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IP地址显示的不是T国,而是H国。”
恩?我心有疑问:“林先生你的意思是,张曼迪跟着她的情夫又从T国到了H国?”
“不是,”林子赋摇头:“我查了那整整半个月内从T国到H国的出入境记录,张曼迪的护照再也没有被动过。甚至直到现在,这份护照的最后一次入关记录,也是停留在一年前进入T国的。”
我被绕晕了,完全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曼迪先去了T国,然后又在H国发的邮件。现在你说她没有从T国去H国,难道邮件是别人发的?”
“姚女士,我给你看一张照片。”说着林子赋从文件袋里翻出一张放大的彩打照片。
我定睛一看,貌似是从什么监控录像里截的图。画面上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包着有点诡异的纱巾。
“这是谁?”我奇怪地抬头看着林子赋。
“这就是‘张曼迪’,或者说,是用‘张曼迪’护照出境到T国的女人。”林子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这个时候我还听不明白,那我的智商肯定一孕傻三年了!
“她伪装的痕迹这么明显,有可能不是张曼迪本人?”
“我也是根据一些其他细节猜测的。”林子赋收回照片看了看:“比如说,她单身一个人,而不像传言那样跟着自己的情夫出去。
而且,我查到张曼迪名下有一处高级公寓,就在名扬公司附近。是两年多前置办的,当时的市值有三百万左右,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她出国之前,并没有对这栋公寓采取任何处置。现在还孤零零地挂着空房。根据小区物业的人回忆,从两年前买了这个房子以后
就没有见过任何男人跟张曼迪成双入对,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
而且,她并不像公司里传言的那样风骚又放纵,常常板着一张有点阴郁的脸,朝九晚五。”
我的预感再一次回到了原点,张曼迪她真的还活着么?
“林先生,你觉得张曼迪可不可能已经死了?”我深吸一口气,大胆地放出自己得猜测:“有人用了她的护照冒充她本人出境,然后又发邮件伪造成她还活着的假象?”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是这个推断。”林子赋对我说:“如果我再告诉姚女士你——张曼迪没有从T国到H国的入境记录,但是再同样的那半个月时间段里,何韵却有,你作何感想?”
我差点失手打翻了玻璃杯!
“你说姚瑶?”
“你可以想一下,如果姚瑶剪短了头发戴上墨镜,再包一块纱巾,有没有可能蒙混过关?”林子赋的脸上稍微呈现出一丝得意,而我则震惊地跟吃了一颗葫芦一样!
“如果是姚瑶杀了张曼迪,貌似正好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要出国!”我按在桌沿上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张曼迪的耳钉为什么会在沈钦君的车里
难道她被搬尸的时候——”
我捂着嘴,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没错,掉在车厢里的耳钉可以解释为载人的时候落下去的。可是什么人会在后备箱里!!!答案太明显了,就是死人!
“姚女士,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推理的那样,这可就是一起刑事案件了。”林子赋故作高深地冲过眨了下眼睛。我想,如果这真的是他自己独立接任务的开端。那么这次事件之于我,只是个真相;但之于他,可就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目前看起来——整件事情貌似很清晰了。
失踪的总账会计张曼迪在姚瑶‘出事’后的第三天,被姚瑶拿着她的护照冒名顶替去T国,然后将张曼迪的护照丢下。从此启用何韵的身份!
这一连串的线索都指向了姚瑶这个杀人凶手!而沈钦君的车会不会是在他不知情的条件下,被姚瑶拿来搬尸?
可是,这么解释虽然畅通,但很多细节对不上啊?
比如姚瑶的车祸是怎么造成的?杀张曼迪的动机如果真的是公司财务问题,那名扬的账目清楚明了,为什么又找不到漏洞?
