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小狗,荣宣继续看起了书。
从地上爬起来,路竹对荣宣龇牙咧嘴,大声地“汪汪”叫了起来。
荣宣只当没听见。
路竹叫得太大声了,连厨房里的张姨都被惊动了,她菜刀都没放下,就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问:“怎么了?”
荣宣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它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你个一不小心,路竹简直是想喷他一脸,于是叫得更卖力了。
不过张姨却相信了荣宣的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身为主人的荣宣对自家宠物下的黑手。见路竹叫得那么有力,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回厨房继续切菜了。她最近天天来荣宣这,虽然觉得荣宣养狗不好,但面对一只毛绒球持之以恒的卖萌,张姨最终败下阵来,成了忠实的毛绒控,刚听路竹叫得那么厉害,她心都要碎了。
“过来。”荣宣放下书对小狗招手。
路竹却只是竖起尾巴戒备地看着他;准备随时钻到沙发底下去。
“咦?”荣宣突然抬起头看向路竹的身后,路竹以为他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忙也回身看去,结果他刚回头,就发现自己四脚悬空了,他被荣宣拧了起来。
把小狗压在腿上,荣宣轻轻地帮他顺毛。
路竹却不肯,大力挣扎,用“汪汪”语大骂道:我靠,荣宣你个死骗子,连狗都骗,你太不要脸了。
荣宣继续淡定地帮路竹顺毛。
挣扎了好一会也没能逃脱,路竹只好放弃挣扎,但依然戒备地看着荣宣,诡异的是,荣宣什么也没做,只是耐心地帮他顺毛。就好像刚才把路竹掀下毛毯的不是他一样,所以说,他刚才干嘛掀自己下去?
路竹觉得荣宣已经进入更年期了,心思完全猜不透啊猜不透。就如路竹猜不透荣宣为什么要偷偷把房子租给他,以及那么关心自己的死因一样,总不可能是荣宣暗恋他,虽然好像有道理的样子,但他活着的时候,荣宣可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总是黑脸不说,还阴阳怪气的。
不过就算如此,无论原因是什么,路竹都感谢荣宣为自己做的一切,为了报答荣宣,他决定做一只听话的宠物,但荣宣完全不配合啊。
路竹琢磨着是不是咬荣宣一口,所以把他掀下毛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啊?
顺了一会毛,荣宣把路竹举起来与自己平视,过了一会他才说:“路竹你知道吗?狗一辈子都只认一个主人。”然后没有下文了。
路竹莫名其妙地看着荣宣,狗认几个主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疑惑太久,张姨已经在叫吃饭了。
路竹一直到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荣宣说那句话的意思。他在警告他只能认他一个主人?
路竹顿时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闹半天,这个难搞的男人是在吃自家宠物的醋?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路竹不确定地看向安静用餐的荣宣,他安静的时候倒是让那张过于凌厉的脸柔和了几分,又因为生病,让他有些憔悴。
但他骨子里却傲得要命。也许还霸道小气的要命?
这是毋庸置疑的,路竹永远也忘不了那床被荣宣洗了无数遍的被子。感觉那时候的荣宣跟刚才有些像啊,但那时候荣宣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路竹发现自己从未好好想过这个问题,这是正常的吧,哪个男人会没事去琢磨另一个男人的心思?
如果那次生气也是吃醋呢?荣宣在吃谁的醋?
