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主点了点头,看向唐隐另一边坐着的另外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西陵门主何事开怀?”
“哈哈哈,老夫也想见见白公子了,如此风雅公子江湖中可是许久没有出现这样的人物了。”
两位老人的调侃让唐隐的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她的容貌极盛,像是火凰花一样盛气凌人的美,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更加的有风韵,但是因为她的冷傲和出神入化的毒术,江湖上甚少有和她来往的人,只除了这些同她父辈来往密切的前辈。
唐隐抬首,看向远处水岸边的一座楼塔,雕栏玉砌的栏杆里站着两个人影。
两位老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的哈哈大笑。惹的走廊上坐着的门派宗师都看了过来,连对面的小辈们也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唐隐默了默,道:“两位前辈,待试炼结束,晚辈自当设宴让夫君出来同前辈们把酒言欢。”
*
水榭中,由三座屏风相隔,每个试炼者都在自己的空间里忙碌。
唐疏雨蹙眉仔细的调制着解药,细细的眉毛像远山一样美好,身上的青色衣衫衬着洁白的手腕和清秀的面容像是刚刚出水的尖尖小荷。
她悄然走到榻上的人身前,那人因为服下了毒药已经脸色发白纯色乌紫。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唐疏雨的目光却突然凝注,她摊手向那人的脸侧探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补全了,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
☆、出山
“有人落水!”
有年轻的弟子这样吼道,在他话音之前是扑通的一声重物落水声,扰乱了一池春水。亭阁上走廊里水榭中的人都纷纷向涟漪四起的地方看去,正在谈话的人们也诧异的中断了对话,唐隐也站起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水榭。
站在唐隐身后的管事会意的走上前向水榭中大声道:“谁人落水?”
过了一会,有人在纱幔里走动,少顷传出侍从的声音,“禀告门主,四小姐和试毒之人不见踪影。”
水上一片哗然,唐疏雨是唐隐的亲女,此番竟然有人将她挟持而去不成?议论之声又起,不知那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事。
唐门管事没有想到失踪的是自家的四小姐,他以为只是不小心落水的侍从而已,心里捏了一把汗。这是已经有几个唐门武士跳下水中搜寻,过了多时多浮上水道:“门主,水中找不到小姐!”
唐隐的目光一瞬间变的寒冷,她挥了挥衣袖,暗红色的袖摆上暗色的花纹像是毒枝一样蔓延,临水而立,满池碧绿的水好像也变的幽深起来。
她对着水榭中的停住的三人说道:“你们继续。”声音寒冷让身在暖阳下的众人都不寒而栗。
“恕某无礼,敢问各位掌门,刚才那位是谁的弟子?”
西陵门主和古山主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其他的掌门人纷纷摇头,唐隐的视线看向刚才那人坐着的地方,旁边坐着的青年弟子有一些犹疑的看了一眼灵石山庄的庄主,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位年轻的庄主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皱了皱眉不明就里。
唐隐眼神一厉,青年弟子感觉全身都紧张了起来,眼神更是飘忽,他身上是水蓝色的衣袍,是春水剑派的弟子装束,唐隐看向春水掌门人。
