往上。
  看来光光没找对地方,这不是有能喝痛快的地方么!
  李常泽站的不是很稳当,但话说的还挺利索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林边,你俩什么关系?”
  “朋友啊”
  他一把拎起我的脖领子,愤怒:“你俩拿我当傻子耍?”
  我皱着眉头,不想跟个酒鬼一般见识:“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原来她是同性恋!你们是同性恋!”
  
  那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它在常人的眼中是个什么词汇,我太清楚了,我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因为我怕疼。
  他进了一步:“你们是变态!”
  我仰着头,叹气:“我是,我是变态,她不是!”
  “她不是?”李常泽把我拽近了,问:“那她是什么?”
  我被他拽的憋着气,艰难的说:“她挺好的,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挺好?好的耍我玩?耍我一家玩儿?”
  “是我的错,真的,这其中原由跟你解释不清,都是我的不是,我跟你道歉!”
  “你个变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道歉!”
  
  变态!变态!变态!我苦笑,林妈说我们是伤风败俗,李常泽说我们是变态,当年的小林边还加了句真恶心。
  其实他们都没错,我挺理解他们的,换个角度想想,我也觉得不能理解。可是错哪了呢?
  我挺了挺身子说:“要打别打脸,我回去不好交代!”
  我是真心的想认他打一顿,我欠了他的。可他没理解,倒让我激怒了,一拳头招呼冲着脸就招呼过来。
  一个大老爷们打我,我真撑不住,甩头就跌地上了。我叹气,真不能打脸啊,林边那我怎么说啊?
  他弯腰又把我拽起来:“你不是女人,我不打女人,我打的是变态,人妖,畜生!你瞅瞅你,你像个什么?”他越说越激动,跟着冲过来两拳头,我挥手格了一下子,嘴巴还是被他打出了血腥味!
  我其实挺难过的,不是他打我,也不是我挨打,只是因为我身份不明,我没法顶天立地的说我是对的,没人会承认我是对的,可我真的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我没想伤害谁!
  到底,错哪了呢?
  
  他一脚踹我身上,我堪堪的猛退了一步,我见过他常人的样子,他说他不打女人,我信!可他把我打了,我是什么呢?我弯下腰,我想哭,我到底是什么呢?
  不伦不类的混迹于人群,潜伏着性向,生怕人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诚惶诚恐的做人,夹着尾巴做人,可到底,还是不被认同!
  “你们都是变态,你们变态就变态,为什么要耍我?骗我?”
  我捂着肚子抬起头,大声喝他:“林边不是!她不是!”
  他又拎起我的脖领子,目眦欲裂:“两女人鬼混,不是变态不是有病,是什么?你说,是什么?”
  
  我说真爱?这太矫情了,又不是演电影,我说什么呢?我满脑子想,也想不出词来,但心中有火,挣扎的吼出:“她不是,她就不是!”
  他愤怒他挑衅他口不择言:“你告诉,你们上|床用的是什么?你们有吗?有吗?”
  这话,过了!
  
  我怒极攻心,反肘给了他一下子,他没料到,正被我打正着,鼻子登时就出了血。
  我立时就后悔了,他跟林边班上班下的,林边还在他老爷子手里干活,我应该忍住的。我忙说:“对不起!”
  “去你妈的————”他呸的一口吐在地上,抹了下脸,一脖子领子就把我扔地上了。
  我闭上眼睛想,认了吧,大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只要别牵着林边,死我都认了。
  
  我是真的喜欢她,这么这么喜欢她,可是,没有人说过一句,唐木阳,你没错,你是对的。
  我就想要一句,你没错,都没人说给我听,连光光都没说过。
  他们都在骂我,林妈,李常泽,还有,我记得的,小林边。
  为什么他们都要骂我?为什么?!
  




