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厉铁又再次向熊梦飞等人告辞,便带了四位跟随,离开了熊耳山庄,往东而去。一路上,蒙面女侠并没有出现。
其实,他的进庄和出庄,都落到了聂十八、吴三等人的眼中,娉娉、婷婷所以不去惊动他,是为下一个战役打算,因为天魔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江湖上没人知道。娉娉他们为了想知道天魔教总坛的秘密所在处,因而不去惊动厉铁,却帽张铁嘴在后面暗暗跟踪他。张铁嘴极其丰富的江湖经验,不但武功上乘,轻功也俊,更善于随机应变,也可以说,他也是一位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奇人,由他去跟踪厉铁,大家都比较放心。
厉铁离开的当夜,幽幽的笛声又在月下树林中飘起,熊耳山庄的人听了疑团丛生,难道这位吹笛的怪人嫌蛇还不够多?又呼唤一批毒蛇来?潇湘剑客因为初来,极想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武功。说:“让在下出去看看这吹笛的到底是什么人,问他驱使这么多毒蛇来是何用意?”
卜再生说:“韩二侠,千万不可出去。”
“哦?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韩二侠固然剑法极好,但对这一带的树林山势地形不熟悉,何况这些有毒的长虫,惯于在夜里行动,悄然无声,溜近脚下也几乎不为人知。万一韩二侠有了什么不测,我们更是内疚不安,而二位的兄仇也不能报了。”
元凤也劝说:“韩二侠,何必去冒这种险?再说,我们到现在,仍分不清楚这吹笛的是敌是友,毒蛇固然令我们手下的弟兄出入不方便,但同样也令敌人行动不方便,这三天来,不见蒙面女子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是这此毒蛇妨碍了她的行动也说不清楚,所以韩二侠还是别去的好。”
姬艳娘也说:“是呀,以韩二侠的这等身手,何必去与毒蛇交锋?万一这吹笛者是我们的朋友,暗中相助我们却不想我们知道,我们何必一定要去看?弄得不好,引起他的反感,反而不美了。”
潇湘剑客问:“要是他是敌人呢?”
元凤问:“韩二侠能肯定他是敌人?”
“在下不敢这么肯定。据在下所知,江湖中能欢蛇的人不多,贵州九龙门的人能利用毒蛇,但也不能驱蛇。而川东的蛇丐缪七,极能驱蛇,但他素不卷入江湖中的恩怨仇杀,也不理武林中的是是非非,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在下又隐隐听人说,他与侠丐吴三颇为深交,你们捉了飞天妖狐,他会不会看在吴三的情分上,前来解救妖狐,用毒蛇来围困山庄?”
熊梦飞说:“这么说来,极有可能吹笛这人是蛇丐缪七了。”
元凤说:“就算他是缪七,也不会是蒙面女子的朋友。”
元岗一时不明,“他既是我们的敌人,怎么不是蒙面女妖的朋友了?”
“十弟,蒙面女子不是为救飞天妖狐而来,而而是为捉妖狐而来缪七既然是吴三的朋友,会相助蒙面女子来捉妖狐么?”
卜再生说:“我明白了,缪七驱使这么多毒蛇而来,既是对付我们,也是对付蒙面女妖。韩二侠,要是这样,你是不需要去看了,让他与蒙面女妖为敌,我们也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好了。”
潇湘剑客点点头:“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出去了。”其实潇湘剑客在黑夜里,也十分顾忌这么多的毒蛇。它们不单在草丛、乱石、道路上乱窜,就是连树梢也缠挂着,令人不能施展轻功,树过树而走,就算自己能找到缪七,又不啻帮了蒙面女妖的大忙,不如不去惊动他为好。
第二天一早,元岗奉命带队了去看看毒蛇的情景,是不是比往日境多了。可是情况又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以往草丛、乱石、树梢爬满了的毒蛇,竟然一条也不见了。这些毒蛇,一夜拥来,又一夜消失,不知是何原因?
元岗仍不放心,叫手下人在树上、草丛、乱石、荆刺中细心寻找,可一条毒蛇也找不到。好像这些毒蛇欢腾地闹了三天,闹得累了,全都入洞休息,再也不闹啦!
