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来这个担忧又快要成为过去了,虽不知为什么,不过自她昨日由暂宿几日诵经吃斋的寺院回府之后就发现,霆似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而晁老爷与夫人也下了江南散心养病,虽然她对他的冷淡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相信这也是个可以解决的问题,而她,只要等着效晁家的主母便是了。
呵呵呵她越想心情越飞扬。
枝头的鸟鸣声悦耳的谱成一首首的乐章,和煦的阳光懒洋洋的撒遍大地,鲜艳的百花竞相绽放,在春风的吹抚下摆动着舞姿。
唉以往这种天气总是可以让她的心情高扬,忘却一切的烦恼,可为什么今天的她却还是一样的情绪低落,愁眉难展呢?
对了,一定是因为那个野蛮人的一巴掌害的。
纪岚下意识的抚抚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印子的脸颊,心中的怒意与委屈便充斥了整个胸腔,哼,亏她还对他的长相赞许了一番,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会动手打女人的臭男人?哼,一定是她看走眼,其实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眉毛太粗、眼睛太小、嘴唇太薄、鼻子太塌、身材像熊一样,没有一样好的,一点都比不上她那几位英俊潇洒的哥哥?哼。
纪岚忿忿的在心中丑化他,借此宣泄自己的怒气。
“岚岚,这几天我都没办法带着你,我得去心姨娘那儿干活去。”飘香不知在何时站在纪岚的身后,忧心忡忡的道。
纪岚甩甩手上的水珠,放下洗到一半的碗盘,站起身面对她,困惑的皱皱眉问:“心姨娘?”这晁府的人口还真不少嘛。
“是呀,她是少爷的侍妾,咱们可是惹不起的,所以只要她吩咐的事,就算再不想做,也得硬着头皮做。”飘香吐吐舌,一副对心娘不敢领教的模样。
“侍妾?我以为他还没娶妻,怎么先有侍妾了?”哼,这种粗暴的野男人,也有人敢嫁呀?纪岚在心中暗忖,胸口忽的感到闷闷的。
“这你就不懂了,晁老爷当初只是希望先帮少爷找个照顾他的人,所以就选中了心娘,其实她本来也只是个丫环罢了,地位跟咱们没什么不同,可能是比较会耍手段,所以才得以让少爷注意到她吧。”飘香耸耸肩,继续道:“总之,咱们运气是不可能这么好的,还是认命吧。”
“当侍妾算好命吗?”纪岚不以为然的撇撇唇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呀,法律规定的可是一夫一妻制喔,若是男人敢在外面拈花惹草,脚踏双船的话,下场可是会很惨的呢。”唉,她又忍不住比较了。
唉,飘香暗暗叹了口气,自责自己老是害岚岚陷入梦境之中,“要是真有那样的地方,我还真希望我可以去瞧瞧呢。”她随口附和道。
“我也很想回去,只不过,就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去。”纪岚长吁了口气,神色黯淡的道。
“不要回去啦,我希望你留下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你这样一个可以谈心的好姐妹呢。”虽然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话,不过飘香还是真心的说。
纪岚感动的上前拥抱住她,“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这样的举动倒让飘香手足无措的呐呐道:“呃,我得去心姨娘那儿了,你自己得多注意些,不要再惹少爷生气了。”这岚岚总是有让人感到惊讶的举止,的确跟周遭的女子不同,越跟她相处越觉得其实她长得跟馨姬小姐其实也不像嘛,有生气多了。
“嗯。”纪岚放开手,朝她挥挥手,“你快去吧,别担心我。”
飘香微笑的点点头,转身走开。
唉,少了飘香跟她说话聊天,这几天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纪岚轻叹了声,蹲下身继续洗着脏盘子,丝毫没察觉身后接近的人影。
终于洗完最后一个脏盘子,纪岚欢呼了一声,捶捶酸痛的腰肢,站起身准备将盘子放置柜中时,却让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给吓了一跳,手一松,盘子霎时掉落,碎了一地。
“该死。”纪岚懊恼的低咒了声,连忙蹲下捡拾碎片。
“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受到惊吓,跟你的脾气似乎完全相反。”晁霆跟着蹲下身,帮着捡拾碎片。纪岚闷不吭声的捡着碎片,她才不想跟他说话哩。
“还在生气?”晁霆挑挑眉,瞅了瞅她那张队得几乎要顶上天的红唇,忍不住轻扬唇畔,软化了脸上坚硬的线条。
废话,打人家巴掌还问人家生不生气?真自目。纪岚还是不应声,埋头整理着地上的凌乱。
呵,果然如他所料,以她那倔强的性子,不为那天的事生气才有鬼,不过,她或许忘记先动手的是谁了吧?可他毕竟动了手,错在他。这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承认的结论,也是他今天来找她的主因。“啧!”忽的,纪岚的眉头一皱,手指被锋利的碎片边缘画出一道伤口,鲜血直冒。
晁霆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便攫起她的手,将那只受伤的手指往口中送。
纪岚的双眸霎时时瞪得有如铜铃,狐疑的眯着眼瞅着他瞧,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想要帮她处理伤口。
晁霆抬抬眉,自衣袖撕下一块布包裹住她的手指,揶揄道:“通常女人遇到这种状况,应该是腓红满面、娇羞欲死,而非跟你一样把眼睛瞪得这么大,甚至还一脸的怀疑。”这个女人果然不同。
纪岚收回手,脸上这才涌起一抹淡淡的红,别扭的嗫嚅着唇片,“谢谢你。”
晁霆挑挑眉,心中颇感诧异,她不是应该在生气吗?
