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妈口中的畜生,可以是那个被她下毒弄死的继父,也可能指的就是貌似‘始乱终弃’的姚忠祥先生。
她的神智已经糊涂了。但爱恨还是分明的。
好吧,畜生就畜生吧。反正他们已经都死了。现在只有踏实下心来等鉴定报告出来,其他的多想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韩千洛就出去了,他有很多事要做,又不能天天陪着我。
他不放心我留在家跟韩千珏在一起,于是把我送到汤缘那——哦,其实是陈勉那儿。
关于陈勉的事。他没有跟我解释很多。但现在的我已经很明显地有了些情感倾向,只要是韩千洛的人,我就会无条件相信。
想到这,就连陈勉那瘦了吧唧的小身板我都觉得顺眼多了。
进门就看到他青着一只眼眶,笑眯眯地把我迎进去:“姚夕你来了?”
“夕夕你可算来了,快走我们回家。”汤缘吊着一只胳膊,说着就要往床下跳。
看她那一脸仿佛被虐待了的样子。我很同情地看了眼陈勉——明明他才是被虐待的那个吧。
“别闹了你,我挺着个肚子可没心情伺候你吃喝拉撒。”我很不厚道地把汤缘推到床上:“老实呆着。”
“你们聊着,我去做饭。”看着陈勉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我感叹不已:“缘缘,我觉得他对你还真的是不错,你到底哪里看不上他啊?”
“太瘦了,一看就不行。”汤缘一脸猥琐地在我耳边说。
“别逗了你,这个又不看胖瘦的!”我一巴掌把她推个仰八叉:“没听说么?thinest…boy…owns…the…largest…bird,(瘦人鸟大)。你又没亲自试试,那么以貌取人?”
“诶,你怎么一说到这种事自己先脸红?”汤缘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笑得更猥琐了:“我说,你跟韩千洛是不是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啊?”
我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要知道。如果沈钦君那个叫强女干,那么昨天晚上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呃,其实也不算,都没有完全进去
见我不说话,汤缘笑得更猖狂了:“我说你可悠着点,听说欧美人的那个都跟什么似的——”
“也没那么夸张啦。”我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钻到文胸里:“只是比,呃”话说,我也没见过其他男人呀!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陈勉端着洗好的水果送进来,我特么差点一头撞死。
“滚!”汤缘吼了他一声:“女人说话,人妖别插嘴!”
陈勉:“”
看着那可怜男人灰溜溜的背影,我替他怨念地抽了抽汤缘:“至于么?不过是瘦一点白一点,也不算很娘吧?要知道你有快一百二十斤了呢。一般男人能抱得起来?”
“再提体重我跟你友尽!”汤缘揪了个葡萄丢嘴里:“其实我还是喜欢程风雨他们那儿的那个白龙,啧啧,特种兵出身呢。那个肌肉,跟打过激素似的。”
“打过激素的应该是我表弟那样的。”陈勉又进来送餐巾纸,忍不住接了一句话。这次是结结实实地被汤缘给踹了出去。
我往后躲了躲,生怕溅到一脸ABO型血:“我说你适可而止吧,他再怎么说也是年轻有为的银行行长,围着你个离婚妇女跟个三孙子似的——”
“拉倒吧,他能当上行长又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汤缘不以为然:“一方面是我爸那么提携他,而且这家伙也是走狗屎运。一年前那个跟他竞争的副行长意外死了,否则那那么容易轮上他呀?”
“什么副行长?”我随口问了一句。
“就之前一个旧新闻,在S市还是有些轰动的,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汤缘瞄了我一眼:“我爸还去参加葬礼了呢。”
我心说废话:银行的事是你家圈子的。我怎么会留心。
汤缘反正也没事,就翻了翻手机给我找新闻:“就这个,去年七月啊。纵火案,一家三口都没了。说实话啊,我都还怀疑是陈勉这家伙干的呢。”
我懒得理汤缘个戴有色眼镜的混蛋,径自浏览着手里这条新闻。
按理说,宏信银行也是我们名扬的开户行,算不得八竿子打不着。而且烧死了副行长的这一起纵火案,理论上应该是引起不小轰动的。
就算我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至于一点印象没有啊。
当我看到日期的时候,恩,差不多明白了。
这个时间距离姚瑶出事,也不过就相隔了不到一个月。估计那时候我们家里上上下下的,也没有人有心情去关心别的事。
怪了,怎么姚瑶出事之后又接连发生这么多怪事啊?
