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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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艳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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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也想像不到一个人的手臂会忽然变长,莫愁摔不及防,立刻就要被他抓中面门,绛儿惊急,奋不顾身冲前,将李莫愁扑得跌倒,才堪堪避过。



君璧抢攻他的右侧,赵少泉疾扫他腰胁,将攻势化解开去。



李莫愁又惊又怒:“尊驾何人?与常山通臂拳严老爷子什麽关系?”



那黑衣人哈哈狂笑:“你竟能瞧出这通臂拳来历;只可惜你们几个,全活不过今天啦!”



四人互望一眼,立时拚力抢功。



那黑衣蒙面人亦展开“通臂拳”绝招,一会儿左臂暴增,一会儿右臂暴长,每每在你自以为已经闪过的那一刹那,又意外地被击个正著。



更糟糕的是,他四人远远围住,采游击战术之时,这黑衣人身後正是通往楼下的楼梯,恰在此时一阵响动,立见是凌玉娇抱了盖奇来。



李莫愁与绛儿焦急不已,只盼玉娇赶快带盖奇远离此险境,谁知赵少泉却忽然大喊:“危险,你快带殿下走!”



“殿下?”那黑衣人突地砰砰两拳,将绛儿与李莫愁击得跌开,身形一晃,已冲向凌玉娇。



凌玉娇本能地闪身要逃,已被那黑衣人一指戮中肩头“会宗穴”,盖奇已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盖奇已入敌手,众人不敢再攻,绛儿急去扶起凌玉娇,为她松筋活血,忍不住埋怨道:“怎麽在这个时候把他带来?”



凌玉娇焦急万状:“快呀!赶快想办法救他呀!”



那黑衣人仔细打量盖奇,眼神大亮:“杨欣?好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



莫愁惊异不已,望向赵少泉道:“杨欣是谁?殿下又是谁?”



只听那黑衣人又道:“普天之下,像貌酷似之人多得是……不过老夫有办法分辨真假。”



他伸手一捏盖奇脸颊双颚,捏得他张开回来,又伸手指进入他口中,去检查他的口腔牙齿。



任何人的颊颚被那样捏住,必然已动弹不得,谁知盖奇却一息外地突然合口,狠狠地将他中食二指咬住。



十指连心,那黑衣人刹时间痛澈心肺,他用力一抽,非但抽不脱,几乎手指将被盖奇咬断;他凶性大发,另一只手就横劈似刀,啪地砍在盖奇咽喉上。



喉结本是软软的脆骨,这样一砍,盖奇喉结因此下陷,呼吸因此而闭塞,血脉因此而受阻,位於任脉起源的“廉泉穴”亦因此破碎。



盖奇喉部在咯咯作响,但是他仍是紧咬不放。



三女紧急上去抢救,而赵少泉更是快捷,在第一时间就已发动,潜龙迷踪步一滑而至,一柄锋利的匕首,已轻巧无声地送入那黑衣人腰际肋骨缝隙之中,深入没柄,更顺势向下一带,切开了胸腔与腹腔横膈膜。



这真是无比狠毒的一招,那横膈膜一破,胸肺空气全都流失,血液注满,脾肾亦被切破,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那盖奇这才放开了他的手指,李莫愁紧急出指疾点那黑衣人伤口附近的“期门”、“商曲”、“天枢”、“大早门”诸穴,希望能为他止血,同时紧急迫问:“尊驾到底何人?你跟杨欣有何关系?”



可惜他伤势太重,伤口带著大且里鲜血气泡,转眼已撒手归西。



莫愁怒向赵少泉道:“为何不留活口?”



赵少泉道:“你要知道的,我都能回答。”



他伸手一掀蒙面黑巾,赵君璧惊道:“是他?”



李莫愁道:“你认识他?”



赵君璧道:“凌府血案前一晚,我撞见这人在现场,形迹可疑,曾追上去对过一掌,他匆匆逃逸。”



李莫愁问道:“殿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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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少泉道:“隋炀馀孽,当年唯一逃过宇文化及屠杀的杨广世子,名叫杨欣,当时才十四岁。”



李莫愁道:“这盖奇,果真是“殿下杨欣”?”



赵少泉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凑巧知道控鹤监奉有密旨,要全力缉拿殿下杨欣,我也是在情急之下脱口喊出,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谁知他果然中计。”



他沉吟半晌又道:“奇怪的是,一追家伙怎麽真的会把他当成真的?难道他长得还真像?”