春水的掌门人也是一个中年男子,你看着他就像看见了蒙蒙春雨,眼神忧郁的样子曾经让江湖上许多女子为之倾心。他含笑看着自己的弟子:“云楼,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唐门主爱女失踪这可不是小事。”
春水掌门目含鼓励,青年弟子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恭敬的抱拳说道:“唐门主,那位公子是我在途中所遇,他告诉我说自己是灵石庄庄主胞弟,自小体弱,所以庄主轻易不让他外出,但是这次唐门试炼他很好奇,便偷跑了出来,他央我对外谎称是我春水剑派的弟子,怕被庄主认了出来还特意易容。”
唐隐一直面沉如水,听完之后看着一直皱眉的灵石庄主。灵石庄主掀了一下衣袍站起身来,“唐门主,晚辈是有一个胞弟不假,但是胞弟不过才年方十二。”
这句话一出走廊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唐门管事早已经带着人到唐门其他的地方寻找。但是现在局面很明显是有人预谋好的,而且还十分清楚唐门的地形。
*
远处水岸上的楼阁中,两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依栏而立,其中蓝衫公子皱着眉对另一个说:“白大哥,好像出事了。”
被唤作白大哥的男子也就是唐隐的夫君,眉目如画,气质温雅,总是能够让人忘记他已经快到五十的年纪。
他开口说话,声音温和,不急不躁,“嗯,笙九,我们过去看看。”
唐门在青山之中,楼台的对面便是青葱的山林,两人先后下了青石阶,衣袍翻飞之间像是缓步走出洞府的仙君。
*
青山流水是蜀中常见的美景。
河流两岸有青叶和落英随风落在水面,随着水流摇摇晃晃的流走,落英是粉红色的晚樱花瓣,一阵风来飘洒的更多,像是铺在水面上一样形成了一条花河,河里的鱼也甚是肥美,大概是由于山幽的缘故,人迹很少,所以鱼儿们也很活泼。不时的见有游鱼在水中穿梭,轻呷粉色的花瓣。
一双素白的手在水中掬了一捧流水,流水从指缝中滑落,剩下几瓣湿漉漉的花瓣躺在白如玉的手心。这双手的主人似是起了玩心,又将手浸入水中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因为她的有意,所以手心的花瓣更多,重复几次之后,手心里已经是满满的一捧花朵。
被水浸湿之后的花瓣躺在白皙的双手里有说不出的美感,然而却有人恣意破坏。
粗糙的大手从后面将白皙的双手握住,将她手心里的花瓣重新抛落水面,又拿出一方帕子仔细的擦干。
这是快出千山山脉的令仪和荆溪。
此时荆溪从后面将令仪环住,令仪白色的裙摆落在他黑色的鞋履上,他们的神色却并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好像十几日的山中生活让他们之间更为紧密了一样。
虽然从远处看令仪像是靠在荆溪的怀中,但其实令仪的背脊挺的笔直,荆溪的温柔备至她一直有所体会,但是这次不同,以前荆溪不会轻易触碰她,但是这一次在雪山上他现身之后,就好像变了很多。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擦干的双手又被他的大掌包裹起来,河水带来的凉意便被他手心里的温度驱走。
好了之后便被荆溪牵着走到樱树下的火堆旁,那里已经被荆溪用干茅草垫了一层,火堆上架着一只石锅,同令仪第一次见到的那一只是一样的形成途径,石锅里依然熬着的是鲜美的鱼汤,火堆旁是烤熟了的野果,果香扑鼻让本来就饿了的令仪更加的饿了。
旁边还有几只木碗,其中两只里面竟然是白澄澄的米饭。当然那不是米饭,是荆溪在山中发现的一种植物,结着小小的果实,剥开之后里面是细小的白色的果肉,荆溪便剥了许多同米饭一样蒸好实用,味道虽然不似米饭,但也甜滑可口。
另外的几只木碗里面是荆溪神奇般做出来的菜肴,烤野味,清吵野菜,色香味俱全。
令仪接过荆溪递过来的木碗米饭,另一只手执着一双打磨光滑的木筷,筷子的一头甚至还雕了花纹。
她吃了两口看向水面,说道:“大概还有一天的行程便可以出山了吧?”
