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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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幽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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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兰傻眼,她们为何要这样落荒而逃!好象她刚才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令人难以接受。

“看吧,人果然都给你吓跑了。”巴英不爽地大步离去。

“你还好意恩成天跟我们叨念大阿哥不对劲,我看真正不对劲的人是你。”

“我。”她哪里不对劲了!“巴英?”

“人己经走了。”朱雀醇厚的磁性低嗓如诗如吟,悠悠震荡在静谧的世界里。

“为什么会这祥?他们是怎么了?”为何她才跳离了诡异的幻觉轮回,就掉人莫名其妙的现实处境?

“感情太好的兄妹,难免引人遐思。”

“什么遐思?”

他淡漠地凝望她良久。“显然你根本没留心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穆兰困窘地咬着下唇,垂着视线不敢望他。

你休息吧,我会叫侍女进来替你更衣。“她的衣衫都汗湿了。”至于你一直想用作诗杜进集参考的书册,我挑了几本,就放在大书房里等着,有空你自己去看看。““喔。”

她怔怔望着朱雀离去的俊伟身形,久久后松了口气。

太好了。

大阿哥除了跟她谈正事,别无企图。她却作了一大串荒唐怪涎的白日梦,真是心里有鬼了。

鬼方才奇思怪想中的大阿哥,的确像鬼一样,追逼得她喘不过气。幸好,他刚刚没再催她到大书房去接受每日例行的书房拷问,否则她真会崩溃了。

她虚弱地将额头抵在曲起的双膝。奇怪,最近好容易疲惫,累得她平日的敏锐和聪慧都枯萎。譬如说,刚才和大阿哥的交谈中就有很多疑惑。

她之前到底脱口说了些什么?大阿哥又为何好象就是在等她吐出那些话似的,让她感觉自己有如中了某种陷阱。

陷阱还有巴英在她衣箱里搜出的怪信怪发怪纸符“格格,奴婢们来伺候您梳洗更衣了。”

啊,不要再想了。越想人越累,越累就越迷。一旦迷糊,脑子就开始作些不三不四的白日梦。

好好休息,好好整顿自己,现实中多得是有待处理的同题,哪能浪费时间去作梦。

她试图振作地深吸一口气,却在褪尽衣衫准备人浴时猛然僵住,刷白了脸。

“格格?”

“水太烫了吗?”

侍女们的问候传不到她耳里,此时此刻,她正陷在一个人的扭曲世界中。

“格格,怎么了?”

侍女们不解地面面相觑,继而顾着她死凝的视线望向她裸程的丰乳,不禁骇然抽息,连忙掩住小口,不敢有所表示。

穆兰的左乳上有着鲜明粉艳的吻吮瘕迹,激狂的痕迹,放浪的痕迹梦的痕迹。

第二章

敬谨亲王府邸。

“穆兰,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雍容华奠的贵妇轻摇着小团扇,驱散午后花厅内的闷热。

穆兰专注地逗着怀里的小女婴,逃避问题。

“大姊不是不欢迎你来,而是你近日的来访实在太频繁。”

“我只是想来多看小娃娃。”

“五姊、六姊她们不也有小娃娃,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般勤地去探望。”

穆兰沉默地垂望怀抱中用口水吹着泡泡玩的美丽女婴。

她跟大姊的感情向来不怎么亲。以前在家如此,大姊嫁到此处后也如此,事她还是选择这里为逃避家中压力的地方。因为,大姊向来懒得过问她的事,极少关怀,她可以不必面对任何善意的热切询问“我自己的问题就一大堆,忙都忙不过来,还得费心招呼你。”

“大姊,你忙你的,不必刻意招呼我。”

“你人都来了,我还能不招呼吗?”她的火气惭露马脚。

穆兰不是听不懂大姊暗暗下的逐客令,但除非大姊真把诉说破,否则她绝不会走。

“不识相的东西。”大姊轻咒,将团扇拍至案上。

穆兰难堪地垂着头,始终不敢与大姊对眼。

“我只要一看到我的女儿们就头大,你还来搅局,你以为亲王府的大少晋根好当吗?”大姊即使在最烦躁的情绪下,依旧轻声细语,捏着手绢的柔夷却浮着紧绷的青筋。

“女儿女儿,我已经一连四胎生的全是女儿,妯嫂都开始私下笑传我是不是把娘家的劣根性带过来了,得连生七个女儿才蹦得出一个儿子来。”

其中最没价值的莫过于她这个老七,穆兰感叹。她早就认了,家里女儿己经多到不差她一个,和她同年生的巴英又深得长辈疼宠,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家中多余的角色。

“该拜的、该吃的、该做的,我全努力过,可是生出来的老是女儿。反倒是你姊夫的三弟,随随便便就生出儿子来,到处炫耀,好象亲王的继任宝座笃定由他儿子坐上了。”

“大姊,只有你生的儿子才有资格坐上”

“万一我生不出儿子来呢?”

