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巫阳。”女子恭敬的说道。
“竟然是他?”声音里有一丝诧异。
女子不敢抬头,她穿的甚少,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男子面前竟然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诡异的目光将这一幕收在眼里,轻笑一声,连笑声都好像淬了毒汁,女子的头埋的更低,她双手递上食盒:“公子,饭菜。”
一双手伸下来接过,冰冷的指尖滑过女子的手背,像是毒蛇滑过一样,女子赶紧缩回手,恭敬的说道:“公子,若是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嗯。”漫不经心的回答,看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睛一眯射出危险的光芒,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转进屋子,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清秀女子。唐疏雨没有遗传到她母亲的艳丽容颜,也没有她父亲的绝世风采,更是不及她长姐姿容的一半,但是她有一股江南水乡采荷女子的清新灵气。即便现在眉眼紧闭,清秀的面容不安的变换神色,也毫无损她的清灵气质。
大手的手背贴上唐疏雨的脸颊,英俊危险的面容贴近,“呵呵,我又抓到你了。”冰冷的嘴唇凑近唐疏雨的眼睑轻吻下去,“怎么不睁开眼睛呢,用你倔强的眼神继续看着我啊。”
*
唐门。
“阿隐,我明日也出去找吧。”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声音温润。他临窗而立,背后的夜晚黑幕笼罩下来。
“不可。”唐门门主褪去了白日里的冷肃神情,眼神多了一丝忧虑,“疏雨之事我不是不急,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唐门水道下设机关无数,何人能够全身而退?而且那日我是亲眼看着他服下溟雨的那一瓶毒药,怎么可能?”
“世上能避百毒的东西并非没有,至于水道,你是怀疑唐门内的人?”
“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你去寻疏雨?”唐隐看这自己的丈夫,天下间最温柔的男子,避开他的问题不答反而问另一个问题。
“可是因为明晚的授戒宴?我若不在场也无甚关系。”
“你是我的夫君,唐门弟子多钦佩于你,若是你不在他们心中必然失望,而且他们是下一任唐门的支撑,”唐隐缓缓言语,继续说道:“而且,几位前辈也盼着和你共醉一场把酒言欢。”
“这些难道比疏雨重要?”男子皱皱眉,看着妻子平静的神色有一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当然不是,”唐隐站起身来也走到窗前,她看着灯会辉煌的唐门在黑夜下也依然生气勃勃,声音传进风里有一些飘渺,“各派宗师俱在我门里,而唐门嫡女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唐门隐秘水道机关被破,唐门毒药对其无用,容瑾,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男子紧皱眉头,也随着妻子的目光看向虚空,“你是怀疑有人会对唐门不利?”
“不至唐门。”
“如果是这样何必先将疏雨劫走,让我们心生警惕?”
“疏雨失踪,我唐门肯定派出大量人手出去寻找,毕竟她是我的女儿,而其他门派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样一来,唐门虽然高手云集,守卫却薄弱了。”
“阿隐,水道机关可换过了?”
“嗯。”唐隐点点头,“容瑾,你不必忧心,九哥定然能够将疏雨寻回来。而唐门,”她的目光突然变冷,“犯我者亡!”
