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朱老将军这次行事光明磊落,或者说明目张胆,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们是汉臣,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不能做叛逆之事!
这是阳谋,让你明明对他所说记恨于心,却不能怪罪,毕竟张仲季劫来天子之后,对外说是要辅佐天子匡扶社稷的,总不能这时候就言而无信吧?那就和董卓一个德行,保证人人喊打,不出三五月将无立身之地。
若是对此不管不顾,那更好!从此徐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以为张仲季是真心辅佐天子的,渐渐的大家都开始听皇帝的话,到最后还是皇帝说了算。
张仲季看得明白,手往腰上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一早赶着见吕布,没带刀。遇到这种事情最烦人了,改明儿把刀给他,看他敢不敢砍自己,要是不对,把这些个人都轰出徐州就是,吕布和刘备都走了,他们留与不留都行,反正麻烦该来的时候的总会来。
“要不把老将军遣散归家?”糜子贞以为他起了杀心,连忙开口,想寻个理由阻止下来,当世之中有些人是不能轻动的,她很明白这些人号召力,若是不问缘由的处置了,必然天下震动,那就真成了天下人眼中的叛逆,将是另一个董卓,而董卓把持朝政的时候,也只是把这些人赶出了洛阳,调到别处为官罢了。
“你怎么看?”张仲季看向甄洛。
“将军之前已经说过了。”
张仲季有些不明所以,“之前说过的?不是送去耕地么?可是已经送过去了,他长着两条腿,又不是犯人,四处跑也没办法,总不能囚禁他一生吧?”
这倒是个主意,找人看着他就是,反正这老爷子应该活不了几年。
“借刀杀人!”甄洛不再打哑语,直接说了出来,“你不是最恨曹操么,何不把老将军立为兖州刺史,送到许昌曹操那里去。”
“呃!”张仲季再瞄了甄洛一眼,这妞心真黑!不过办法不错,既然糜子贞开口说不能杀,那送到兖州让曹操折腾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主意。
“还有一些和他一起走动的人,不如都派遣到各处吧。”这时候,甄洛心里却打着小算盘,秋收马上就要到了,大部分官员管理的地头都还不错,按之前的约定,总不能到时候真让张仲季一个一个请回来,然后官复原职吧?她本是一个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可不想彭城空养着这群人,更不能让张仲季因为此事而失信于众。
她的意思倒是很明确,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天子的名义,把大部分有影响的老臣送到兖州或者冀州,甚至更远一些的边远地区。
糜子贞面有忧色,她不希望张仲季成为一个所谓的枭雄,昨日宴会上的一切,她都已经听说,而前后不过一天,张仲季更是连杀两将,似乎这次战事之后,张仲季有些入魔的迹象,难道是因为战胜了袁术,志得圆满?或者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她有些忧心,也对甄洛这种馊主意不太赞同,人在做天在看,这两年彭城安抚百姓一事,让她更是坚信,只有王道与仁义才是长久之道,阴损之事不可避免,但是若无必要,不做最好,眼见张仲季似乎要点头同意借刀杀人一事,连忙抢先开口:“将军,我觉得此事多有不妥,你看是不是想想其他的主意?”
“好吧,这事先看着,暂时让他们折腾,不就是觉得我不似董卓,所以胆子大了么,嘿嘿,改明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软刀子!”
张仲季本来微微有些怒气,说完却隐隐有些眉目了,又见糜子贞反对,索性把事情放在一边,却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来,这人是孔融推荐给曹操的人才,名叫祢衡,和杨修一道,是天下仅有的两个入了圣人后裔法眼的大才之士,也和昨天的杨修一样,做了一回恃才傲物之人,不过遭殃的换成曹操了,他疯疯癫癫的把曹操手下文武挨着辱骂了一番。如荀彧、郭嘉等人,个个在他口中都是市井酒肉之徒,徒有虚名却无才无德,早该回家称肉卖酒才是,真的是好大的气场!
正文 第0143章 不算男人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5…14 9:00:17 本章字数:4221
其后更做了一件洒脱之事。
想那曹操也不是个好惹之人,为了恶心他,就招他来做了一个鼓吏,宴客的时候让他击鼓助兴,他倒是敢想敢做,竟然直接在堂之上扒光了衣服,来了个赤身**,还面无异色的鼓了一曲。
在座怕是惊倒无数,好好地一场宴席就此作罢不说,甚至无法收场。张仲季自觉曾经活在一个爱脱衣服,以求一脱成名的年代。可至少众目睽睽之下,还真的没有人敢脱光了衣服并做下如此洒脱之事,简直是挑战千年以来的儒家文化底线啊!
