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路华斯意外的是酒吧街,虽然名为酒吧街,对路华斯来说它更像一条窄巷。狭小的街道两旁林立各式各样的酒吧,中间的通道其不大,而且街也很短,站在街头完全可以清晰地见到街尾。两旁的酒吧位置显然不太够,有些酒吧甚至把椅桌放到街上,再搭起一个漂亮的檐蓬充作屋顶就任由顾客在此处狂欢。
现在时间尚早,所以到处所见的人们都衣冠楚楚,有些穿着西装或是OL套装──显然是刚下班就约上三五知己去夜场狂欢,有些则穿得十分休闲,闲庭信步的揽上一个或两个女伴在街上调情。
路华斯有点失望,巴黎的酒吧街比起这处可是大得多了,也更有特色,不像这处一样看上去五光十色,但装饰布置却十分呆板。
他几乎想要绕道离开了,可是转身走了几步,又犹犹豫豫的停下步伐。
就这样走了的话,那今晚怎麽过?
路华斯抽嘴角,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再次转过身。
再次认真地扫过两旁的酒吧一眼,其中一间前面有着两个大大的英文字母──「XY」占据了左右两个门口,装潢在这处来说可以算得上别具一格,勾起了路华斯的好奇心。
他想也不用想就走进酒吧内。
令人意外地是这处没有一般酒吧的吵闹,反而显得宁静而安逸。内里的灯光泛着蓝光,照得整个室内沉淀着深蓝色的光辉,不时被雷射灯折射出灿烂的光芒,使到室内洋溢着一种懒散的气息。
不同於门口的创意,酒吧内的布置装饰都十分简单,数张椅子围着一张小桌,内里的人也不算多,用珠帘间出了一角角私人的空间,使到内里的人可以放松心情自由闲谈。
中间也放了几张圆桌和圆椅,矮矮地散落一地。而酒吧的吧位贴近门口,有两位调酒师忙碌地为着坐在高椅上的客人调出他们喜爱的饮料。
不过吸引路华斯的并不是这些,毕竟对於混迹在酒吧多年的他来说,再稀奇的都见过了,这间并不算出彩。但是令人感到新鲜的是酒吧对着门口的小舞台上,正有一个中年人在唱歌──是的,一
个成熟的中年人!
由於对方带有胡子,路华斯目测他应该在四十岁上下──或者三十多?灯光太过暗然使到路华斯没办法正确地判断演唱者的年龄。路华斯有点好笑的想,这间酒吧还是挺另类的,普通酒吧不是应该请乐队或者是较为青春的年轻人上台演出以活跃活跃气氛的吗?有时这些乐队或演唱者带来的粉丝也是酒吧收入的一部分。
中年人……这…算是另类了!?路华斯一时间也不太确定是他见识太少还是……
低沉的男嗓音轻轻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他自弹自唱的抱着一把吉他,三拨两弹之间,低哑的结仔声配上他的嗓子使到顾客大多都眯上眼睛,安静而享受地聆听着。路华斯仔细一听後便被吸引得走近了几步,坐到吧桌前面的空椅上。
「要点甚麽?」调酒师眼也不抬,随意的甩出一句。
「血腥玛丽亚吧。」路华斯不在意的继续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为甚麽他总不能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彷佛移开了就会错失了甚麽,一别经年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怪异,但路华斯向来喜欢顺从自己心意,所以还托着下巴,悠悠的听着那好听的嗓子轻唱着Beatles的 Yesterday。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低低的旋律在室内回响着,带出了一点点滋味在心头中荡漾,嗓音透着忧伤,有感情的轻哼着,这种不正式的演唱却更能带起人们心中那最沉重的回忆。
路华斯听得一阵恍神,彷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一段开心﹑悠闲的时光。轩还没出现在自己生命之中,每一天自己最大的烦恼就是下午要吃甚麽,或是计算着零用钱能省下多少去买一点自己喜欢的小玩意。
生活单纯而无忧,偶尔与父母有点小争执但很快便和好,一家人的生活和和美美的,那时的路华斯看来自然是沉闷,可是现在回想起从前,他却恨不得回到过去那种美好的生活,把一切痛苦都终结在未发生之前。
但人又怎麽可能回到过去?发生的事永远没有可能再来一次?生命中太多的後悔,太多的错失。