☆、第 47 章

  
  我正捂着脑袋准备认他打一顿,光光的声音在后面喊了过来:“哎我靠,你他妈谁啊?”
  她说着,飞的一个包就撇过来,打在李常泽身上。
  李常泽正俯身拎着我,刚起身,光光虎虎生风的一脚就踹了过来。
  我忙起身拉着光光,嘴里疼的不行,嘴角一动就裂,还是说:“别打,他是李常泽”
  光光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怒了:“李玖哲也不行啊!”
  她回手一指李常泽的鼻子,摆出高中时跟人打架的架势:“你他妈算个爷们,你打女人?”
  李常泽打掉她的手,呸了一声:“滚,老子不打女人,老子打变态!”
  光光一爪子就挠过去了:“打你妈啊!”
  登时,李常泽的脸色就是三条道子,跟让猫挠了一样。
  我拦着光光,苦求:“真不能打了,你让他打一顿,是我欠他的。”
  光光推着我脖领子:“唐木阳,你他妈真怂到家了你!”
  
  师!出!无!名!我打他,我凭什么?我哪有理由呢?我摇头,还没等下句出口,光光又一巴掌扇到了李常泽脸上,把他都扇懵了,她指着他的鼻子喊:“女人摆在那,是你没本事追,你不是没机会,你自己没把握住,你打她?你亏不亏心?”
  李常泽咬牙切齿:“我说了,我不打女人,你滚,这没你事儿!”
  光光也拽我脖领子,跟他叫嚣:“她是我发小,老娘我管定了!”说完看看我的脸,又一巴掌扇到李常泽脸上。
  连续三下!李常泽忍够了,我眼见着他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握紧,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在他拳头冲向光光之际,我想都没想,窜到了光光面前,但还是慢了一步,那拳头打我脸上了!
  
  鼻腔里的腥和咸一下子冲倒了鼻尖,我用手刮了一下,一指头的血。我甩了下脑袋,拿身子卡住光光,跟李常泽说:“要打打我,是我对不起你,跟她没关系,林边跟你解除婚约,没别的,是我使的坏,也赖不着林边,你说对了,我是变态,林边不是,她真不是!”
  光光从后面掐着我的腰使劲给我扔一边去,骂到:“跟他废什么话?打!”
  她说着就上去跟李常泽扭成一团。
  以前,我们打架,那是群架,双方各有男女,多半都是男生打,女生骂!光光不服输,次次赤膊上阵,可这毕竟是一对一,她打不过的,我跌跌撞撞的跟着拦,这情景,不知道的还他俩打我一个。
  打到最后,是被听到动静的停车场保安拦下的。李常泽摇摇晃晃的理了理衣服,指着我叫:“原来都是你使的坏!”
  我累得躺在地上,笑着看他:“是,我承认是我使坏了,就你俩订婚那天晚上,我灌醉的林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要是没打够,等你酒醒了,再来,我等着你。”
  成吗?我承认,我是变态!都是我的错,谁都没错,就是我的错!我有病,我怪物,还不成吗?
  但别拉着林边,这些话不要讲给她听,这些事不要让她面对。
  
  等李常泽被保安推着劝着拉走了,光光站在旁边,她也踹我:“你怎么这傻|逼呢?你欠他什么了你就让他打?”
  我抬头看见光光的脸,半紫半红的,还夹杂着怒气,我咽了咽嗓子,我没忍住,抱着她的腿哭了出来。我问光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我真的爱她啊,我也想她好,想她光明正大,可是他们都不承认,到底错哪了?错哪了?就因为我是变态吗?我是变态还不行吗?放过林边吧,她不是,她是好人啊,她真的不是!”
  
  我可以的,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我不能听见他那么说林边,我一点都听不了,她是最好的那个女孩儿,他怎么能那么说她!他们怎么能那么说她?
  光光俯下了身,有些惊慌的看我,想伸手,最后又罢了手,也坐到地上。
  我极力的,我想听她一句话,我问光光:“我错了吗?”
  光光眨眨眼,呸了一口,狠狠的说:“那那么多对错的,感情的事儿,你情我愿的”
  她到底没说那句我要听的,她虽然不觉得反对,但她没有认同。我苦笑,我知道要求的太多了,她这样,已经很难得很难得了。
  我抹了抹脸起身:“回去别跟林边说是李常泽打的,就说,就说路上被人非礼了。”
  光光跟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揽了揽我的肩膀,手一握说:“小阳,对错重要吗?你跟林边在一起开心不就行了?”
  我木然的点着头:“是,我开心”
  “怂德行!”她四下看了看,拉着我:“走,这地儿肯定有诊所,先抹点药去!”
  