我还想再问林子赋几句话,但这时候童车里的男孩啼哭了起来。
林子赋这个手忙脚乱的新爸爸貌似也没有什么经验,赶紧低头看看表:“哦,该喂奶了。”
他从童车后面取出一个奶瓶,里面已经配好了奶粉。然后起身去找服务生,请求人家带他去后厨配点热水冲泡。
他离开以后,我一手轻轻晃着摇篮车,一边紧锁眉头地往窗外望。
然后,我突然看到外面得露天茶座里,一个戴着墨镜用报纸挡脸的女人——貌似正在冲我笑!
我本来就很好奇的,不由多看了两眼。接着只看到她摘了墨镜挥挥手,顿时让我呼吸一窒!
姚瑶!
一股寒意从我脚底往头顶窜,仿佛要冻结了全身的血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个提线的木偶一样,木讷地走了出去。
“好久不见啊夕夕。”姚瑶挑着那张让我还没怎么看习惯的脸,笑得很令人反感。
“你为什么在这?”我冷冷地,跟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只是出来喝个下午茶而已。”姚瑶示意我就坐,但我原地不动。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找我没别的事,我就回——”
“是没什么好说的。”姚瑶拄着下巴抬眼看我:“怎么?找人查我啊?”布土围巴。
我心里一凛,嘴上却不承认:“我才没那个闲工夫。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是么?”姚瑶明显不买我的账:“看来上次那只死兔子还没让你学乖啊。夕夕,别跟我斗。
尤其是,别找一些蹩脚的小侦探当心,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土葬还是火葬。”
说完这段话,她拉起提包站起身:“走了,你自己,可得保重点哦。”
说着她伸手在我肚子上拍了拍,我心生厌恶,赶紧往后躲。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姚瑶是怎么知道我在查她的。难不成是沈钦君那边漏了关于程风雨事务所的一些信息?
我来到座位上,林子赋还没回来。混沌的大脑还是有点理不清思路。
我下意识地伸手在童车边缘轻轻摇推着,一低头,瞬间像触电了一样跳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心疼他了?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童车,我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也顾不得自己还怀了三个月的身子,一口气往后厨飞奔过去的我正好跟端着奶瓶的林子赋撞满怀了。
看到他手里只有一个奶瓶而不是带走了儿子,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也要崩盘了!
“怎么了姚女士?”他诧异地问我。
可是我该怎么跟他解释短短的三分钟里。因为我的无知和愚蠢被姚瑶骗了出去,而把他的儿子弄丢了!!!!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哭得像个鬼。
林子赋怔了有三秒钟,然后扔下奶瓶就冲了出去!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那男孩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恨不得摔碎一个玻璃杯直接在他面前割喉自尽才能赎罪!
呛呛踉踉地追了出去。谢天谢地!
我看到林子赋抱着孩子几乎是要哭出来一样蹲在地上。而面前一个被摔的四仰八叉的老太太正被一个男人反关节拧着放倒在地——
她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吱哇乱叫地求饶:“饶了我饶了我!是那个女的说离了婚想见孩子,给我钱让我帮她抱出来的,不管我的事啊!救命啊——”
而那个制服了她的男人。是程风雨。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我想就算我这一屁股倒地摔掉了孩子——也只能算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后来我和林子赋就一同被程风雨捉回了事务所。莫绿菲闻讯回来后,把孩子带走了。
她看林子赋的那个眼神,简直让我替这个可怜的男人捏了一把汗——估计今晚他是有的跪榴莲了。
我心里实在是愧疚死了,此时跟着林子赋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已经快被程风雨骂了半个小时了。
“你现在好像真是翅膀硬了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我和林子赋同时吓掉了一串鸡皮疙瘩:“跟我快三年了,不知道什么规矩么!”
“程先生,这次都是我不对是我逼林先生帮我的。”我擦了擦哭得快红肿的眼睛:“也是我一时疏忽,差点犯了大错。”
“姚女士,你的事我跟我没关系,等会儿韩千洛过来你自己跟他说。”程风雨冷冷地瞄了我一下,我一直觉得他的眼神要比韩千洛温柔许多,但是严厉起来也的确是挺骇人的。
我被他呛得噤若寒蝉,除了嘤嘤地抹眼泪。哪里还敢再废话。
就听到程风雨继续冲着林子赋吼:“姚瑶的手段够蹩脚的了吧,你这是还要同一个坑里栽几次跟头才够!