“可是大姊”,“你不懂的事你就少开口!你除了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混吃混玩,你还做了什么?天塌下来上头有一大票姊姊替你顶着,地裂开了下头也有小弟替你撑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苦,只会成天跟我炫耀你的自由自在,有资格来管我的事吗?”

小娃娃似乎感受到细语下奔腾的气焰,不安地咿咿唔唔皱起小脸,泪水蓄势待发。

“我带宝宝出去晃晃,屋里好象太热了。”穆兰淡淡地避开大姊的怒,才走到厅门口,就听见身后爆出的委屈哽咽。

“你们没一个人关心我的死活、我的处境,每个人见到我就躲,根本不在乎我过得有多苦?”

穆兰尴尬地卡在门前,想出声安慰,又怕被大姊指责她没资格多嘴。

“你都不了解,我在这里承受多大的压力。我身为长媳,却一直生不出儿子,又夹在一群尊贵完美的姻亲里,生怕自己犯一点错、出一点丑,坏了我们诚郡王府的面子或丢了你大姊夫的脸。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小心、再怎么尽力,还是有闪失,还是不够完美!”

“大姊。”看她哭成这样,连放声抽息都不敢,实在令人心酸。“其实你用不着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你懂什么?在这里镇日饱受压迫的人又不是你,当然可以说得轻轻松松!”

说得也是。穆兰懒得哕唆,省得讨骂,抱着小娃娃转身离去。才走没一步,大姊就凄凉欲绝地出声饮泣,哀怨至极。

小娃娃也不安地渐渐呜咽,转而嚎啕大哭,搞得穆兰左右为难,手忙脚乱。

“小阿姨!小阿姨!”两个活泼甜美的小女孩边跳边笑地奔透厅里,兴奋地环抱住穆兰。“小阿姨,你又来了,好棒喔。”

“小阿姨,跟我们玩?”

“等一下,等一下。”任凭处境再怎么棘手,看到如此可爱热情的孩童,想不开心也难。“妹妹在哭,而且我还不能走。”

“那我帮你抱妹妹,我很会哄她喔。”年长的女孩熟练地接过小婴孩,吐着舌头大作怪声,小婴孩一楞,马上停止哭泣。

“哇,好厉害。”穆兰夸张地谅讶道。

“我也会!”另一个小女孩立刻以小手搔抓着婴孩肚腹,逗得娃娃乐不可支。

“你们两姊妹都好厉害呀。”穆兰赞叹。

“小妹怕痒,还比较好哄,大妹她不怕痒,就很不容易哄了。”

“喔!真的?”

另一个女孩认真地附和。“真的!小阿姨,每次我和姊姊都哄得好累最后干脆跟大妹一起哭,结果她反而不哭了,开始跟我们嗯嗯啊啊地唱起歌来。”

“这招高明,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们了。”

“还有还有,上次大妹生病啦,我们就”

“闹够了没有?没规没矩地在这儿使泼撒蛮,成何体统。”

两个小女孩被母亲突然爆出的怒斥吓住,登时缩在穆兰身边,抿着小嘴抽紧肩头。

穆兰终于开始不悦,大姊这样骂人实在过分。

“一进门就鬼吼鬼叫,礼也不行、人也不叫。你们是小阿姨生的还是我生的?”

“额娘。”小女孩们赶紧怯怯地曲膝行礼。

“现在巴结也不嫌太迟了?”