元岗将这情况派人回庄报告,一面继续带队在庄子四周一带巡视。熊梦飞听到报告也疑惑起来:“怎么毒蛇在笛声过后,又一夜消失得干干净净?是蛇丐缪七走了?他既然是为救飞天妖狐而来,不会在人没有救出就离开的。只有一种可能,缪七已为蒙面女妖所擒,在蒙面女妖的威逼之下,不得已用笛声将蛇驱散。或者女妖已答应,在得到飞天妖狐之后,绝不会伤害妖狐的性命,他便将众多毒蛇驱走了。
在双方交战之前,错误判断敌情,这又是七煞剑门招致覆灭的原因之一。兵法上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熊梦飞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所得到的情报又是一鳞半爪,凭主观的臆测,作出错误的判断,又怎能不失败?
元凤说得不错,毒蛇固然对熊耳山庄的人造成不便,吓得众多打手,庄丁不也出来,但也给自己带来不便,首先是娉娉和婷婷十分怕蛇,再就是聂十八和钟离雨小飞侠,虽然不怕,也有蛇药护身,但也闻不得众多毒蛇身上发出来的腥气。只有吴三和邢天燕大概和毒蛇相处惯了,才不怕毒蛇和闻惯了蛇腥气。所以婷婷对邢天燕说:“邢姐姐,你快小叫雪将这些滑腻腻、脏乎乎的蛇赶走吧,我看见了它们就心里发毛,怎么与人交锋呵?”
邢天燕笑道:“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刁钻小女妖,怎么也得娉娉丫头一样,怕起蛇来了?”
“我真佩服姐姐和小雪,怎么不怕这滑腻腻、脏乎乎的长东西,还和它们玩的?”
吴三说:“天燕,还是将这些毒蛇赶走的好,这些毒蛇,只能恐吓一般的人,对熊梦飞和他的几大弟子以及二十四剑手,不起作用。何况我们并不想困死熊耳山庄的所有的人,只是想除掉这一危害江湖的门派,令这门派其他人解散了,不再为祸人间。而且单用围困,没有三年五年时间也围困不住。我们也不可能旷日持久地围困他们,应早日叫他们在江湖上除名。”
“好啦!我叫小雪将这些毒蛇驱散吧!”
这样,小雪才用笛声将毒蛇驱散了,不是像熊梦飞的主观臆测,什么蛇丐缪七给蒙面女妖捉去而屈服了,缪七根本没有来。
再说元岗带了两名剑手和十多名手下弟兄在山庄四周树林、山岗巡视了一周,全没发现蛇迹。正想回庄,蓦然见一条黑影从一棵大树上飘落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回归之路。
元岗一看,正是在小镇上剑挑了纵横剑客、重伤雪山双鹰的蒙面女侠之一,元岗不由心头大震,惊问;“是你?”
来人正是婷婷,她笑着问:“当然是我啦,你们四处东张西望的在找寻什么呀?”
元岗用眼色示意两个剑手元江和元山,元江和元山顿时分左右散开,形成了三星剑阵,其他十多个弟兄也跟着散开,又形成了对婷婷的包围,元岗问:“你想怎样?”
婷婷说:“你们这不是明摆着要与我动手交锋么?又问我想怎样了?还不是多此一问?其实我也不想怎样,只要熊老头交出妖狐来,我便马上离开这里。”
“好!你想要妖狐,跟在下进山庄去。”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跟你们去?谁不知道你们的贼巢中机关重重,连天魔神剑也不敢轻易进去,我进去干吗?”
“那你想要怎样?”
“你和你的两名剑手给我留下来,其他的人可以回去。只要熊梦飞半妖狐交出来,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放你们回去。”
“你想将我们三人当人质?”
“哎!别说得那么难听,不过,我还得说清楚,就是你们留下来,那免不了要废去你们的一身的武功,以免你们乱跑乱动。”
“什么?你还要废去我们的武功?”
