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何尝不是神仙中人?”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贫道算出今午会有二位日友光临敝庙,而且和贫道有缘,贫道这有缘二字,指的是宿缘,大概二位小施主听不懂吧?”
谢仁旺道:“老道长语含玄机,在下兄弟确实不易领悟。”
“呵呵。”玄通老道又呵呵笑着道:“这也难怪,二位小施主年纪还幼,灵根已泯,贫道称二位旧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贫道路过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顶畅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石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还没生哩。”
“不错,不错。”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当时正是峨嵋茅蓬炼气之士,得道成胎,还得转胎,所以贫道觉得仙道无凭”谢仁旺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又像很有道理。
只听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经贫道一说,总应该想起一点来了。”
石中玉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玄通老道眯着双目,含笑道:“贫道觉得二位灵智不应如此被尘俗所蒙,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起来了。”
谢仁旺忽然双目乍睁,一手拉起石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兄弟,咱们快退出去。”
“呵呵。”玄通老道依然眯着双目,笑道:“这位小施主可能已经想起来了,请坐,请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贫道的座上客了。
不是座上客,是阶下囚。谢仁旺、石中玉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谢仁旺第一件事,就运气检查全身。石中玉却已经尖叫起来:“弟弟,我们在哪里了呢?”谢仁旺这一经运气,登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处经穴果然被人家以截脉手法给闭住了。
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体内的经脉可以经过仙界的伐髓洗筋丸所锤炼而成的,不惧任何手法闭住经脉,方才一运气,就已豁然贯通,只是石姐姐?石中玉看他没有作声,还当他没有清醒过来,着急的摇着他的身子叫道:“弟弟,你快醒醒,快醒醒呢。”
谢仁旺突然想到自己两人被他们迷翻了送到这里,说不定暗中仍有人监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口中“唔”了一声道:“兄弟,你嚷什么呢?”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石姐姐,你别作声,把人坐过来,你身上有两处穴道,被他们用截脉手法闭住了,弟弟给你先解开了,但不论遇上什么事,没有弟弟出声,你仍然要装作经穴受制,不可露出破绽来。”
石中玉听得心中—惊,暗道:“看来弟弟江湖经验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一面依然嚷道:“弟弟,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那贼老道果然不是好人。”口中说着,人已捱着谢仁旺身边坐了过来。
谢仁旺安慰着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有目的吧,且等他们有人来了,问问明白,再作道理。”一面再以“传音入密”说道:“现在不可说话了,快些运气,和弟弟度入的真气会合,引道运行。”说着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默默运功,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石中玉果然不敢再说,立即运气行功,引着谢仁旺的真气,循经而行,直待真气循行一周,但觉十二经络豁然而通,谢仁旺才能把手掌缓缓收了回去。石中玉想起弟弟给自己脚弯上起出毒针,给自己胸口接骨,现在再给自己运气,不但自己身子都给他看到了,连自己体内,都有了他贯注的真气,自己总归是女儿之身。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涩,袭上心头,脸上登时热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开了些,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谢仁旺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摸摸身边,晋江剑已经不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给对方搜去了,回头仍以“传音入密”问道:“石姐姐,你的紫艾剑还在身边么?”
石中玉摸摸身边,她把紫艾剑藏在贴身之处,居然未被搜走,这就点点头低声道:“在。”她不会“传音入密”,因此只说了一个“在”字,而且声音说得很低。
谢仁旺道:“如此就好。”
石中玉问道:“你呢?”
谢仁旺道:“被他们搜走了。”
石中玉低低的道:“弟弟,我看还是交给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万一动起手来,你就用得着。”
谢仁旺笑道:“还是你留着吧。”
“不。”石中玉道:“我留着不如交给你,遇上一个武功比我强的敌人,我就施展不开,不小心还会被人家夺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她在说话之时,已从长衫里面解下了紫艾剑,递将过去。
谢仁旺听她说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过,佩到长衫里面,然后举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上一摸,那是一堵砖墙。这间地室,地方扑不大,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凝足目力,还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门户,他走近门前,再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冰凉,是一道铁门。
他身边有了紫艾剑,这道铁门,就关不住自己两人,但他并不想破门而出。因为自己两人,被制的经穴已解,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对方既以朱衣道人测字为由,要自己往北来,“遇仙而止”,又把自己两人,诱入观主静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见对方着实用了一番心机。
由此看来,这仙女庙不是和紫衣帮有关,便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了。而且很有可能两件事还有着一定的联系。不管是和紫衣帮有关还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总之这两件事没有弄清之前没有将掌中双杰救出,自己是不会走的。
石中玉跟在他身边,低低的问道:“弟弟,我们有办法出去么?”
谢仁旺朝她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石中玉道:“为什么呢?”
谢仁旺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进来不易,总要摸出对方的底细来,否则岂非白来了?”
石中玉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能摸到他们底细么?”
