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耳道:“这个世界也是这样,会发展,会变化。”
潘挺道:“你在暗示我,这三个族群会慢慢地发展和变化,不会一成不变的善良和懒惰,说不定哪一天光荣族就会坑了刚才那群黑不溜秋鸡飞狗跳的家伙?”
萨耳点头。
潘挺“呵呵”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光荣族毒死夜摩天……高武族,一定是因为他们以为砒霜能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萨耳道:“造子说,你想升级成三级世界的造物主,找到回家的路。”
……
还有什么是你们不谈的吗?
潘挺似嘲非嘲地感慨:“你们真是无所不谈的好闺蜜。”
“目前还没有,希望有那一天。”萨耳道,“你可以试着把这个世界当做你笔下的世界,有温馨有残酷,有好人有坏人,有信任有欺骗,有希望有失望,有生存也有死亡。”
潘挺道:“如果是小说,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写屠城灭国,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文字,与现实无关。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真实的人类,他们会呼吸有温度,会开心会难过,除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特殊技能外,我和他们毫无区别,我们都是人类……至少和你比起来,我们更像是同类。”
萨耳眼睛里闪烁着失望:“那么,你就没有资格成为造物主。”
“有本事让我滚回去。”潘挺一副你有本事,我立马就能缩成一团的样子。
萨耳道:“人类的种族出现后,应该能够兑换到足够的积分更新自然系统。”
潘挺道:“日月不是已经有了吗?”
“春夏秋冬,风雨雷电。”
潘挺道:“可以不兑换的吗?我觉得平原现在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挺好的。”想想光荣族那漏风屋顶,一下雨,肯定外面比里面干爽。
萨耳道:“不可以。”
“为什么?”
“系统需求。”
潘挺不服气:“系统在这方面就太古板了,既然是创新,为什么不能创得更新一点,我们要走在宇宙的前沿。人家有的设定咱不屑用!”
萨耳道:“你偷了我的基础设定。”
“……”潘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们同坐一条船这么久,谁跟谁啊,你居然还跟我分得这么清楚?”
“答应我一件事,就不用分清楚。”
“什么事?”
“以后告诉你。”
潘挺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毫无内容的口头承诺太不安全,犹豫道:“亲兄弟明算账,分清楚也是应该的。”
萨耳道:“当系统升到五十级,主系统会有一次审查。如果他们知道基础设定是抄袭的……”
潘挺舔了舔嘴唇道:“话又说回来,我们又不是亲兄弟,我们是partner!是搭档!一个战壕同进退,绝对比亲兄弟还亲。你的烦恼就是我的忧伤,你若流泪我不明媚。放心,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共同面对。”
萨耳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记得。”
“一定一定。”
“我觉得萨耳一定有重大阴谋!”
一离开萨耳,潘挺立刻拉着造子开小会议。
造子垂着两根触角,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潘挺道:“我怀疑,这就是他加入我们的根本原因。”
造子面前竖起一根触角:“什么原因?”
潘挺摸着下巴道:“根据我以往看电影和小说的经验,他很可能是觊觎我出类拔萃的体格,俊美无双的面容,想要霸占我的身体……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触角一抖一抖得抽着什么风?”
造子含蓄地说:“见过冰雪族之后,我觉得他的审美观挺正常。”
“……什么意思?”
造子扭头,继续看电脑。
潘挺不满地将它扭回来:“你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你对萨耳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有事没事还一起秉烛夜谈,怎么回事?”
造子咕哝了一句,潘挺没听清,“什么?”
造子眸光闪烁了一下,无辜地看着他:“你说的。把世界比作一个公司,我们几个就是同事,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应该交流思想,展开对话,加强合作,加深彼此的了解。”
“我随便糊弄他的。”
“我觉得挺有道理。”
潘挺心里颇不是滋味,终于明白造子当初说的被背叛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之前明明很讨厌他的。”
“我之前很讨厌他是因为他一开始的确很讨厌。”
“附议。”
“但他现在改变了很多。”造子道,“你还记得遇到火球时他说的话吗?”
——这么久,依旧毫无进展,真是废物。
何止记得,简直魂牵梦萦。
潘挺冷笑一声:“刻骨铭心。”
造子道:“再看看他加入我们之后的表现。要不是你们长得实在没有共同点,我都要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
潘挺摸摸脸:“一点共同点都没有吗?”
造子道:“五官的数量一致?”
潘挺撇了下嘴角,默默地扭头沉思,过了会儿,他伸手戳了戳造子的背脊。
造子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什么事?”
“你说的对,他的确变了很多。”至少现在的萨耳没那么强的鬼畜感,尤其是最近,比绿发亲切,比火球和蔼,“他是不是怀孕了?据说怀孕的人比较容易散发母性的光辉。”
“你应该谢谢我。”
潘挺吃惊:“孩子是你的?”
“……我告诉他,你是头吃软不吃硬的驴。”
潘挺道:“你干脆告诉他,我对我儿子千依百顺,让他认我当爹。”
造子道:“我怕他会想办法让你生一个,然后捏在手心里。”
潘挺想象了一下画面,忍不住打个寒战,拍拍造子的肩膀:“驴的挺好的。”
造子看他坐在台子上晃着两条腿无所事事,不禁羡慕嫉妒恨:“你没事情做吗?”
潘挺道:“他打算更新自然系统,我不想扯他的后腿。”
造子道:“太棒了,我正在为这件事努力,你要过来帮我吗?”
“我很久没有看光荣族了,我觉得我应该多关心一下他们。”潘挺一边说,一边从台子上跳下来,准备离开。
“很久是多久?”
“两天了。”
造子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得十分难以形容:“……你记得你上次见我是多久以前吗?”