察觉到路竹的视线,荣宣看了他一眼,他看人看事的眼神总是很平淡的。路竹却想起那时荣宣看他时,那清晰的写着愤怒的双眼。
路竹没有再想下去,人总是畏惧真相,他埋头吃起了鸡汤拌饭,却半天也没尝出滋味。
路竹开始做起了他的乖乖狗,就像所有小狗一样,会干些小坏事,却对主人格外温顺。
关于路竹死亡真相这件事,路竹没能知道后续,荣宣总不可能有事没事地对着小狗自言自语吧?所以,也许那件事情有后续,只是路竹没法知道而已。
荣宣的病拖了十几天以后,终于算是痊愈了,但感冒好了,身体到底是有些亏空,还需要慢慢养着。
他的作息再次规律起来,好像之前那件事已经完全过去了一样,但他偶尔独自一人时流露出来的阴郁神色让路竹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只是暂时藏了起来,路竹猜想那个看上去很犀利的男人还没有被找到。
日子慢慢流逝着,临近春节,外面开始热闹起来,雪已经不再下了,从落地窗往下看,街上的人流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而路竹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怎么飞也不能飞出这个牢笼。路竹开始不相信自己能变成人了,三个月了,他还毫无头绪,荣宣给的宠爱值一直在涨,但除了让他的身体更结实一些外,完全没发现其它用途。
如果说宠爱值能让他变成人,那到底需要多少?路竹能确定的是,恐怕单靠荣宣一个人的宠爱值,一百年后他都没法变成人,但其他人又没法给他宠爱值,这似乎是一个死胡同。
如果那只笨蛋萌兽再聪明点就好了,其实它真正的报复不是让自己死,而是让自己也体会下它的感受才对吧?路竹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相了,不对,如果那只萌兽是想坑他,那么,它留下的“记忆”也不一定是真的吧?真相往往残忍得让人无法直视。
路竹开始每天都艰难地玩起了忧郁,说是艰难,是因为每当他一忧郁,荣宣就会抓他来玩,路竹烦死荣宣了,不就是一只狗狗嘛,有什么好玩的?需要每天都玩么?能不摸耳朵,不摸爪子么?没看他在忧郁么!
如果真的还能够再变回人,路竹发誓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荣宣狠揍一顿,宠物也是有尊严的,每天被从头摸到脚,谁试谁蛋疼。
就在路竹觉得自己要忍不住跟荣宣拼命的时候,意外突然来了。
这天早上他一觉睡醒,脑袋里像是“叮,您收到一条新的短消息”一样,突然多出了一条信息。
——恭喜你,你进入了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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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刷新,发现多了好多评论!顿时热血沸腾,我能用什么回复你们?必须日更对不对!必须的呀!
然后,我家小路竹终于迈入正轨了,要开始干正事了!
第十六章
“发情期”这威力巨大的三个字让路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呵呵,绝对不是的,对吧?
如果路竹现在是个人,那他的脸绝对绿得不能再绿了。但就算是现在,他的毛也一根根竖起,完全是吓的啊!
“怎么了?”
荣宣洗漱出来,见自家的狗狗一脸忧郁地盯着地上的毛绒玩具看,那是宠物医院的导购员推荐的,当时那小姑娘说:“以后用得上的。”至于做什么用的上,小姑娘红着脸没有说话。
荣宣没那么大本事解读路竹的表情,不过它那耸拉着脑袋,吊着眼角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荣萱在路竹面前蹲下去摸小狗的脑袋,不过小狗敏捷地躲开了,让他的手摸了个空。
看着小狗躲进沙发底下,荣萱也只能放弃摸一下的打算。也许是动物的生存本能,进入冬天后,路竹的毛疯长,现在肚子上的毛已经快要拖地了,脸上也毛茸茸的,让它看上去像个小老头。而且,是严肃的小老头,眉头总是凑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荣宣忍不住笑了笑,发出沉闷的笑声。
“汪”沙发底下的路竹对荣宣大叫,荣宣轻易不笑,但他每次笑必然是在嘲笑自己。
听见小狗大叫,荣宣止住了笑,他家的狗狗大概有“听见笑声就抓狂”这样的毛病,每次他一笑,路竹就会对他大叫,甚至冲过来咬他,但越是这样,荣宣就越想笑。
他不是不爱笑,只是多数时间被人气的没法笑。
逗了一会小狗,荣宣就去上班了,他现在没心思去管公司的事,但父母留下的那一大群人还要靠他吃饭,他不想去也得去,年前要进行全年总结,所以他最近很忙,但这样也好,没有太多时间想其它事情。
等荣宣走了有一会了,路竹才从沙发底下钻出来,然后继续盯着那个毛绒玩具纠结。
他的堂弟养过很多猫狗,所以他对于猫狗的习性还算了解。比如它们会在春天来了以后发情,但这冬天都没过完呢,发哪门子情啊?知道你是外星兽,但不走寻常路也不是这个走法吧,太不科学了!