谢仁旺道:“所以要忍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
“那老道士坏透了,故意说些玄机,把我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哦,还有”石中玉仰起头叫道:“弟弟,我在想,那游艇的娘们显然也是他们一路的了。”
谢仁旺笑道:“我们一路行来,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百岭山上,要我们往北来,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们一路的了。”
石中玉矍然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当然有可能。”谢仁旺又以“传音入密”,把自己方才所想的两件事,也和她说了。
石中玉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说道:“弟弟,你真行江湖经验比我多得多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
谢仁旺道:“这是你没遇到什么事,呵呵,我小时候听王伯说过一些江湖中人所以知道一些。”正说之间,谢仁旺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石中玉听到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谢仁旺道:“还在门外走道上,快到了。”
话声甫落,果然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开启铁锁的声音。谢仁旺急忙以“传音入密”叮咛道:“石姐姐,你要记住了,我们两处经穴被制,不能和人动手,一切由弟弟来应付。”
石中玉只是点着头道:“我知道。”铁门“碰”的一声,被人往外拉开,就有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石中玉故意大声骂道:“贼毛道士,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要待怎的?”
从门外走来的却是一个连步细碎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俏生生的走入,轻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动怒了,我可不是道士。”
她一开口,谢仁旺就已听出是游艇上那个打桨的少女,不觉哼道:“姑娘真行,居然把我们骗到仙女庙来了。”
石中玉道:“弟弟,她就是那个打桨的女子吗?”
绿衣少女把灯笼提高了些,照着她春花似的笑容,眼波一溜谢仁旺,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公子的耳朵行。”—面又道:“公子说我把你们骗来的,可冤枉人了,仙女庙可是你们找来的,不是我把你们骗来的。”
谢仁旺问道:“姑娘来此作甚?”
绿衣少女霎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来看看二位,不行么?”
石中玉笑道:“状元夫人自然是来看状元郎的,不会来看我的了。”
绿衣少女被她说得粉脸一红,啐道:“你少贫嘴。”她没有发怒,显然对“状元夫人”这四个字,还很感兴趣。不,这应该说人长得俊,到处都沾到便宜,哪个少女不怀春?
谢仁旺却冷冷的道:“我们经穴被闭,关在地室里,成为你们囚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干脆说出来吧。”
绿衣少女听得一呆,望着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她回身关上铁门,才道:“其实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谢仁旺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口气稚嫩,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气来。”心念一转,忙道:“在下并没有怪你。”
绿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么?”
“自然是真的了。”谢仁旺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该怪你大师伯才对,只不知你大师伯是不是这里的观主?”
绿衣少女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这里的观主了。
谢仁旺又道:“那么还有一个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么人?”
“他就”绿衣少女只说了两个字,就突然缩住,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谢仁旺知道了,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朱衣老道可能就是她大师伯,因为她说过:“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这就含笑问道:“那么姑娘的令师是谁呢?”
绿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我不知道。”
石中玉不悦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绿衣少女对她可不假词色,回头冷然道:“我不知道难道不可以?”
“自然可以。”谢仁旺呵呵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总不该不知道吧?”他知道对付这小姑娘可得下水磨功夫。
“我”绿衣少女粉脸蓦然一红,她想说“我不知道”,但她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过了半晌,一双水汪汪的眼上,瞟着谢仁旺,看到谢仁旺也正在望着她,不觉幽幽地道:“我叫陆小翠。”
石中玉看她和弟弟含情脉脉的说话,心中不禁有气,冷声道:“这名字真还像状元夫人哩。”
绿衣少女哼道:“你少插嘴。”
“陆小翠。”谢仁旺笑道:“好名字,果然有状元夫人的意味!”
绿衣少女一张俏脸不由地春江水暖了一下,忽然“啊”了一声,急急地道:“你们一直和我说话,我忘了问你们啦,你们谁是石中玉呢?”石中玉正要开口。
谢仁旺忙道:“陆姑娘问石中玉干么?”
绿衣少女道:“自然有事了,你们谁是石中玉呢?”
谢仁旺道:“姑娘先说有什么事,在下才能告诉你。”
石中玉心中暗道:“弟弟真有一套,正在套她的口气,看来自己真太心直口快了。”
“你真会缠人。”绿衣少女小蛮靴轻轻一踩,接着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大师伯要我来请石中玉出去一趟的。”
谢仁旺道:“我们两人,只请一个出去?”
绿衣少女道:“大帅伯这样吩咐我的,自然只请一个出去了。”
“不成。”谢仁旺道:“要去,我们两个一起去。”
“那怎么成?”绿衣少女道:“这是大师伯吩咐的,我可作不了主。”
谢仁旺朝她一笑道:“这要看姑娘肯不肯帮忙了。”
绿衣少女道:“我不敢。”
谢仁旺笑道:“姑娘只要肯帮忙,你只要说一句话,你大师伯决不会怪你,我们也两个人都可以去了。”
绿衣少女问道:“什么话呢?”
谢仁旺道:“姑娘如果答应了,在下才可以告诉你,你如果不肯,那就算了。”
绿衣少女眨眨眼道:“你先说说看,如果我帮不上忙,你说了也没用呀。”她似是已经首肯了。
谢仁旺道:“在下说出来了,姑娘一定要帮忙,而且在下保证,在你大师伯面前,决不使你为难。”
“烦死人了,好嘛。”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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