可人家也算有本事,说一句:父母生来就是赤身**,如今身无一物,有何不可!
曹操哑口无言,杀之不得。不过到底是曹操,只要对谁起了杀心,这人早晚都得去见阎王,一招漂亮的借刀杀人之计,把祢衡送到了文化兴盛的荆州。
荆州刘景升仰慕他的名声,带着襄阳的一众才德之士兴冲冲的迎了上去,毫无疑问被这祢衡来了个灰头扑面,连曹操人家都看不上,何况一个偏安一偶的皇室子弟。
以刘表的为人,竟然也容他不得,又不敢真个杀了,有损自己的声望。无奈,也学着曹操来了个借刀杀人,把祢衡送到江夏黄祖的地盘,然后典型的秀才遇着兵,祢衡在无所畏惧的当面辱骂黄祖之后,被这个挂着羊皮的武夫,一刀挂了。
曹操终于借刀成功,没有背负所谓心胸不广的罪名,如是天下人才蜂拥而来。
张仲季不由得笑笑,这算是一招成功的借刀杀人之计。而他这次想借的刀太多,更有可能杀人无数,那就没有隐蔽性了,哪怕是屠夫也知道他张仲季居心不良了。
“好吧,那就不这样做了。”甄洛也没有坚持的意思,见张仲季笑得挺愉快,不由得问了一句:“想到什么呢?笑得这么奸诈?”
张仲季摇头不语,心里却想着,改明儿是不是把杨修也送去荆州得了?
“虽然放过他们,不过也不能不管不顾。”甄洛丝毫不敢大意,“我会安排人去他们的家里坐坐,谈谈心也好。”
这是打算威胁一下,应该可以求得一时平静,不过不是长久之计。
“行,就按你说的来。”张仲季答应一声,见她似乎言犹未尽,“左右无事,你还有什么事就一起说出来吧。”
甄洛先和糜子贞打了两个颜色,见她点头,貌似很低调却有些一语惊人的意思,平静的询问着:“敢问将军可能称孤道寡?”
旁边太史慈和刘辟首先听懂了,太史慈一脸的期待,而刘辟却是满脸兴奋。
称孤道寡?这不就是在问自己做不做皇帝么!怎么这时候突然问这个?张仲季想不明白,却下意识的逃避了这个话题,“曾经有夜郎自大一说,而我们徐州不过天下十三州之一,人口土地还比不过袁术的扬州,这事有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想惹人笑话。”
“将军,这不是借口,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能掌控一切。”甄洛依旧很认真,“冀州来的消息,袁绍欲立皇室子弟为帝,重建朝堂。”
甄洛好几天前就得到这个消息,事关重大,一直在确认。虽然天子于今在徐州已经是个鸡肋,不过已经接过来了,不可能反悔,遇到袁绍欲立新帝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瞠目结舌,而称孤道寡一事,却是她很早就和糜子贞商量过了,两个女人倒是雄心勃勃,同样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她们就是要把张仲季送上王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良萧何能做之事,女人也能做,而且照样不比他们来的差!
只是不久前吕布和刘备先后离去,到让甄洛有些迟疑,这时候似乎不该提这事,不过既然张仲季问起来,又见他心情恢复,就说了出来。
“不是吧?”张仲季一惊,这袁绍真打算这么做了?谁他娘的给他出的主意!
当年董卓身死,皇帝还在长安洛阳饱受战乱之苦的时候,袁绍坐下谋士田丰就曾强烈建议他把天子接到冀州,只可惜另有许攸等人反对,袁绍本人也有顾忌,要是天子来了,听上令不是,不听上令也不是,这不是纯粹给自己难堪么,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
而曹操立足未稳,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到最后让张仲季捡了个便宜,于今袁术这一闹,天子身陷反贼之手已经传扬四方,从徐州传出来的上令不再有权威。
若在这个时候重立新帝,树立权威之后,来日征讨四方正当其时。
“知道是谁给袁绍出得主意不?”张仲季对这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身份天注定,穿了官衣也改不了身为反贼的事实,倒是对幕后出这个主意的人很是有想法,这人是个极品啊!不知道是田丰还是沮授,又或者是其他人?
