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究是雪清的期盼,凌朔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狸猫,两人就这麽从雪清身前走过。
“凌……”几不可闻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人群中。
最後那点期待也破碎了。
雪清低下头,一阵胸闷。鼻子火辣辣的,眼眶发热。
'嗒'
温热的泪珠子还没落在在雪地上,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圆润的冰珠子,陷进雪地里。
雪清默默地,毫不引人注目地垂泪。
忽然就感到一个灼热的目光盯著自己,可是他一脸的狼藉,根本不敢抬头看。
“你怎麽哭了?”别扭的,却又带著一些些的焦急,那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雪清一惊,顾不得一脸的冰渣渣,猛地抬起头来。
凌朔皱著眉,站在自己身前。
心里开心激动得无以言表,雪清一时间只顾盯著朝思暮想的人看。
凌朔见雪清心情转好,自己的心情却坏了。
自从那次狠心离开以後,凌朔非常後悔。自己不问清楚到底雪清为什麽跟狮王上床就任性地撇下雪清走了。可是事後又赌气不愿意回去找他,只好到处勾引雌性来让自己无暇想念雪清。
原本还当他受了委屈来找自己,没想到一脸的欢喜。怒气燃上心头,凌朔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向著那花儿走去。
一见凌朔又要离开,雪清急了。伸出手扯住他的衣服:“凌朔!”
“狐王找我有事?”冷淡的语气,凌朔头也不回。
一句狐王把雪清打击得失落下来,手上的劲道也放松了:“我和狮王……”
“原来你是来告诉我你和狮王是有多恩爱的?对不起,我没那个闲情逸致,狐王赶紧回狮王身边去吧,免得我又成了他要对付的靶子!”
凌朔一使劲,把衣服从雪清手里抽出来,迈开步子走了。
雪清当真是尝到了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狠狠跌回地狱的滋味,那种痛,真是说不出来。
眼看凌朔要离开,雪清急忙拔腿要追上。却不料斜里突然插进一个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九章 夺
“狐王留步!”刚刚才听过的声音又在身後响起。
雪清原本想追上凌朔,可是身後的人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你放开!”雪清气极,回头怒瞪著华钦。
胸膛激烈地起伏著,血液在脖颈内的大动脉里疯狂涌动,那一跳一跳的地方竟如此诱人,让人想一口咬破嫩白的皮肤,吸了他的血。
华钦本在太子殿看著雪清,突然就看见他和凌朔的争执。雪清抓著凌朔的衣服,凌朔却无情地抽走了。
那一瞬,他的心为雪清而痛了起来,又有一点兴奋和期待。失去了依靠的狐王,更容易得到。
想到这里,连忙跑下来了。
“我不放!”华钦不知怎的也倔强起来,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雪清。
“不可理喻!放开!”雪清拼了命的挣扎,凌朔的身影越来越远,再不追上去的话……
“狐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是那个家夥并不想带你走,你不要追了!”华钦一发力,扳过雪清的身体死死抱在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尊贵的王族怎麽会做出这种强迫别人的举动,可是脑海里就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离开。
“啊!”雪清忽然贴上灼热强势的胸膛,与凌朔温暖的胸膛不一样,这个怀抱强势、充满掠夺性,让他害怕和恐惧。
雪清拼了命的挣扎,可是铁钳一样的双臂紧紧桎梏著他,怎麽也挣不脱。
凌朔,凌朔会看到的!
