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借用曹操之手剿灭郭汜,我徐州大义之名可落到实处,如此一来,河北袁绍必然不能重立朝堂,而主公也可借势征讨四方。”贾诩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胡子,他虽然对所谓的大义并不在意,可也知道,若想雄霸天下,这层皮不能轻易丢了!
“且听闻西凉之地继董卓之后,又出一路雄兵,此人奉其先祖余烈,对汉室颇为拥护,到时候只需一纸诏书,西凉十万铁骑入关中,曹操也只能苦苦抵挡,纵使取胜也是惨胜,更何况关中零落,早没了当年西秦的沃土与人口。”
“那曹操此举岂不是吃力不讨好?”甄洛有些怀疑,她可不认为曹操会主动做好事。
“他得到的好处就是关中,以及大批百战之士。”
这话却又说了回去,不过却也有些道理。
张仲季不在,就只能由糜子贞做个决定了,是支援曹操剿灭郭汜,坐实天子的名声,还是就此不管不顾,任由天下乱成一片,全在于她的决断。
“将军最是心软。”糜子贞叹了口气,这两种做法各有好处,不过她觉得张仲季会选第二种,“那就于兖州下诏,奉曹操为骠骑大将军,征讨不臣,他若是从命,支援一些粮草也是应该,若是他不接诏书,不承认天子,那就随他去吧。”
在糜子贞做出决断的时候,张仲季已经到了琅邪与北海交界的地方。
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刘辟只好把刚刚探得的消息再说了一遍:“孔文举得刘皇叔兄弟相助,暂时逼退袁谭,不过两军还在相持,此时看来胜负难料。”
再听了一遍,张仲季的心情就像吃鸡蛋咬到了骨头,一摆手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看口型就是想表达一个字:日!
辛辛苦苦跑了这么远的路,也算吃苦劳力了,而这刘备这仁兄却真让人无话可说!前面在彭城弄死了吕布的小舅子,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此时又咋咋呼呼的路过北海,这也就罢了,关键还坏人好事!这下让他先前的谋划全部作废。
于今也只给人两条路好走,或者就此退回彭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有关张二人在,抵住张郃与高览自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孔融守住北海就是必然;再或者豁出面子不要,暂且埋伏在一旁,只待两军分出胜负,直接冲出去来个渔翁得利!
这想法不错,张仲季磨着牙。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何不在此观望,待他们气力耗尽,再出面收拾一切?”太史慈上前一步,说出了他的想法,因为没有随军军师,他暂时充当了这个角色。
臧霸本来想着直接挥军杀过去的,见太史慈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一时又在原地住脚,只是抬头看着张仲季,且看他如何决定。
张仲季对太史慈的话有些意动,两人相处多年,都是一个德行,捡便宜的事本来就可遇不可求,于今好不容易撞上一会,自然要做一次好人!
他心中蓦然又有些其他想法,只是吩咐一声:“把使者和诏书寻来!”
糜子贞派往北海的使者与大军随行,正在驻军营地,刘辟听得他吩咐,告罪一声,下去找人去了,不一会领着使者过来。
“不知主公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的使命完成了,自回彭城去吧,只把诏书留下就行了。”
使者呆了一呆,见张仲季如此说了,也只能抱拳道:“下官知道,这就回去。”
眼看着他离开,太史慈神色一动,忍不住询问一声:“主公意欲何为?”
“你说我要是孤身入北海,那孔融会不会把我乱刀砍死?”张仲季觉得好玩,把诏书拿在手里来回翻转,“我确定刘皇叔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只看那孔文举会不会动手。”
他这人身份成疑,说是反贼也行,说是忠直之人也可,还真拿不定那孔融见了他会如何对待。
太史慈反应过来,他这主子是想去北海城!
“此事决不可为,主公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臧霸也是很快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急声劝道:“再说此时去见孔融又能如何?他总不至于像陶使君一样以城池想让!”
“这北海郡虽然有些样子,却还不放在我眼里。”张仲季随口一句:“其实我就是想去看看刘皇叔,一想他此时见到我的模样,啧啧!”