荆溪盛鱼汤的手顿了顿,点头不语。
令仪伤到了脚自然需要休养,最初几天一直是荆溪背着她走,其实按照荆溪的脚程本不用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因为他的私心,便故意放慢了脚步。他知道令仪定然也知道的,但是令仪好像也默认了这样的情形,他甚至在心里觉得很欣喜,这是不是是不是意味着
他不敢想。
“明日就出山的话,我们这样太狼狈了。”令仪一边喝着递到她手边的鱼汤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是有些狼狈了,山中十几日以天为被卧地而眠,也许久没有洗澡了,虽然之前也有遇到水源,但是因为都顾忌到对方所以都只是简单的清洗。
荆溪好像明白了令仪的意思,脸诡异的红了起来。
*
曾有人言,天下之水互相通达。
在另一处水域有人冒出水面,他将手中抱着的女子扔到长满柔嫩青草的岸上,动作毫不怜香惜玉。
苍白的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浑身衣衫尽湿也毫不在意,他低□子凑近双眼紧闭的女子面前,低声发出低哑的笑声:“呵呵,唐门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而在宫台之下的一处湖水上,紫衣美人侧坐在美人榻上,向水中抛着鱼食,一群青色的鱼儿争相抢夺着美食,一圈一圈的波纹也荡了开来。
一个黑色劲装的人踏过石桥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宫主,石牢里的那人逃走了。”
“逃走了?”女声严厉冷酷,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寒,她眼睛里黑色的光芒让黑衣人的像是坠入寒冷冰渊。
“是!”男子在她身后半蹲下,膝盖咚的一声磕在石板上。“但是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四面都是大湖,他逃不出去的!”
紫衣美人转过头去,发上的璎珞滑落肩头,“最好如此。”
黑衣人悄声退下,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坐在湖边的背影,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又快步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浮出来陪我说说话呀
☆、情愫
半天星光璀璨,深蓝色的夜幕下山林并不十分寂静,有啾啾的虫鸣声淙淙的流水声和小兽的行迹声。
站在粗大的野樱树下,令仪素手将水蓝色的长巾缚住男子的眼睛,绕在脑后轻巧的打了个结。荆溪端坐在枯木上任身后人动作,一举一动之间,令仪的衣袍拂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肩头,心内有细弱的悸动,他想动作抓住那角衣袍,最终放在膝盖上的手只是握了握拳。就连衣料之间细微的摩擦声他都听的异常清楚。
“无我允许,不许取下。”令仪的声音在寂静的幽林里格外清冷动听。
沉默的点头。
“不许偷听。”
沉默的点头。
令仪往身后望了望,觉得有些不放心,抬起手靠近他的耳下。
“你你若不放心,我自闭神识。”声音缓慢,不见如何动作便如老僧入定,再也不动分毫。
令仪低头,荆溪的肩上落了几瓣飘落樱花,她抬手拈去,静站一会儿,叫道:“荆溪?”
黑衣的男子毫无动静,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无知无觉。令仪转身往后走,脚下积压的落叶被她踩着发出声响。
前方是一个能容下三人的水坑,坑中四周铺之厚厚的绿叶,将泥土和清水隔了开来,清水上白雾氤氲缭绕,是荆溪特意烧好的热水注入里面。
衣衫一件一件褪下,令仪试探着探下光裸的足,水温正好,不冷不热。正好这时一团乌云挡住了皎洁的月光,缓慢的向东移去,等银白的月华重新洒落下来的时候,令仪已经站在水中。
她正掬了一捧清水浇在光洁的肩上,温热的水便化作水珠从白皙纤弱的背脊滑落,长发垂在身前的一边,发端已经被温水浸湿,缕缕贴在身上。
哗啦啦的水声就如此不紧不慢的在林中响起,芳草在晚风中轻颤,有萤火虫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微弱的光芒带着带着光晕给森林又增添了一些美好。远处的人影枯坐像一座木雕,令仪望了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在水中的触感变的有一些迟钝,令仪觉得有什么东西滑滑的蹭过腰际,在凝神感觉的时候又没有了,她觉得大概是自己惊疑了,便俯身散开头发在水中揉洗。
女子的闷哼和水花溅起之声同时响起,还有什么东西窜走的行迹。自闭神识枯坐的一旁的荆溪突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水坑旁,他素来只对令仪有表情的脸上是焦急之色:“关关?”
令仪未料到他会突然过来,捂着肩头的手飞快的扯过一旁的里衣裹在身上,她还未出水,站在水中如美玉芙蓉,里衣被浸湿也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她之前捂着的那处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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