这一声‘犯我者亡’让男子侧首看着自己妻子冷艳的侧脸,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小女孩,随时冷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一有其他的女子靠近,不言不语的就放出毒药,虽不致命却让那些仰慕他的女子对她心生畏惧。
他笑笑,“好,我信你,我陪你一起守唐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渣了,但是我真的不会写大场面不会写大人物不会写阴谋诡计,呜呜呜过渡章什么的将就着看好了【捂脸跑走】
☆、望云阁
宽阔的长阶拾级而上,两边已经摆好了华丽灯盏,灯火辉煌下侍从忙碌的来往穿行,他们青色的影子就像是诡秘唐门中无处不在的青蚨一样。
唐门多紫阳,紫阳六月花开,此时正是紫阳花开正盛的时节,一株株灌木树丛生长在白色石阶两边绵延而下,粉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紫阳花便一团团锦簇在枝头。它们一半在华灯下,一半隐在暗夜里,时有急步而上的人衣带翻飞带起了细碎花瓣,然后便飘飘扬扬散落在阶梯上,成了一条花路。
青衣侍女们手执明灯,明灯上的雕饰精美,萤火虫一般的光晕从灯罩上面温和的散开,照出了侍女们清丽的面容,照出了石阶上细碎的花瓣,她们带着各大门派的宗师高手缓步到了望云阁。
望云阁位于山顶,宽大空荡,坐西面东,阁呈八边,八面都垂下绯色纱幔,阁顶层层逐檐而上,尖尖的勾檐直直的指向空中皎洁的明月。每逢唐门重大宴会俱是在此举行。
绯色的纱幔被站立在红柱一旁的青衣侍女揭到一边,群山的模糊轮廓便印入阁中众人的眼中。晚风清凉,阁中觥筹交错的众人也看似神情气爽。
授戒宴即为唐门弟子正式承担起唐门责任的宴会,此时除去唐疏雨之外的另外三位门主试炼人已经各自坐在唐隐和几位堂主身边,每位被刑堂堂主点到名的试炼人便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中央接受门中众长老和各门派宗师的教诲。
溟雨、巫阳、辰阳俱都神色恭谨的一一聆听,待到这一环节完罢,歌舞才起,飘逸的琴声和舞姬轻盈的舞姿将之前严肃的气息一扫而空。
唐隐手中执着一只琉璃酒杯凑近嘴边,眼光在环视一圈阁内之后压下眼眸,眼中神色不明。唐巫阳坐在她的下首,他小声道:“门主请放心,巫阳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声音十分小,除了唐隐之外再没有人听见,但是坐在他身边的白辞却好像知道妻子心中的忧虑,他在桌子下握住妻子手。唐隐感觉到手心一暖,便转过头去对着他露出破冰一笑。
容瑾是白辞的字,只有亲近之人可唤。
坐在不远处了古山主和西陵门主两位老者相视一笑,古山主捋捋胡须笑声说道:“两位真是伉俪情深啊!”
另一个长案后,春水剑派的掌门人眼神暗了一暗,神色更显沉郁,旁边明月楼的楼主对他说着什么,他转头报之微笑,隔着舞姬轻飞的水袖,他的微笑落在唐隐的眼里,莫名的有一些诡异。
唐隐看看四周,皱皱眉头,莫非自己还算漏了什么?
*
歌舞过半,雅兴正浓,阁内一角却喧哗开来,一人软倒在桌案前起不了身。那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所以坐的比较远,本来是想要走近主座敬酒,未料刚刚站起来便觉得腿脚发软瘫倒。
“唐门主!这是怎么回事?”旁边坐着的人欲扶他起来,自己却也倒在了地上。
惊诧之声骤起,另外几个门派的掌门人试着站起来,却是一样的结果,起舞的舞姬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压力,纷纷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缩在望云阁的小角落里。而阁里的青衣侍从们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踪影。
“唐门主?!”有人怒声说道,“我等远赴唐门,你这是何意?”
另外的人没有轻易站起来,但都试了试以内力游走丹田,却发现竟连内力也被制住,霎时间唐隐便被诸多目光盯住,有惊怒交加的,有猜疑狠戾的,有信任疑惑的。
唐隐没有说话,白辞一直握着她的手,唐门门主不善言辞全江湖都知道,白辞转过头去看着厅中众人,温和的说道:“诸位稍安,此事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交待?”有人讽刺的说道,是一个瘦小的老者,眼中闪着不善的光芒。
古山主靠在身后的大红柱子上往西陵门主看了一眼,他虽然坐着,但观其萎顿之势大概也中了招,他转过脸了疑惑的问道:“白辞小侄,到底是怎么回事?”
