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清扬淡淡皱眉。
护灵妖神,非上等魔物而不能有,那是魔物体内的护法,是保护魔物不为外力暗伤。琉璃珠的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眸中银光闪现,似要看穿男人本体,可是风清扬看了许久,也没能看出男人到底是何妖物。
☆、第二章:幼妖饕餮
飞流直下的瀑布声响,水声潺潺,混合的夜间的风声还有虫鸣,宛如是在谱写一曲美妙的音符,似从天际而下水流,在漆黑的夜中隐隐发着紫兰的光芒,水面波光粼粼,犹如水底藏着无数颗夜明珠般,金色偏蓝的荧光,星星点点好似夜中精灵,成群的飞舞在水面之上,一阵微风吹来,荧光四散,弥漫整个夜空,风清扬一身长袍飞扬立于水面,周身淡蓝的荧光若隐若现,银发飞扬。
回想今日与天玑台上,那通过天锣鼓所见的景象,风清扬双眉紧拧,眸色间略显凝重。
——你比那些杂碎强多了——
不知何故,脑中忽而闪过那只魔物的影子,狂野的邪佞之气张扬跋扈,一身煞气睥睨天下,不知……他与四凶可有何关系?
“四处都寻不到你,我猜想你定是在这,果然呢”
窸窣的脚步声响,于身侧的丛林穿来,风清扬转眸,看向夜色中那逐渐隐现的身影,淡淡开口:“师兄还未歇下?”
“你不也没有休息?”净玄反问,脚步在岸池边上停了下来:“以往,若你心中有何烦闷之事,都喜欢夜间来此,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风清扬淡淡拧眉,没有接话,净玄却是再次开口:“今日在天玑台上,你到底都看见了什么?”
天玑台位处无极山西南方向,是放置天锣鼓的地方,石台高耸入云呈一柱擎天之势,石台四周设有结界,以保护天锣鼓不被心术不正之人所毁,另仙门内若无一定灵术护身即便是长门掌教也靠近不得天玑台,除了执剑长老,任谁也靠近不得,上了天玑台,只要催动灵术,便可通过天锣鼓,得知那连玄机阁也探查不出的天机。
风清扬叹息:“师兄高见,何事也瞒不过你”
回想今日,为了得知天锣鼓因何而响,风清扬翩然踏上了天玑台,施行异探之术,启动天锣鼓,不想却看见了副让他震惊的画面。
凶兽为祸,仙门乱石成堆,白骨积山,长门一朝之息如数尽毁……
闻此,净玄皱眉。
数万年前四凶为祸,神界早已然不复,而如今才刚刚归复宁静的三界六道,却遇凶兽再次现世,只怕天将大祸,如若四凶为难,牵累者何止区区一个长门?
得知此事,净玄彻夜难眠,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召集门中长老,以商对应之策,当众长老得知天锣鼓响,乃是因为凶兽现世的关系时,震惊二字以不足以形容他们此事的心情,唯恐四凶这次为乱,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净玄决定,连同仙门各派,在四凶刚刚成形之初,一举将之全灭,以免后患无穷。
凶兽之事,才刚于长门传出,天山便遭魔物所袭,其门下数百弟子,连同执法长老在内,皆命丧离恨天,行凶着单枪匹马硬闯天山,硬是在百招之内击杀天山长老,当场撕成碎粉。残佞的血腥手法,激的天山掌门震怒,下令击杀。
据天山目击弟子所言,行凶者一头火红长发,浑身的邪佞狂野之气,出手狠辣毫不手软,风清扬闻言,双眉不觉深拧,净玄见他眸有所异,二人同行踏出天山的大殿,确定四周无人之时,净玄终是开口问道:“方才在执法长老的灵柩之上,我见你神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
抬眸看了净玄一眼,风清扬眸光略沉:“如果没有错的话,杀害执法长老的那只魔物我曾见过”
“当真?”
风清扬点头:“天锣鼓响那日,在返回长门的途中,我曾在海峡里见过一只煞气冲天的魔兽,还与他交上了手”
“你可知那是什么魔物?”