“大姊,别对孩子”

“我管教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每回和大姊说话都这样,真想一走了之,可是身下暗暗紧抱着她的小孩们,令她不能这样。

“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

母亲冷硬的低语让小女孩们瑟缩,却又不敢不从,只得抱着襁褓中的妹妹走近。才立定在母亲眼前,一个巴掌高举的阴影就映在小女孩们谔仰望的脸上。

“大姊!”穆兰谅叫。

“怎么回事?”一阵威严的男声淡然传入。

“阿玛!”小女孩们欢欣地直奔而去,抬着小小的脸蛋迎接父亲温柔的大掌。

“姊夫。”穆兰偷偷松了口气,欠身行礼。

她素来敬佩大姊夫元律。身为敬谨亲王府的长子,威武沉稳,以尊贵的气势克服自己太过俊秀的缺点,对待女儿时,却又不失慈爱。

“你今儿个回来得真早。”大姊顿时又变回柔顺温婉的贵妇,笑容可掬。

元律犀利地瞪视着她,抚着不断对他咭咭呱呱着方才如何被小阿姨称赞的天真女儿。

大姊僵硬地笑着,紧张等待着他随时爆发的严厉指责。

“穆兰今儿个就留在这儿用晚饭吧。”

元律淡漠的响应令一屋子人讶异。小女孩们是第一个放声欢呼的,再来是暗自雀跃的穆兰只要能找到借口离开家里,离得越久她越开心。而大姊,笑容却极为难看。

“元律,穆兰留到那么晚,恐拍不妥。我们家一向管得严,若是她太晚回去”

“我留她下来多陪陪你,有什么地方不妥?”他冷道。

大姊抽了一下脸皮,绷起笑容。“你真是太体贴了。”

等元律陪同穆兰一起前住女儿们的院落时,他才漠然吐露心事。

“你有空多来找你大姊,多陪她,多劝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穆兰任小女孩们欣喜地一人牵一手,皱眉沉默。

“你大姊己经孤僻到没一个说话的对象,连侍女都被她一个个打跑。她脾气无处发泄,我恐怕她会拿女儿们出气。”

是啊,之前看见大姊竟然准备痛击那么小的孩子,她也吓呆了。

“其实姊夫,大姊她最要的,应该是你的陪伴。”

“我试过,也己尽力,但是待在她身边几乎令我窒息。”

姊夫的过分完美,也几乎令大姊窒息。

“我想或许这里仍令她感觉陌生,所以防备十足,戒慎恐惧。如果有熟人多陪着她,多少可以改善情势。”他沉思半晌,掉头转向她。“穆兰,不如你在此小住一阵吧。”

她登时傻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你既能容忍你大姊,又和我女儿们很亲近,由你来陪伴她们,再适合不过。”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暂时避居在此,逃开越发诡异的家园!

穆兰当下提早返家,兴奋地使唤着婢女收拾行李,等傍晚时父亲退朝回府,向他知会一声,便可即刻动身。这个家,阴森到她一刻也不敢多待下去。

珂玛很疼大姊,也很看重大姊夫,有这两道免死金牌,再晚她都走得成。

“不准去。”

通报时,穆兰一时听不懂父亲的话语,还呆呆地扬着期待的笑容。

“我说,不准去。”

“阿玛!”她谔然望着父亲清冷严肃的冷容。“为什么”

“为什么想搬到外头去住?”他疏离地展读着卷宗,不曾看她一眼。

“我没有要搬出去住,只是大姊在夫家到现在都住得很不适应,姊夫希望我们家能有个人过去陪她”

“你额娘从明天起,自会搬过去陪她。你不准去。”

“为什么?”她急嚷。

“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家里?”

“我”恐怕,也该是坦白的时候了。再者,她之前都只是向女眷提过大阿哥不对劲的事,得到尽是一面倒向他的拥护声浪,或许阿玛会有不同见解。

“阿玛,我觉得大阿哥很奇怪。”

“说。”他垂眼翻页。

“我最近一直想不通,大阿哥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而且每日都有神秘的一票访客出入。他难道在朝中没有任何职务吗?”

“有或没有,与你何干?”

父亲疏冷的态度,令她感觉自己似乎遭到父亲的厌恶。“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转变,她不记得了。但印象中父亲一向很偏爱她,喜欢她的内向温弱,疼惜她的细腻贴心,赞赏她对汉文化的倾慕与学习。曾几何时,父亲对她的态度变为一概的绝望透顶,甚至眼不见为净。

“大阿哥待在府里的时间太久了,久得有些反常,对我也有点困扰。”

“什么困扰?”

她皱眉深瞅地面,思索半晌。“我不太喜欢大阿哥,他近来动不动就接近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怎么样的不舒服?”他凝于书上字句,问得极其随便。

穆兰不自在地握了握交缠的湿冷手指。“大阿哥他虽然没有对我不规矩,呃,不,他或许真对我不规矩过。”

“到底有还是没有?”

“应该算有吧。”否则她想不透前些天自己左乳上浮现的吻痕该如何解释。

“什么叫应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要因为你和他处得不愉快,就随口

诬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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