张曼迪辞职失踪,这会儿又烧死个副行长的一家三口。看似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件,如果综合起来看,无非就是财务,会计,银行叉役岛血。
总之就是一个字,钱。
我把手机随手放桌上,抬头问汤缘说:“对了,你后来回过家没有?”
“昨天下午陈勉陪我回去了一次。”汤缘叹了口气:“家里翻得跟炸过一样,但是什么东西都没丢。连我那些白金黄金的首饰都给翻了出来,丢在一边没拿走。”
“那就不是为财盗窃咯?”我皱了下眉,神情很严肃:“缘缘,你觉得你家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人——”
“我能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雷海诺的猫腻。”这话题一点悬疑都没有,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雷海诺现在还在医院植物人着,警方追查他手里那些黑钱找不到路子。现在就只盼着能找到他自己手里藏着那点线索。
“你们聊好了没?吃午饭了。”陈勉这回大概是学乖了,知道敲门了。
我起身道了声谢,把汤缘扶下床:“话说明天你能去上班么?”
“算了休病假吧。”她摇摇头:“你们肯定要开一天会的,回头把内容告诉我一下就成。呵呵,我觉得最好能让那个肖正扬惨一点反正他是总监,天大的事也得他担责任。”
“已经够惨的了好不好。”我撇撇嘴:“代维说他刚从医院那边探得消息,伤情也不是很好。”
“啊,不会死了吧?”
“那倒不至于。”我耸了耸肩:“那种人,死了我还觉得便宜他了呢。最好查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是内鬼,让他进监狱,没收财产替公司罚——”
陈勉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我把汤缘按到四菜一汤前面,看到陈勉进屋去收葡萄皮。心想这男人真是
“喂,你要是不要他,我可动心了哈。”我冲汤缘挤挤眼睛。
“行,你要你拿去吧。”汤缘嗤笑一声:“沈钦君韩千洛,加上周北棋还不够你折腾的,想再找个凑一桌麻将是吧?”
提起周北棋,我心里感觉有点不是滋味——这段时间挺忙的,自从上次跟他坦白了自己决定跟韩千洛在一起了我觉得他貌似有点躲着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就想开了。年轻男孩嘛,说不定只是大脑一热,过了这个阶段大家再好做朋友嘛。
我觉得,如果我再年轻个五六岁,说不定会愿意选择他那样纯粹又简单的男孩——
可是转念一想,谁没有年轻纯粹的时候?二十岁的沈钦君比他还暖还温柔,二十岁的韩千洛——
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想起来前天晚上他跟我坦白过自己也曾恋爱过,还是很早的事
吃完了午饭以后,汤缘进去午睡了。她毕竟缝了六七针,还有点炎症低烧。
“那我先回去了哦,缘缘就”我对陈勉告别:“其实这么多年,我一个旁观者看着也觉得你挺不容易的。到了今天你还能这么对她陈勉,我觉得缘缘也不是那死活不识好歹的人。这次在雷海诺身上吃了大亏,我觉得她能明白挺多事儿的。
你要是真等了这么些年,就再加把劲儿吧。”
陈勉笑得挺勉强的,点点头对我说,我送你下去吧:“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以为他只是想请我帮他劝劝汤缘,可没想到陈勉竟拿出了汤缘的手机。把屏幕上的东西举给我看——
我惊了一下,这是刚才汤缘跟我聊天的时候随便翻出来的那条纵火新闻。
我看到陈勉的眼神很严肃,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抱歉,我刚才进屋收果皮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这手机摆在那。”陈勉表示:他不是故意要翻人家隐私:“上面就是这条新闻的画面。”
“这个意外死亡的李副行长,你”
“他是我最敬重的学长。”陈勉认真地说:“姚夕,当时出事的时候,也有人怀疑是我觊觎他的位置。在汤老先生退休以后,能够替他上位
我懂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就好比你当初被人冤枉杀了你姐姐一样。”