我做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被一个对手玩到这么没面子!”
要知道,从程风雨意识到林子赋不对头开始,这几天就都在默默观察他。
今天也是出于谨慎,见他毛手毛脚的把孩子也带出来了,就在后面跟踪。
当时程风雨的车就停在我跟林子赋会面的咖啡厅外面,一下子就看个鬼鬼祟祟的老太太抱着个孩子往外溜。
起初他也没有特别在意,但瞅着小宝身上穿的那个口水垫眼熟。废话,那还是过百天时程风雨买的呢!
于是他登时就下车给截住了。那老太太一看就是摸不清状况的法盲,扔到警察局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哭哭啼啼地讲那个女人戴着墨镜,两个鼻子一个眼的。
姚瑶这个贱人
不过程风雨之前被踹断了两根肋骨,伤筋动骨的至少得一百天。刚才擒拿的时候估计是抻到了,这会儿一边骂人一边按着下肋,表情是够纠结的了。
其实我挺想说,要么您歇会儿再骂?等下气急攻心了我可就又作孽了。
林子赋自是比我还委屈:“风雨哥,我知道错了,可是你就看在我这次独立破了案份上,就别再客户面前骂我——”
我觉得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总归是我差点闯了大祸。林子赋还没责备过我,这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
结果一听他这话,程风雨气得脸色都白了:“你这就叫破了案了!事情的真相就像你说的那么狗屁不通么?布土围号。
还有什么叫客户面前?
她算是哪门子客户,给过你一分钱了么?
你背着我出去独立接委托就已经很不合规矩了,还做赔本的生意?林子赋,你是不是以为我养活这一个事务所很容易啊!”
林子赋:“”
我:“”
程风雨按着伤闭了闭眼,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偷着转头瞄了一眼林子赋,他告诉我,别急还有第二轮。
接着,就看到程风雨从茶几下的一个文件袋里拽出来一坨纸。看起来就如同超市的打印凭条一样,铺天盖地的。
“拿去,”他对我们两个吼了一声:“有关张曼迪的那对钻石耳钉,当年天琪珠宝一共在本市的十八个分店里限量发行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对。
这是全部的购买刷卡记录。
你们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诧异地看着程风雨:“程先生,你早就已经查过这些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没有收你的钱。”程风雨游了下眼睛,顿时让我郁闷的无言以对。
“可是是你自己不肯收。我有给过你啊!”我咬着唇,擦了擦蹭花的眼睛。
“姚女士,这件事牵扯了方方面面。我和韩千洛的意思是,给你知道没好处。”程风雨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想到你也是个不省油的灯,既然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你们就自己看吧。”
程风雨撑着身子去倒咖啡,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厚道的想:万一他伤的再重点,以后会不会影响阿蕊的性福生活啊。
等回过神来,我看到林子赋已经开始一脸认真地在这些刷卡名单上找线索了。
我凑过去跟着看,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一个个的都不认识。
但是一千多个名字,扫起来也是很快的。
后来,我看到一个眼熟的——但仅仅是眼熟,怎么都没想起来是谁。
然后林子赋看我发呆,也跟着我一块发呆。
“喂,你盯着这个名字很久了。认识他?”他侧着头想了想,默念了一遍:“沈拓?姓沈啊,你前夫的化名啊?”
我的大脑就像是在一片黑夜里炸开一朵烟花,登时就瞪大眼睛吼了出来:“是他!!!天哪!他是我公公啊!沈钦君他爸!”
程风雨端着咖啡过来,一边呷着,一边用两只眼睛笃定地看着我。
“现在,你们可以自己串线索了吧。”
林子赋看看我,我又看看林子赋。
然后程风雨说:“林子赋,如果你想的没有客户快,我今天绝对会把你辞了的!”
事实证明,我的确是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