“是呀!这不比你们枉死强多了?我可是为你们好呵,省得你们今后还是要死在别人的刀下。”
一个练武的人,尤其是一些在江湖成名多年的人物,废了他的武功,比杀了他更难受,一些想不开看不化的人,往往宁愿死,也不愿给人废去自己一身的武功。
元岗作人质已不愿意了,何况还要废去他一身的武功?他感到纵横剑客当日单打独斗,才死在这女妖的剑下,自己和元江元山三人,摆下三星剑阵,又有十多个兄弟相助,难道还胜不了这个女妖?就算不敌,自己可趁机而逃,也不能让这女妖提了去,给她废去了武功。
元岗怒道:“老子宁愿死,也不能遂你这妖女所愿。”
“那又何必?我实在不想多杀人。”
“元江、元山兄弟,我们齐上,尽力拼了这女妖!”元岗首先挺剑刺出,接着元江、元山双剑分左右刺来。三星剑阵是三种不同的七煞剑法和招式,互相配合默契,有攻有守,比单打独斗的威力强多了。但怎么也比不上奇招莫测、神奇多变的越女剑法。在信阳城中,熊梦飞的第六位弟子秋水剑闵子祥和追风剑元凤,再加上千面观音姬艳娘,三人联手齐战娉娉,也负伤先后逃命,娉娉的剑法半点也不下姐姐娉娉,只是内力稍逊一些,但比娉娉更为机灵、敏捷和刁狠。元岗的剑术怎么也比不上闵子祥,连元凤了比不上,元凤是靠自己真实的武功和才能,升为熊梦飞弟子的。而元岗却是靠了商天赐的情分才升为弟子。至于元江元山更不能与元凤、姬艳娘的武功相比。所以婷婷几乎不费功夫,几招如电闪般的越女剑法,便放倒了元江元山两名剑手,令他们一死一伤,三星剑阵变成了孤星剑阵,只剩下了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元岗在招架。
十多名七煞剑门的人一见,便一齐拥上,拿刀提剑不顾生死扑来,护着元岗这个新提升为十爷的主子。
婷婷一声娇叱:“这是你们找死了!”一招“仙女散花”抖出,真是剑如流光急电横空闪耀,落如骤雨狂风落天急洒。这十多个七煞剑门的汉子,纷纷刀飞剑落,不是手腕中剑,便是手臂为剑划伤。
越女剑法中的“仙女散花”,与西门剑法中的“仙女散花”,招式大同小异。其实西门剑法中的“仙女散花”的招式,也是从越女剑法中的“仙女散花”移了过来。当年西门子在创立西门剑法时,就吸取了各门各派剑法的精华,综合为一体,变成了自己的招式,其他门派精湛的绝招,都经西门子改变过了,只有越女剑法中的“仙女散花”这一招式,改变得最少,保存了它的原招式,因为这一招式,已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仙女散花”这一剑招,专门是用来对付群敌的,急闪而逝,骤落如雨,专刺敌人握兵器的手腕或手臂,虽不致重伤,却令敌人纷纷丢落兵器,不能再以兵器交锋,惊而退下。要是单打独斗,就不必用这一招了,这不是什么割鸡焉用牛刀的事,而是单打独斗,对上乘的高手不起作用,他完全可以闪开。只有对付群起而攻的众多二流人物,才起到威慑的作用。
元岗见蒙面女妖一招之下,便令自己手下的十多个弟兄丢刀弃剑,纷纷惊退,自己刚才要不是闪避及时,恐怕手腕也中剑了。这时他更吓得面无人色,顾不了手下弟兄们的生死,纵身飞逃而去。
婷婷哪里容得他逃走,急展轻功追赶。当元岗还没有逃出树林时,婷婷已从他上空掠过,在前面拦截了他的归路,问:“你还想跑吗?你一出来,已注定了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元岗吓得后退两步:“你打算活擒了我?”
“你试问能走得了吗?”
“老子跟你拼了!”
元岗凶狠地凌空一剑劈来,这几乎是不成招式的打法了。婷婷一声冷笑,身形轻闪,一剑顺手击出,更将他刺倒在地,嗖着玉掌一拍,便废去了他一身的武功,笑着说:“好了,现在我看你怎么走?”
元岗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大腿上又受了剑伤。他绝望了,恶狠狠地说:“女妖,你有本事快将老子杀了!”
“杀你,还用得着本事吗?就是一般的弱小妇孺,也可以—剑杀死了你,用不了什么本事。本来我想将你留下,可是你已成废人,熊糟老头也不会为了你这个废物将妖狐交换,杀你又污了我的剑。算了,你走吧,告诉熊老头,我下午未时到吊桥边等他将妖狐交出来,不然,你现在的熊样,就是他以后的狗样。”
婷婷说完,纵身而去。元岗愣在地上半晌不出声。当他在手下弟兄背着回庄时,首先碰到的是商天赐。商天赐也像老三司马雄一样,是一个独臂人,但他比司马雄更不幸,司马雄是不见了一条左臂,右臂仍可抓剑练武,而他不见了右臂,得重新用左臂抓剑学武,武功还不及二十四剑手。所以他便极力求师父熊梦飞将视为心腹的元岗升为第十弟子,成为自己今后的依傍,现在人见元岗伤成了这样,惊震了,问:“十弟,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
元岗垂头丧气地说:“大哥,是那蒙面女妖。我现在不行了,辜负了大哥和师父的期望与栽培。”
商天赐再看看元岗所带的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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