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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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英雄传-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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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张阳晋没说赤哈王爷找他的事,但他猜想他们一定是为他和鹅风堡而来。



他在考虑如何才能不连累无名谷。



何仙姑对正在摇头摆尾的段一指道:“段神医,你可知张大侠为什么掌所伤?”



段一指微微一怔:“为……为一种三味火毒所伤。”



何仙姑道:“我不是问什么火毒,而是问什么功夫,因为如果我们断定张大侠伤在哪一门功夫掌下,也许就能推断出那怪人是谁。”



“有理。”张阳晋道:“能掌伤我大哥的那个怪人究竟是谁?”



吕公良问道:“段神医,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嗯……”段一指支吾着,“是一种很邪的功夫。”



“什么功夫?”杨玉极想弄清楚怪人的身份,也忍不住地着问。



“你就快说吧。”张阳晋拱手道:“算我求你了。”



段一指涨红了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连怪人如何使招打伤张阳光的情节都没听清楚,如何能说出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巫若兰瞪着眼走过来,伸手拎起段一指的耳朵,“你别逞能了,还是向救世观音虚心请教吧。”



“哎……”段一指踮着脚,高声求饶,“娘子手……下留情。”



“嫂嫂,开个玩笑,何必认真?”何仙姑开口劝解。



“哼!”巫若兰手指一拽,“饶了你这次,下次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定叫你有受的。”



“谢夫人。”段一指笑着向巫若兰赔个不是,转脸朝何仙姑正色道:“请教救世观音大菩萨,那怪人使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何仙姑肃容道:“据张阳晋大侠所言情况,怪人掌心先发红点,后变成赤红掌,并有热风、气浪,同时,张阳光身上无有掌痕,脉中有三昧火毒中毒症状,内脏也有震伤迹象,因此,据我推测,这很可能是江湖上谣传的那种“三苍赤魔功。”



“三苍赤魔功?”段一指、张阳晋同时发出惊呼声。



“你能断定是三苍赤魔功?”吕公良问。



何仙姑想了想,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我曾在解三味火毒的草药本纲中,看到过这种功夫的名称。”



“不错。”段一指拍掌道:“我在大哥皇甫石英的自录医书中,也曾见到提及及过这种功夫,它伤人无外痕,内力可震碎人心脏,并能使人心脉中三味火毒。”



吕公良脸上罩起阴云。



何仙姑道:“怪人练此三苍赤魔功,功力尚只有七成左右。”



段一指接口道:“他如果功力练至十成,就是华陀再世,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张阳光大侠。”



“怪人会是谁?”张阳晋问。



吕公良目光盯着杨玉,沉缓地道:“三苍赤魔功是阴残门的禁功,怪人既然会三苍赤魔功,想必是阴残门的人。”



“阴残门?”张阳晋问。



“是的。”杨玉接口道:“若我猜得不错,他该是当年的玉面粉郎范天苍。”



“就是当年血劫百果园,奸因了廖氏母女的那个恶魔?”张阳晋想起了当年的恶魔玉面粉郎。



吕公良道:“我想也该不会错。当年范天苍每次出手之时都穿一件五色服,蒙一张彩色面布。和你遇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杨玉担心地道:“这恶魔练成了三苍赤魔功,武林必将风波迭起。”



张阳晋道:“连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江湖上谁能制住这恶魔?”



张阳光武功在武林中除杨玉之外,被誉为天下第一。



杨玉武功已废,张阳光已经落败,谁还能胜得过范天苍?



张阳晋的担心,实是有些道理。



吕公良看了杨玉一眼道:“还有一人能制得住这恶魔。”



“谁?”张阳晋问道。



吕公良沉缓地吐出三个字:“楚天琪。”



无名谷的人都知道吕天良顶替楚天琪一死之事。



屋内一片寂静。



杨玉颤声道:“他能……可靠?”



吕公良沉声道:“我信得过他。”



何仙姑道:“好啦,现在大家按方捡药,给张大侠煎药吧。”



段一指搓搓手道:“昨天你太保药方输我一着,今日算是两下扯平了。”



何仙姑抿唇一笑:“今天咱们在麻醉剂药方上再决一高下。”



“行!”段一指头一歪,“请。”



何仙姑迈步走向屋后坪院。



段一指向巫若兰鞠了一躬道:“公证人请。”话音一顿,复又低声道:“胳膊不向外拐,少时关照点。”



巫若兰无奈地摇摇头,对吕公良道:“药捡齐了,就叫我一声。”



巫若兰和段一指走出了里屋后门。



吕公良对张阳晋道:“我上山去采长虫草,你将药方交给齐大伯,这些药他全都有。”



“嗯。”张阳晋点点头。



吕公良走到外屋,抓起药锄,背起药篓。



杨玉跟着到外屋,想说什么话,但未说出口。



吕公良跨出屋外的左脚,顿在空中。



冷如灰出现在屋门禾坪中。



“冷大侠,你怎么才来?”吕公良左脚落地,含笑着说道:“何仙姑等得好心急,昨天又输了段一指一局。”



往日,冷如灰听到这话,必定会脸红,这次却不然,他唬着脸急步走到吕公良身前:



“出事了,青城、黄山、崆峒三派和英贤庄、太行武馆、天马镖局已在洪城青石门立下生死擂,准备……”



他目光触到了杨玉,话音猛然顿住。



杨玉装着没听见他的话,从外屋里走出来:“冷大侠,你来了。”



“杨大侠好。”冷如灰点点头,支吾着道:“有一个人要……要见你。”



吕公良道:“她来了?”



冷如灰瞧着杨玉:“嗯,她现在在山顶吕天良墓前。”



杨玉心弦蓦地一震:“谁要见我?”