路竹觉得脑袋疼,难道真的要他去蹭荣宣的大腿,或者对着毛绒娃娃干坏事?我靠!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且,猫狗解决生理需求多数靠舔吧?想到那场面,路竹很有去死一死的冲动,最让人蛋痛的是,似乎猫狗发情完全没有规律可寻,摸一下会发情,吃饱了会发情,突然睡醒了也会发情,也不怪人类说它们没节操。
路竹只能祈祷,萌兽,请你不走寻常路,一路不科学到底吧!←_←这是路竹当时的想法。然后后来他为此哭瞎了眼,以为萌兽发情期和猫狗发情期一个模式的他,实在是太天真了有木有!
这一整天,路竹都没让荣宣摸到他一根毛,甚至连澡都不让洗了。
对此荣宣很淡定,对于一条能把自己腿玩断的狗,偶尔抽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路竹要是突然哪天正常了,荣宣觉得自己才该担心。所以,最终荣宣也没去管它,这么冷的天一天不洗澡也不碍事,再说,荣宣忙了一天,也累了。
没再理那条在沙发底下发神经的狗,荣宣洗完澡就趴下睡了,明天要早起,神烦。
“汪”路竹尝试地叫了一声,荣宣没反应,“汪汪”他又叫了两声,荣宣还是没反应,路竹这才相信荣宣是真的睡着了。
拿爪子抹了一下额头,路竹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然后发现刚才那一抓让脑门上的毛挡住了眼睛,于是他坐在那花了好几分钟,才把那几个根毛从眼睛前面扒开,坑爹的长毛,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也许是毛长的太厉害了,营养都用在了长毛上,所以这个冬天他都没有长个子,还是那么一个成人男子巴掌大小,前不久宠物医院给他量体重时,他才四斤,光是那身毛就要占掉半斤了。
眼睛都快被毛全部遮住了,而且走路像是穿着一件大棉袄,累死兽了。
路竹抖了抖毛,琢磨着自己今晚该睡哪。荣宣给他搭的窝在客厅的小阳台上,抬头就能看见落地窗外的风景,路竹对此很满意。
但今晚他肯定不能睡那里的,要是明天早上被偷摸了怎么办?荣宣走路就像个幽灵,一点声音都有,路竹经常睡醒以后发现自己正被荣宣抱着顺毛,咳咳,绝对不是因为他睡太死的关系!
总之,路竹觉得有必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节操。
最终,路竹一脸嫌弃地咬起小窝里的小被子,在荣宣床底下的正中央安下了窝。这个位置的话,除非荣宣拿扫把把他扫出来,不然,是绝对安全的。
赞叹了一翻自己的应变机智,路竹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路竹是被荣宣的声音吵醒的,荣宣起来后没在小窝看见路竹,便试探地喊了两声。
路竹烦躁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不过,床板怎么变得那么近,都摩擦到大腿了?
路竹本能的伸爪子去摸大腿,结果摸到一根光洁溜溜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滑滑的,嫩嫩的,还有点温度,路竹不由用手掐一下。
“嗷呜!”
“路竹?”突然响起的惨叫声把正在吃早餐的荣宣吓了一跳。
路竹死死地用手捂住嘴巴,是的,用手捂住嘴巴。
脚步声慢慢临近,荣宣在床前站定,惨叫声就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荣宣掀开床单的一角,说:“路竹,出来。”
路竹依然死命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盯着那掀开的一角,内心咆哮着大喊:不要过来啊混蛋!
路竹吓得都要肝裂了,完全想不明白,他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人呢?之前明明一点预兆都没有。
该怎么跟荣宣解释他的床底下突然有了一个裸男?
荣宣等了一会,也不见床底下的路竹出来,他犹豫一下,最终没有做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这样的举动,而是把床单放了下来,掩住了那一角。
看着那掀起的一角被放了下来,路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别整天干蠢事,记得吃早餐。”
荣宣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然后就是开门关门声。
路竹鼓起了脸,过了一会才骂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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