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怜翩今日换了一袭粉色的广袖,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发髻上缀以玉簪点缀,一改往日不良少女的形象,显得温婉可人。她终日在寻找美人,其实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如今稍稍打扮起来,跟街上的庸脂俗粉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手中的折扇也换着一把粉色的羽扇,微微打开,含媚一笑,“墨清美人,可是看上奴家了?”
魏墨清抽抽嘴角,转回视线,“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本来想去看看谛诩上仙的,可是刚走到半路,就被澜美人一个电话叫回来了。”她站起身,理理衣服,“现在美人没事了,奴家就先走了。”
她不过是一个转身,便消失了。
“媳妇儿,刚才是什么情况?”
“刚才我碰触树干的时候,觉得有什么钻入我的手掌,接着体内的灵气便混乱了。现在想来,可能是榕树将它的精魄转入我的体内。”
他现在觉得体内的灵气充盈,很是舒适。
“它可能是觉得已无力复生,精魄留着消散也着实浪费,所以便转给了你。”
魏墨清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声音——替我告诉主人,谢谢他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晓晓……只是来看看……
他跟上官澜如此一说,上官澜皱着眉头道:“晓晓是谁?”
“我猜,可能是我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团黑气吧。榕树说它只是来看看,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澜拍拍脑袋,“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来,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去问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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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七宗生意:飞头蛮(下) 。。。
那个。。。。。。上官澜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又放下。
那个。。。。。。他再次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又放下。
他的左边坐着玄儿,低垂着眉眼,憋着小嘴,双手搓着衣服的下摆,一副无助而又泫然欲泣的模样。另一边坐着纪殇,目光凛冽,面瘫脸,处于低气压中心。一个可怜兮兮,一个冷冰冰,这两种人都是上官澜的死穴,左右权衡,哪一边都不能得罪。也因此造成他欲言又止。
他只能用眼神偷偷地瞥瞥魏墨清,谁想魏墨清却淡定地看着书,没有一点要介入的意思。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纪殇一记眼神杀向他,“你有什么意见么?”
上官澜真想举起双手呐喊,天呐,叹气太大声都有错么?偏玄儿又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真是让人难以抗议呀。
“额,我说,如果玄儿不愿意回去,就让他多住几天吧。”
“玄儿是鲛人国的太子,长久待在人间不回宫,成何体统。”
说的也是,上官澜摸摸鼻子,魏墨清依旧没有反应。
“你不是我父皇,你说过你没有我这样的儿子。”
玄儿的声音带了隐隐的哭腔,纪殇忍着将他拥入怀中安慰一番的冲动,他的脸色终是放缓了些,语气也放软。
“那不过是气话。”
魏墨清适才捅捅上官澜,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上官澜想想都觉得不放心。
“媳妇儿,放他们两人共处一室,真的没有问题吗?”
魏墨清便道:“他们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我们毕竟是外人,也不知事情原委,不好贸然开口,他们讲开了,讲明了,谁对谁错,要去要留也就该定了。”
他方才也观察了许久,纪殇满脸愧疚,不能说他全错,起码错在他,且他一个大人又贵为一国之君,也犯不着跟一个孩子计较,玄儿怎样都是占有优势的。
“哟,”上官澜戳戳他,“说的头头是道,当初也不见你如此开窍呀,硬是要我和你闹别扭,是欠虐么?”
魏墨清淡淡一笑,牵起他的手一吻,眼里盈着笑意,“想必当时是当局者迷了。”
不得不说,魏墨清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虽然有时候外表看上去有些冷漠,然则内心是越来越柔软了,好像慢慢地变回以前的温和、开朗的模样了。
这才是他的墨清呀。
两人商议了一下,家是进不去了,当务之急是先将小蔡女士委托的事情解决,于此,魏墨清是稍有些眉目的,不过线索很是混乱,一时难以串起罢了。
两人来到王大娘家里,恰巧小蔡也在。王大娘让他们坐下,与坐的还有另外一个老人,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印记,是飞头蛮
45、第七宗生意:飞头蛮(下) 。。。
的特征没错,想来是王大伯了,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气氛也很凝重。
王大娘望着他们疑惑的样子解释道:“老板脖子上的印记颜色越来越深,我觉得事态严重,昨天和小蔡商议了一下,就把真相告诉了他,可是他不相信。赶巧昨晚他的头又飞了出去,我就用手机拍了下来,刚刚给他看照片,这不,他还难以置信呢。”
上官澜点点头,一般人都难以接受,不过王大伯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只不过是变了脸色而已。
小蔡想着墨清道:“墨清,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那时榕树精将它的精魄渡给我,灵气互相抵制,我的身体一下承受不住,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不知道这解释他们懂不懂,但已是他能想到最简单的解释了。他又将榕树精的话转告王大伯和王大娘,王大娘直抹眼泪,直道是他们害死了榕树。
“真的没救了吗?”王大伯问道。
魏墨清摇摇头,他想起树精最后说的名字,便问他们道:“你们认识晓晓吗?”
三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小蔡迟疑着说,“晓晓。。。。她。。。她是我的女儿呀。”
上官澜想起在小蔡家看到的全家福,上面有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的小女孩,“可是,你不是说她在三年前去世了吗?”