“你不要误会喔,我这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的,这次你帮了我,我自然要向你道谢,不过这并不表示咱们之间的过节就此一笔勾消。”纪岚率性的微扬下巴,表明立场。
晁霆半眯起墨黑的瞳眸,赞同的点头道:“我不反对你的这种想法。”事实上,他对她的每一个思想都感到讶异至极,他发现每一次接近她,似乎都会让他有种想再多跟她相处一会儿的欲望。
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她感到好奇。
“那就好,至少我们还有想法相同的地方,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偷偷摸摸的站在别人的身后,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纪岚拿着手中的碎片,越过晁霆,佯装忙碌而不理会他。
稍稍平和的气氛又霎时窒闷了起来。
就在纪岚几乎要忍不住转过身问他老站在那里盯着她要做啥时,一道低沉且生涩的声音忽的缓缓扬起。
“那个巴掌对不起。”晁霆对着她的背影嗫嚅了声,在她转过头之前,像阵风似的迅速离去。
纪岚诧异的瞪圆眸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在向她道歉吗?不会吧,他不是一个趾高气扬、标准沙文主义的男人吗!怎么会认错呢!
凝视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纪岚的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突然慌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晁霆发现自己的目光似乎老是不自觉的搜寻着她那道纤细的身影,完全超出他想象中的频繁。
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她的勇于与他对抗?还是因为她的长相酷似馨姬?不,他知道这都不是原因,可真正的原由却又模糊难辨,无法解释个真切。
他只知道,他想接近她,想了解她,撇开她神秘的身份不说,她的确是个充满魅力的女人。
不知道那天她对他的道歉作何反应?是不悄的嗤笑?还是感动的接受?呵,没想到他堂堂一个晁府少爷,竟然得担心一个丫环对他有怎样的评论,实在是既荒谬又可笑啊。
“霆!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连喊了你好几声都不见你回应。”萧用力的拍了下好友的肩膀,打趣的瞅着他问。
“咳、咳,哪、哪有?你少胡扯了。”仿佛被窥探到心中秘密似的,晁霆连忙将视线自池子的另一端收回。
“怪了,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这么认真干么?”萧狐疑的望了望他方才注视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什么呀!
一抹尴尬迅速的闪过晁霆的黑眸,不过却让他巧妙的隐藏了起来,岔开话道:“我拜托你的事情查得如何?”