如果可以路华斯希望没有认识轩,没有跟父母争吵﹑负气离家出走,没有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顶起一片天,没有一次又一次相信轩的谎话,没有在明知对方自私的性格时还妄想可以跟他重头再来一次……没有……
》 一切一切,让他在幽暗的灯光下悄悄的用手盖住了眼睛。
眼泪无声地滑下,路华斯抿紧嘴,从裤袋内抽出一条手帕,缩进了阴影之中,借着黑暗轻轻的擦过了那隐隐的泪光。
男人继续演唱,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眼看过众人,就这样孤高地﹑单独的在轻哼着自己的音韵:「Why she had to go…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一曲终结,也没有见人拍手,大家似乎还沉醉於那未了的余韵之中,整间酒吧有着一刹那间的静默,但很快又充斥着各桌子之间的轻声谈笑声。
演唱的人也不在意,翻翻面前的曲谱又开始轻哼和弦出另一首英文歌。
「他,是谁?」路华斯轻轻的问调酒师,似是不想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唔。」一直低头的调酒师终於看了路华斯一眼,然後挑挑眉意外地问:「第一次来?朋友介绍?」很少会有生人来这间酒吧,因为太过宁静加上没有美女陪酒,客人寻欢的兴致自然大折扣,久而久之就只剩下一些比较喜欢酒吧气氛的熟客一直在光顾。
「不是噢,随便走进来的。」路华斯不在意的摇晃着双脚,郁闷的微微嘟起嘴巴。
调酒师这时才留意到路华斯那双上挑的单凤眼,微微瞪眼的样子显得那样可爱,他不禁噗的一笑。
「那个人啊,是我们的骄傲。」他如此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出来接客啦!!!!!
= u =哦耶!!!!!!小孟小孟~你男人出来啦!!!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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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相识(二)
哈?骄傲?路华斯有一秒想要挖挖耳朵,这种回答怎麽有一点搞笑感……
「又在乱说甚麽?别听他的,这是我们的店长,他有时会上台客串唱唱歌弹弹结他甚麽的,要是觉得不好听说声抱歉啊。」旁边的调酒师撇撇嘴,看来另一个调酒师跟新客说这种话也不是第一天了,在最後的话中虽然说着抱歉,但调酒师的脸上满是‘以店长为荣’的骄傲。
「哦……」路华斯托着下巴,微微侧起头看着台上那个自成了一个小天地的店长。那男人的脸低垂着,在看不清他的脸下,听着他那忧伤的嗓音竟惹得路华斯有点心动。
真不可思议。路华斯想。或许是嗓音中那抹低哑的黯然拨动了他心底一弦的哀伤,或许是对方平静的双眸抚平了涌起的不甘,路华斯有冲动想要冲上台,看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放开过去。
他相信台上的男人是和自己有相同的过去,没有同样经历的人是唱不出那一种韵味的。
但路华斯始终没有动,就这样慢慢浅酌着酒。
「我先去一下厕所,帮我hold住。」路华斯低低的抛下一句,就沉默地推开了左侧的防火门。
调酒师抬起头欲张开口,还没有说话时已经失去了路华斯的踪影,他耸耸肩,自言自语的说:「现在的小孩啊…真心急…」
「甚麽?」另一个调酒师侧了脸,疑惑的问。
「没甚麽……」
路华斯这样心急的冲去厕所并非甚麽内急,而是心中那伤感的情绪忽至,眼泪再也不能掩饰的涌上了眼眶。
他把自己关在一格,低低的哭着,似乎要哭尽了心中的悲伤。路华斯不知道为甚麽今天会突然这样难过起来,他以为心底那点伤早已经被时间疗治,却在今天发现原来一直一直都是自己在伪装坚强。
伪装不在意过去,伪装自己不会再软弱,却不知道这小小的防备早已经被身边的人看穿,想起妮茜亚怜惜的目光,想起老师那一声轻叹……
原来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未曾忘记过去,依然紧紧地记住受过的伤害,伤口腐烂了也不曾狠狠地把腐肉挖出,让到伤口疗合。今天…他终於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不理睬不代表伤口不在…反而在不经意间给予自己重重的痛楚。