这语气用的十分恰当,张仲季嘿然一笑,他之所以想孤身前往北海城,一方面是为了恶心刘备一下,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想亲眼看看关羽张飞二人 沙场的模样。
“这恐怕不合适吧?”太史慈难免对他有些头疼,都这么大个人了,更是一方诸侯,没事却尽喜欢瞎胡闹,“若是让军师知道了,恐怕难以善了。”
“你只要告诉我孔融会不会动刀子就行了。”张仲季其实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危,今时不比往日,他到底与刘关张三兄弟有一份香火情在,以那刘备的妇人之仁,关羽的忠义,以及张飞的直性子,就算孔融见了面执意要动手,他也能安然无恙。
太史慈见他执意要去,知道不可更改,片刻之间,却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开口说道:“孔使君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总得以防万一,若是主公你真想现在就去,不如打出旗帜,三万大军一起大摇大摆的过去就是。”
“那就不用在一旁埋伏了,直接上去吧,总不能真把袁本初的儿子弄死在这里了,否则他还不放下白马公孙,直接杀过来找我拼命。”张仲季苦笑一声,这突然想起来那袁绍特别疼爱子嗣后人,若是折了他的长子袁谭,那肯定是摸了老虎屁股。而别看他大事糊涂,那是因为手下谋士一大堆,是被说糊涂的。但真正一心行动起来,还真是无人能敌。只看这么短的时间就占据了大汉半壁江山,可想而知,这人真不是吃素的!
正文 第0159章 算计劫营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5…16 8:55:13 本章字数:2919
张仲季暂时放弃了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万一真把那袁谭怎么了,只会惹来一身骚,不如小胜一场,把袁绍的人马赶出北海就行。
臧霸此时再次进言道:“两军交战在于一个气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主公若是有意出击也无不可,不如绕道袁军身后,只待两军交战之际,斜刺里杀出,必能大胜一场!到时把袁军逐出北海就是,不过刘皇叔此人又该如何处置?”
“见了面再说,他既然有这个命,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做成什么个样子,若是可能,我把孔文举召到彭城,只留他们兄弟三人在此,让他们管辖北海郡就是。”
他此话一出,太史慈和臧霸等人却是面面相觑,真弄不明白这主公一心想的是什么东西,这样一来,岂不是明摆着要白打一场?
“主公你从来不无缘无故的做好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北海这地方好虽好,可得之无益,不过既然放在眼前了,不拿走又觉得可惜,倒不如交给一个稳妥的人看着,顺便恶心一下袁本初也好。”张仲季不怀好意的一笑,“待会把诏书改一改,封刘皇叔为青州刺史,克日上任!”
“主公是想让刘皇叔在此抵挡袁绍?”臧霸抿了抿嘴唇,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也知道张仲季几乎无所禁忌,索性鼓起勇气开口道:“主公当初把我放在琅邪就是为了抵挡袁绍,于今何不再往前推一推,再把我丢在北海就是,末将保证,不让河北一兵一卒!”
“你嫌腿长了是吧?”张仲季却只是摇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前些时候与袁术交战,都把你从这琅邪一路召到扬州去了,若是来年南方战事再起,我这里可用之人太少,肯定又得把你招到身边,到时候,你再从北海一路跑到淮南?”
臧霸听到这里,顿时一脸苦色,就这样跑来跑去还不把人都废了,又何谈冲锋陷阵。想前两个月与袁术交战的时候,之所以把他的琅邪军安置在下邳,未尝不是因为张仲季知道他们一路奔波劳累,所以特意把人都留在后方,以至于什么功劳都没有赶上,白白跑了那么远不说,还当了一回运粮官。
“所以么,这北海交给刘皇叔最好,有他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我们琅邪郡遭受袭击,待我们回头把南方收拾整齐,改年再来打他的注意。”
一众将官见他说的明白,顿时抱拳道:“全凭主公做主!”
“刘辟听令!”
“末将在!”