陈勉这一句话,叫我心生无限的共鸣。我稍微怔了有几秒钟,才大着胆子问:“所以你也在找你朋友身故的真相?那姚瑶——我是说何韵,她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我只能对你讲这些。其他的,韩先生不希望你多管,我也不会多说。”陈勉关上了手机屏幕,微微一笑:“总之,你和缘缘一样。女人,就躲在后面好好被保护才是。剩下的,交给我们男人来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想。。。。。。再看看你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开车去公司。韩千洛昨晚没有过来,只是给我打了电话。
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步入感情正轨的情侣,如果没有那么些糟心的外在因素。日子会过得平淡而幸福。
上午的全司大会在十点钟举行,我停车的时候看到韩千洛的车,知道他来了我就安心。
我转了个拐角去签到处,前台的女员工又换人了。莫绿菲自从韩千蕊出事后就离开了。我后来问过韩千洛,他说那是因为程风雨答应要人来看着点她妹妹才故意放个自己人进来。现在没有什么意义,就叫她撤下来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解释不通——
莫绿菲也好,白龙也好。都不可能是为了保护谁才被专门安放进名扬的。可是韩千洛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学会了什么都不问。
回到办公室后我跟大家闲聊了几句,然后代维叫我先去楼上大会议室,他还要再准备点资料。
我看到他今天穿的挺正式的,之前还以为他压根就没有不带颜色的西装呢!
进电梯的时候,我又遇上了沈钦君,他跟姚瑶在一起。
我本想等下一班的。后来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共乘一个电梯而已,你还能呼出一点一氧化碳毒死我啊?
但当我看到姚瑶故意挽着沈钦君手臂的时候,心的确有点疼。
不是为我自己疼,只是觉得沈钦君一定非常难受才是。
“夕夕,你的手怎么了?”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纱布,这么敏感又让人误会的位置,自然是不失时机地想让我难堪:“韩总让你受什么委屈了?这么想不开?”
“呵呵,”我冷笑一声:“跟他没关系。我只是自己起了个血誓,与贱人斗到底罢了。”
姚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无厘头的针锋相对,一时没想好怎么接招。这时电梯叮一声到了她的楼层,还算给这个死贱人解了围。
“我去拿资料,给你们点时间空间好了。”她临走了还不忘装模作样,令我十分反胃。
我不知道还能跟沈钦君说点什么。但见他的眼光也的确没离开过我的手腕。叉役他亡。
“哦,没事,做饭的时候被锅沿烫了一下。”我若无其事地说。
“韩千洛不是很会做饭么?”沈钦君皱了下眉。
“是,”我微微扯着嘴角笑:“但没有一份爱是不用付出的,他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回报他。”
沈钦君哦了一声,我猜他大概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眼看着就要到十二楼了,我以为我们两个都能松一口气。然而接踵过来的一阵晃动再加上熄灯——
我顿时意识到是电梯出故障了。
恩,这应该只是个单纯意外,总不会也他妈的是姚瑶干的吧!
“姚夕!”我感觉到身后有人贴过来,冰冷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别怕。”
哦,你还记得我怕黑是么
我闭上眼睛,干脆让黑暗来得更决然。
“沈钦君,其实我已经不怕黑了。”我轻轻推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人总会长大的”
你推我下水。我就能学会游泳。你推我下悬崖,我就能学会飞翔。你推我到没有你的地方,我总能学会爱别人。
可是我却听到他说:“是我怕。”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像是途径一场恐惧那样慌乱。
我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他说的黑是黑,白是白,连边缘地界都没有。
“那你,也学着适应吧。”我在黑暗中渐渐弯起唇角的一丝苦笑:“否则,你怎么带着姚瑶下地狱呢。”
后来灯亮了,但门还是打不开。沈钦君用按钮旁的对讲机与保安室联系过了,剩下的就只是等待。
狭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