风清扬摇头,那日他也想看清那是什么魔物,却看不出他的本尊,若不是因为那时那只魔物似乎身有异样,恐怕风清扬想要返回长门也没这么简单。
心思寻觅,净玄抬眸看向风清扬:“执法长老仙逝一事已过,我也该速速返回长门,你且在外多加留心,此魔物恐还是司机寻上你的麻烦”
风清扬点头。
如果杀害天山执法长老的魔物,当真是那日在海峡内所见的男人,那么以他此番手法来看,或许下一个他寻上得人真是自己。
扭头看向身后的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风清扬微微蹩眉,如此魔物行事手段过于狠辣,倘若他当真寻上自己,最好莫要牵涉太多,与其等他现身,或者自己引蛇出洞未尝不可。
心里有了计较,风清扬双手负于身后,身轻一运,已是恍如流星一般消失不见。
再次回到当日二人相遇海峡,这里依旧残留着那是搏击的痕迹,煞人的邪佞气息丝毫不减,为这气息所累,周遭已然一片枯死之像,树不逢春,鸟不过林。风清扬静静立于其中,看着四周的景象,双眉微拧。
长袍及地,一头雪丝随风微扬,缓缓停下的步子,却因一旁石壁突然传来的异动,而错步闪越,扬手一挥,白光闪现,但见风清扬手握长剑直朝自己身侧挥去。
“馄饨——!”惊吓的叫声听来犹如十四五岁的少年,风清扬微微一怔,及时收住长剑,扭头朝旁看去,却见那一身白挂的少年,拉耸着头顶那对尖尖的白毛绒耳,一副胆怯娇小的摸样,惨白的脸色写满了惊吓和害怕。
“你是……?”收手,隐去手中长剑,风清扬看着眼前的这只妖,眸色困惑。少年睁眼,一双暗红的眸子闪着别样的色彩,在看清那将自己吓了一跳的人后,也是傻住:“你不是馄饨,那你是谁?你差点吓死我了!”少年撅嘴,神色委屈而又抱怨。风清扬怔住,一时间竟是忘了该如何作答。
“你是谁?怎会在此?”
少年一怔,两手抱胸,细长的眉布满的紧紧拧着:“我?我是饕餮,来这找馄饨的,你又是谁?来着干什么?”
听闻少年报出名字,风清扬楞在原地,神色诧异。
饕餮?传言数万年前曾一口吞天的饕餮,便是眼前这恍如幼妖的少年?
☆、第三章:饕餮之胃
饕餮吞天,那已经是数万年前事,远久的几乎是个传说,现在面前的这只妖兽,能不能吞天,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天他现在是没有吞过,但吞人那绝不是问题。
见眼前的人一身仙气,长袍白衣,饕餮双眸微微一凛:“你和那些天人是一路的”
风清扬微微侧目,还未说话,饕餮却是突然对他发动了攻击,风清扬浑身一紧,闪身跃开,同时之前他所站立的地方,硬是被饕餮一拳砸出了个大坑,裂痕四散,仅是顷刻,地面瞬间轰塌下去。
剑阵一开,风清扬踏云飞行,白衣翻飞,满头的银丝雪发随风张扬,饕餮抬头看他,纵身一跃,却是凌空而上,赤手双拳朝风清扬身上砸去。
风清扬凌空飞跃,见饕餮在几番交手之后都伤不得自己分毫,竟是一身红色血气隐隐浮现,缠绕的他周身,恍如护体罩般,将他团团护住,风清扬伸手虚空一抓,手中白光闪现,却是听得刺耳的声响,霎时,只见数万把剑影,乘风凌空直朝饕餮身上逼去。
饕餮心中咬牙,眼前的这个天人,和他之前吞下的都不在一次层次,长久战对他有害无利,心思一横,反正他之前已经吞了数名天人,也不怕在吞一个。
四周的风,突然流动诡异,狂啸乱舞,就连天上的云,也被这邪佞的风,卷的四散乱舞,慑人的凶煞之气,随着狂啸的风而瞬间四处弥漫开来,刺眼的闪电呼从天际穿越闪现,云层变得黑压起来。
面对如此异象,风清扬双眉一拧,刺眼的白光忽而从旁闪现,宛如夜间星辰,耀眼夺目,风清扬一身戒备,琉璃珠玉般的眸子刚一眼望去,视线中,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周遭乱石狂舞,刺眼的白光还未散去,隐约间,透过白光,风清扬最先看见那双沉红如石的眸子,此时发着猩红如血的光芒正看着自己。
踏风闪避间,却见白光散去,一只庞大的怪物兀然立于风清扬的眼前,庞大的身躯让人一眼望去仿佛已可触天,脚踏四方,瞬间便是毁去数万生灵,见此情景风清扬双眉一拧,心中拂过杀意,可哪知,眼前的这只怪物大口一张,竟是一口将他如数吞咽而下,丝毫挣扎反抗的空间也不给他。
落入饕餮胃中,周遭一片漆黑,风清扬身形下落,一身白衣乱舞,犹如受到了地心引力,竟是难以自控。心念一转,周身的八卦剑气顿时消失无踪,但见风清扬脚尖双踩,在身形即将落入那恍如岩浆一般的熔池内时,体内气息运转,周身无风而自生风,危险之际,却看他身形闪跃,最后落于一旁残渣之上,这才免于化水融解的危机。
站定身形,风扬起举目四望,暗沉的景象恍如无边无际,让人想要将之破胸而出也无从下手。风清扬双眉微拧,琉璃的眸色略沉,似在寻思该要如何化解出去。
唏嘘的脚步之声忽而从旁传来,心里微感惊讶,风清扬转身过去,却见一旁的胃洞之中竟是慢慢行出一白衣之人,定眸看见,那人一身白衫与长门服饰颇为相似,但衣上花纹却极为不同,瞬间风清扬认出了对方乃是天山门下弟子。
“玄胤上仙……”见那一身白衣长袍的人竟是长门上仙,男人眸光闪亮,恍如看见了希望,当下大步上前,双手作揖:“天山门下弟子,秦问禅,拜见玄胤上仙”
风清扬定定看他,在听他报出名号之后,身形轻跃,眨眼间,已站到了秦问禅身前:“你何时被饕餮吞下的?”