脑中忽然闪过这样的一念,雪清的挣扎更用力了。
“你们在干什麽!?”凌朔不知什麽时候回来了,赤红的眼盯著华钦。
凌朔原本生气走开了,可是忽然听见身後传来雪清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惊惧和无助。凌朔的心像被拨动的弦,微微颤抖著,深深地痛著。
转过身,看见雪清被一个老虎抱在怀里,他在挣扎,一只手还倔强地伸向自己的方向。
那一刻,凌朔觉得自己真是输给雪清了。
无论雪清是否背叛过自己,无论他的心理是否还有自己,凌朔还是见不得他受委屈。
大脑被暖流包围,凌朔顾不得许多,也不管那个叫花儿的狸猫,径直走向正在拉锯战的两人。
“凌朔……凌朔!”雪清看见凌朔回来,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去,可惜华钦还是不放手,而且抱得越来越紧了。
华钦看见凌朔去而复返,恨得牙痒痒,更不肯放手。
三个人一时间居然就当著大庭广众的僵持在那里。
“太……华少爷!华少爷!”柳三在高处见了,暗呼不妙。一路狂奔下来。
华钦充耳不闻,跟凌朔大眼瞪小眼对著瞪,互看不快。
“大少爷,夫人叫您回去呢。”想起华钦曾经用眼神威胁自己不许暴露身份,柳三斟酌了半天才想到合适的称呼。
凌厉的目光缓缓转向柳三,盯住他的一瞬间,柳三只觉得自己被'咻咻'飞过的无形的刀给剐得四分五裂。
华钦久久盯著柳三,目光中暗光闪动,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一语不发走了。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小心你们的脑袋!”柳三环视四周围观的动物们,恐吓他们。
群兽一下子四散开来,继续有吃有笑,只是吃喝间可以谈论的话题又多了一个。
“你过来。”
才得到解放,雪清揉著自己手腕上被华钦有力的手捏出来的红痕,又落进另一个人的手中。
但是雪清心甘情愿跟著他走。
两人一个拖,一个小跑著。一路来到雪山脚下的黑松林子里。
在寒冷似冬的地方,原本就温温的阳光也是去了那丁点儿的温暖,照进黑松林子只余下那点微弱的光亮。
两人站在猎猎寒风中相对无言,你看一下我,我看一下你,却始终没有把眼神对到一块儿。
“你怎麽在这里。”最後还是凌朔忍不住发问。
“我把狮王,杀了……”
“什麽?!”凌朔不敢置信地看著雪清。
这个纤细的人是怎麽把那个壮硕狂暴的暴君给做掉的?!
好像刚刚认识一样地把雪清重新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他身上新添了许多青青紫紫的伤。
凌朔眼神一暗,心里揣测著。
“你走以後……”才说了四个字,雪清胸前一闷,只有默默滚落的泪珠子。
在别人面前,雪清有属於狐王的高傲,可一到了凌朔面前,他就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走以後'
缪缪四字,像一张磨砂纸,使劲地在凌朔心坎上'嚓嚓'地磨。後悔、自责的钝痛从外到里,痛彻心扉。
走两步,凌朔伸出双臂抱住雪清,一寸一寸收紧双臂,好似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才好。这样才不怕有人欺负他,不怕别人抢走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雪清趴在凌朔肩上,一边像孩子一样哭,一边越来越大声地喊。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凌朔痛苦地把脸埋在雪清的颈边。
“我没有办法救你,只好用身体跟狮王交易,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就放你走……可是没想到……”雪清哭诉著。
凌朔悔得真想拿尖利的树枝一下子刺死自己。
原来一切都错在自己,当日发誓只对雪清说爱,却又不信任他,辜负了他。
凌朔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掉雪清落下的尚且温热的眼泪,湿湿的嘴唇最後覆上雪清苍白发冷的唇。
“恩……”雪清情不自禁地勾住凌朔的脖子,送上深吻。
翻搅的舌头,带著浓浓的思念和怜爱闯进雪清的口腔。勾住那羞涩躲藏的小舌头,把它拉回自己的嘴里,合上双唇不让它逃回去。
凌朔像是在品尝什麽人间美味一般仔细地舔舐雪清的舌,不时用牙齿轻轻的咬一下,引起雪清低低的轻呼。
两人的体温堪堪往上升,热得连四周的雪都要化了。
“跟我来。”才把双唇分开,凌朔拉著雪清就往西跑去。
“去哪里?”雪清这才喘上一口气,又被凌朔拉著狂奔。
“清儿,我负了你,是我的错。当然要把你带回去好好赔偿你,顺便把狮王侵犯过的你身上的所有地方舔干净。”凌朔一边跑一边回头暧昧地看著雪清。
“色胚!”