  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在一个下午,光光喝着茶跟我聊起这件事,说:“其实,我知道,那时候,你就是想我说句你没错!”
  “那你不说?”
  她贱笑了一下:“我就不说,如果全世界都认为是对的,可你不这么认为的话,有用吗?有些事,就得是你从心里认同,才能真正面对!”
  
  从医务所消了毒回来,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我和光光偷偷摸摸的进了院子,光光在身后面猛拉着我,一副死也要找我垫背的缺德样。我俩猫着腰,准备顺着窗子翻进屋,光光个笨蛋,咕咚一声踩着我的肩膀掉到里面,我发觉事情不太妙,捂着嘴猫腰跑掉了————
  当时的情况,根据光光后来的讲述,是介个样子的。从外摔到里面的光光,眼冒金星的站起来,东南西北都没来的及分清,就听到壁灯咔嚓一声。光光虽然眼睛摔花了,脑子还是好使的,她就纳闷了,这世上怎么就会有林边这种怪物,大半夜的不睡觉,专来吓唬她!
  林边双手抱胸靠着墙上,冷眼看她:“阁下打哪来?”
  光光怕她看见一脸的伤,再给我找麻烦,迅速的往楼上跑,说:“从来处来,这就回卧室去。”
  “站住”
  光光一个趔,抓住楼梯把手堪堪站稳,七扭八歪的表情说:“啊?”
  “回头!”
  光光不得已,捂着脑袋扭扭捏捏的回头。
  林边上下打量她,问“木阳呢?”
  “她————她跑了!”
  “……”林边压抑着怒气,问:“脸上怎么弄的?”
  “哦——”光光记得我的串词,说:“我和木阳喝酒去,碰到,碰到流氓调戏我,这事怪我,是我先出的手——”
  “你回屋吧”
  “噢”光光如得大赦一般,窜的上了楼。
  
  等我磨磨蹭蹭进屋的时候,林边早就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等我了。我把光光从车里挖给我遮丑的帽子按了按,拿帽沿压住了脸,问她:“不睡?”
  她慢吞吞的向我走过来,慢吞吞的伸出手,慢吞吞的摘掉遮着我脸的帽子,由上至下打量我,倒吸了口冷气后,伸出手轻轻的摸摸我破口的嘴角,生怕弄疼了似的问:“怎么弄的?”她问的时候,没忍住,眼圈红了。
  这一招哭戏似真似幻,我险些说出实情,但不管怎么说,三十六计,咱还是读过的,兵不厌诈,咱还是懂点的。她这个样子实在可疑,我啊了一声,问:“光光呢,你没看见她吗?她怎么说?”
  林边说:“她说,你们开车的时候,跟前车发生了碰撞,打起来了?”
  
  我满脑子问号,以为光光临时变戏码了,刚要应下来,但看林边那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眼神,简直太过真诚了,再真就假了。立时悬崖勒马,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光光呢?她怎么胡说八道呢?”说罢,我扶着楼梯向上喊:“陈光光你给我出来,好端端的你骗林边干什么?”
  
  光光原本就躲在楼上,听见林边改了她的台词炸我,心里就为我担心,生怕我掉进陷阱。这会我一叫她,第一时间就窜了出来说:“没有啊,我说遇上流氓非礼呀,林大夫你怎么改词了呢?”
  林边瞧了瞧光光,又瞧了瞧我说:“你们俩真是好样的!”说罢上楼回房。
  光光目送她上楼后,长出了一口冷气,食指扫额头说:“唉我说,你们俩怎么一天天过的跟无间道似的?少了一环都不行,太浪费脑细胞了啊”
  我呵呵的苦笑:“与人斗,其乐无穷”
  
  上了楼,试着推开房门,还好她还给我留了门。屋里的灯没开,她抱着臂站在阳台上,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里:“我错了。”
  “到底是谁?”
  “……”
  “李常泽?”
  其实,我该料到她知道的,李常泽必是先找过她的。
  我有点紧张的扳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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