萧脸色一正,收起嬉笑的神色道:“我查过了,刘兼鸿自从暗杀你不成之后,成天只敢躲在宅邸里,连踏出大门一步都不敢,就怕被你逮到,哪还有胆再派人找你麻烦?我计划好了,想堵他的话,五天后的晚上就是最佳时机,我已经要漾漾假意应允他的要求,所以那晚他将会离开戒备森严的刘府,前往‘红袖居’。”漾漾是“红袖居”的花魁,也是他的女人,更是刘兼鸿垂涎已久的美色。
没派人过来?难道她真的跟他无关?那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晁霆轻摺起眉,垂眸暗忖。
“怎么?你有别的计划吗?”见他闷不吭声,萧纳闷的问。
“不,只是这样真是委屈漾漾了。”晁霆眸光一闪,隐藏住心思。
“放心吧,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倒是你,我担心的是你。”自从馨姬去世之后,霆便一蹶不振,他真心希望借由手刀凶手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晁霆挑起眉尾,自嘲的道:“放心吧,我的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尤其这条命是馨姬为我捡回来的,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霆”萧抱歉的拍拍好友的肩膀,正想开口安慰他时,却被他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儿便越过栏杆,跌入池中。
“搞什么”萧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站稳脚步之际,耳边已经传来吵杂的呼救声与落水声,而那个推开他的晁霆,则仿佛闪电一般的冲出去,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没事了、没事了,我捉住你了,放轻松。”纪岚轻声软语的安慰着死命挣扎的小男孩,一边吃力的踢着水。
“娘、娘呃,咳——咳——”小男孩陷入惊恐中,哪听得进纪岚的安慰,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两只手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脖子,让她差点窒息。
糟糕,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都难逃灭顶的厄运了。纪岚心中才刚喊糟,一只结实的手臂已经捉住她的衣襟,强而有力的将她往岸上拉。
“咳——咳——”才一上岸,纪岚便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来,方才被小男孩这一掐,害她吃进不少水,深谙水性如她,也不禁轻颤了起来。
不过好险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要不这次她可就糗大了。她拍了拍胸口,正想抬头向救命恩人道谢,耳边却传来震天价响的吼叫声。
“该死,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淹死了?”晁霆无法解释自己那种揪心的慌张,仿佛馨姬中毒那日的实况重现。
“我,咳,我要是不救那个小孩的话,我才会被良心苛责而死呢。”纪岚对她的怒视置若罔闻,视线越过他,又回到他脸上,讪讪道:“该不会是你救我的吧?”
“你说呢?”晁霆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没好气的道。
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可以让他失去理智,做出连他自己部无法解释的愚蠢行为?
“呃,那”纪岚正想开口之际,旁边却传来妇人呼天喊地的哀号声。
“小星?快醒醒呐,小星?天呐,我的小星没气啦,我的儿啊,你千万不能抛下娘走了呀。”
糟糕,那个小男孩一定是吃太多水了,不行,她得赶快替他施行人工呼吸不可。
“我欠你一个道谢。”纪岚简短的朝晁霆抛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移到小男孩身边,在众人讶然诧异的目光下,毫不迟疑的俯身,运用空服员受训时曾教过的急救法,开始朝小男孩的嘴中吹气。
“天呐,这、这成何体统呀?一个大姑娘家竟然去亲一个小男孩?”
“是呀,都说她长得像馨姬小姐,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可绝对跟馨姬小姐的高风亮节截然不同。”
“我倒要说她是狐妖幻化成的人形,故意以馨姬小姐的样貌出现,想要魅惑人心,趁隙吃人呐。”
“是呀是呀,你们瞧瞧她那身打扮,简直就跟狐狸精没两样嘛”
一旁围观的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夸张,最后竟然连狐妖这样的臆测都出现了,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对纪岚原本的好奇与好感,开始转变为怀疑与恐惧。
而坐在一旁哭泣得凄惶无助的妇人听到大伙这般议论纷纷,也顿时清醒,紧张的想要将俯在儿子上方的纪岚推开,以免心爱的儿子真让她给吃了。
“咳咳、咳——娘、我要娘”忽的,原本毫无声息的小男孩突然爆出哭闹声,让想推纪岚的妇人顿时改变了目的,转向哭泣中的儿子,紧紧的拥住他。
“没事了,只要吐出水来就没事了啦。”纪岚擦了擦额边的水珠,分不清那是汗水或是池水。
“呃,我”妇人本想致谢的冲动在看到旁观者凝重与怀疑的脸色之后,陡的吞回肚内,转向晁霆道歉,“都是奴才不好,没把儿子看紧,请少爷恕罪。”
晁霆一脸的凝重,沉声道:“你该知道府内的规矩,当差的时候绝对不能把小孩子带进府玩耍。”为的便是小孩儿的安全。
“这奴才知罪,奴才下回不敢了,请少爷息怒。”妇人连忙跪下求饶,她实在是拗不过小星的要求,才带他进府开开眼界的。
唉,晁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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