“呃。”
由于侄子草裙下的壮观景象一直滞留在潘挺的脑海里,久久不散,所以他现在还没有见侄子的心理准备,一个人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
看到远处冒烟,他第一反应是萨耳和造子好速度,这么快就研究出自然系统,都引起森林火灾了,等发觉那是光荣族驻地,烟已经四下弥漫开来。
他吃了一惊,朝烟的方向拔腿飞奔。
☆、第31章 大发展(上)
越靠近光荣族驻地,越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量正在四处扩散,前方火光依稀可见。潘挺赶到现场时,四周的燃烧声、风声、叫喊声揉捏成一团,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木屋熊熊燃烧。
潘挺之前设计的“联排别墅”造成火烧连环船的效果。
火焰如山,从下往上看,见看不到无名二号山的山峰。
光荣族站在火屋前,一个个伤痕累累,一张张朴实无华却至真至诚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写满了心痛与悲伤。
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地建造出来的乐土。而现在,这片乐土却在大火中慢慢地烧成灰烬。他们想要挽救,却无能为力。
“神神!”
侄子发现潘挺,疯狂地冲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潘挺整个人扑在地上。
潘挺恼怒地想要拍开他,颈间传来的湿润感却让他将手停在了半空中,许久才缓缓落到他的后背上,轻轻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
侄子抬头,圆圆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呃。”潘挺有不好的预感。
侄子突然伸出舌头,从他下巴到鼻子舔了一口。
“……”
潘挺掀翻他站起来。
光荣族围过来,脸上已不见了忧伤,一个个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纯然的信任,仿佛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怕。
潘挺亚历山大。
他强笑道:“没关系。你们造的木屋本来就不大结实,又不能挡风又不能挡雨,烧了就烧了吧。我教你们造质量更好的房子。”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谧。
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潘挺转头,对上侄子纯真的眼神。
“没……关系。”侄子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还笑了笑。
“没关系!”
“没关系……”
光荣族们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有样学样地跟着念叨。
一声嗤笑在大笑声中突兀地响起,很快又被淹没。虽然光荣族的人没有发现,但潘挺耳尖,立刻拨开人群。只见一个褐色肌肤的人被围在中央,看到潘挺过来,顿时害怕得想要往后缩。
光荣族看到他,流露出困扰的神色,一个个在那里比划着。
高武族的人紧张地看着四周,目光扫视,像是在找逃走的路线。
侄子走到潘挺身边:“他,火。屋,火。”
不用更多的信息了。
潘挺沉声道:“是你放的火吧?”
高武族人突然往左方冲去,想要突围。潘挺叫道:“别放走他!”他身边的侄子连忙一个箭步去抓他,高武族奋力挣扎。侄子肚子重重地挨了好几拳,有点生气,两条胳膊牢牢地将他圈在怀里。
光荣族看着两人抱成一团扭来扭去,都呼呼喝喝地叫起来。
潘挺看他们不帮忙,又急又怒,干脆亲自上阵,冲上去,对准高武族的屁股和后背猛踹。高武族慌乱间挥舞胳膊,一巴掌拍在潘挺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四周静了整整一秒钟,恰逢木屋的横梁烧断,焦木落地,火花四溅开来。
他们站得太近,受到波及,惊叫着逃开。
高武族趁机摆脱侄子的钳制,三两下跑入树林不见了。
潘挺阻止想要追上去的光荣族,“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吧,顺便治治你们身上的伤。”
光荣族一向唯他马首是瞻,看他离开,尽管对木屋依依不舍,也二话不说地跟在他后面。
潘挺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往河的方向走。
半路上,天空突然发出隆隆的轰鸣,将遭遇火灾惊魂未定的光荣族吓得够呛,潘挺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平静下来。
侄子拉着他的手,抚摸他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那里已经消了肿,但他仍然一脸心痛地说:“神神,不走。”
潘挺道:“我会帮你们造更好的房子。”
“不走。”
潘挺道:“那群高武族的人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不是好东西。”
“不走。”
潘挺道:“还有要小心火灾,以后住在河边吧,打水也方便点。”
“不走。”
潘挺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侄子咧嘴笑笑。
潘挺看着他,感慨地想:都怪自己魅力太大,让他念念不忘。看在他对自己一片痴心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一个丰腴的光荣族姑娘跑过来,与他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侄子舔舔她的脸蛋,两人手牵手走了。
潘挺:“……”
天空打了几个闷雷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光荣族第一次见到雨,又是好奇又是惊恐,起先还东奔西跑地想要躲闪,见怎么都躲闪不掉,而潘挺又表现得十分镇定,才安心地继续赶路。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潘挺看看来路,见原驻地不再有浓烟冒出来,放心地松了口气。他之前还有点担心这场大火会蔓延开来,危及整个平原,甚至蔓延到魔免区……幸好萨耳及时开发了雨水系统。
不过高武族火烧木屋这件事,萨耳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吧。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中途休整,没受伤和受轻伤的出去采集,伤重的留下来由潘挺治疗。
潘挺的治疗术在不断地练习中得到了充分的开发。起先是一个手一个人,后来两只手两个人,再后来脱了鞋袜脚都能用。伤特别重的几个只能暂缓伤势,一次无意间的重复医治让他发现自己的治疗术对重伤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需要中间间隔一段时间,做好几个疗程。这个发现让他大为惊喜,如果能控制住伤势,重伤康复不是问题!
当太阳快下山时,侄子牵着那个姑娘带着果子回来了,两个人捧着各自的果子,睁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潘挺摸摸侄子的脑袋。
姑娘艳羡地看了侄子一眼,默默地将自己的脑袋递过来。
朋友妻不可欺,这样不太好吧?
潘挺看向侄子。
侄子很纠结,仿佛既不想他摸她,又怕他不摸她。
潘挺笑了笑,伸手拍拍姑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