“领三五十侦骑扮作北海的探子,一定要把袁军的动作打探清楚。”张仲季嘿然一笑,“若是有可能我们今晚就试试他们的斤两。”
“喏!”刘辟听命而去。
“主公可是想劫营?”太史慈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他一直觉得张仲季虽然胡闹多了一些,可论起行军作战无疑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物,至于劫营这个颇具风险的动作,若是没有很好的机会,是断然不会去尝试的。
“没错,今晚就去试试。”张仲季显得很有精神,他先后已经与曹操和袁术都交过手了,此时再探探袁绍的力气,那么天下有数的诸侯都算是试探过,待来日再相遇也有个底气。
太史慈却是对他层出不穷的鬼主意弄得有些头疼,只能再次劝说:“那袁谭虽然如你所说是个战场初哥,可张郃与高览二人都是沙场老将,肯定会有所防备,劫营一事还是太过冒险,就算要去,主公你也不能亲自出马,只让我带三千军士前去试探一番就是。”
“劫营其实也有很多种。”张仲季招招手,让人都靠近些,“都过来,我说与你们听,今晚必定要让那袁大爷吃个苦头!”
半响之后,臧霸抬起头,若有所悟,而太史慈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都听明白了,觉得怎么样?”张仲季有些得意,刚刚那主意可是他前后综合众多谋士的策略与一身,才想出来的一条比较适合又保险的劫营方式。
却不说他在这里算计人,而被迫离开彭城的吕布,却已经抵达沛国之地。
公元前一九六年,汉高祖刘邦封其子侄为沛侯,建立沛侯国,到此时正是公元一九年年,整整两个轮回,跨度将近四百年。沛国此时隶属于豫州,又与彭城紧邻,曹操再次占据豫州大部之后,并没有遣人入驻的意思,是以沛国暂为无主之地,温侯吕布携兵马到此自然兵不血刃,得到一块得以喘息的地方。
吕玲绮自离了彭城,就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抬头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又低下头,事情发生的太快,一直到现在,她还犹在梦中。
“此地人口离散,库存钱粮无多,只怕不是长久之地。”陈宫有些沉郁的上前禀报,沛国其实就是豫州的一个郡,轮地方不大不小,更无沃土良田,再加上豫州久经战乱,这里的百姓早就拖家带口投往相近的彭城,是以人口稀疏百废待兴。
吕布面色依旧,四方奔波多年,他所求只是一处安身之地,却并不在乎这地方是大是小,沉闷的安静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粮草用度可足够?”
“不过三五日,粮草将尽,恐怕要另想他法。”陈宫只是摇头,他一直都知道吕布不适合成为一方之主,可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又能如何?
又是许久的平静,吕玲绮突然站起身,直对着吕布,径直行了个军中之礼,言道:“父亲,请与我一千人和三天的口粮,五日之后必定携粮草返回。”
这一动作让吕布有些不习惯,再看一眼她身上的甲衣与手中握着的画戟,更是有些不是滋味,一句胡闹怎么也没能说出口,半响,只是一摆手,什么都没说,就要起身离开。
陈宫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吕玲绮这是要做什么,而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度过难关,只是以温侯的为人又如何放得下面子?只是徒然而已。
“报!”一个亲卫跑步过来。
吕布回身,身形依然魁梧,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就带人出城劫掠左近的汝南等地,身边尚有两万能战之士,总不至于饿死。
“主公,城外有人奉冠军侯之令,运送大批粮草而来!”
陈宫听得这话,心中一喜却不动声色,只是抬头看着吕布。只见吕布身形一顿,略有些薄的嘴唇微微一斜,冷声一句:“粮草留下,人驱除出境。”
吕玲绮脸色一变,握住画戟的手紧了又紧,她甚至有种感觉,说不好那人亲自来了!
“主公,此举多有不妥!”陈宫见吕布说的决然,只能再次劝说道:“前者与冠军侯交恶,多有奸人作祟,既然他不计前嫌,我们又何必太过计较?”
吕布只是回头看着他,也亏得陈宫是非常人,将将顶得住,更是再次出言相劝:“且只让小姐去接手粮草就是,顺便让运粮之人歇歇脚,再谈送客不迟。”
话说到这里,眼见吕布只是自行离开,陈宫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却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既然什么都没说,那就是同意了,旁边吕玲绮也是喜形于色,只待吕布的身影消失,却是撒腿就往外跑,只看得陈宫摇头不已。
注定要让小姑娘失望了,张仲季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亲自前来。她闷闷不乐的接收了粮草,还带回了一封诏书,上面写些什么她都懒得看上一眼。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