“各位前辈,”这个声音是坐在唐隐下首的唐巫阳,“今日之事委实非我唐门所做,是有人想趁江湖高手齐聚一堂的时候所起的祸事,飞花堂主唐笙九马上就会带着救兵赶回。”
“他不是带着你唐门大部分弟子出去寻疏雨姑娘了吗?”有人问道。
“好算计,看来四小姐也并不是被人劫走吧?借着寻人的借口将我等的弟子也带出唐门,我等便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是这样吗?”
“不是,各位前辈请晚辈解释,若真是我唐门下的毒,怎么会给自己也下了毒呢?”
众人一望,才发现唐隐白辞巫阳辰阳等人也身形不稳。
“哼!笑话!唐门以毒闻名,什么毒能将你们毒到!分明是苦肉计想使我们上当!快把解药交出来!”
唐巫阳欲再言,却被唐隐以眼神制止。大堂中功力浅弱的弟子已经昏迷在地,明月楼的惊霜也倒在她师姐的怀里。
剩下的门派高手们有的气急败坏,有的静之以待,有的暗中试图以自身高深的功力突破。
等到大堂中越来越多的人昏迷,剩下的都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人还在坚守,他们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大风忽然起,纱幔被吹散开来,带着酒气往阁内飞舞,山林特有的树木清香和唐门的紫阳花香弥漫了进来,有幻影在他们面前闪过,穿花舞蝶一般经过大堂,迷了众人的眼睛,最后停在了阁楼边缘。
来人都带着面具,惨白的面具扣在脸上,整个大堂都变成了阴森森的鬼府,虽然看不见面容,但从身形能够判断,为首的是个女子,其余的面具男搬过椅子在她身后让她坐下。
“来者何人?”唐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她直视着对面坐着了人。
对面的面具女子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随口答道:“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都在我手上。”她的声音飘渺,在整个大堂不停的回荡,听见的人都有头痛之感。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是有人想要你们做什么。”飘渺的声音绕梁而回。大堂里剩下的人头疼之感越加强烈。
有人忍不住痛斥出口:“何方妖女!我各大门派可会怕你?有本事露出你的真面目来!”
紫衣女子却好像被这句话所触动,她厉目一转,手中飞出一柄小小的银刀,噗的一声插在了那人的喉咙上,那人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往后倒去。
唐隐被白辞握住的手微微一动,她的目光从死去童山掌门身上又移回紫衣女子身上:“你到底意欲为何?”
“不为何,有人想让你们帮他办事,怕你们不答应,于是我就来了。”她的声音明明还是很轻柔,加附在众人身上的头疼却更加强烈。
唐隐看着众人的模样,决定长话短说:“说吧,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胤三十二州十九城,江湖的势力都有涉及,那人想让你们都投在他的门下。”
“江湖势力从来不为人所用。”唐隐继续说道。
“呵呵,起风了。”紫衣女子抓住一片从阁外吹进来的叶子,“若是不答应的话,留你们也没用,你们今日就会葬身在此,唐门的风光倒是不错。”
“为何人办何事?”唐隐继续冷冰冰的追问。
“大胤山河大好,要你们办的事太多了。”紫衣女子的口吻好像是漫不经心,又好像是避重就轻。
西陵门主却在这时候出声。他是玉剑门上一任的门主,传位之后一直云游四海,直到唐门之宴,这任门主飞燕传信言道闭关无法赴宴,西陵门主才转而到了唐门。算起来,他在在场的人中资历最老。他说:“你们莫不是想要谋逆?”
紫衣女子轻笑:“老门主果然通透。”
唐隐知道不能再往下问,知道的越多越不能脱身。唐巫阳见自家门主闭口不言,半撑起身子咬牙答道:“谋逆之事各位前辈光明之身自然不会答应,你待如何?”
紫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唐巫阳的面前,“不会如何啊,只是会这样而已。”
她的声音一落,她身后其中的一个面具人反手将长剑插入一个昏迷弟子的胸口中,那个年轻的弟子刚才还在起伏的胸膛就这样被血染红,悄无声息的死去。
“怎么样?要不要给诸位一些考虑的时间?”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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