李莫愁叹道:“他果然中计,果然被你诛除,你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盖奇只怕从此不得安宁啦!”



赵君璧不解:“为什麽?”



李莫愁道:“你以为这盖晃一死,就一了百了?你难道不知控鹤监行事从来不会独来独往?”



赵君璧立时大惊,心慌意乱地四下张望;赵少泉却道:“这次他的确是独自前来。”



“哦?”



“他的目标是绡绫兜,他想独吞。”



“你怎麽知道?”



“控鹤监爪牙三番四次,向我四家追逼;只有这姓盖的,总是在暗中盯视;刚才你我谈论绡绫除皂四字之时,他就隐身在後了。”



“你却一直不动声色?”



“我以为我能打发了他。”赵少泉苦笑:“谁知他竟是常山通辟景仰拳的首徒……”



盖奇被那盖晃捏碎喉管,痛苦不堪,幸得凌玉娇不断为他渡气,终无大碍,李莫愁这才放心,向赵君璧道:“把你那件宝贝绡绫兜拿出来吧!”



赵君璧打开衣橱,从一堆一化团锦簇的衣物中,翻出一件纯白细绫肚兜来。



赵君璧抖开肚兜,七彩丝线精工绣制的一幅“龙翔凤舞”图,栩栩如生,手工精细,真是无价之宝。



李莫愁道:“给你哥哥,我们走!”



赵少泉道:“你不想见识一下,除了黑色之後的藏宝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不想意火上身…”李莫愁毫不客气道:“我尤其不敢终日提心吊胆地跟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混在一起!”



赵少泉脸色一变,李莫愁已扶起凌玉娇盖奇,牵著绛儿下搂而去。



赵君璧将手中销绫兜递到哥哥手中:“您要保重……”



赵少泉怒道:“你真的要走?”



赵君璧泫然:“嫁鸡随鸡。”



她不愿让哥哥看到自己流泪,转身匆匆追上盖奇他们,渐行渐远……



※※※※※※※※



才出凌家大门,却见”位威武老者,领著数名锦衣公差衙役,在门口相候。



见他们出来,抱拳向凌玉娇一拱手道:“在下金陵尹守使曾大人辖下,巡戍房柳天武。”



凌玉娇捡衽还礼:“久仰柳英雄大名,功在地方,小女子今日方得瞻仰。”



柳天武道:“凌家发生这样惨案,柳某汗颜;如今惊动尹守使,曾大人已亲临现场,坐候凌姑娘芳驾!”



凌玉娇道:“我是血案唯一幸存者,理当向曾大人说明细节,只是……”



她望了李莫愁等人一眼,欲言又止。



李莫愁接口道:“凌姑娘悲伤逾恒,我们是她知交好友,可否陪她同往?”



柳天武道:“自然可以陪同前往。”



他吩咐衙役牵过马匹来,大门却出现赵少泉:“凌姑娘新婚夫婿身子不便,不妨坐我的车。”



果然门内驶出一辆由四匹健马拉著的豪华大车来,赵少泉向妹妹道:“车里食物饮水,衣物银两,一应俱全,可供长途旅行。”



然後他又取出摺叠得方方整整的纯白绡绫兜,塞在盖奇坏中,也不管盖奇是否听得懂:“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成了我的妹婿,这就当作一份嫁妆吧!”



李莫愁突然脸色大变,赵少泉急使眼色,向她们道:“去吧去吧,但愿此去一路平安。”



说完调头走回大门之内。



赵府大门阖然关上。



赵君璧脸色灰死……



柳天武将一切看在眼里,此刻却只能上前道:“恭喜赵姑娘,凌姑娘于归之喜。”



他深深望了那状若痴呆的盖奇一眼,然後抱拳道:“老夫先行,曾大人座前相候。”



他们策马而去。



李莫愁长叹:“真想不到,令兄竟将烫手山芋塞给我们。”



扶著盖奇坐上马车,果然食物饮水,银两衣物一应俱全,李莫愁笑道:“看来令兄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



赵君璧神情黯然,欲言又止。



绛儿由盖奇怀中取出那绡绫兜,打开一看,只见一幅七彩斑烂的刺绣一化纹,所有黑色丝线,都已细心折除,剩下的部份,虽然仍是彩色缤纷,却已不俱任何意义了。



凌玉娇与赵君璧亦都伸过头来看,却全都皱起眉头。



“这是什麽意思?”