众人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魏墨清,魏墨清极认真地思考一下,奈何当时意识太模糊,最后几句话真没听清楚,只是来看看,只是来看看?他又细细琢磨着,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能联系起来了。
“还记得当时我在阳台上说看到一团黑气,恐怕是被困在的不干净的东西吗?那就是晓晓。”
众人一下子消化不了,依旧一脸迷茫。魏墨清的表达能力不好,以往都是上官澜来表达,可现在连上官澜都云里雾里的,他只好自己努力地组织语言。
“先前我说过,王大伯的房子格局整体呈现一个囚字状,很容易困住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正巧晓晓回来看妈妈,一不小心便被困在院子里。两团灵气碰在一起,并不是树精想要驱除她,而是传送灵气给她,护住她的魂魄。”
因为没有怨气的鬼魂在人间待久了,魂魄是会散去的,上官澜附和着解释。
“晓晓被困住以后,因为思念母亲,所以灵体附身在王大伯身上,使王大伯变成飞头蛮,这样一来,便能在一定时间内脱开房子的禁锢,去看小蔡。”
还未等他说完,小蔡便急切地问:“那么,晓晓现在在哪里?”
她的脸上已布满泪水,面对一位焦急的妈妈,任谁都觉得心酸。她一直觉得晓晓就
45、第七宗生意:飞头蛮(下) 。。。
在自己的身边,最近感觉尤为浓烈,原来是那孩子真的来看她了。
魏墨清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的大叔前站定,他用眼神示意上官澜,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上官澜凭空一抓,一把黑伞出现在手中,他将黑伞撑开来。
黑伞不透阳光,能最大程度上保护鬼魂的魂魄,因此有俗言道,大阴天看到街上有人撑着黑伞,切莫靠近,因为撑着黑伞的是不干净的东西。
魏墨清在树身上画了一个圈,待圈泛出银光,他适才将手神进出摸索,不消片刻,他就抓住很么,手往回缩。树干上逐渐映出一张人脸,接着是身体,他一使劲,就把里面的人拉了出来。
小蔡简直不敢相信,三年前死去的女儿如今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如同三年她离开的时候一样,穿着小碎花连衣裙,梳着两根羊角辫。她下意识地去抱她,却是整个人从她的身体中穿过。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上官澜便解释道:“没有怨气的鬼魂不能成形,所以人是碰触不到的。”
小蔡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儿,终是忆起她已经死了,哪怕现下里她正站在她的眼前,如此真实,她张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倒是晓晓先安慰她,“妈妈,别难过,”晓晓伸出手想拭去小蔡脸上的泪水,她的手穿过小蔡的脸,看她的神情,也像是要哭了,然鬼是没有眼泪的。
“妈妈,晓晓在那边很乖,很懂事,鬼差大哥说我不久就可以投胎了。”
小蔡用力地点点头,“妈妈知道晓晓最乖。”
晓晓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魂魄要散去了,她皱起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上官澜拿出葫芦来,说道:“晓晓,你该走了。”
晓晓点点头,她跟王大伯道歉,“大伯,对不起,晓晓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妈妈。”
“大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最后在小蔡脸上亲了一下,虽然碰不到实体,“妈妈,我爱你。”
小蔡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妈妈也爱你。”
事情结束后,小蔡向魏墨清和上官澜道了谢,她一直为当初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而内疚,而今得知她过的好,心底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
上官澜觉得人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虽然寿命极为短暂,然则在这短暂的生命中拥有一次次的奇遇,肆意地挥洒自己的喜怒哀乐,像一朵朵绽放开的美丽花朵。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T_T我以我不靠谱的坑品表示,最近都会好好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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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校园生活之约定 。。。
关于玄儿与纪殇的那场谈判,也不知是谁说服了谁,谁也没问,然纪殇终是走了,上官澜记得回来的时候,看见纪殇的眼神,痛苦而绝望,大概是他知道了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走后,玄儿的状况一直很差,原来活泼可爱的孩子一下变得沉默,缩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他却是不曾看的,低着头在想事情,饭也总是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其实换算成人类的年龄,玄儿也有五六十岁了,该懂的也都懂,只是外表的天真无邪掩盖了内心的成熟罢了。
他们以为玄儿要一直消沉下去,没想到他主动说要跟他们巡视阴地,现在他们三个人正坐在教学楼顶上,仰望天空。说是赏月,其实是没有月亮的,在现在的城市,若是哪天能一仰头就看见一泓明月,可真是幸运了。
“墨清哥哥,澜哥哥,从明天起,玄儿要做回以前玄儿。”
上官澜偏过头去看他,见他乌黑的眼眸里尽是坚决,魏墨清所言不假,玄儿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地摸摸他的头。
“哪怕他以前对玄儿再温柔,再呵护备至,他也终究会是别人的,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为我孤身一辈子。我跟他说,今后不会再缠着他,他喜欢哪个女人便娶了吧,别管我喜欢不喜欢,他为我已经放弃许多了。”
上官澜哑然,又是两个因爱而互相折磨的人,何苦呢。
魏墨清比上官澜要淡定许多,他拍拍玄儿的头,道:“玄儿很爱纪殇吧。”
玄儿绞着衣角,显得不好意思,“很大逆不道呢,像纪殇那种严肃,古板的人显然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才会在他跟他说我爱你的时候,他怒气冲冲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吧。
上官澜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了,“玄儿,你才多大呀?”比起上官澜来说确实是小的。
玄儿看看他,连魏墨清都翻了翻白眼,澜儿总说他迟钝,这次好像是他更迟钝了吧,相处了那么久竟然没看出来。
玄儿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被包围在一圈白光之中,待到白光散去之时,他已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身体长大了,衣服也被撑破,少年□的身体暴露在黑夜里,上官澜红了脸,呀呀地挥舞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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