“是曹操给袁绍出的主意。”
“呃!”张仲季睁大了眼睛,“曹操?”
甄洛点点头,她倒是有些明白曹操的心思,“曹兖州到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若是他自己这样做,本身实力还不够又名不正言不顺,,肯定惨淡收场。是以有了主意,却推给了袁绍,以袁家的声威,此事可行,只是这样一来,好处尽在袁绍。”
说到这,她有些迟疑,曹操此举确有吃力不讨好的嫌疑,袁绍本来就技压四方,再如此一来,改日还是第一个拿曹操开刀,难不成他有意投靠袁绍?以他往日和袁绍本人的情谊,此事很有可能,一想这个,甄洛就感觉有些吃紧,那样一来,徐州肯定难以独善其身,不出一两年,怕是覆灭在即。
“曹操的心思咱不懂,不过曹操的为人我知道。”张仲季一听说这计谋出自曹操之手,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笑言道:“我相信若是袁绍真这样做了,嘿嘿,若是他袁绍真个重立新帝,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糜子贞和甄洛见他一点都不担心,很是无语。她们那里知道,张仲季可是清楚的明白,以曹操的为人肯定没安好心,至于投靠袁绍?那怎么可能!
“他爱立就立吧,这事我们当做不知道就是了。”张仲季也不在意,袁绍确实有能耐这么做,以他袁家的名声和袁绍的实力,重新立一个傀儡皇帝,算是轻而易举,想必到时候天下震动,而徐州的天子反而会变得有名无实,虽然会有些影响,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的天子刘协都去当县令了,着急的反而是还在徐州地头的文武百官,到时候他们怕是热锅上的蚂蚁,嘿嘿,说咱张仲季是反贼,这下有人真正的篡越了。
“可是”甄洛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见张仲季真的不在意,只能选择相信他了,又提起他之前没有回答的一个问题:“将军自入主徐州以来,从无一败,且百姓顺服众将归心,若来日天下纷乱,诸侯自立,将军你打算如何行事?”
“你们说了算。”张仲季干脆甩手掌柜做到底得了,只要不让自己早七晚八,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这算什么回答?
糜子贞和甄洛却早已经习惯了。
“主公若为帝,我等誓死相从!”
而刘辟却在旁边一急,忍不住表了忠心,他可是正紧的反贼,从起兵的时候起,心里就想着从龙立功,只不过后来天公将军张角身死,天下所有的贼寇们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于今好不容易站出来一个张仲季,怎么能胸无大志呢!
刘辟这一句,铿锵有力。他可比张仲季这个反贼干脆多了,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做得就是篡位谋逆的大事,畏畏缩缩那不是我!
“刘将军所言甚是,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据之。”太史慈也有些兴奋,大丈夫生于世,岂能碌碌无为,当断则断,当做则做,“主公于徐州乃圣主之资,来日登高望远,必然应者云集,挥手之间百万民众相从,而袁家徒有虚名,实则不堪一击。曹操更是有威无德,主公两次战而胜之,于今天下,还有何人可以与我徐州一战!”
这一次大胜扬州,确实很涨士气,太史慈倒也未曾吹嘘,与纪灵一战,他看的明白,此时的扬州也只是一个空架子,从上到下并无可战之人,哪怕号称第一大将的纪灵也是不堪一击,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而今淮南之地在手,待稳住阵脚,三两年之内,扬州六郡必然是囊中之物。而北方曹操与袁绍各自为战,一时也顾不得南方,正是大好时机,等他们缓过神来,大势已成,到时候南北相立,最差也能割据半边江山!
张仲季有些惊异,太史慈不是个激进的人,今个怎么也闹上这么一曲?怪不得那些老老小小的官老爷,一个个对自己咬牙切齿,原来错不在自己,而在座下的位子,任谁坐上了,来日还不是身不由己,挤也能被人挤上高处。
这事还有待商榷!
称王称霸一事并不是他的初衷,张仲季看了两眼身旁的糜子贞,笑了笑,美女,这才是目的!还是改明儿探明温侯落脚的地方,去把玲绮妹子娶回来才是正经事,当皇帝这事,有病的人才会去做,想来有钱有妞有地盘才是王道,啥时候曹操先死了,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