害羞的高声怒叱从东森中央一路向西不曾停歇。
第十章 雏鸟心
在东森,黑松林子占了很大的面积。黑松因其针叶全黑而得名,黑松棵棵长得枝繁叶茂,十分壮实,所以黑松林子变成了动物们隐居或者藏身的好地方。
凌朔循著自己留下的气味,一路往黑松林里冲。
果不其然,林子中一小片空地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草棚,但是住进两个也绰绰有余。
把雪清带进草棚里,凌朔立刻反身到门口,用一大堆的干草把门口给挡住了。
雪清一路跟著跑下来累得气喘吁吁,趴在舒适的干草上直喘气。
草棚里光线忽然一暗,雪清还没问是怎麽回事,一个热乎乎的胸膛就压在自己身上。
“你……你走开!我快没气了!”雪清被压得气都快断了,在凌朔身下挣扎著想翻身。
“那可不行,我让你吸够了空气,你就有力气了,枉费我拉著你跑这麽一段路来消耗你的体力了。”凌朔一边说一边坏笑。
“你!”雪清眼前一阵晕。真是不知羞耻的家夥!这种龌龊想法藏在心里就罢了,还正大光明说出来!?
“清儿……”凌朔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由分说就把雪清翻过来,继续刚才的深吻。
一双不安分的手伸进蓝白的纱衣,轻轻抚摸那微暖的软软的腰腹。
“恩!”雪清忽然呻吟一声,使劲把头扭开,分开了正纠缠在一起的舌:“疼……”
“怎麽了?!”凌朔听见雪清喊疼,生怕自己压在他身上弄疼他,连忙一翻身坐到一边去了。
敞开雪清的衣服,借著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凌朔看见雪清身上那些又青又紫的伤,心里自然明白是怎麽弄的。愧疚感更浓,手指缓缓拂过那些伤,恨不得抚摸过的每一处伤都能就此消失。
可是不可能啊,这些伤,触目惊心,仿佛在雪清雪白的身子上指责自己负了他,害他沦为狮王的禁脔。
'嘀嗒'
雪清红著脸侧著头不好意思看凌朔打量自己赤裸的身体,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慢慢地滑进大腿根。痒痒的,雪清不禁抬头看。
凌朔红著眼,正低下头虔诚地亲吻滴落他眼泪的伤口。
“凌朔……”
“嘘──”凌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雪清的嘴唇上。
阻止了雪清的话,凌朔的吻继续落在他的小腹,缓缓地向上吻至胸前的茱萸。
湿湿热热满是倒刺的舌头骤然舔上一颗小巧的突起。
“啊……”雪清羞赧地发出惊呼。
这是不同於狮王的温度和力度,狮王是滚烫的,仿佛要把他捏断的力度。而凌朔,是温暖的,轻柔得生怕伤到自己一丝一毫。
从这一点开始,快感随著血液涌遍全身上下,白皙皮肤下透出的诱人的粉红在敏感的地方扩散开来。
雪清的双腿不安分的扭动,无意间还会蹭到凌朔的下身。
“别动了,再动就要走火了。”再张口,凌朔的声音嘶哑,带著隐忍。
“呃……”雪清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凌朔好笑地看著他竖直了耳朵,脸上是害怕又兴奋的表情。
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精壮的肌肉来。
一见那强劲感十足的肌肉,雪清不由得回想起凌朔那蛮横又温柔的冲击,一下一下,虽然很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深入到最深处。
同时也泛上一阵醋意,不知道这叫人欲仙欲死的身体,有没有碰过别人?
“怎麽了?”见雪清苦著脸垂下目光,凌朔不禁担心地问。
“我听说,你离开北森以後,到处拈花惹草。”虽然想把这浓浓的嫉妒藏起来,可是看见凌朔关心的脸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原来是在吃醋,”凌朔苦笑:“我承认我去拈花惹草了,你先别恼。”
发现雪清的脸立刻变了色,凌朔赶紧解释:“那时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所以一时赌气,就开始到处勾引那些仰慕我的人。可是我一天换一个,从来不多留一分锺!不过现在有你,我一个都不要,一秒也不会允许她们在我身边。因为,”凌朔俯身,羽毛似的在雪清唇上落下一个吻:“我身边只有你了,清儿。”
凌朔总算是看透了,雪清还是狐王的时候,那颗心就像在一个圆圆的蛋里,对谁都不冷不热,从不上心。退位以後,蛋壳裂了,而自己恰好遇上了里面的心被孵出来的时候,就像小鸡见到的第一眼就认作母亲一样,雪清心里,是只认他一个人的。
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