“绡绫除皂之後,又代表了什麽?”



“藏宝图在那里?”



“他又为什麽要毫无条件的塞给我们?”



李莫愁冷笑道:“要是他看不懂,就希望我们能看得懂,他只要暗中跟著我们就行啦!”



绛儿道:“不错,一定是这样!”



李莫愁又道:“要是他已经看懂了,就只须随便多拆掉一些,让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找得到。”



绛儿接口道:“看懂了不赶快一把火烧掉。”



李莫愁摇头:“烧掉不如在大庭广众前塞给我们,让我们变成众矢之的,让我们去应付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自己暗自独享钜宝上不妙哉?”



这下子连赵君璧都愤然咬牙道:“真想不到哥哥是这样的人。”



绛儿仍在著急:“这个烫死人的山芋,怎麽办?”



凌玉娇道:“给我!”



※※※※※※※※



这位巡戍房的柳天武,办事倒还真有效率,不到一天工夫,不但把血案现场全部整理清点,绘图拓印,录供存档;甚至还在凌府正门的大广场上,搭起了一座偌大的“灵堂”。



近百口遇害者也都由件作相验完毕,入殓妥当,整整齐齐地排列。



鲜花素果,僧道颂咀,超渡荐亡……



凌玉娇睹物伤情,又忍不住哭倒在兄嫂灵柩上。



柳天武过来附耳低语道:“凌姑娘请节哀,曾大人要亲来灵前拈香致祭。”



李莫愁与绛儿将凌玉娇扶起,一名衙役递过丧家所需的麻孝衣物。



凌玉娇被戴了,在家属位置跪了下来。



这位官居一品的金陵府,尹守使(後改称“节度使”)曾宪药曾大人,果然平易近人,亲至凌府受害者灵前上香致意,并亲手搀扶起跪叩答礼的凌玉娇。



“本府冶下,竟发生这麽凶残血案,深感汗颜,本府已责成属下,务必尽快破案缉凶,以慰英灵。”



虽然是一篇标准的官式慰词,凌玉娇仍然跪叩答谢。



曾大人方退出灵堂,柳夭武又趋前道:“曾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烦忙,不宜久候;这就请凌姑娘几位,过去一见……”



那曾大人已在凌家大厅上端坐,玉娇等人进入,方欲参见,他已挥手道:“全都免礼,全都坐下。”



凌玉娇等人入座,曾大人一面极亲切和蔼说道,一面又不免注视盖奇。



“本府已阅过所有案卷笔录,并清点凌府所有财物;这些清单,却要凌姑娘过目日後画押,方得结案。”



柳天武立刻递过一叠缮写得工工整整的财物清单。凌玉娇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道:“除了这些,凌家尚有许多不动产及投资事业。”



那曾大人立刻望向柳天武;柳天武道:“禀大人,那些都是盗匪无法取走的……那些帐册契据,也全都在帐房内,凌姑娘尽可自由处理。”



凌玉娇道,“不,我的意思是凌家不幸遭此巨变,我已心灰意冷,决定将一这些财物,包括动产不动产全都捐出来。”



曾大人意外之极:“何必如此…”



凌玉娇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也正因为不断有人造谣,说金陵四大家族另外拥有钜大财富上才造成血案。”



一看这曾大人与柳天武神色,就知他们也曾听过这种谣言,凌玉娇又道:“经过一番查证,金陵四少各人左耳之後,各都刺青一字,正是“绡绫除皂”四字。”



她取出那方“绡绫肚兜”,双手呈给曾大人,隋炀萧皇后的遗物“绡绫肚兜”赵少和送给我们,我们也一并捐献,望曾大人全权处理,为地方百姓,贫苦矜寡,多作善事。”



在场之人全都惊怔,只有李莫愁额首微笑。



凌玉娇起身,道:“骤经巨变,身心俱疲,民女这就远离此伤心之地,後会有期了。”



绛儿等亦扶著盖奇,簇拥玉娇,起身向大厅外走去;突然传来一声喝令:“慢著!”



接著一阵急骤快速,却又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凌府大门外,快步奔入一队锦衣制服,胸前绣著白鹤的武士。



柳天武一惊道:“控鹤监?”



这队人马显然是经过极严格的训练,二人一组,快步而入,一进门就分立两旁,抱刀肃立,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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