“长门天锣鼓响那日,我等本是受掌门传唤返回天山,不想途中遇这凶兽,竟是一口被他吞入腹中”
风清扬闻言,眸色微转,秦问禅续道:“几位师兄在早些时候便已命丧,灵隐师弟怕也撑不了多久”
“他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是”秦问禅心头一喜,转身就带领着风清扬往里面走去。昏暗的光线让人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也许是因为饕餮成形时日尚浅,并未吞下太多过乱过杂的物体,不然只怕要连着里面的空气都逃不开的那股子的腐臭气息。
两人同步行了片刻,也不知到了何处,却见秦问禅忽然停不,指着一光线昏暗的地方说到:“灵隐师弟便在那里”
看着秦问禅手指的方向,风清扬踏步上前,但见一名白衣男子,一身的邪佞煞气缠身,倒在地上,若不是呼吸沉重错乱,似在忍受折磨,估计连风清扬也差点以为他要死了吧。
饕餮虽说只不过是在近日方才凝聚成形,尚未成气候,但即便他现如今仍只是幼兽一只,但也足够叫仙门中人头疼万分。没有在多问什么,风清扬踏步上前:“凶兽的煞气非你等可以碰触,速速退下”
“是”看出风清扬是打算救人,秦问禅立马乖乖退到一边,以免自己妨碍了他。
在灵隐身旁坐下,风清扬心中念咒,扬手一挥,瞬间结开了一张犹如闪电织成的网,将他与灵隐罩入其中,一手住灵隐手腕上得命脉,气息运转间竟是将灵隐那一身的邪煞之气,导入自己身上。
秦问禅在旁睁大双眼,看着风清扬手中的动作,紧张的连呼吸的声音也不敢过大,就怕一不小心打扰了他们,造成令人追悔的错误。
凶兽的凶煞之气,天下间可以碰触的人是少之又少,更别说还是将那由各种贪嗔痴念聚齐的瘴乱之气导入自身,修仙者若法力高深,只需斋戒些许时日,以正渡邪,便可去其邪煞气,若不成,成神成魔仅是眨眼之间。而风清扬早年曾险入魔,对此邪煞之气的抗拒自是比他人来的更强一些,若不是,他也断然不敢如此轻率而为。
看灵隐那张苍白的脸逐渐恢复正常,一身邪佞之气缓缓消失不见,风清扬收手,将引入自身的煞气封于掌心。结界散去,风清扬面色无异,起身站起:“他周身煞气已解,休息些许时日自会醒来”
秦问禅得言,面色一喜大步上前:“多谢上仙相救,只是上仙您自己把那煞气引了过去,不知……”
“无妨”风清扬淡言,面色无异独自走到一旁坐下:“待他醒来,我们须尽早离开这里”
秦问禅闻言微微一怔:“饕餮的胃巨大如海,我曾用尽各种方法,也寻找不到出去的法子,只怕……”大家都出不去。
风清扬抬眸看他:“之前,你为何会出现溶酸那?”
“只是想试试,看那边能不能……”
“那便好生休息”不等秦问禅将话说完,风清扬淡淡打断,秦问禅浑身一阵,看着风清扬的眸子,片刻却染上了一摸喜色,当下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