路华斯现在就痛得抓着心口弯下腰,拿纸巾抹掉了泪水,再用水泼脸,轻轻的吸着鼻。
《
br》 镜内的人儿上挑的眼角间有点红,水滴缓缓地从脸上滑下…
一滴…
二滴…
悄然的带走了脸上隐隐的悲伤,没多久後路华斯已经能收敛情绪,再勾起那坏坏的笑容武装起自己。
「咦?」突然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载着鸭嘴帽﹑正在用手背抹着脸上泪水的男生。他似乎错愕於厕所内有人,脸上的泪水还没擦乾,可是很快地他就咬着下唇,收起了那抽泣的声音。
「没事吧?」或许是同病相怜,神差鬼使下路华斯问了这麽一句。
「…没…没事……」男生倔强地结结巴巴的回答,然後别开脸似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难堪。
「没事就好了,没甚麽坎过不去的。」路华斯安慰了他一句,然後直接地准备离开。他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而且对於别人的难堪也会尽量给予他们空间调适自己。
男生似乎有点错愕於路华斯的体贴,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心的表情,在路华斯欲开门时假装虚弱,仓卒的倚在墙上浅浅的□着。
这下子路华斯再也不走不了,只能上前扶着他说:「真的没事?我帮你报警吧,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路华斯在法国养成了凡事都找警察叔叔的好习惯,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第一句就这样说了。
男生微微抽了脸,赶急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去医院。」他没想到路华斯居然油盐不进,没有半分可以入手的机会…既然这样。他眼睛转了一个圈,然後继续虚弱地靠在路华斯身上,似是无力的闭上眼睛。
「还是去一下医院吧,你这样子真令人担忧。」路华斯皱起眉头,努力地用身体撑起他。
男生很快地从路华斯的背後顺走了甚麽,快速的往自己宽大的衣袋一装,然後退後了几步微笑说:「真的没事了。谢谢你,再见。」急急的推开了门像是害怕路华斯会追上一般很快地奔走。
「真是怪人。」路华斯皱起眉头,不以为意的也离开了厕所。
回到座位後,路华斯有点失望於台上已经换上了一个年轻人,正柔情万千的唱着情歌。路华斯听着只觉得假,唱的人似是情深款款,却在眼光流转之间透出了一点狡黠。
路华斯有点无趣的转开了目光,在酒吧巡梭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刚才那个男人,只好失望的敲敲桌面打算结帐离开──失去了他,酒吧
对於路华斯来说也没有甚麽吸引力了,他还是喜欢闹,热热闹闹的才能驱走心中的寂寞。
「先生,多谢一百一十二元。」侍应生略略地扫过酒吧上的酒杯便心中有数,直接在单子上写了几划,就递了给路华斯算是帐单。
路华斯扫过单子,也没有异议地伸手探进裤子的後袋。他突然一僵,不可思议的翻着裤子的所有口袋:「我的钱包呢?」
侍应生有点不悦地皱起眉头,心中想:不会来了个白吃白喝的吧。
路华斯仔细的在所有口袋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一直放在裤子後面的口袋内的钱包连同手机就这样不翼而飞。路华斯终於确认了自己倒了大楣,只能苦笑地说:「钱包被偷了。」
侍应生不屑的撇撇嘴,但还是好耐性的说:「那有朋友可以赶来帮你付帐吗?」
路华斯一呆,这……HK认识的只有陈明一个,可是手机被偷走了他一时之间也不懂得怎样找陈明,要知道对方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熟络。路华斯有点惆怅,现在要是在法国的话他就可以直接借电话让亚历山大来找他了,可是在HK……
「抱歉,我在香港没有朋友。」路华斯摊摊手,有点无奈的说。
「先生,你总得付帐的。」侍应生的脸黑透了,他以为路华斯想要赖帐,心中非常不喜,但还是强撑着勉强的笑容问:「要不,我们也接受信用卡签帐的。」
「我整个钱包被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