冷如灰尚未回答,吕公良道:“你见到她,自然就知道了。”



难道是她来了?杨玉目芒一闪。



他已经猜到了九分。



冷如发道:“我陪杨大侠上山去见她。”



“不用了。”吕公良道:“我正要上山采药,顺便就送杨大侠上山。你进屋歇会儿,张阳晋、何仙姑他们都在里屋和后院。”



“好吧,有话回来再说。”冷如发急匆匆地进了屋门。



“杨大侠请。”吕公良耸了耸背篓。



杨玉深吸口气,跨步走出屋外。



两次登山,对一个习武人来说,这并不算一回事,但对一个体弱的病人却是十分困难。



登上山顶,杨玉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即使是这样,还亏吕公良扶了他好一大段山路。



道场的法令已经撤去,地上还洒落着杏黄纸的神符和香烛、冥纸的残骸。



山风劲吹,神符冥纸的灰屑,在风中打着旋儿。



一个女子身着青色衣裙,站立在吕天良墓前。



风托起她的衣襟,勾勒出她苗条健美的身姿。



不用她回头。



不用她开口。



他已猜到了她是谁。



他心中始终爱着的那个倩影。



“我等会来接你。”吕公良轻声说了一句,耸耸肩头走了。



杨玉连他的这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他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眼前浮动着在蜈蚣镇第一次见到她的彩轿,听到她的声音的情景。



良久,他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使他心魂为之震荡的声音:“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他颤声道。



她缓缓地转过身。



果然是宋艳红!



她粗衣布裙,脂粉不施,但依然天生风韵,清丽脱俗,更衬托出冰洁气质。



她虽然病体初复,却美貌如旧,丝毫不见出老,更透出成熟女人的庄重高雅。



跟以前的她相比,几乎丝毫没变。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实,但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他望着她,满脸是惊愕和兴奋。



他拘偻着身子,苍白着脸,喘着粗气,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十足的一个小老头。



没人能猜得出,他就是当年叱咤武林的飞竹神魔杨玉。



他跟以前的他相比,完全是两个陌生的人。



她望着他,满脸是温柔与同情。



“杨玉,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她叹息地道:“我真不知该怎样来报答你。”



“啸天,我……”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啸天?”她抿唇透出一丝苦笑,“你该叫我宋艳红才对。”



“不管叫你石啸天,还是叫你宋艳红,这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你还活着,你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满足了。”



“其实,你不该为我付出这么多,瞧你中毒后的模样,真是个老头了。”



杨玉深吸口气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年你为我放弃了一切,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所做的,还不及你为我付出的万分之一”



宋艳红苦兮兮地一笑:“善恶终有报,那是我罪有应得,我不那么做,也许早就没这条命了。”



“艳红,你说这句话就没道理了。解散乐天行宫之事不说,你下吹药让我与凌云花……”杨玉猛然一阵咳嗽,身子摇晃,站立不稳。



“你怎么啦?”宋艳红急步赶过来扶住杨玉,捉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吓人。



杨玉苍白的脸上泛过一层红绯,急忙收回手:“我没事。”



宋艳红捉过他的手,把住手脉,半是凄怆,半是感叹:“你还害羞?我们都是老人了,我们的青春已经不再,那个如醉如痴的年代已经不再,别动,我替你把把脉。”



接触的刹那,杨玉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但他随即镇定下来,默然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滤出一丝丝阳光的金线。



天际,飘浮着几朵锦帛般的白云。



将来会怎样?



他关心的是鹅风堡,而不是自己。



半晌,宋艳红松开手指,轻吁口气道:“你体内余毒都已排尽,只是体质太差,须要好好休息调理。”



杨玉道:“段一指和何仙姑早已说过我没事的。”



宋艳红浅笑道:“我倒忘了,还有两位神医在此,班门弄斧,休要见笑。”



杨玉沉吟片刻道:“天良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宋艳红点点头。



杨玉望着吕天良坟前刚烧过的香烛和冥纸,“你是专程来看天良的?”



宋艳红沉思俄顷,深情地道:“我既来看他,也来看你。”



杨玉轻叹一声道:“你是来告你我,什么时候在白鹤庵出家?”



吕天良曾经告诉杨玉,宋艳红决定病好之后,就在白鹤庵出家。



宋艳红沉声道:“原来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杨玉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你不准备出家了?”



宋艳红明亮的眸子盯着他:“是的。”



“这太好了。”杨玉声调陡地提高,复又低下,“你打算去哪儿?”



宋艳红眸子里闪着火光:“我打算以后与你在一起。”



“什么?”杨玉瞪圆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不……不行,你为什么要如此选择?”



她毫不犹豫地道:“因为你需要人照顾。”



杨玉退后两步,肃容道:“我不需要人照顾。”



她沉静地道:“你用不着骗我,你的确需要人照顾。”



“你是因为同情我,才改变出家的主意?”他沉着脸问。



她想了想道:“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他低沉地道:“我只希望你自己能按自己的愿望生活。”



她瞪着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年琪儿说得对,我们是早该作出选择了,难道你认为我的选择不对?”



“可是我……现在这模样,怎能配得上你?”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



他的话一半是忧虑,一半是推诿。



他当然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却又不愿连累她。



这是个善良人的矛盾。



宋艳红瞧着他,眼里一片温柔,就像当年热恋时一样真挚:“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无论你什么模样,我都会永远地爱你。”



“艳红。”杨玉胸中腾起一股热浪。



宋艳红放低声,甜蜜地道:“当年你揭开我面纱之后,我便知道我一辈子永远都属于你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



她之所以现在说这句真心话,是因为她知道他现在需要她的关心和爱,如果不是这样,他就坚持不了多久。



“我……可是我……”杨玉虽为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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